“啊……”
火海、雷云當(dāng)中,傳來禿眉老者痛苦地呼喊聲。
對方乍逢大難,再也無力兼顧先前祭出的那根水藍色怪叉,只幾個回合下來,怪叉便被徐寧的赤色飛劍所制,跌落到了附近的江水當(dāng)中。
“本上人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出一百塊下品靈石買命,要么在這愈發(fā)狂暴的雷火當(dāng)中一了百了,你……自己定吧?!?p> 雷火之外,那盞明滅不定的油燈附近,徐寧手里把玩著一張淺青色的符箓,一字一頓地問道。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
在一言而決人生死的時候,徐寧尤其不愿,也不敢含糊。
“道,道兄,十塊下品靈石,外加一樣中品法器,余下的記賬,成嗎?”
“乞道兄手下留情,老朽后面結(jié)草銜環(huán),也要報答道兄的大恩大德?!?p> “道兄,咳咳咳……”
話未說完,雷火中卻傳來了一陣劇烈地咳嗽聲,在徐寧聽來,那是說不出的絕望與凄慘。
“自助者天助,既是你這老小子沒錢買命,卻就怪不得本上人辣手無情了?!?p> “去吧,倘有來世,切莫行此打家劫舍之事了,畢竟不是每次都能這般幸運,撞見本上人這樣的好心人,替你超度的。”
言罷,徐寧燃起了手中的這張淺青色符箓。
一時間,呼嘯之聲漸起,船頭上的那方雷火天地中,倏得又掀起了一道巨大的青色颶風(fēng)。
火借風(fēng)勢,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首當(dāng)其沖的那位禿眉老者,果然已經(jīng)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道兄,我……記賬,兩百,三百下品靈石都,都……”火海中,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地討?zhàn)埪暋?p> “聒噪!買命錢還要記賬,你這老小子,也是沒誰了,去吧?!毙鞂幣坌漭p撫,將自己那口赤色飛劍往火海當(dāng)中呼嘯了過去。
“唉,你這屬于是寒江獨釣了啊。說好了的,你引蛇出洞,本姑娘暴起發(fā)難的呢?”一道清麗的女子聲音過后,徐寧身旁的煙嵐當(dāng)中,忽地現(xiàn)出了一個青衣小婢來。
其人身形綽約,眉眼清秀,在這肅殺的江面上,給人一種一眼萬年的驚艷感覺,卻不是云瑤這個小丫頭,還能是誰?
“這,還是我將這五行術(shù)法運用的不夠熟練,一些關(guān)鍵之處沒把握到位,否則,無論如何這最后一擊,也是要留給你的?!?p> “下一個,下一個過來赴死之人,老道我一定交給你處理,這總可以了吧?”
說話之際,徐寧將一道古怪法訣攝回了火海當(dāng)中的那口赤色飛劍,劍光回卷之際,其上赫然挾裹著一個滿是補丁的乾坤袋。
“唉,窮人何苦為難窮人啊。”手里掂量著自飛劍上摘下的這個小布口袋,徐寧的臉上終于現(xiàn)出了幾分動容之色。
“是啊,這個小袋子也太過干癟了一些吧?對方一個煉氣后期的存在,行的又是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如何就這般窮困呢?”
云瑤此時也正在打量著徐寧手里的戰(zhàn)利品,眼見這個小袋子干癟至斯,也就下意識地吐槽了這么兩句。
“這幫人不是有個組織,被上面的人抽成了,就是資質(zhì)太差,所有的外財都投入到修煉資源上去了。”
“再或者,他們明知道自己干的是刀頭上舔血的營生,隨時都有被人反殺的風(fēng)險,所以大部分的身家都放在了一處安全的所在,這樣也能給親近的人留一點兒念想?!?p> “總之……”
徐寧話未說完,將一雙渾黃的眸子往船頭上的火海當(dāng)中看了過去。
彼處,風(fēng)雷漸漸地止息了下來,唯余一蓬淺藍色的冰焰在四下里游蕩著。
至于那個禿眉老者,則一早就化成了一把飛灰,被升騰翻涌的冰焰進一步焚燒到了虛無當(dāng)中。
“小丫頭,那位元覺上人前面怎么說得來著?死后是或為塵土,或為青煙,對吧?”
將那蓬冰焰復(fù)又化為幾個小巧的符文,卷入袖底之際,徐寧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而向著身旁之人出聲問道。
“別問我,問也不知道。小老頭你彼時在炮制那位元覺上人的時候,我好像是在睡覺吧?”
“唉,你看看,我這是錯過了多少快意恩仇,驚險刺激的時刻啊?!?p>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到底是我運氣不佳?還是你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少了一些呢?”
“小老頭,一將功成萬骨枯,比之于那些先賢巨擘,咱倆的路還長著呢。”
拍了拍徐寧的肩膀,小丫頭半是開玩笑,半是鼓勵的說道。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大抵都有一個機關(guān)算盡,心狠手辣的女人,古之人誠不欺我??!”徐寧在對方的言傳身教之下,這心底深處,也沒來由地浮起了幾分刺骨的寒意。
“怎么?本姑娘說得不對嗎?小老頭,你倒是給個反應(yīng)啊?!毖垡娦鞂幹皇巧瞪档卣驹谀抢铮唤乜菽疽矝]有什么區(qū)別,小丫頭便不依不饒地追問了起來。
“要聽實話嗎?你方才的一番言語,有些道理,但又不是全對?!?p> “人家的萬骨枯,是出師有名,又或是不得不戰(zhàn)的時候,才產(chǎn)生的戰(zhàn)損。”
“咱果真也來個萬骨枯的話,勢必就要變成血手人屠啦?!?p> “屆時,且不說咱能不能被天道所容,單是這一身的血債,一身的煞氣,就夠我們受的了?!?p> “果真如此的話,自身尚且難保,還遑論什么大道,什么永生呢?”
徐寧也是個久歷江湖的老手,之前又有其叔公在背后諄諄教誨,左右還是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
所以他這一番論述下來,可謂是有理有據(jù),入木三分,讓小丫頭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地方,繼而也就勉強接受了此事。
“好吧,你說服我了。那么咱換一種說法,殺人者,人恒殺之,咱需要做的是……”
“以殺止殺,讓那些雙手沾滿鮮血,并試圖送咱上路的宵小之輩,同樣付出血的代價就是了?!?p> “另外,你也別總是寒江獨釣了,有可能的話,也讓本姑娘快意恩仇一會啊。”
云瑤眼見徐寧說服了自己,便撅著嘴,故作生氣地說道。
茂源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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