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無畏的沖鋒
路明非手忙腳亂的就想把路鳴澤從窗邊拽下來,可是路鳴澤靈巧的一個翻身,腳尖點在路明非的腦袋上,輕輕一躍,在陳雯雯的身邊穩(wěn)住步子。
“你是誰家的熊孩子啊?!甭访鞣浅酝吹奈孀∧X袋,他不滿的嘟囔幾聲。
路鳴澤在陳雯雯身邊站定,此刻陳雯雯正扭過頭,和趙孟華交談什么。
下一刻,這個男孩做了一件讓路明非不由瞪大眼睛的事情。
他忽然伸出白嫩的手掌拍了拍陳雯雯的臉頰:
“哥哥,你就是為她煩惱嗎?”
“喂喂喂,”路明非舉起雙手以示清白,“誰是你哥哥啊,陳雯雯你聽我說,這家伙不是我弟弟啊,陳雯雯?”
陳雯雯保持著扭頭的姿勢,一動不動,趙孟華也沒有跳出來當(dāng)護花使者,他就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表情。
路明非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整個時間都好像禁止了,他扭過頭,不敢置信這種小電影的情節(jié)竟然發(fā)生在了現(xiàn)實。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路明非結(jié)結(jié)巴巴,在這種玩弄時間的狠人面前,他委實硬氣不起來。
“哥哥,你就是為她煩惱嗎?”路鳴澤又問了一遍。
那種看炸毛貓咪的眼神一下子就把路明非看毛了,可是臉上還得保持微笑--因為打不過。
“看來哥哥對我還是保持戒心啊,千年過去了,你都忘記自己是誰了,卻還沒忘記警惕我嗎?”
路鳴澤理了理領(lǐng)帶,微笑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路鳴澤,是你的弟弟。”
他瞥了眼一臉吃驚的路明非,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別把我跟那個死胖子混為一提,他才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跟我搶名字?!?p>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點頭微笑,打不過,打不過,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路鳴澤太了解眼前這個一臉賤笑的家伙了,他無奈嘆氣:
“別想了,何耀現(xiàn)在忙著呢,你大概率還得過幾天才能聯(lián)系上他,你不是想找人傾訴么……怎么不說話了?”
“太激動,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路明非撓撓頭,“也沒什么,無非就是男歡女愛,大佬,你應(yīng)該不感興趣吧?!?p> 他接著試探道:“你叫我哥哥?難道我也是什么上古大能轉(zhuǎn)世,我馬上就要覺醒前世記憶,走上人生巔峰了?”
他接著聯(lián)想:
“你認(rèn)識我?guī)熜郑犝Z氣,關(guān)系很熟?何耀這家伙也是大能轉(zhuǎn)世?”
“好啦,好啦,哥哥,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吧,你想的都對,只是重生的時候撞壞了腦子,我找你有事情?!?p> 路鳴澤出口打斷路明非,不然他的思維能夠發(fā)散到外太空去,言簡意賅的開口:
“我需要借哥哥你的身體去見一個故人,作為酬勞,我就幫你解決麻煩吧?!?p> 路鳴澤拍了拍手,趙孟華忽然扭曲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的碎屑,陳雯雯面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
路明非瞪大雙眼,寒意直沖天靈蓋,他再也忍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崩潰大吼: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你殺人了,你……”
路明非腳蹬在地上,慌忙后退,直到后背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他才看清男孩眼中的戲謔。
他有些惱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路明非爛命一條,值幾個錢啊。
“你耍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何耀說的對,你這種性格,確實不適合坐上王座,你變軟弱了。”
路鳴澤感慨一聲,他沖著路明非鞠了個躬,微笑:
“那就說好了,哥哥,今天晚上借我身體用用?!?p> “誰跟你說好了,喂!”
教室重新喧鬧起來,同學(xué)們有些詫異的看了路明非一眼,但也沒有太當(dāng)回事,只是談笑著。
……
……
雷蛇霹靂啪啦照亮男孩的臉。
騎著八足駿馬的神明緩緩逼近,他身邊的侍從哀嚎聲,好似嬰兒啼哭。
楚子航握住村雨,瞪圓的眼神里是近乎神經(jīng)病般的興奮。
他打開車門,揮刀,渾身浴血,力竭,死侍們后退,八足駿馬嗒嗒上前……
汽車呼嘯著撞了過來,因為太過破舊,似乎隨時都會散架一樣,那個老人,老兵,走了下來。
不高大,但是挺拔的腰板擋在他的面前,楚子航意識有些模糊,他聽到那個老頭牙齒打顫的聲音。
也許心里直犯嘀咕,念叨著:
“這是個什么玩意。”
神明沒有動手,只是用眼睛逼視老人,山一般的重量就壓在他的身上,渾身骨骼噼里啪啦壓得變形。
真狼狽。
凡人只是覲見神明就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楚子航想要掙扎起身,催促老人趕緊逃離,可是那個毛細(xì)血管已經(jīng)爆開,皮膚通紅的老頭不聽勸,只是費盡的想要點亮比燈泡亮不了多少的黃金瞳。
他渾身上下就這么點不算特異功能的能力。
他也許是想裝成同類,把神明嚇退?
他太老了。
他只是個血統(tǒng)評定連D都也許不到的老兵,卻想著欺騙神明。
楚子航猜不透。
那老頭嘴里一個勁的催促這個后生趕緊離開,說什么這是老兵的戰(zhàn)場,他一個娃娃家的別湊熱鬧。
楚子航有些想笑,卻又分明哭了,他意識模糊,終究是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只看到那道身影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像是一只搖擺的老企鵝。
向著皚皚雪山。
無謂的沖鋒,無畏的沖鋒。
死侍的爪牙輕而易舉的割開了他的喉嚨,他甚至連神明的座駕都沒有靠近。
楚子涵睜大眼睛,望著醫(yī)院天花板上的吊燈發(fā)呆,他渾身發(fā)麻,每一塊肌肉都傳來撕裂的痛感。
夏彌坐在床邊,削著蘋果吐槽道:
“師兄,你真是的,傷還沒好,就去劍道館鍛煉,鐵打的人也吃不消啊。”
楚子涵不說話,他沉默的望著天花板,淚水在他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捏緊拳頭,指甲嵌進皮肉里,血流了出來,卻不自知,只是望著天花板一語不發(fā)。
夏彌嘆息了一聲:“吃吧,師兄,想為老爺子報仇的話,就只能先吃飽再說?!?p> “你見過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嗎?”
楚子航酸澀的說:
“我見過……我父親就死在我的前面,我發(fā)誓不會再體驗悔恨的感覺,可是又一次。”
“可是你能做什么呢?”夏彌不由分說的把削好的蘋果塞進楚子航的嘴巴里,“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昏過去了……”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師兄,那是北歐神話里的主神,養(yǎng)好身子才能更好的報仇,不是嗎?”
楚子航忽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咀嚼著蘋果,飽滿的果肉在他嘴巴里炸開。
他將最后一絲汁水咽下去,面容平靜,話語卻是斬釘截鐵般堅定:
“還不夠……我還要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