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練氣,讓路遙容貌一如十幾年前,甚至還年輕了些,宛如少年。
如能筑基,壽元將有兩百多歲,而他壽數(shù)過了不到四分之一,說是少年,也不為過。
陰差陽錯到了這里,路遙宛如重生,已經(jīng)一十八年。
在這片天地里,他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少年有少年該有的模樣,謹(jǐn)慎之余,更多的是瀟灑快意。
三日御劍遠(yuǎn)行,兩界山在望。
兩界山說是山,實(shí)際是一條蜿蜒的山脈,一眼望不到盡頭。
穿行在山林,漫步于山崗,兩界山內(nèi)外兩重天。
這里花草樹木更加繁多,生命氣息也更加的旺盛,環(huán)境比人族疆域好了很多。
如果可以,這妖族疆域絕對是上佳的避世之地。
絕美的景色,讓路遙流連其中,暫時忘卻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三個人。
“這位同道,獨(dú)自進(jìn)入妖疆,真的是好膽魄。不知你來自何方?”
見三人不像奸佞之輩,又在這林海相遇,路遙心中生出些瀟灑意氣。
“來自青木劍派,到這兒找點(diǎn)東西?!?p> 路遙直言不諱,那三人反倒有些錯愕。就這么露了底,真是雛鳥一只!
三人中,有一英姿颯爽的女子,似是領(lǐng)頭之人。她打量了路遙一番,笑道:“你這只離巢的雛鳥,就這么把自己賣了?知道我是誰嗎?”
“我來自七殺宮,我叫陌飛煙!”
“不知道。”
“我爹是陌七殺!”
“不認(rèn)識。”
女子氣急:“你我兩派有仇,這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你還這么淡然?”
路遙笑道:“姑娘要?dú)⑽???p> “不是?!?p> “那你是要抓我?”
“也不是。”
“那我怕什么?兩派有爭端,那是兩派的事。你既沒想過殺我,也沒有想抓我,有什么好怕的?”
角色互換,女子好像有點(diǎn)懵,瞅了瞅路遙。
“你這人真怪!不過這樣也不錯。那些門派爭端,我也沒興趣,沒有降妖除魔,游山玩水來的痛快!”
“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一個叫周西川,另一個是沙通天,都來自沙海?!?p> 沙海,是七殺宮掌控的區(qū)域,路遙知道。
那個地方風(fēng)沙極大,是連綿的戈壁和沙漠,修行之風(fēng)非常彪悍。
“我是路遙,路途遙遠(yuǎn)的路遙。”
陌飛煙三人,對路遙沒什么敵意,反而覺得他有趣。
畢竟,像他這種性子,在修行界很少見。
“路遙?名字和人一樣有趣!對了,獨(dú)自闖進(jìn)妖疆,干什么來了?”
這個陌飛煙,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問題,路遙有些腦袋發(fā)脹。
拜托,兩派不和,你這樣問東問西真的好嗎?
“咳咳!我來找點(diǎn)蛇元果?!?p> 聽了這話,三人一副了然的模樣。
陌飛煙拖起了長腔:“噢...明白!修行枯燥孤寂,偶爾釋放下天性也沒什么。了解,了解!”
見那周西川和沙通天也是擠眉弄眼兒,路遙一陣惡寒。
說我怪,你們更像三個奇葩好吧?
陌飛煙似乎天生自來熟,瞅著路遙說道:“我們在追蹤一只嘯月狼族的血脈,同行如何?好處分你一份?!?p> “嘯月狼族,那是什么東西?”
“上古異種,有異能。嘯月狼族出沒的地方,可能有月光石。月光石五行屬水,對腎好喔!”
“還有,蛇元果功效雖好,卻有些過。配合月光石用起來,正好。龍蛇性淫,嗯,你明白的。”
這倒是首次聽說,看來不去都不成了,路遙便答應(yīng)了下來。
說是追蹤狼妖,三人卻像游山玩水來的,整日在山林里游來蕩去。
不過路遙也不著急,有人陪同出游,也不是壞事。
三人沒什么修行者的怪癖,和他們相處,路遙甚至有些快意。
“聽說青木劍派封山了,下山一趟不容易,先逛逛再說?!?p> “大姐說的對,那狼妖已經(jīng)成丹,追蹤起來也不容易。白天還好,到了夜間,它會實(shí)力大增,不好對付?!?p> “成丹?那是什么境界?”
“和金丹真人差不多,能使本命妖法。白天還好,夜間我們只有逃命的份兒。”
聽了這話,路遙嚇了一跳。這些人膽子太大了,差了一個大境界,四個人又有什么用?
看著路遙的模樣,陌飛煙滿不在乎。
“看你那樣兒!白天它的妖法大打折扣,多是依仗爪尖齒利,還有一副肉身。咱們的目標(biāo)是月光石,又不是那狼妖,怕什么?”
“再說了,咱們四個人,我們?nèi)齻€筑基圓滿。白天遇上,縱然不敵,自保還是可以的。”
路遙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他們既然不怕,或許真的有驚無險。
“唉,要是有多一點(diǎn)紅紋石就好了,那樣就多了一份保障。這次跑出來,走得匆忙,紅紋石沒帶多少。”
“紅紋石?有什么用?”
“嘯月狼族喜陰,夜間強(qiáng)大,月圓之夜更甚。有了紅紋石,催發(fā)其中的地火之力,可以保命?!?p> “是這樣?我有些。”
三人停下了腳步,陌飛煙道:“你有?莫非是烈陽山賭斗那些?當(dāng)日你也參與了?”
“嗯,僥幸過了山下三關(guān)的第一關(guān)?!?p> 陌飛煙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古怪的小子!”
“沒看出來,你很厲害嘛!”
“還行?!?p> “什么叫還行?應(yīng)該是行,男人怎么能說不行呢?!?p> 這特么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個陌飛煙簡直就是個污妖王!
路遙算是看出來了,這三個,都是離經(jīng)叛道的主兒,難怪能湊到一塊兒。
沒見那沙通天賤兮兮的湊過來了么?
“我說路遙啊,沙海的風(fēng)沙磨礪了男人的胸懷,同樣也磨礪了女人的胸懷,個個都是胭脂烈馬?!?p> “見到陌姐兒的胸懷了嗎?就是那樣!”
話剛說完,陌飛煙的劍鞘就落到了他的屁股上,那叫一個響亮。
路遙鬼使神差的瞄了一眼,心中暗道,確實(shí)夠?qū)拸V!
“看什么看!要看就湊近點(diǎn)看!”
或許是處在邊緣地帶,又或許是因?yàn)樗娜说膶?shí)力,路遙沒有見到什么妖獸,更不用說嘯月狼妖了。
夜晚,一處山洞外燃起了火光,有人喝酒,有人在烤肉。
烈火能引來危險,更能規(guī)避危險,雷和火是絕大部分生靈懼怕的東西,妖獸也不例外。
“路遙,你這炙烤的手藝真是不錯,要不跟我去七殺宮吧?”
都是少年心性,一天下來,幾人已經(jīng)混熟了。
“來沙海也行,沙家培養(yǎng)的女衛(wèi),個個豐腴彪悍,都是完璧。等你筑基,送你幾個,怎么樣?”
路遙甚是無奈,氣笑道:“你們這么拉攏一個青木劍派的人,真的好嗎?說不準(zhǔn)哪天,咱們就要刀劍相見了!”
“那有什么,該打了打,該喝酒了喝酒,那才叫痛快!對了,你是青木劍派的人,云逸認(rèn)識嗎?”
路遙停下了動作,望向陌飛煙。
“認(rèn)識,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已經(jīng)進(jìn)了七殺宮,進(jìn)獻(xiàn)了青木劍訣,現(xiàn)在是七殺宮的紅人!”
“哦?!?p> 陌飛煙氣得險些扔掉手中的肉,叫道:“你哦個屁的哦!你就不生氣?”
“生氣,以后見一次,打一頓!”
“何不干脆殺了他?”
路遙想了下,煞有其事地說道:“我覺得,讓他活著,見一次打他一頓,這樣更好!不過目前,我沒把握打的過他!”
三人聽了嘿嘿賤笑,沒錯,是個好法子!
這時,路遙想起了一件事。
“咱們修行者隨著境界的提升,會不會引來劫難什么的?”
“有的有,有的沒有?!?p> “這是什么說法?”
陌飛煙身份超然,知道的事情不少,路遙一邊淺酌,一邊聽她娓娓道來。
修行,是生靈突破自身界限的逆天之舉,為天道而不容。
修行者爭奪資源,搶奪機(jī)緣,本身就是天道下的一道劫難,且伴隨終生。
真正惹得降下天罰,是從成就金丹開始
每個金丹真人面對的天罰并不相同,和其修行天賦密切相關(guān)。
到了那一步,抗住了,成就真人。
扛不住,那就灰飛煙滅,輪回不入,沒有來世。
“就沒有例外?”
“當(dāng)然有,一些另辟奇徑的功法,一些遮掩天賦的手段,都能減弱天罰?!?p> “還有,我聽說過有些人被稱為天之驕子。他們?yōu)樘斓谰祛?,天罰會淬煉他們的根骨體魄,穩(wěn)固他們的神魂,不但無害,還有莫大的好處?!?p> “明白了,可是我怎么沒見過對抗天罰的渡劫之人呢?”
“路遙,想什么呢?那種天地威勢,一般人見了都會心神崩潰。那些渡劫的高人,都會選一些偏遠(yuǎn)的地方對抗天罰。因?yàn)槭×?,就算不死,也會重傷,修行就此止步。在那種情況下,難免有人覬覦他們身上的東西,當(dāng)然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p> 渡劫果然是有的,只是和小說中有些不同。
天地間的一切,都和天道相連。修行者就像一個個妄圖登天的螻蟻,弱小的時候不痛不癢,可以安然的存在。
可等你強(qiáng)壯了些,變異了,打破了天地規(guī)律,那就要承受各種壓力。
直到你受過了天道的懲罰教育,融入了這里,才有可能生存。
天大地大,道最大。
你要窺探它的秘密,分享它的權(quán)威,就要接受鞭打教育,成為它生靈中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