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天劍山,牽扯到青木峰,柳青當然不敢造次,只能悻悻離去。
而路遙一行,則跟隨蘇秦走進了蘇家的大門。
略作交代,蘇秦便御劍遠去,對路遙的事不再過問。
在這里,路遙見到了蘇家的主事人,蘇百川。還有蘇秦的堂妹,蘇雪憐,一個身似楊柳,嬌嬌弱弱的女人。
蘇心月簡短的訴說了發(fā)生的種種,就退到了一旁,等待蘇百川的決斷。
目光在刀不語和路遙身上轉(zhuǎn)了幾個來回,蘇百川哈哈一笑。
“真是英雄出少年,能和柳青斗到那種程度,果然是難得的人才。心月,安排幾處客房,帶他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至于接下來的安排,等你二叔回來再說。”
蘇家的府邸很大,卻只有十幾個護衛(wèi),再也沒有他人。
安頓好了住處,嘯月和刀不語留在了蘇府,路遙二人則隨蘇心月游逛蘇家的領(lǐng)地。
與其他地方不同,這里的人沒有那么銳利,祥和了不少。
他們對出行的蘇心月,也是頗為恭敬。
平常人的表現(xiàn),說明了蘇家的與眾不同,至少不像別的劍道家族那么冷厲。
在吃貨刀不歸的強烈要求下,三人在一處食邑坐了下來。一邊品嘗這里的吃食,一邊談起了事情。
“遨來那地方,我聽說過。你跨越千山萬水,就是來天劍山學(xué)劍的?”
“當然,要想在劍道有所突破,天劍山這一站,肯定要停留?!?p> “一站?這么說,你收妖族為徒,創(chuàng)立了什么通天教,是真的了?”
“沒錯,我總覺得妖族要可靠些。況且,我也沒有要和人族為敵,有什么不可?”
二人在交談,刀不歸卻是埋頭狂吃,端的沒心沒肺。
“每個人看法不同,倒也沒什么。不過,你有這樣的身份,想進山為徒,很麻煩?!?p> “沒什么,我既然開山立教,就沒想過再拜師門。在平谷,那里的劍閣給了我一個客卿的身份,這樣就不錯。我去天劍山學(xué)劍,給他們做些事情,算是交換。如果實在不行,那也不強求。不是有珍寶閣嗎,搜尋些劍道的東西,也不難?!?p> 吃食二人一點未動,全都進了刀不歸的肚里?;氐教K府的時候,路遙見到了蘇雪憐的父親,蘇清河。
“路遙,出去一趟,觀感如何?”
“有些感觸,但我不明白?!?p> “哦?說來聽聽?!?p> “蘇家既然不爭,為何還要留在這里?”
“你倒是心思靈透!蘇家的存在,比那天劍山還要久遠。呵呵,天劍山的幾座劍鋒,就是祖上發(fā)源的地方,離開了祖地,豈不是愧對祖先?”
“這層淵源沒人知道,聽過后,你就忘了吧!”
路遙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泛起了謎團。發(fā)源自那里,看來這個蘇家,不像表面這般簡單。
沉吟了片刻,蘇百川正起了神色。
“你的事,我略有耳聞。能惹多少事,就有多大本事,我深以為然。”
“你和青木峰有牽連,無論進不進得了山門,劍城都會有你的容身之地。蘇家勢弱,掌控的地面卻是不少。既然有緣分,劃一塊區(qū)域給你容身如何?”
送出這么大一塊好處,路遙沒想到,蘇心月也是不理解。
“這是為何?”
蘇百川擺了擺手,示意路遙稍安勿躁。
“蘇家,一脈只有一個后人,人丁極為單薄。要照看這么大一個地方,實在有些捉襟見肘?!?p> “你們幾個,身份特殊,和心月有些交情,本身實力也是非凡。聽說你開了山門,那自然不會屈居人下。蘇家這么做,只想結(jié)一份香火,建立一個同盟?!?p> “如今你也知道,于家和柳家走到了一起,目的就是圖謀這一方土地?!?p> “與其便宜他們,倒不如劃一片給你。你可以容身,也能和蘇家一道,護佑這里的安寧。”
“當然,你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管理一地的瑣事不用你費心。只需要在麻煩來臨的時候,能出自己一份力就好。”
條件如此優(yōu)厚,路遙沒理由不答應(yīng)。
如果自己能進天劍山,刀氏兄弟也要有落腳的地方,也需要有人幫襯。
假如天劍山容不下自己,路遙也不會很快離開這個劍道昌盛的地方,總要有所突破才能另做打算。
還有一點,相比別的地方,在這里,修羅殿的威脅要小得多。
有了安定的容身之所,修行可以往前再走一走。
蘇家人給路遙的觀感不錯,哪怕會有麻煩,他也愿意收下這份好處,締結(jié)這份盟約。
緣來很簡單,在劍城,路遙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容身之地。
只是不知道,這個地方他能留多久。
蘇百川劃給路遙的地方不大,大概有方圓三四百里,名字叫赤水。
指著那流經(jīng)的河流,蘇心月說道:“這條河叫赤水,這個地方因此得名。這是一條自西向東的水脈,流經(jīng)天劍山玄陰烈焰兩峰之間,到了這里成了赤水。”
“看見那座湖了嗎?赤水河的盡頭就是那里,湖水滾燙,水位終年不增不減,稱作赤水湖?!?p> “赤水湖曾經(jīng)是古時的地火出口,那附近有一座火紋礦,已經(jīng)開采過半。剩下的,是你的了?!?p> “赤水湖前方不遠,也有座地下礦,出產(chǎn)的礦石含有陽金。開采了一些,具體還有多少,尚不清楚。”
“蘇家之前管理這片地方的有四人,兩人管理礦藏,兩人打理雜事。以后,他們只接受你管制,直到你離開的那一天?!?p> “蘇家地域不小,有能力的人手卻是不足。作為這片土地上的人,他們習(xí)慣在蘇家庇護下生存,卻少有維護這里的責(zé)任,你們來的或許正是時候?!?p> 對于赤水來說,赤水湖以及兩座礦藏是重中之重。
在這三地之間,有一個幾進幾出的院落,成了路遙在赤水安身的地方。
安頓好了住處,蘇心月講了一些蘇家的事,一些無從考證的過往。
蘇家是傳承久遠的古族,祖上有九脈,五脈守在以前的天劍山,四脈分散在那片山峰的四方。
雖然一族九脈,但蘇家血統(tǒng)怪異,每一脈一代只有一個后人。
不知從何時起,蘇家驟然衰落,離開了那片山。
一個叫天劍的人到了那里,開山立派,有了后來的天劍山。
“那個時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有一點非常奇怪,天元那些修道大派,出現(xiàn)的時間段非常接近。雖然具體的年代無法考證,但有一點得到了許多修行者的認同,他們推測,那應(yīng)該是上古末期的事。”
上古末期這個字眼,讓路遙想起了一些事,一些白澤說過的事,
看來,天劍山這個地方,一時半會他是走不了了。
引見了四位管理者,完成了權(quán)限交接,蘇心月就離開了這里。
代替蘇家管理赤水的這四人,都是此地杰出的修行者。
負責(zé)礦藏的是石修和風(fēng)離,監(jiān)管赤水日常的,是牧遠和游方。
管理體系是現(xiàn)成的,不需要路遙操心,蘇家信得過他們,自己也沒什么不放心。
“諸位,承蒙蘇家看重,托我照看赤水。蘇家相信你們,我自然也是如此。不過我有件事要請教,赤水的收益來自何方?”
回話的是牧遠,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的漢子。
“收益來自兩方面,一是礦藏,二是這片土地的人。蘇家仁厚,將赤水的地面劃分給了這里的人,收益是固定的,一年折合靈石千萬。至于礦藏所出,除去各種消耗,收益盡歸主家?!?p> “那你們呢?在蘇家做事,能獲得多少酬勞?”
“酬勞不少,靈石百萬?!?p> 來回踱了幾步,路遙笑道:“我初到此地,凡事要多仰仗你們。既然走到了一起,當然不會虧待你們?!?p> “這樣,你們以后的酬勞,每人每年兩百萬,我還會讓這兩個朋友幫你們。不是不信你們,蘇家現(xiàn)在壓力不小,有他們協(xié)助,互相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再說了,相互有個替換,修行的時間也多一些,你們意下如何?”
路遙的提議句句在理,沒有拒絕的道理,四人欣然應(yīng)允。
之后的幾日,路遙行走在赤水的角角落落,對這個地方大致有了些了解。
刀不歸貪戀紅塵俗事,去協(xié)助牧遠二人,刀不語修為高深則到了礦上。
坊間多奇人,一身煙火氣的風(fēng)離,得到了路遙的重視。
因為他懂得冶金鍛造之術(shù),而且非常不一般。
礦石運出礦洞,碾壓成粉,經(jīng)過層層水篩,得到一些閃著白色光澤的粉末。
這些粉末出產(chǎn)極少,一日勞作,幾十萬斤礦石,只能得到十幾斤而已。
風(fēng)離冶煉的地方在火紋礦的礦洞內(nèi),冶煉爐非金非鐵,像是黑色的鉆石。
指著那漆黑的冶煉爐,風(fēng)離說道:“這爐子的材料非常罕見,只存在于地火火脈流過的巖層。像是這么大的,更是世間難尋?!?p> “此物非金非玉,是一種無色晶石,卻毫無靈力,極其耐熱。本身堅硬無比,但懼怕劇烈震擊,吸附金鐵之精后,彌補了這一缺憾?!?p> “這種晶石可有名字?”
“有,叫避火石。”
冶煉爐不大,粗有一人合抱,高約五尺。
風(fēng)離冶煉的方法很特別,以自身熾熱的靈氣引動火紋石,來給爐子提供熱量。
“這一爐金粉近三百斤,差不多是一個月的礦產(chǎn),而提煉出來的陽金粗胚,只有三斤左右?!?p> “這座礦已經(jīng)開采了三年,耗費了無數(shù)人力物力,也只得了百斤粗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