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血跡斑駁的臉上露出歡欣雀躍的表情,滿是凍瘡的小手緊緊攥著蘇識夏的衣袖,一副高興地恨不得原地跳起來的模樣。
蘇識夏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不由瞇了瞇眸子疑惑地問,“你知道我會來救你?”
“當(dāng)然!”小孩兒用力點(diǎn)頭。
“我之前做夢都有夢到……”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小身子突然狠狠一顫,俯身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蘇識夏臉色一變,立刻拉起他的手臂飛快搭上他的腕脈。
這孩子吃的有毒糕點(diǎn)過多,體內(nèi)積蓄的毒性很強(qiáng),之前那毒性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作過幾次了,只是沒能徹底要了他的性命。
察覺出此時他體內(nèi)毒性已經(jīng)有了要攻入他心脈的跡象,蘇識夏立刻從空間里取出一枚藥丸,動作隱蔽地塞進(jìn)了小孩兒嘴里。
小孩兒現(xiàn)在虛弱地厲害,感覺嘴里突然多了一顆苦苦的東西,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fù)P起頭看向蘇識夏。
蘇識夏把手壓在他的唇上,不讓他把藥吐出來,壓低聲音叮囑,“快吃下去,那是能壓制毒性的藥。”
要先把小孩兒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然后把屋子里這些礙眼的人都全部趕走,她才好心無旁騖地給這孩子解毒。
看小孩兒乖乖把那藥丸給咽了下去,沒有一絲遲疑,似乎對她非常信任,蘇識夏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她正想再同小孩兒說兩句安慰的話,之前被她震懾住的那幾個婆子此時卻已經(jīng)回過了神來。
領(lǐng)頭的那個被蘇識夏扇了一巴掌,此時臉頰已經(jīng)腫成了饅頭,連說話都說地不太清楚了,卻還兇狠地瞪著蘇識夏沉聲威脅。
“蘇識夏,你快把這小雜種交給我!要是耽誤了試藥,延誤了荀大夫的治療,小小姐那邊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就是把你和你兒子都宰了都不夠給小小姐賠命!”
“試藥?”
蘇識夏不屑嗤笑,“你要是真覺得這藥能救命,要不要我先給你灌一碗讓你試試效果!”
“我早說了這藥根本沒用。你們強(qiáng)行給我兒子灌這種藥,等于就是要毒害他!這孩子就算再不受秦家待見,他終究也還是秦熠的骨血!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對平西王的嫡子下毒!”
“呵,還嫡子,虧你還有臉說!你說他是王爺?shù)墓茄?,那也得王爺肯認(rèn)才行!”
那婆子聽完蘇識夏的話,態(tài)度反倒更加輕蔑囂張了。
“都這種時候了我也不怕實(shí)話告訴你,讓這小雜種替小小姐試藥,本來就是王爺?shù)囊馑迹 ?p> 婆子這話出口,蘇識夏感覺到懷里那小孩兒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攥著她手的那只小手也猛地收緊了幾分。
蘇識夏知道這小孩兒還是在意他父親對他的態(tài)度的,這會兒想來心里很受傷。
可那婆子可沒有同情他的意思,還兀自火上澆油地繼續(xù)說著。
“王爺說了,你這個做母親的敢毒害他的義女,母債子償,這孩子本就是欠了小小姐一條命的,如今讓他來替小小姐試藥,那是天經(jīng)地義!”
“莫說這解藥有效,等于就是王爺心善,降下恩賞救了這小雜種一條命。就算這解藥無效,那也是你們母子欠了小小姐的,這小雜種他死了也是活……”
那婆子最后那一個“該”字還沒出口,蘇識夏已閃身沖到了她面前,一手扣住她的下顎迫她張開嘴,直接將手里那剩下的半碗“解毒藥”全部都灌進(jìn)了那婆子嘴里。
“既然你覺得這藥是王爺給的‘恩賞’那這‘恩賞’我就全送給你了,你可要給我乖乖受著,好好謝恩!”
在那婆子滿臉驚恐地?fù)钢ぷ酉胍獙⑺巼I出來時,蘇識夏將藥碗狠狠砸在她臉上,直接將她砸暈了過去。
剩下的那幾名婆子都被蘇識夏這狠厲的行事手段給驚到了,一個個慘白著臉飛快后退,恨不得立刻和她拉開距離。
其中一個婆子偷偷摸摸挪到門邊想要逃出去,腳步還沒邁過門檻就被蘇識夏冷聲喝住。
“給我站?。 ?p> 那婆子哆嗦了一下,動作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去,就見蘇識夏俯身將她兒子抱起,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秦熠帶回來的那兩個孩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毒發(fā)快要死了是嗎?”
“小小姐確實(shí)已經(jīng)性命垂危,可小少爺并沒有中毒?!?p> 那婆子低垂著腦袋壓根不敢和蘇識夏對視,只顫聲回著,“你,您送去的那些有毒的糕點(diǎn),小少爺沒動,都留給小小姐吃了,所以……”
蘇識夏了然點(diǎn)頭,也沒再多追問,只淡然吩咐:“帶我去見秦熠?!?p> 那婆子滿臉詫異地仰起頭來看向她,顯然想不明白這種時候她為什么還要主動跑到秦熠面前去送死。
卻見蘇識夏已抱著孩子率先走出了房門。
“你們那位小小姐身上的毒,我能解,不想她死的話,就給我?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