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蘇識夏便樂呵呵地帶著小秦湛一起陪著夏依蓮出門了。
現(xiàn)在她的手里除了夏依蓮給她的那五百兩銀票之外,還有秦熠給她的三千兩。
那狗男人還算是有點良心,除了那一千兩診金之外,另外還給了她兩千兩,說是給她和小秦湛添置衣服首飾用的。
蘇識夏自然沒和他客氣,直接照單全收了。
錢是收下了,可讓她花錢買衣服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身邊還有夏依蓮這個“心甘情愿”為她花錢的提款機(jī)在,人家上趕著白送的錢,不要白不要啊。
這一路出乎意料的順利。
蘇識夏預(yù)想中的狗血情節(jié)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攔路搶劫,到了仙衣坊因為衣著寒酸被人嘲諷羞辱,這些最可能發(fā)生的戲碼她是一樣也沒遇到。
以至于順順利利地買完衣服從仙衣坊里出來的時候,蘇識夏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就在她疑惑夏依蓮是不是真的轉(zhuǎn)性了的時候,夏依蓮總算是又有動靜了。
“王妃嫂嫂,真是對不住,我接下來怕是沒法子陪你們一起逛街了。”
馬車?yán)?,夏依蓮無力地靠在軟枕上,臉色慘白,聲音嘶啞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都怪我這身子不爭氣,每月小日子前后總是難受地厲害……今天難得能和王妃嫂嫂你一起出門,我本想陪你們好好玩兒一天的,可我這……”
“沒關(guān)系,逛街嘛,什么時候逛都一樣,不急在這一時的。而且這衣服首飾,今天該買的我也都買齊了?!?p> 蘇識夏佯作親昵地拉住夏依蓮的手,不動聲色地摸了一下她的腕脈,心里不由暗暗冷笑。
虛弱?虛弱你個鬼??!你這脈象分明壯地和牛一樣。
她料定夏依蓮這裝病必然是有算計在,便作勢要讓車夫啟程送她和夏依蓮一起回秦家。
果然,夏依蓮一聽說她也要回去,登時就急了。
“王妃嫂嫂,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不能因為我擾了你和湛兒逛街的興致。”
不等蘇識夏開口,她就立刻緊緊反握住了她的手。
“而且,這不是都已經(jīng)中午了嗎?我之前都已經(jīng)在聚英樓提前訂好酒席了?!?p> “王妃嫂嫂您不知道,這聚英樓可是這上京城最好的酒樓,他家的席面可難訂了,而且訂了就不能退?!?p> 夏依蓮軟硬兼施地勸著。
“我這身子不爭氣不能過去,王妃嫂嫂,您和湛兒今天可一定要過去嘗嘗,也不枉我花心思托人操辦這一場?!?p> “好嫂嫂……”
看蘇識夏似乎還在猶豫,夏依蓮輕咬著下唇,擺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憨模樣,拉著蘇識夏的手搖晃著。
“這是妹妹我的一片心意呀,您就答應(yīng)我吧,去吧!”
蘇識夏胃里一陣惡心,差點兒當(dāng)場就吐了。
看夏依蓮這么執(zhí)著,蘇識夏倒是也想知道她今兒到底玩兒的是哪一出,索性也就不避諱了,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勉強(qiáng)應(yīng)下了,跟著還不忘又問了句。
“既然是你提前訂好的酒席,那吃完不用我付錢吧?”
她笑吟吟地還是那句話,“不用我付錢,我就去?!?p> “當(dāng)然是我付錢,酒席錢我早就提前結(jié)過了?!?p> 夏依蓮笑著將一個精致的荷包塞進(jìn)蘇識夏手里。
“王妃嫂嫂,這些都給你,一會兒吃過飯你帶湛兒在街上多逛逛,買東西總是要花銷銀子的,這些碎銀您一定收下,總用得上的?!?p> 夏依蓮在蘇識夏的面前表現(xiàn)地落落大方。
可等上了馬車和蘇識夏分開后,她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待馬車行駛過一個路口,和蘇識夏他們拉開距離之后,夏依蓮更是氣地直接把青柳遞過來的茶盞摔到了地上。
“錢錢錢!張口閉口都是錢!就她這么市儈庸俗的女人,有什么資格做平西王妃!”
“她就是算準(zhǔn)了我今天不會拒絕她!是要把我當(dāng)傻子宰??!”
“小姐,您還是小點兒聲吧?!?p> 青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那些碎瓷片用帕子包好,跟著壓低了聲音提醒。
“這里畢竟還是在大街上呢,外面人來人往的,被人聽到可就不好了。”
“哼!我敢說就不怕他們聽到!那蘇識夏她花我那么多錢!還不許我抱怨兩句了?”
夏依蓮嘴上不饒人,可再開口時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今日的賬你可都記著了?”
夏依蓮沉聲問:“他們母子倆,一共花了我多少銀子?”
青柳小心覷了一眼夏依蓮的臉色,伸出手指沖她比了個一。
夏依蓮心里微喜,“只有一百兩?”
“小姐,是一千兩?!鼻嗔蠲伎嗄樀卣f著,“不說別的,那聚英樓的席面,一桌下來就得好幾十兩銀子了?!?p> “還有他們母子倆的衣裳,您是不知道,那蘇識夏她竟然還是個識貨的,挑的都是好東西,什么貴她買什么,不止買衣服她還買首飾……”
夏依蓮腦子里這會兒只剩下了一千兩這幾個字在不停地繞著,聽到青柳的話,她捂著胸口氣得差點沒當(dāng)場厥過去。
“那你怎么都不知道要攔著她點!”
“是……是小姐您說的,無論他們想要買什么都給他們買啊……您說,寧可多花點錢也不能讓他們起疑……”
“寧可多花也不是這么花的!一千兩?。∥夷锷傲艚o我的嫁妝里,現(xiàn)銀也就只有這么多了!現(xiàn)在竟然全砸在了蘇識夏身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簡直……”
夏依蓮氣地牙根發(fā)癢,想要張口怒罵,可終究還是顧忌著自己這會兒在外面,生生忍住了。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什么衣服首飾,她有命買,也得有那個命穿戴才行!”
“我讓你提前準(zhǔn)備的那些東西,你可都辦好了?”
夏依蓮壓低了聲音詢問,車廂內(nèi)光線昏暗,她的眼底卻閃動著異常興奮的神采。
“小姐您放心吧,東西我早就放在那荷包里了做了偽裝,保證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貓膩!還有那些……都打點好了,就在聚英樓周圍,只要時機(jī)到了,蘇識夏和她那個兒子,保管一個也跑不了!”
“很好!”夏依蓮滿意地頷首,矜持地坐直了身子,目視前方,唇角含笑,端地一派雍容姿儀。
那神態(tài),那模樣,就好像……只要過了今晚,平西王妃就會換成她來當(dāng)一般。
另一邊,聚英樓門口,小秦湛和蘇識夏剛下馬車,小秦湛就被旁邊路過的人給撞了一下。
小家伙以前沒出過遠(yuǎn)門不免有些緊張,也沒多和那人計較,忙跑到蘇識夏身邊緊緊拉住她的手。
母子兩人跟著店里的伙計一起進(jìn)了夏依蓮提前定好的雅間里,落座時,小秦湛順手摸了下腰側(cè),立刻緊張地跳了起來。
“娘親,荷包不見了!那個裝銀子的荷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