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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之明月皎皎照我心

第二十六章 夜探尚書府

展昭同人之明月皎皎照我心 木梨C 3720 2023-10-03 16:00:27

  清晨,包拯下朝歸來,一行人如常先回書房議事。除去其余大小事務(wù),眾人對無塵大師一案最后議定了如下兩樁:其一,包拯親自去慶王府面見王爺,取回秦立所獻(xiàn)的玄靈塔;其二,據(jù)秦立和王有志的指證,郭尚書的次子郭楷有重大殺人嫌疑,然而僅憑秦立一面之詞,不能貿(mào)然去尚書府拿人,因此需由展昭暗中查探尚書府,收集其他證據(jù),今夜就行動。

  談完公事,包拯道:“展護(hù)衛(wèi),你這兩日都未曾好好歇息,今晚又有要務(wù)在身,不必在此守著本府,回去歇著吧?!?p>  展昭領(lǐng)命謝過,出了書房徑自往后院廂房而去。

  陸仁甲起了個早,此時正在沐晴云房中探望。

  沐晴云請陸仁甲落了座,正回話道:“有勞公子記掛,我已無礙了。聽展大人說起過昨日之事,我能平安脫險,還多了虧陸公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陸仁甲靦腆地笑笑:“大家相識一場,總不能袖手旁觀吧,何況姑娘也曾關(guān)照于我,小生理應(yīng)投桃報李?!?p>  話說到這里,沐晴云也就打消了再問他為何去尋自己的念頭,不管是因為他重情重義,還是人情達(dá)練,凡事論跡不論心,他實在幫了自己大忙,而且陸仁甲知書識禮、行止端方,怎么看都是個好人。

  陸仁甲又從懷中摸出那藍(lán)色劍穗來:“沐姑娘,在下今日來,還要把你的東西送還給你?!?p>  “呀!”沐晴云一看便喜出望外,接過來拿著那塊玉看了又看:“這條劍穗,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又奇道:“它不是被小王爺丟到湖里了嗎,怎么會在你那里?”

  “哦,”陸仁甲道:“我看它似乎是姑娘的重要之物,后來……就想法子把它撈上來了。”全然不提他頂著太陽在水里摸了一個時辰,渾身狼狽地回了府,只一句話就說完了。

  他不說,沐晴云自然也沒想到,以為他是陸家大少爺,必定是叫隨行的仆從撈上來的。

  “陸公子有心了,”沐晴云笑道:“日后一定要常來我們酒肆坐坐,不過以公子的酒量還是少喝一些酒為妙,我請你喝茶吃點心?!?p>  “好?!标懭始咨跏歉吲d。

  陸仁甲道別,沐晴云拿著玉坐在桌前呆看。忽而有人“篤篤”兩聲敲門,是展昭的聲音:“晴云?!?p>  “哦,進(jìn)來?!便迩缭埔幻娲?,一面下意識地把劍穗往袖口里揣,她不想提及這件東西曾經(jīng)弄丟的事。無奈手拙,沒揣進(jìn)袖子里,反而滑到地上,展昭推門進(jìn)來,她正好撿在手里。

  展昭瞧了一眼,問道:“這是什么?”

  沐晴云有些尷尬地把穗子拽在手里:“嗐,本來打算送給你當(dāng)生日禮物的,這不,你的生辰都過了……”

  展昭立時拿了過來,笑道:“過了有什么要緊,既然是給我的,現(xiàn)在補(bǔ)上也不遲?!?p>  沐晴云見他中意,心里也很歡喜,展顏道:“好吧,那就祝你生日快樂?!?p>  展昭順手端了條凳子坐到窗下,就著透過窗格的陽光,把巨闕上已經(jīng)褪色的穗子取了下來,把新的換上去。沐晴云就坐在他身旁安靜看著。然后她把卸下的舊劍穗收了起來:“這條舊的我給你留著?!?p>  展昭問:“你留它作什么?”

  沐晴云揚頭道:“它陪著你的巨闕行俠仗義、斬奸除惡,是你過往的見證。我不但要留著它,以后你所有用過的劍穗我都要替你保存下來。”

  展昭聞言心中一暖,撫著穗子上的白玉,動情道:“以后穗子可以換,這玉絕不換?!?p>  沐晴云卻自覺失言,轉(zhuǎn)而說道:“展昭,那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我是說,你不用去幫包大人做點事或者巡個街什么的嗎?”

  展昭道:“我今晚有事,包大人讓我先休息?!?p>  “那,”沐晴云站起身來:“那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說起來你昨晚似乎也沒怎么睡??烊ニX。”她拖著展昭的臂膀。

  展昭道:“待會兒包大人應(yīng)該會找你問話,我想陪著你。”

  “陪我做什么?”沐晴云道:“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又不會為難我,我要做的不過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覺得我連這點小事也應(yīng)付不了?”

  聽她如此說,展昭依言回房。

  此時,在慶王府一處角門,有人正叩門。

  那門房問道:“誰呀?”

  叩門之人是喬裝后的元隱,他回答:“我是周其勝的侄兒,叔叔他回鄉(xiāng)下了,讓我來幫忙做事?!?p>  門房本就已知周其勝回鄉(xiāng)之事,不疑有他,便讓他進(jìn)來了。

  當(dāng)日包拯果然找來沐晴云問話,公孫策一一記下。末了,公孫策拿出兩冊話本故事給她,一冊志怪小說、一冊市井雜記,說是展昭替她借的,沐晴云開心謝過。

  是夜,月黑風(fēng)高。

  展昭一身夜行疾服,貓腰潛行在尚書府漆黑高大的重重屋脊之間,黑色的身影與屋脊的陰影仿佛融為一體,腳下的瓦礫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他從外一路至內(nèi),偶爾在屋脊上探出頭,看著院里忙碌的仆從由護(hù)院、小廝變成了三三兩兩的丫鬟,知道內(nèi)院到了。繞開正屋,他尋著幾進(jìn)偏院而去。

  自從許慧娘得知無塵的死訊,便讓人在自己的院落里僻了間屋子做佛堂,日日在此誦經(jīng)拜佛。郭楷雖心有不悅,卻由著她去,想著過些時日也就淡了。此時許慧娘正跪在佛前念經(jīng),祈求蘇念遠(yuǎn)在天之靈安息,只是憶及往事,兩行珠淚又一次落下來……

  “念遠(yuǎn)哥,你真的不愿再看我一眼嗎?”許慧娘在無塵近前輕輕的問。

  她從家人口中得知蘇念遠(yuǎn)到此出家以后,便以進(jìn)香為名,到此來找他。煙霞寺雖不像靜安寺那樣氣勢恢宏,卻因年代古老、景色幽美,在京郊的寺廟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彼時還蒙在鼓里的郭楷不疑有他,見她整日悶在房中郁郁寡歡,難得有個地方想去,就任她去了。她出門前精心打扮過,誰知無塵卻未正眼瞧她一眼。

  許慧娘身上的脂粉香味混著禪房里的茶香一起飄入無塵鼻中,無塵索性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道:“施主,我已說過,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只有一個出家人,法號無塵?!?p>  許慧娘含淚道:“你承認(rèn)也好,不承認(rèn)也好,我也要說與你聽,這一年多來,我從沒有一日忘了你,我想你心中也如是?!缎慕?jīng)》上說,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若你真的做到了心無雜念,又怎會連看我一眼也不敢?”

  無塵聞言不答,臉色愈發(fā)蒼白,只是手持佛珠喃喃念經(jīng),忽地,咳出一口血來。許慧娘大驚失色,前去相扶:“念遠(yuǎn)哥,你怎么了?”

  無塵不理會她的好意,拂袖離去,一個人劇烈地咳嗽著走向門邊,跌跌撞撞地開了門,對禪房外的煮茶的小和尚道:“替我送客”。

  往事已遠(yuǎn),不管許慧娘如何心意難平,她與無塵也已陰陽兩隔。

  “小姐,二少爺已等你許久了。”一個聲音把許慧娘從沉浸的記憶中拉了回來,她轉(zhuǎn)頭一看,是自己帶來的貼身丫鬟紅綃。

  她道:“他若愿意等,就由他等;他若不愿意,自然會走,你何必來擾我?”

  紅綃為難道:“小姐,我看二少爺也是不想擾你,所以一直在屋子里閑坐著,都喝了好幾碗茶啦,我若再不來叫你,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許慧娘起身道:“罷了,還是我去說吧?!?p>  “說什么?”紅綃道。

  “讓他走?!痹S慧娘淡淡道。

  “為什么?”紅綃一臉憂心,勸道:“小姐,二少爺對你可是千百般好,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嗎?”

  許慧娘冷著臉斜了紅綃一眼。

  紅綃低下頭嘆道:“是,我不該多嘴?!?p>  許慧娘出了佛堂,走到堂屋,見郭楷果真坐在那里,紅燭高照,郭楷正撐著頭打瞌睡。她在半丈之外駐了足,喊道:“二少爺?!弊詮募奕牍院?,她從未稱郭楷為“相公”,只跟著下人一起叫他“二少爺”,為此府中之人多有詬病,郭楷倒是從未有過異議,縱有人在他跟前煽風(fēng)點火的,都被他一一壓了下去。

  郭楷聽見她喊,陡然一震,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帶著惺忪的睡眼笑笑:“你終于回來了?”

  許慧娘卻是不為所動:“你走吧,我還要回佛堂。”

  郭楷竟未生氣,大約是習(xí)慣了她這樣,只道:“這么晚了你讓我去哪兒?只怕誰也不讓我進(jìn)門了?!彼r了個笑臉:“我只好留在你這里了。”

  許慧娘道:“隨你。”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惫瑩]揮手,將下人都遣了,這才道:“你佛堂也修了,法事也做了,經(jīng)也念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對府里上下我只說近日你心緒不寧,總做噩夢,所以要費這些周章。我?guī)湍愣轮鴦e人的嘴,只因不愿半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針對于你??墒窃谀阈睦铮揖腿绱溯p賤么,還比不上一個死人?”

  許慧娘聞言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既提到了他,我便問你,他是怎么死的?”

  她說得很輕,郭楷聞言卻陡然心驚,只道:“我、我怎么知道?”

  許慧娘一字一頓道:“寺里的和尚告訴我,他是五月十一那天中毒而死的。后來我想起來了,那日你帶著郭林出去過,回來剛好趕上府里的晚宴?!?p>  “哦?”郭楷道:“我倒是不記得了。”

  許慧娘道:“因我的簪子前一日落在你房里了,便讓紅綃去取,當(dāng)時你正在屋里更衣,你對秋穗說衣擺上面灑了湯藥,穿不得了,讓她扔了了事。紅綃回來說起此事,還說你那衣服是上月新做的,灑了湯藥洗洗也就是了,扔了著實可惜?!?p>  郭楷挑眉:“你對我說這些做什么?”

  許慧娘道:“郭林是你遠(yuǎn)親,從小在府里和你一起長大,每次你要做什么不能聲張之事總是讓他去;你又好好的,身上怎么會灑上湯藥?所以,你那天是不是去了煙霞寺……是不是你……”許慧娘說得有些艱難,其實她也不愿意相信事情是這樣,終于鼓起勇氣道:“是不是你殺了他?”

  郭楷按著她的肩膀,眼神變得深邃不可捉摸,沉聲道:“這只是你的臆測罷了,沒有證據(jù)的事莫要胡言。”

  許慧娘看著他,一步步往后退:“為什么你不回答我,告訴我,說你‘沒有’……”

  郭楷盯著她好一陣子,嘆口氣道:“你不該問的?!?p>  許慧娘點點頭,眼里噙著淚水:“好,你不敢回答對不對?若真是你殺了他,他便算作是我害死的,我更該日夜誦經(jīng)拜佛,方能消除罪孽?!闭f完便又朝佛堂走去。

  這一次郭楷沒留她,待她走后,方才將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化作一拳狠狠打在房里的山柱上,指節(jié)上磕出一片血跡他卻渾然不覺。

  而剛才發(fā)生著一切,被早已伏在屋頂?shù)恼拐芽吹们迩宄?。他把撥開的瓦片輕輕放回去,又像一只貓似的隱沒在了郭府屋脊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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