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鬼都沒有，哪里來的鬼打墻？”
肖鶴云還以為金禪在跟他開玩笑。
金禪看向李詩情。
李詩情見他神情不像是在撒謊，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有鬼？王萌萌的鬼魂？”
“你還真相信他說的鬼話話，拜托，這都什么年代了，講點科學(xué)好不好？”肖鶴云很不耐煩的說道。
金禪道：“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鬼，我也只是提出一個假設(shè)，你也可以說一說你的猜想，比如外星人、催眠什么的?！?p> 肖鶴云聞言不說話了。
因為外星人聽著好像有點科幻的感覺，但更加的不靠譜。
就算真有外星人，干嘛搞他啊，他算個什么東西，難道就他現(xiàn)在弄得那個破游戲，還能對外星人產(chǎn)生威脅么？
開什么玩笑。
見肖鶴云不說話了，李詩情便道：“假設(shè)是王萌萌的鬼魂，她做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毙Q云道，“就算是真是鬼魂，要找替身，咱們都死這么多次了，替就替了唄，犯得著一遍遍的么？”
金禪道：“那就不是要找替身，別把人想得那么壞，或許她就是想拯救她的父母?！?p> 肖鶴云道：“可她父母明明都已經(jīng)活下來了啊！”
“難道是不想讓他們坐牢？”李詩情猜測道，看樣子已經(jīng)接受了金禪關(guān)于王萌萌鬼魂搗鬼的猜想。
金禪道：“或許吧，誰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下半輩子都被關(guān)在牢里呢？”
李詩情皺眉道：“可是他們制造炸藥，本來就是犯法的，我問過張警官，他也說過，躲不過去的?！?p> 金禪道：“我知道，但能減一點是一點，或許我們盡力了，王萌萌也就不再為難我們了?！?p> 李詩情道：“所以你之前才堅持要拆掉炸彈，但還是炸了啊?！?p> 金禪道：“我是放棄了，那炸彈里面線頭亂七八糟的，跟電影里完全不一樣，除非是鍋姨自己拆掉的?！?p> “你的意思是，說服她自己拆掉炸彈？”李詩情眼前一亮，“這倒是個辦法，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王萌萌被色狼欺負的照片，或許真的能夠成功?！?p> 肖鶴云想要說些什么，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是他的合伙人劉鵬，本能的便掛斷了電話。
金禪問道：“為什么不接電話？”
“接不接的有必要嗎？反正出不去，說什么也是白搭。”
金禪道：“說不定這次就已經(jīng)出來了呢？”
肖鶴云沒好氣道：“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咱好好的想辦法出了循環(huán)，不行嗎？”
金禪道：“我的確是在想辦法啊，王萌萌的鬼魂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或許還有其他可能，比如，這是一次救贖之旅，就跟宇智波鼬的伊邪那美那樣，只有在幻境中明白了自己的本心，才能夠解脫出來。”
李詩情問道：“宇智波鼬和伊邪那美是什么？”
肖鶴云道：“是動漫火影忍者里面的設(shè)定，伊邪那美是一個幻術(shù)，中了幻術(shù)的人，會在兩個點上不斷循環(huán)重復(fù)，除非真正找回了自己的本心，否則就會一直循環(huán)下去?！?p> 肖鶴云說著，也漸漸發(fā)現(xiàn)，這種可能似乎比鬼打墻什么的更合理一些。
金禪笑道：“所以你們都做過什么迷失本心的事情嗎？”
李詩情不確定道：“什么叫迷失本心，我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么壞事?。俊?p> 金禪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眼睛一直看著肖鶴云：“也不見得是壞事，就是那種一直糾結(jié)的，很煩躁的狀態(tài)，明明不想做，又不得不做，之類的。”
“我除了小時候考試沒考好的時候很忐忑，不敢告訴父母，其他時候都很好啊。”李詩情說話間看到金禪的眼色，果斷閉嘴。
肖鶴云沉默半晌，這才開口道：“我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脫離這該死的循環(huán)，但又不得不一直陪著你們在循環(huán)里瞎折騰。”
金禪反問道：“為什么不是我們兩在陪著你瞎折騰呢？”
肖鶴云道：“我又不是第一個進循環(huán)的，為什么是我啊，應(yīng)該是李詩情才對吧。”
李詩情聞言有些委屈，她還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把他們兩帶下車，所以才讓他們也進了循環(huán)，所以此時無言以對。
金禪卻道：“問題是我們兩個現(xiàn)在一點都不糾結(jié)，只有你看起來很煩躁，或許，這個電話就是你一直想要逃避的東西，你一直逃避他，不敢面對他，所以我們一直被困在這里。你不是說你是做游戲的嗎？或許真的沒有鬼怪，只是你內(nèi)心一直在逃避，只要不離開循環(huán)，你就不需要去接這個電話，你自己制造了這場循環(huán)游戲，而我們和李詩情，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場游戲的NPC？”
肖鶴云聞言直接被懟得愣住了。
對他而言，這個邏輯似乎也不是說不通。
當(dāng)然，對李詩情而言那就不一樣了。
“為什么我會是NPC，我明明才是最先進入循環(huán)的，好不好?！?p> 金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意這個呢，我只是又提出了一個假設(shè)而已，你不接受那算了?！?p> 這時，肖鶴云突然道：“我的確不想接這個電話，我這次去坐車就是要去橋?qū)γ娴臄?shù)碼廣場，那里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我做的游戲沒錢了，在談融資，問題是，我的游戲一直過不了審，投資人不愿意再追加預(yù)算，除非我能改設(shè)定。”
“什么設(shè)定過不了審，不會是H吧！”金禪揶揄道。
他當(dāng)然知道肖鶴云的游戲為什么過不了審，就是血腥暴力元素太多了而已。
肖鶴云搖頭，他就算再沒底線，也知道H游戲在國內(nèi)是違法的，但他并不想跟金禪他們解釋。
不過金禪說的話還是起了一點作用的。
肖鶴云編輯了一條短信：“我有事耽擱了，今天去不了了，你幫我解釋一下吧！”
短信發(fā)出不到十秒鐘，劉鵬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李詩情看他猶豫不覺，很是糾結(jié)，便勸道：“要不還是接吧，總要有個交代的?！?p> 肖鶴云看了她一眼，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那頭焦急的聲音：“謝天謝地，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不是說好了嗎，你又鬧什么情緒呢，人最大的老總都來了，真的很有誠意。”
肖鶴云道：“我這出事了，真的去不了?！?p> 那頭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現(xiàn)在比這個還重要，工作室的同事就指著這筆投資呢，你不來游戲就徹底沒戲了啊?！?p> 肖鶴云沉默，要不是考慮到這一點的話，他壓根今天就不會坐上這趟公交。
“肖鶴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扭扭捏捏一個多月了，不就刪個暴力設(shè)定嗎？”那邊見肖鶴云沒了動靜，聲音大了許多，連旁邊的金禪和李詩情都能隱約聽見。
肖鶴云也急了：“不就一個暴力設(shè)定嗎，我就高不明吧，一個游戲暴力一點，能有什么壞影響！”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如果有那個暴力設(shè)定的話，他就賣不出去，賣不出去，沒人投的話，這游戲就做不了了，你懂不懂??！”
肖鶴云又沉默了。
“你躲，你厲害，你就一直躲著！”那邊聽沒了動靜，狠狠掛了電話。
李詩情看他臉色不好，便問道：“你還好吧！”
肖鶴云搖了搖頭，看向金禪道：“你說得對，我的確因為游戲的事情糾結(jié)，這個游戲是我的一個夢想，的確是有些暴力，但我真的不覺這有什么？國外那些游戲不比這個暴力多了?！?p> 金禪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游戲，但想起自己從前玩過的那些，搖頭道：“國情不一樣，國外靠暴力血腥色情作為賣點很正常，老美天天校園槍擊，都習(xí)以為常呢，咱們國家不行啊，人吃雞都把尸體改成盒子了?！?p> 肖鶴云道：“我不是想把它當(dāng)賣點，就是發(fā)泄，玩游戲不就是發(fā)泄情緒嗎，真實一點不是更好嗎？”
金禪反問道：“你現(xiàn)在壓力是不是很大，要不殺個人試試？反正我們都在循環(huán)里，睡醒了就都還原了?！?p> “不是，你……”肖鶴云有些煩躁，但卻有些無話可說。
金禪卻道：“你不敢了對不對，就算這是循環(huán)，你也不敢殺人，因為你明白，就算一切還會還原，但你殺人的記憶不會消退，那種感覺也不會褪去，或許時間久了，你還會懷念，就像有些人，看了色情小說，忍不住就想試試，那些玩了吃雞的人看到人就想象著，用八倍鏡瞄一下。”
肖鶴云徹底無語，半晌才道：“能換個話題嗎，比如怎么讓鍋姨主動放棄炸車。”
李詩情看了一眼金禪，心想這個家伙，殺人還要誅心，真是壞透了，在他看來，什么NPC這些，都是忽悠肖鶴云的，目的就是讓他好好配合接下來的計劃。
金禪笑道：“這自然還是要落到李詩情身上了?！?p> 李詩情道：“我相信司機大叔是個好人，只要給他看到照片，他一定會停車的?！?p> 金禪道：“我覺得也是，鍋姨最大的心愿就是給女兒平反，還她一個公道，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p> “那咱們就這么辦？”
“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