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會珍瓏擂鼓驚變
擂鼓山,原本是一處人跡罕至的荒山,所謂擂鼓之名,也不知是何朝何代,何人與何人在此地征戰(zhàn),與山巔擂鼓,方得此名。
然而,蘇星河的一封珍瓏英雄帖,讓這蕭條的擂鼓山,變得人聲鼎沸。
趙翊帶著眾人,穿著便裝,來到了山腳下,遠遠就有丐幫弟子在等候,為首的正是執(zhí)法長老白世鏡,白世鏡看到趙翊之后,笑臉相迎,“齊公子到了,我家?guī)椭骱托啻髱?,可是等候多時了?!?p> 齊公子,取的是趙翊的齊侯,趙翊也沒有托大,雙手握住白世鏡的胳膊,“有勞白長老再此地相迎了。”
跟在趙翊身邊的眾人,除了燕青之外,都見過白世鏡,眾人寒暄片刻,就跟著白世鏡,到了丐幫在擂鼓山下搭的篷子中。
“喬兄”,趙翊一拱手,“還不曾祝賀喬兄,武功精進不說,還得了一員佳徒,到時候到我家一敘,我也給師侄準備點見面禮。”
游坦之是見過趙翊的,也是半個皇城司的人,趕緊抱拳回禮,“小侄謝過齊師叔?!?p> 喬峰哈哈一笑,“我兄弟家大業(yè)大,徒兒你到時候也不必客氣?!?p> 坐在一旁的玄苦也起身走了過來,“阿彌陀佛,公子,又見面。”
趙翊對少林玄字輩高僧中,最尊敬的就是玄苦,趕緊回禮,“見過大師,小侄有禮了。”
游坦之見玄苦走了過來,趕緊過去攙住自己的師爺,雖然他師爺?shù)奈涔Ρ人约翰恢栏叩侥睦锶チ?,但禮不可廢,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幾人重新落座,玄苦一臉慈祥地看著趙翊,他是打心底里欣賞并且感激趙翊,若是沒有趙翊,喬峰現(xiàn)在指不定會落到何等田地,“齊公子親自前來,怕是這擂鼓山,藏著不少的秘密吧?!?p> 趙翊嘿嘿一笑,轉(zhuǎn)過頭沖著燕青使了個眼色。
燕青是何許人吶,玲瓏剔透,一肚子心眼,眼睫毛都是空的,繞著周圍轉(zhuǎn)了一圈,這才回來,“回公子爺,四下無人。”
按理說,先天高手,尤其是喬峰趙翊這個級別的,馬上就踏入養(yǎng)神境界,耳聰目明,四周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這雙耳朵,但為了穩(wěn)妥,趙翊還是讓燕青四下打探了一番。
見燕青回來,趙翊安排眾人都落座,這才開口,“要說這擂鼓山,珍瓏棋會,那可是有著天大的秘密,我這不就是帶著小乙前來,尋摸著給他一份機緣嘛?!?p> 燕青愣住了,趙翊是誰,皇城司主使,他口中的機緣可不是尋常的機會,眼睛一亮,“公子,勞您費心了。”
“趙兄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p> “要說這擂鼓山,還和咱們?nèi)缓门笥延嘘P(guān)。”
趙翊話音剛落,遠處白世鏡領(lǐng)著一僧三俗,二男二女走了過來,為首的男子豐神俊朗,面如冠玉,一身儒袍,“趙大哥、喬大哥,小弟來遲了。”
“嘿”,趙翊一笑,“說什么來什么,正主來了?!?p> 來的人正是從大理趕來的段譽、黃眉僧、阿朱和阿紫。
來了新人,又重新客套了一番,趙翊繼續(xù)開口說,“這擂鼓山住著的,正是咱阿紫妹妹的師祖和師伯?!?p> 段譽一聽,臉色一變,他心中還記著李秋水留在無量山下瑯?gòu)钟穸粗械哪菐拙湓?,“學(xué)成下山,為余殺盡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
趙翊猜出了段譽心中所想,“段兄弟,放心,那老妖婆現(xiàn)在可沒時間來報復(fù)你,你安心就好,若是你真的殺了這山中的二位逍遙門人,怕是你小命不保啊?!?p> 趙翊把無涯子、蘇星河和丁春秋之間的恩怨情仇,與眾人分說明白。
玄苦手捻胡須,“阿彌陀佛,世人皆苦,唯有自渡。怨憎會、愛別離,阿彌陀佛?!?p> 段譽消化了一下趙翊給出的巨量信息,“趙大哥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印象。在無量山下的瑯?gòu)钟穸粗?,我倒是見過一副棋局,依稀記得一些,不過那棋局甚難,我當初焦急,也沒顧得上。所以,這次珍瓏棋會的目的是,選出一個逍遙門人?”
趙翊點了點頭,“小乙雖然不能說精通棋藝,但也算的上是好手,我看咱們這群人中,怕是只有段兄弟和小乙,才有機會啊?!?p> 趙翊對圍棋,只能說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當初沒把心思放在珍瓏棋局上,也就沒什么心思研究棋道。
哪怕是趙翊知道自絕死路,也分辨不出是從哪里自絕死路,反而說出這種話,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這時,一個年輕的小和尚被玄苦叫了過來,“虛竹,來,見過齊公子。”
玄慈在和虛竹父子相認之后,回到少林,就把自己犯了色戒的事情和盤托出,自愿辭去方丈職位,但還是被其他的師兄弟攔了下來。
理由無他,就是玄慈更適合做這個方丈,而這件事也就成了玄字輩高僧的秘密,約定等到有新一任方丈人選培養(yǎng)出來之后,再讓玄慈去后山達摩面壁石苦修。
而虛竹,在幾位玄字輩高僧的商議之下,交給了最會培養(yǎng)徒弟的玄苦來培養(yǎng)。
玄苦最初只是覺得虛竹這個人有些執(zhí)拗,但一番仔細了解下來,玄苦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新弟子不論是在武功上的天資還是在禪理上的悟性,都驚人的高。
但奈何虛竹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當方丈,不然玄苦真有心思把虛竹培養(yǎng)成下一任方丈。
如今的虛竹,已經(jīng)堪堪踏入先天,算的上是半步先天,而修行的少林絕技,也是百年來少林無人修成的雜阿含功,在雜阿含功的加持下,對九圖六坐像身法、因陀羅爪和神掌八打都有所領(lǐng)悟,著實是讓玄字輩高僧們大吃一驚。
佛法最為高深的玄渡高僧,還和玄慈開玩笑說,若是能讓佛法和少林武學(xué)如此傳揚,高僧們也不是不可以破戒。
這句話引得玄慈一陣臉紅,然而玄渡卻說,“師弟,你還沒有放下,我佛也是先入世再出世,佛是德,而非戒。”
此言一出,如洪鐘大呂,振聾發(fā)聵,玄慈仿佛被醍醐灌頂一般,靜坐了足足三日,出關(guān)之后,竟然在佛法和武功之上有所精進。
虛竹走了過來,他是知道趙翊真實身份的,沖著趙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齊公子,又見面了,小僧多謝施主了?!?p> 趙翊看著虛竹,心中暗自感慨,果然是主角,金子到哪里都能發(fā)光啊。
“見過虛竹小師傅”,趙翊愛才之心又起,沖著玄苦擠了擠眉,“玄苦大師,不如等虛竹小師傅突破先天之后,讓他與喬兄師兄弟二人團聚個十年八載?”
喬峰對自己這個小師弟也是極為看好,為人忠厚老實,雖說有些木訥,但勝在有內(nèi)秀,而且武功佛法無一不精,是個難得的人才。
“阿彌陀佛”,玄苦雙手合十,“齊公子若是看得上我這個傻徒弟,也不是不可,正好讓這孩子也在這紅塵之中歷練一番?!?p> “那就這么說定了。”趙翊拍板定案。
幾人正在閑聊,忽然見從擂鼓山上走下來一名老者,須發(fā)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后面跟著八個怪模怪樣的人。
老者清了清嗓子,一張嘴,就足見此人內(nèi)力精純,擂鼓山下雖不大,但方圓也有百余丈,一開口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老朽蘇星河,感謝各位英雄前來捧場,如今時辰已到,諸位請隨我上山,一覽珍瓏棋局。”
眾人起身,正要跟隨蘇星河上山,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三名西夏裝扮的人,馳馬趕來。
“西夏李延宗,見過蘇老前輩,一品堂來遲了,還望前輩恕罪?!?p> 趙翊和喬峰聽到這句話,相視一笑,趙翊低聲說,“這慕容復(fù)膽子是真大,身兼兩罪,其一慕容后裔,其二一品堂統(tǒng)領(lǐng),這都敢來中原腹地的?”
喬峰回了一句,“畢竟也是和我齊名的南慕容,這點膽識還是有的,況且,他也不知道咱們知道他是慕容復(fù)啊?!?p> 聽得此言,在場的武林群豪議論紛紛,有膽子大的開口吼了一句,“李延宗,可是那西夏一品堂新上任的統(tǒng)領(lǐng),西夏賊子,怎敢來中原腹地?”
慕容復(fù)儒雅一笑,“這位兄臺此言差矣,如今西夏與大宋未修兵戈,兩國友好,我如何不能來,難不成這就是大宋的待客之道?”
“今日只論弈棋之道”,蘇星河朗聲說,壓住了場下的議論。
慕容復(fù)翻身下馬,來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趙翊和喬峰,饒是他城府極深,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還是被趙翊和喬峰捕捉到了。
“李兄不過而立之年,就力壓西夏一品堂群雄,當真是了得啊”,喬峰開口說道,名為恭維,實則暗諷。
喬峰諷刺的正是西夏一品堂如今人丁稀疏,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慕容復(fù)拱了拱手,“喬幫主謬贊了,有機會,一品堂會再與中原群雄,一論武道的?!?p> 趙翊跟著丐幫和少林走在前面,而慕容復(fù)三人則是被中原群雄直接孤立在一邊,無比的冷清。
到了擂鼓山上,蘇星河開口說道,“此珍瓏棋局,乃是家?guī)熑晷难桑羰怯腥四芷平庹洵?,蘇某定有重謝?!?p> 喬峰和趙翊都隱隱到了養(yǎng)神境界,二人感覺到不遠處的山壁之中有一道微弱的氣息,趙翊是知道無涯子就在山壁之中,但喬峰不知。
喬峰看了一眼趙翊,趙翊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過身看向杜玄。
杜玄瞟了一眼山壁,然后回給二人一個肯定的眼神,“你二人的感知沒有錯?!?p> 蘇星河手執(zhí)黑子,站在一旁,伸手示意,請眾人前來破局。
第一個出手的,自然是蘇星河座下弟子棋魔范百齡,都說槍打出頭鳥,第一個出手破局都怕被其他人撿了便宜,而范百齡則是自負棋道無雙,躬身道,“師父,弟子斗膽,前來破局?!?p> 范百齡走到蘇星河對面,手捏白子,仔細端詳這珍瓏棋局,心中暗自推演,幾次想要落子,卻又收回了手。
場下有著急的人,剛要開口嘲諷,被身邊認出范百齡的人攔住了。
“兄弟,這漢子光看不落子,不是耽誤我們時間嗎,你為何攔著我?”
“兄長,你可知此人是誰,此人自號棋魔,是赫赫有名的棋道高手范百齡?!?p> “范百齡,竟然是如此平庸之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多謝兄弟提醒,不然為兄我怕是要出了大丑啊。”
范百齡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心中推衍不下百種解法,但每一種到最后都是顧此失彼,最終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只覺得心中發(fā)悶,一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跌坐在石椅之上。
“弟子魯鈍,有負師父厚望?!笨祻V陵趕緊扶著范百齡下了場。
蘇星河安撫了弟子,然后繼續(xù)等待下一個執(zhí)白之人。
見范百齡一子未落,就吐血離場,想著來混一混機緣的武林群雄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倒是有幾個不怕死的,上來想要破局,倒是比范百齡“強”,落了幾子,然后黯然離場,其中心有欲念之人,差點落得個瘋癲下場,還好是玄苦在一旁禪音棒喝,才讓他們脫離心魔。
見無人上場,玄苦雙手合十,來到棋盤邊,“蘇施主,老僧有些手癢,試一試這珍瓏棋局?!?p> “大師,請?!?p> 玄苦倒也灑脫,如今兩個弟子的事情都解決了,只盼著能看到喬峰成家立業(yè),虛竹能夠支撐起少林,心中沒有雜念,反而是一門心思下棋。
二人交手,玄苦足足下了三十余手,然后嘴角露出苦笑,棄子認輸,“蘇施主,令師的棋局果然了得,老僧拜服。”
“大師佛法高深,心無雜念,令老朽敬佩”,蘇星河倒不是客氣話,只是先前與他下棋之人,眼神或多或少都有欲念,唯獨這個玄苦,自始至終,雙目清明,無欲無求,當真是了不得的高僧。
隨后,段譽和黃眉僧也依次上前,段譽沒有了對王語嫣的癡纏之戀,也沒有入魔,而黃眉僧如同玄苦一般,唯一的欲念就是下棋,也沒有傷到心神。
趙翊看了一眼慕容復(f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說,如今沒有段譽的六脈神劍,這慕容復(fù)不會就橫死當場吧。
然而,當慕容復(fù)下場之后,事情的發(fā)展,出乎趙翊的預(y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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