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一百萬,就為了給我下套?
扇尾市。
韋建功無奈地放下了手機,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你說說你,咱們打電話過去,是要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你可倒好,過了一把嘴癮,人家現(xiàn)在不理你了!”
這話說的雖重,李紅卻不好反駁。
畢竟齊衡的手機號碼是他們花了一晚上的功夫,才從韋強電腦上掛著的巍信里找到的。
“行了行了,你跟我吼有什么用?能把咱兒子救出來嗎!”
都到這個時候了,韋建功也不想跟她再吵,他想了想然后說道:“昨天晚上在公安局里,我問了警察同志,他們說一般情況下拘傳不得超過12個小時,到了點就得把人先放出來!”
李紅喜上眉梢:“那還等著干什么,趕快去接兒子啊,他一晚上連飯都沒吃呢!”
帶著這份期待,夫妻倆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公安局。
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個熟悉此案詳情的工作人員。
結(jié)果人家告訴他問訊結(jié)束了,韋強把自己干的事全招了,拘傳直接改拘留,這會兒已經(jīng)在移交鵬城的路上了。
夫妻倆一聽竟然這么嚴(yán)重,差點嚇得沒背過氣去。
但兒子肯定不能不管,他們也只能連忙又坐車往鵬城跑。
在路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目前他們已經(jīng)知道的線索來回梳理了好幾遍,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等出高鐵站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兩人連飯都來不及吃,徑直沖向了最近的律師事務(wù)所。
畢竟不管怎么說,專業(yè)的事情,還是得找專業(yè)的人來干。
就算用不著律師去打官司,只是去看守所見韋強一面,那也只有律師才被允許啊。
以最快的速度將知道的全部信息統(tǒng)統(tǒng)告訴律師,然后再把合同和委托書之類的文件簽好,剩下的,夫妻倆也只能干等了。
“張律師,那就這樣,我兒子就拜托您了!”
張律師禮貌地道:“不客氣,接受了你們的委托,我會盡力去做的。請兩位盡量保持電話暢通,如果案子有什么進(jìn)展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們?!?p> 這邊夫妻倆憂心忡忡地離開律所回到酒店里干著急,另一頭的韋強,此時處境也不怎么好。
從百萬富翁到階下之囚,可以說,僅僅只一天時間,他就經(jīng)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看守所里,想著自己接下來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韋強滿臉苦澀。
早知道結(jié)果會這樣,打死他當(dāng)初也不敢招惹齊衡?。?p> 都怪自己太貪心,干嘛非要一千啊,跟之前一樣老老實實地要個三百五百,至于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嘛!
不過他也知道世上沒有后悔藥,有些錯誤,犯一次就完蛋了。
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他的眼神中,光芒正在逐漸消散。
然而就在這時,韋強聽到了開門聲。
在他迷茫的目光中,一名警察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jìn)來。
此人正是已經(jīng)得到警方允許會見的張律師。
張律師來到韋強面前,微笑著向他說道:“你好,我是你父母委托的律師,我姓張。”
聽到來人的身份竟然是律師,而且還是自己父母請的,本已經(jīng)快要絕望了的韋強,瞬間又變得支棱起來。
他激動著說道:“張律師,張律師你一定要幫我啊。我真沒想要一百萬那么多??!”
一夜的擔(dān)心受怕在此時終于爆發(fā),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珠,眼睛里鼻子里,流得到處都是。
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多數(shù)嫌疑人都要經(jīng)歷的一步。
但不管這么說,一個長得跟半大不小的孩子沒啥區(qū)別的成年人哭得涕泗橫流、稀里嘩啦,畫面終究還是有點尷尬,
張律師無奈地看了看旁邊的警察,示意他能不能往后稍退幾步,留點空間給自己和韋強談話。
然而對方卻對他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重大刑事案件,按照規(guī)定,外人見面是必須要有警察在場的。
張律師眼見對方這么一丁點小忙都不愿意幫,立馬就知道這案子肯定不簡單,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等韋強的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就聽到張律師開口問道:“哭出來就好點了吧,怎么樣,現(xiàn)在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韋強點點頭,哽咽著將事情的全過程娓娓道來。
只不過在提到那一百萬時,他咬死了自己本意不是想要那么多的,都是齊衡故意轉(zhuǎn)給他的。
這其實也是一般人的通病了,反正就是撿好的說,避重就輕,盡最大程度逃避自己的責(zé)任。
能逃多少就逃多少,實在不能逃的話就編。
當(dāng)然,韋強第一次進(jìn)來,目前還沒那么大膽子在律師面前扯謊。
再說他也不敢扯謊,人家律師是來救他的,在律師面前扯謊,那不是純屬有病嗎?
聽完了他的講述,張律師眉頭緊皺。
“你確定把知道的全告訴了我吧?千萬不能有一丁點兒遺漏!”
“確定,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我真不是故意要那一百萬的?。 ?p> 那就不好辦了,就眼下來看,這案子的難度簡直高得沒邊兒了。
見律師不說話,韋強急道:“怎么樣,我還有救嗎張律師,你快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
張律師嘆了口氣,他來這的主要目的是了解案情經(jīng)過,安慰人可不是一名刑訴律師的專長。
“如果我推斷的沒錯的話,那個人找你要銀行卡號,就是故意給你下套的!”
“???拿一百萬下套,就為了套我?他難道就不怕有什么萬一,這錢拿不回來了嗎?”
“你費盡心思盜一個企鵝號,才只敢要一千,你覺得他能看不出來你有多大本事嗎?”
韋強一怔,隨即又不甘心道:“可是,可是我本意只是要一千,他故意找我要銀行卡號打過來一百萬,這不是,不是釣魚執(zhí)法嗎?”
“跟釣魚執(zhí)法有什么關(guān)系?對方只是個普通人,連執(zhí)法權(quán)都沒有,他就是故意要把你送進(jìn)來?!?p> 緩了緩,張律師一字一頓地說道:“畢竟,一千和一百萬,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