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秦占回到家里,便將在梁園山中廟里碰到周妹一事告訴了劉秀子。這日,二人坐在家里議著支款去山上重修整周妹的廟宇一事?!拔沂侵肋@個周妹的,打小的時候是我九皋哥哥救了她,原本她己被賣入青樓。后來還把她收作關(guān)門弟子。這女子長大,美貌才華出眾的。又弄她去長安的書館做女先生。那個時候枚皋亦暗戀于她許多年。這還別說了,那朝中的劉啟做太子的時候也是對她喜歡的不得了,為了見到她,還男扮女裝去做她的學(xué)生。可是她一生都鐘情于我們九皋。
后來我外公離開朝廷,聽說她出了家。之前聽說在長安的什么寺廟,現(xiàn)在又怎么在梁園山中。可憐她幾十年如一日為了我們家九皋輾轉(zhuǎn)南北的……這下又要幫助她修整廟子我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可是而今我們家,那里比得從前,從前是我們家自己鑄錢自己花的人家呀!那個時候我們鄧家最簡單的事情就是用錢,要用便用車去山里拉去。那鑄錢的工廠成日的轟轟的錢幣往外滾啊……你說現(xiàn)在,我們一大家子人,錢又不生錢,那是用一個少一個的了。佃戶們的租金,不縫天災(zāi)還好點,昨年又有些莊戶的莊稼遭了蝗蟲,那東西鋪天蓋地的啃食莊稼,莊戶們都出去乞討了,我們那里去收租子?還有就是這朝廷年年的征戰(zhàn)打仗,我們家也要多多的上稅。還有這個你們辦的什么書院,雖說大都是咱們家的孩子,那外來的些個孩子,分明不就是來我們園子包吃包喝的嗎?還有我外公都九十多歲的人了,還跟著我們?nèi)粘龆魅杖攵⒌摹D阄覀兇蠹叶疾辉谀贻p了。還有一大堆小的后輩拖著。他鄧九皋是見到什么人就收留回家,你看那劉病已小子,在我們家也好些年了,保不住今后長大成人,結(jié)婚生子都是我們家的事情。這又要去修寺廟……”“夫人你這些年來是辛苦了,可你年輕那會兒也是喜歡這辦書院的啊。”“此一時彼一時。我現(xiàn)在操持著這么大一家子人,我不從長計議怎么辦?!?p> 正在此時,那鄧九皋走了進來:“你們倆跟著我一起去一個地方。”“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倍烁叩綀@子的湖邊上,鉆進靠山的那片小樹林里,到了那藏寶的洞穴:“這個夠用了吧?!蹦嵌艘姷剿蔫递x煌的洞穴里全是財寶,嚇得傻了眼?!澳愀缮恫辉缯f呢?原來你們都像我那老子一個樣的人……”“明兒我叫劉管家來支了錢去山上修周妹的寺廟吧?!?p> 那劉秀子笑得合不攏嘴。
出來,這鄧九皋一路高歌:
從來難翦是離愁
男兒三十覓封侯
千里塞垣迢迢路
西風(fēng)橫蕩關(guān)山無
平沙淺草路茫茫
又聞風(fēng)聲骨如霜
千古何必尋富貴
徒增感慨謾悲涼
五尺竿頭風(fēng)欲平
長風(fēng)舉棹覺船輕
柔櫓不停是船行
滿眼風(fēng)波多閃灼
仔細看山山不動
移動恰似走來迎
偶聽松梢撲鹿聲
又知沙鷗來宿眠
渺空煙遠墜長星
蒼崖云樹霸宮城
次日,那管家駕著車,載著物質(zhì),往那梁園山中周妹的廟里而去,不出半月便將那廟子煥然一新。
廟子修了,一日,周妹又叫人來莊上請大家去廟里吃齋食。以感恩鄧家人的幫助。這個習(xí)俗幾乎成為了一個不可缺少的儀式。
一次,鄧九皋,枚皋、秦占、引著家里人上廟里吃齋食,那小輩們的鄧禹,鄧孺、劉病已,還有劉秀子的兩個小子、枚皋的兒子也一路上跟著。到了廟上,大家進到大廳里,席地而坐等待著食物。
齋食由幾個廟里的小尼姑端著出來,這劉病已眼尖,一眼便看到自己之前上山追獵時碰到的那個女孩子呂子。只見她穿著素色的尼姑服,頭發(fā)罩在帽子里。眉眼低垂,
當(dāng)她端著齋飯走到劉病已跟前,將飯盒放在那里,這劉病已隨立站起來拉住她手問:“呂子,你什么時候來這里做尼姑了?”那呂子怔了一下,將手縮回去,見是之前認(rèn)識的劉病已,回道:“我們家去年遭受蝗災(zāi),顆粒無收,父母兄弟都出門乞討了,把我送到了這里?!薄懊鲀何冶阕屗麄儊眍I(lǐng)你出來,不,就今天。一會兒我告訴我干爹,你們這廟子也是我干爹家人出錢修建的?!蹦菂巫硬徽f話。仿佛是應(yīng)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