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與了勒斯在戴斯·維爾旅店吃了一頓不錯的早餐,在吃飯期間,我們認識了不少昨晚一樣來這個旅店的客人,他們都是上艦下州、狩獵災獸的獵人,有的是大副、二副或三副,抑或是艦上的工程師、武器匠、投槍手,但都無一例外,個個肌肉結實,皮膚棕紫;頭發(fā)蓬亂,緒有長胡。當他們聽說我是個要下州獵災的新手時,都還一遍哈哈笑著一遍向我傳授著他們獵災的經(jīng)驗。
“都是些不錯的先生呢!”我與了勒斯酒足飯飽后,離開了旅店,決定前往碼頭,去尋找一條靠譜的獵災艦。
“獵人們,你們現(xiàn)在要下州獵災嗎?”一位衣著寒磣,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在完全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從我們走的街邊的一角突然出現(xiàn),顫抖著冒出了這一句。他只穿了一件褪色的短上衣,一條打補丁的褲子,脖子上圍了塊破黑手帕。寒風病留下的麻子從四面八方匯總到他的臉上,使得他的臉猶如經(jīng)過激流沖刷之后干涸的河床,溝溝坎坎,縱橫交錯。
“你們現(xiàn)在要去港口挑選下州的陸行艦了嗎?”這個垂垂暮老的流浪漢又一次問道。
“沒錯,老先生。”了勒斯保持著禮貌。
“啊,果然!和她所唱的一樣”
“你想說些什么?”
“伴著赤紅長槍,與惡魔作伴的幸運兒;
漠然無知下注,簽訂了靈魂契約;
同懺悔者一起,行舟駛過埋葬的荒野;
他仇恨的業(yè)火,點燃著陰沉的迷霧;
他斑駁的雙手,落滿著孤寒的血花;
會被遺忘的人,在這荒唐的長夜;
孤寂中的紅花,那是已經(jīng)垂朽的執(zhí)念。
……”
“這人神神叨叨的說些什么呢?”他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讓我有些惱火。
“這位先生估計是喝多了?!绷死账够仡^向我說道,緊接著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這個流浪漢緊緊抓著了勒斯的手臂,想要奪取他的那根不離手的紅色長槍。
“不!我沒有喝多!朋友!是荒野在呼喚!幸運兒和赤槍惡魔不能上一條艦!這是她,不對!是霧海的意志!”流浪漢一遍胡亂喊叫著我無法理解的話語,一遍竭盡權力的奪取著了勒斯的寶貝紅槍。
“這位先生,你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如果繼續(xù)這樣,我就要動用暴力了!”流浪漢還是不停手,了勒斯終于無法忍受了,他猛地抬起壯實的右腿,一腳將孱弱的流浪漢踢回他原來出現(xiàn)的街角,那一腳太狠了,我都沒看清他是如何把他踹飛的,流浪漢看起來當場昏了過去。
“這位先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的,我剛剛控制了自己的出力,只是到能把他打昏的程度。”了勒斯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碼頭走去,我急忙追上大踏步的他,了勒斯邊走邊解釋剛剛的一幕。
街角中,倒在垃圾堆上的流浪漢。似乎沒有完全昏過去,他的嘴里還在喃喃著一句話,那似乎是詩歌的最后一句——
“槲寄生的枝椏,悄然爬滿伐樹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