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人
“呃……嗯……原、原來還發(fā)生這種事了啊……”
遙說話難得如此磕磕絆絆，她心驚膽戰(zhàn)地看向何雨柱被發(fā)絲遮蓋住的脖頸，注意到遙的目光，何雨柱順從地撩開發(fā)絲。
一道略有些猙獰的疤痕出現(xiàn)。遙咽口唾沫：“呃，所以何雨柱你為什么會有負罪感？！明明你是受害者吧?。 ?p> “櫻也是這么想的啊。所以她離開了?！焙斡曛鶕沃X袋，眼神有些游離地看著前方。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害怕?！?p> 遙：……不，不害怕才不正常吧！
“啊，超能力者原來是這樣的啊。那個時候一瞬間有了實感。啊，原來我一直以來根本就不了解櫻啊。”
“那樣巨大的力量，這幾年櫻原來全都是壓制著的嗎？那她應該多辛苦啊……她為什么會不愿意運用自己的力量呢？是因為害怕我們會不要她嗎？”
“…………呃說起來！那個青年是誰??！他是不是對櫻說了什么過分的話??！”遙硬生生轉移了話題。
“竹中哲也，是澤城老奶奶的外孫，親生的?！?p> 何雨柱嘆了一口氣，“在澤城奶奶的葬禮上他來過。那個時候就對櫻的態(tài)度很惡劣。他好像覺得如果自己外婆晚年生活沒有櫻的介入，應該會更輕松。老人家也會更長壽一點。”
“什么啊，連咱都知道這完全是瞎扯。”
何雨柱點頭，說完過去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的少女忽然泄氣一樣，焉巴巴地垂頭喃喃自語：“從醫(yī)院里醒過來之后，媽媽就告訴我櫻自己一個人悄悄走了。
那個時候……我并不是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找她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這個櫻還是不是我認識的、了解的那個櫻?！?p> “何雨柱……”
“就像是現(xiàn)在。我真的應該去找櫻嗎？她真的應該再繼續(xù)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嗎？是不是和超能力者生活在一起她才更加的——”
“才不是這樣的哇?。 ?p> 遙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她總算是忍不住了，拽著何雨柱的衣領大聲說。
“你聽好了??！櫻她，最喜歡——最喜歡——你們一家人了！?。 ?p> “之前你和她一起來過神奧對吧？每次咱纏著你對戰(zhàn)的時候，櫻老是會很不開心地看著咱，好像咱把你搶走了一樣?！?p> “她最喜歡你了！??！你就是她的寶物?。。。。∵@一點就算是旁觀人的咱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卻不明白嗎？！”
一陣大吼之后，整個餐館的人都朝這邊投來了看熱鬧一樣的目光。遙不管不顧地繼續(xù)拽著何雨柱的衣領：“啊——真是夠了！什么嘛！你們兩個那件事發(fā)生過之后都還沒有好好聊過吧！只知道自己一個人瞎想！去找她聊聊??！絕對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啊笨蛋何雨柱！”
“你們誰都在這里只知道考慮東考慮西，什么進展都不會有的??？！大不了你們打一架好了！有什么事是對戰(zhàn)不能解決的?。∧銈兣紶柲懿荒芟裨垡粯铀季S簡單粗暴一點?。?！”
“………………噗。”
遙整個人抓狂的時候，何雨柱忽然笑了出來。
遙：？？？
“謝謝，遙?！彼痤^，抓著遙的手將她的指節(jié)一根根掰開，解救了自己皺巴巴的衣領。
“托你的福，我明白了一件事?！?p> “什——”
“向笨蛋做咨詢是徒勞無功的?！?p> 遙：……哈？！
在遙正要發(fā)作的時候，何雨柱又開口：“今天下午我會再去一次金黃道館的?！?p> “這一次，我一定會找到櫻。當面和她好好聊一聊的?！?p> 夏名沒想到下午一打開道館門，出現(xiàn)的就是上午才看到的紅發(fā)小鬼。紅發(fā)少女看到她，恭恭敬敬地鞠躬問好，神色平靜，絲毫沒有上午吃了閉門羹的羞惱。
“下午好，呃...”何雨柱這才想起來自己甚至還不知道這位老婦人的名字。
精靈球里的星缺：你甚至被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罵了，生氣。
“灰崎夏名?！?p> 夏名也不讓她繼續(xù)這么尷尬地站在原地了，告知對方自己的姓名。何雨柱也連忙接過話頭，尊敬地稱呼她一聲婆婆。夏名哼一聲，也還是站在門口與何雨柱僵持著。
以前也有人會跑到金黃道館找人，但被她那么一般“恐嚇”之后還敢再回來的人倒還真的是少數(shù)。她也就不再用自己平時慣用的那副恐嚇面孔。
雖然她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很嚇人就是了。
何雨柱眼看夏名還是一副要趕她走的樣子，心中忐忑。
和遙交談了之后她忽然有了一種迫切的感覺。想要見到櫻，卻不是之前那種想著一定要把她帶回去的想法。
而是單純的，想要見面，想要告訴她自己的想法，想要將那一切曾經(jīng)憋在嘴里沒能說出口的東西都說出來。
就算那之后櫻不愿意回去，只想呆在金黃道館也可以，她這回一定要將當初沒能說出口的話通通告訴她才行。
絕對。于是何雨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剛剛某個沒腦子的人給她想的借口：“我是來，挑戰(zhàn)道館的。”
遙：哪個道館都沒有理由把挑戰(zhàn)者拒之門外的嘛！總之你就先想辦法進道館，進去之后你偷偷跑去找櫻那個老婆婆也不會怎么樣你吧？
偷渡進道館找櫻這個提案聽上去有被丟出來的危險，暫且擱置。但現(xiàn)在如果說有什么辦法能進入道館的話，那就是這個了。
進去之后能恰好見到櫻是最好的，如果見不到......和道館主娜姿進行一戰(zhàn)，能否讓她了解自己的想法，從而允許自己和櫻見一面呢？
只要一面就行，讓她能夠——
“館主娜姿現(xiàn)在并不在道館?！?p> 何雨柱：......
誰和她說沒有特殊情況道館不能拒絕挑戰(zhàn)者的？現(xiàn)在正好出現(xiàn)了最特殊的一種情況?。。?p> “你站在門外做什么呢？”
一道清冷的女聲自何雨柱背后響起，她驚嚇地回頭，有著一頭黑長直頭發(fā)的年輕女性站在她身后，她略微掃視一眼何雨柱，隨后便將目光挪開。
她好像是一下子出現(xiàn)在何雨柱身后的，悄無聲息。能做到這一點，還出現(xiàn)在金黃道館門前，恐怕就是這座道館的道館主，娜姿了。
“小娜姿？聯(lián)盟那里的事情已經(jīng)都處理完了嗎？”
小、小娜姿？！
何雨柱硬生生從夏名這張冷酷駭人的臉上看出了些許憐愛意味的神情。能叫這位在年輕訓練師中“臭名昭著”下手毫不留情的強大超能力者館主為“小娜姿”...看來這位老婆婆當真是資歷深厚？
“嗯，都是例行會議的小事。”
娜姿簡單地帶過這一話題，她已經(jīng)越過了何雨柱，站在了道館內部，好像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如果是挑戰(zhàn)者的話，就進來吧?！?p> 娜姿轉身時如是說道，何雨柱這才回過神來。她連忙點頭，娜姿下一秒又輕啟嘴唇，輕輕地說：
“如果你還想在這個道館做些什么的話，也等道館戰(zhàn)勝利后再提?！?p> 何雨柱呆楞了幾秒。從娜姿的口氣來看，似乎自己來金黃道館的真正目的她早就知道了。雖然知道了，但她好像也并不打算干涉。
只是一定要挑戰(zhàn)成功才行嗎？
何雨柱壓低帽檐，緩緩吐出一口氣。
那邊夏名似乎是嫌她站在門口不挪道很礙事——既然娜姿都發(fā)話要她進來挑戰(zhàn)道館，夏名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嗔怪了何雨柱幾句。
何雨柱輕聲致歉后，這回總算能夠光明正大地走入這座金黃道館了。
雖然和自己的預想不太一樣，但好像還真的被遙那家伙說中了啊。
沒有什么是一場對戰(zhàn)解決不了的...嗎？
那就希望自己千萬不要輸了這場對戰(zhàn)才好。
道館大門緩緩闔上。
因為這場對戰(zhàn)她所目視的，并不僅僅是那一枚徽章這么簡單。
娜姿小姐回來了。櫻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剛剛自午睡中驚醒，做了個噩夢，夢里是她一直想忘記的可怕的事實。
醒來之后身上都粘膩了一層薄汗，于是她去簡單沖了個澡，換上新衣服之后就感知到了道館主的歸來。
超能力者一般都對于同類的波動非常敏感。更不用娜姿那顯眼強大的獨特波動了。櫻相信，從娜姿踏入道館的第一步開始，這道館內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感知到了她的歸來。
她有些地想與娜姿見面。剛剛的那個噩夢攪亂了她的思緒，令她無法冷靜下來。娜姿并非專業(yè)的解夢的超能力者，但這并不重要。
她有一種預感，她一定要去見娜姿不可。出門，櫻卻看到夏名站在門口，雙手交叉于胸前。
“夏名婆婆？”
櫻有些驚訝，一般來說夏名這會兒應當正陪著剛回來的娜姿，怎么會跑到自己房間門口呢？櫻一邊在心中疑惑地嘀咕，一邊開口，“娜姿小姐回來了吧，婆婆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夏名猶豫了一下：“小娜姿現(xiàn)在正在和挑戰(zhàn)者對戰(zhàn)呢?！?p> 咦？這么湊巧？櫻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著。
來挑戰(zhàn)金黃道館的訓練師一般都相對比較謹慎，一是對超能力者還有些警惕。
二是娜姿“兇名在外”，一般莽撞的小鬼也不敢輕易前來。還真的會有挑戰(zhàn)者恰巧遇上回來的娜姿小姐的情況啊......呃，那自己過會兒去找娜姿小姐好了......
“這位挑戰(zhàn)者...”夏名忽然開口打斷了櫻的思路，“應該是澤城你認識的人?！?p> ...誒？
“是一個紅色頭發(fā)的女孩，和你差不多大?！?p> 夏名嘆了一口氣，還想再接著說什么，卻看到櫻已經(jīng)直接沖了出去，恐怕是直接用了瞬間移動，不見蹤影。
夏名愕然，老人站在原地呆了幾秒，隨后無奈地嘆氣：“難道真的和小娜姿說的一樣？我...管的太多了嗎？”
【你有時候操心太多了，婆婆。澤城的事情讓她自己解決吧。】
這是娜姿踏入金黃道館時用心靈感應所傳達的訊息。
好了好了！我承認自己是一個多事的老太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吧！夏名長哼出一口氣，決定回自己的房間去看前兩天錄下來的肥皂劇調整心情。
紅色頭發(fā)的少女。
是何雨柱！
櫻被從瞬間移動之中撕扯了出來，頗有些狼狽地跌落在了對戰(zhàn)室外的通道。她揉了揉磕到的膝蓋——是自己著急了。
娜姿在進行道館戰(zhàn)的時候一般都會在四周布置一些針對瞬間移動的結界，避免會有喜歡用瞬間移動在道館里亂竄的超能力者亂入戰(zhàn)斗。
沒時間管膝蓋的皮有沒有被蹭破，也沒時間關心自己因為被強行阻斷而感到陣陣刺痛的大腦，櫻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腦中亂糟糟地堆積著各種想法。
何雨柱來了！何雨柱到關東來了！何雨柱到金黃道館來了！她為什么要來？她的傷已經(jīng)都好了嗎？她是來干什么的？找自己？責問？指責？徹底宣告和自己的一刀兩斷？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很多種可怕的、會在她的夢境中不斷出現(xiàn)的最惡劣的可能一遍遍地在腦內回放，以至于推開門的一瞬間，櫻甚至忘記了呼喊出口。
“就是現(xiàn)在麥格！”
赤紅色短發(fā)的少女站立在場地一邊，她厲聲下令。讓她想想，她有多長時間沒能看到對方如此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了？
伴隨著少女的命令，一個土包忽地在場地中央漂浮著的那只凱西的身后出現(xiàn)，隨即便破碎開，赤犬自其中一躍而出。
卡蒂狗犬牙呲張，喉嚨里滾出聲聲咆哮，一道熾熱的火焰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直奔那不慌不忙的凱西而去。
火焰的沖撞在離凱西還有半臂距離之時停下了，那是一道淺藍的屏障，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地包裹著凱西。行進路線受阻，烈焰依舊不依不饒，死死與之僵持著，中心的凱西微微皺眉。
屏障上出現(xiàn)了淺淺的一道裂痕。那一瞬，不管是卡蒂狗抑或者少女都眼中一亮。赤犬甫一落地，便沒有絲毫的停頓，收斂起火焰。
后肢蹬地，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一樣沖向了那道裂縫。櫻可以看到，或者說作為一名合格的超能力者她可以感受到。
卡蒂狗的尖銳犬齒上覆蓋著讓人心悸的惡系的能量。利齒冒著寒光，卡蒂狗一躍而起，準確地咬住了那道不顯眼的裂縫。
犬類踏于屏障之上，停留在了半空中，雖然一時受阻，但他仍狠狠咬合口中的目標。
伴隨著一聲細微的聲響，這道超能力屏障終于被卡蒂狗的「咬碎」所攻破，破碎成了無數(shù)的淺藍的碎片。
卡蒂狗沒有錯失這一機會，他未等凱西作出任何行為，已經(jīng)上前用「咬碎」咬住了凱西抵擋在身前的一只前臂，以左腿為支點，將凱西重重地摔落在了場地的角落處。
“噴射火焰！”
火柱再次迸現(xiàn)，熊熊烈焰燃燒著，那溫度也比櫻記憶中的要炙熱了不少。凱西還未來得及再一次張開屏障，便已經(jīng)被熾焰所吞沒。
“做的不錯?！?p> 她聽到了娜姿小姐的聲音，那聲音難得地在句尾些許上揚。她話音落下，那包裹著凱西的烈焰褪去，超能系寶可夢搖晃幾下，最終倒在了場地之上。
眼見對手倒下，卡蒂狗也終于露出了疲態(tài)，趴臥在場地上吐著舌頭大口喘氣。櫻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超能力所制造出來的勒痕與傷口。
“那么，你贏得了這場道館戰(zhàn)的勝利?！?p> 娜姿自道館主的位置緩緩走下，凱西被收回精靈球之中。不知為何，櫻喉嚨處一梗，并沒有跑入對戰(zhàn)室，而是閃身躲在了墻后豎耳傾聽兩人的對話。
“你來金黃道館尋找澤城，到底想要傳達什么呢？”
“想將她帶回你們普通人的生活之中，想要一如既往地成為她的‘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