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姜箐都忙里忙外跟各路經(jīng)紀(jì)公司打交道。
歌手倒是來了不少,但試唱的效果一般,林澈都不滿意。
那天談妥之后,陳靜嫻就親自拿來兩份合同。
第一份跟天輝的大同小異,除了一筆五十萬的制作費(fèi),還將全權(quán)包辦歌曲的宣發(fā)事宜,同時林澈還能享受后續(xù)的增值分成。
但相對應(yīng)的,林澈只能保留署名權(quán),這幾乎等于被買斷了整首歌的版權(quán)。
至于另外一份合同,只是單純針對《破冰》這部電影的授權(quán),為期兩年,授權(quán)費(fèi)只有兩萬。
包括張簡在內(nèi),都力勸林澈選第一份合同。
?? ?畢竟林澈剛?cè)胄?,在業(yè)內(nèi)既沒資歷,又沒人脈,搞不好這首歌到頭了,也掙不了五十萬。
不過考慮再三,林澈最終還是決定簽第二份合同。
盡管有些失望,但陳靜嫻還是尊重林澈的決定,并第一時間吩咐財務(wù)打款。
“小林,片尾曲得抓緊呀?!?p> 張簡提醒了一句:“小姜前前后后找了不少歌手試唱,難道你都不滿意?”
“張導(dǎo),這事我也不是故意拖著,那些人確實唱得不行。”
林澈攤了攤手,也有些無奈。
“要我說,當(dāng)初你就該簽第一份合同,這樣資方就會幫忙物色歌手?!?p> 張簡語重心長道:“現(xiàn)在倒好,有實力的要么嫌你報價低,要么嫌你沒資歷。而這些好不容易找來的歌手,盡管實力差了些,但聽著還成,可你又不中意,如今搞得兩邊不是人。”
頓了頓,張簡話鋒一轉(zhuǎn):“小姜可是跟我說了,陳總那邊已經(jīng)有點不高興了,所以這事,你得抓緊辦?!?p> 陳靜嫻是什么人?
日理萬機(jī)的陽市頭號打工人!
怎么可能天天盯著這塊?
林澈揣著明白裝糊涂,知道張簡這話既是暗示,也是敲打,也不點破:“張導(dǎo),再等兩天,實在不行,我就從中挑一個人?!?p> “這才對嘛?!?p> 張簡這臉說變就變,眼下那叫一個如沐春風(fēng):“好在你加班加點,把片尾曲的剪輯內(nèi)容弄好了,我也把這事跟陳總說了一下,所以你也不用太著急,三五天時間還是能等的,再拖,可就不行了?!?p> 就這雞毛蒜皮的事,以您總導(dǎo)演的身份,犯得著向陳靜嫻特別匯報?
我信你個鬼!
“謝謝張導(dǎo)?!?p> 林澈心下腹誹,但面子上卻是一臉感激。
“應(yīng)該的,片尾曲的剪輯做得很好,我都差點看哭了,黎光也夸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等電影上映后,我私人給你發(fā)個大紅包。”
看著林澈單純耿直的模樣,張簡越看越滿意。
紅包?
還您自個掏腰包?
得,這話聽聽就成。
?? ?? 就算事后真給,恐怕也是資方頒發(fā)的獎金,真跟您沒啥關(guān)系!
不然,犯得著等電影上映后?現(xiàn)在四下無人,完全可以心動不如行動嘛!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林澈還是套路性的感激涕零:“謝謝張導(dǎo),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絕不辜負(fù)您的栽培!”
“好!”
張簡笑得更和藹了,再次拍了拍林澈肩膀,就準(zhǔn)備起身離開。
“張導(dǎo),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p> “什么事?”
原本作勢要起身走人的張簡,再次坐回椅子上。
“下午我不是有組鏡頭嗎?”
張簡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是?!?p> “我想臨時修改下,您看這樣成不成…”
…
楊思誠最近很焦慮,自打上次孫緲來過電話后,他這幾天仿佛跟魔怔了似的,商演什么的一律推了,就守著投稿郵箱。
倒是有不少音樂人投了稿,可始終沒盼來他心心念念的那首《孤勇者》。
期間,他也主動聯(lián)系過孫緲,想知道林澈的聯(lián)系方式,奈何當(dāng)初林澈隨手填寫的個人信息,留得卻是假的手機(jī)號碼,為這事,孫緲可沒少吐槽林澈這貨缺心眼。
既然不能主動聯(lián)系,楊思誠只能等,時刻守著投稿郵箱的動靜。
“沒水了?后勤那些人搞什么?!”
看著辦公室見底的飲水機(jī),楊思誠臉色更黑了。
這事倒不能怪后勤,主要是楊思誠這幾天心情不好,一直繃著張臉,大家都不敢到他辦公室打攪,免得觸了霉頭。
“這么快就回來了?”
“別提了,就是溫浩之前去的那個劇組,剛?cè)胄械男氯?,資歷沒有,譜倒挺大,枉費(fèi)我錄了一個多小時?!?p> “溫浩好像說歌不錯呀?!?p> “是不錯,就是人太難伺候,也不說哪唱得不好,就來一句不合適,你說氣人不氣人?”
“知不知道那人叫什么?我得排下雷,免得下次把自己給兜進(jìn)去?!?p> “姓林…好像叫…林澈吧…”
林澈?!
端著保溫杯走出辦公室的楊思誠,聽到林澈二字,當(dāng)時臉就變了:“他叫什么?”
“誠哥!”
“誠哥好!”
這二人嚇了一跳。
?? ?見到楊思誠快步走來,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
楊思誠是誰?!
這家經(jīng)紀(jì)公司的牌面!
他們呢?
也就比剛出道的菜鳥強(qiáng)那么一丟丟,如今面對楊思誠,說不緊張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你叫什么來著?哎算了,我問你,你剛剛是不是提到林澈?”
“是的,誠哥?!?p> 這不知名的小藝人甭提多傷心了,暗道自己在誠哥面前,竟然不配有名字。
“找你試歌的?”
“對,誠哥?!?p> “歌曲叫什么?”
“好像叫…孤勇…勇…”
“是不是孤勇者?”
楊思誠死死盯著這小藝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對,是叫孤勇者,誠哥也知道這歌?”
找到了!
終于讓老子找到了!
楊思誠滿腦子都是找到了三字,追問道:“這位林老師在哪?有沒有聯(lián)系方式?!”
…
一小時后,一輛黑色商務(wù)車駛?cè)胗耙暬亍?p> 商務(wù)車最終停在某劇組外,戴著墨鏡的楊思誠從車上走了下來,身后跟著經(jīng)紀(jì)人金虹,還有姜箐。
在姜箐的帶領(lǐng)下,楊思誠跟金虹進(jìn)了劇組。
“虹姐,思誠,看,那個穿棕色短衫的就是林澈?!?p> 姜箐朝拍攝現(xiàn)場指了指:“他們還在拍戲,咱們等一下。”
“好,不急?!?p> 楊思誠搓了搓手,嘴上說著不急,可這呼吸的節(jié)奏頻率,總感覺有那么點言不由衷。
此刻,拍攝現(xiàn)場。
“他們一次加一萬,你這每次就加一塊…”
“兄弟,你這么抬杠,我們很難做的。”
十幾桌人盯著案臺上的觀音玉雕,看樣子是在拍賣競價。
臺上喊拍的兩個西裝男眼見現(xiàn)場火藥味很濃,此刻有些焦急的看向二號桌舉牌的青年。
青年正是林澈。
看也不看這二人,林澈從煙盒抽出一根煙,手指輕輕一彈,這根煙立刻飛向半空,仿佛受到磁性吸力似的,煙嘴瞬間被林澈的嘴唇接住。
完成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林澈抬起頭,不屑的看向臺上喊拍的兩個西裝男,肩膀微微抖動了兩下。
“難做?”
“那就別做了!”
話音剛落,林澈右手微微下放,隨即猛的掀翻桌子!
但凡看到這一幕,都會對林澈的形象有一種極為清晰的認(rèn)識。
囂張!
不可一世!
“咔!”
“漂亮!”
“把剛剛拍的這段拿過來,我再看看!”
張簡一把摘下墨鏡,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不僅是他,四周的群演也紛紛圍了過來,剛剛那一幕,連他們這些參與者都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
“姜姐,你確定那首歌真是他寫的?”
楊思誠摘下墨鏡,臉上透著些許茫然。
林澈剛剛的表現(xiàn),完全顛覆了他對音樂制作人的認(rèn)知!
那仿佛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
那行云流水一般的飛揚(yáng)跋扈!
楊思誠覺得,要是再給這貨配上把砍刀,下一秒絕對要上演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刀光劍影!
尼瑪!
這哪像有鼻子有眼的詞曲創(chuàng)作者?
這特么就是一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