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秋,風比往日多了幾分凜冽,順著領口溜進去,讓人不由得打著寒顫。
“我不穿~”
一輛馬車上,一個小男孩拒絕著母親裹來的的棉衣。
“聽話!秋天了,你看...你看那大哥哥,人家裹得多嚴實?!迸嗽谝槐姵嗖驳膫虮砩蠏哌^,隨后眼睛一亮。
那小男孩看過去,一個消瘦的青年裹在一件大大的黑袍里,露出來的皮膚也都裹著繃帶,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望過來,青年很配合的哆嗦了幾下。
那小男孩終于投降被母親套上衣服,墨白不由得笑了笑,他探出頭看向那遠處逐漸清晰的山脈,由衷的松了口氣。
出了惜花城,他上了一輛妖獸車,這車由妖獸八足駒帶動,輕輕松松可日行千里,每日往返于洛花閣于萬獸山脈,城里的傭兵常年坐此車去做獵殺妖獸。
在這車上呆了快一整天了,顛的他骨頭生疼。
墨白此行的目的地是萬獸山脈,雖然說妖獸在惜花城附近也可以找到,但墨白不打算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去和妖獸單挑,畢竟哪怕一只一階的妖獸也相當人類的筑靈境了。
修煉一途,分九個境界,分別是,煉體,筑靈,靈師,靈武,靈將,靈王,靈皇,靈帝,帝尊,以及傳說中可能存在的第十境界,虛神。
每一大境界之間又分為一至九階,而煉體則是一切修煉的開始,所有人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到可以接受容納天地靈力的狂暴,再將天地靈力煉為己用。當融進體內的靈力可以在丹田熔煉成晶體之時,便會晉級到可以開山破石的筑靈境。
哪怕一只一階妖獸,也不是墨白現(xiàn)在可以無傷干掉的,到時候得到的生息怕是連傷都治不好。
所以他打算以醫(yī)師的身份加入專業(yè)的傭兵隊,這萬獸山脈便是首選,而另一方面,根據(jù)白醫(yī)醫(yī)所說,這萬獸山脈也曾出現(xiàn)過天地異象,墨白也想來調查一下。
正想著,車已經(jīng)在萬獸森林外停了下來,墨白與一眾傭兵也下了車,剛一下車大量的刺耳的吆喝聲震得墨白腦子嗡嗡的響。
“胡狼傭兵團,還有三個名額,煉體境七階的過來!”
“鬼蟒傭兵團,需要兩名醫(yī)師!”
...
這些五大三粗的壯漢,個個都扯著破鑼一般的嗓子,生怕聲音讓人壓下去,有時候喊出了火氣,當場抄家伙干一架都是日常。
揉了揉有點發(fā)蒙的腦子,墨白隱藏了身上的生死二氣,打量著這些傭兵,大多都是一些煉體境四到五階的凡人,這種修為對付一些豺狼虎豹尚且夠看,但真遇到了妖獸,那就是口糧了。
墨白的視線掃向最靠近森林處,那里有著三處頗大的營地,完全不用去吆喝,反而是有大量的人去報名。
稍微感知一下,發(fā)現(xiàn)那些簇擁在一起二三十人,最弱的居然也達到了煉體境九階。
“就它了吧?!?p> 墨白打定主意,也湊近那長長隊伍里。
“煉體境七階不夠格,這次獸藥齋要深入五百米,你特么進去喂妖獸??!”
“醫(yī)師?你他娘上次配的藥也就熏蚊子了,滾蛋!”
……
營地外,一個留著大胡子的壯漢正對著一個個前來報名的傭兵口吐芬芳,唯有少數(shù)的一兩人被他放行。
“草,什么味兒!”
“我去!”
那大胡子壯漢噴的正爽,一眾傭兵中卻傳來陣陣騷亂,同時一股刺鼻辣眼睛的氣味彌漫開來,但凡聞到的傭兵,無一不是面露猙獰,怒罵一聲然后遠遠推開。
原本擁擠不堪的傭兵此刻分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其中一個打扮奇特的消瘦少年,手中握著一個開了口的藥瓶,那刺激的臭味就是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
趁著機會,墨白走出那堆肌肉組成的墻體,將手里的藥瓶封死,那刺激性的氣味頓時消散,他看向那大胡子傭兵笑道:
“我想?yún)⒓樱沂敲帋??!?p> 看得出來。
捏著鼻子的大漢慢慢松開手,墨白頗有個性的出場方式讓那大胡子壯漢都不由得發(fā)笑,但聽到墨白的話,他還是道:“醫(yī)術如何?”
要是想跟他們一起進山,他剛剛那熏人的藥可完全不夠。
聽到自己的問話,這個繃帶青年卻沒有回答,反而是上下打量起自己來,他眉頭一皺,打算給這個小子來一段舌燦蓮花,卻聽得。
“你患有風濕,近來入秋,你身形較為佝僂。雙肩有炎癥,遇冷便痛,腸胃不好,經(jīng)常腹瀉,嗯...啊,對了!”
大胡子壯漢目瞪口呆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少年,那小子的視線由上至下,最后停在了一個微妙的地方,他似乎看到繃帶下他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心中咯噔一下。
“你下腹曾有舊傷,傷及神經(jīng),所以你到現(xiàn)在應該還有陽...”
“閉嘴!??!”
那大胡子壯漢頓時咆哮般的打斷了墨白,雙目通紅,氣喘如牛,儼然一副被戳到痛楚的樣子,那些排隊的傭兵見狀都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這是要生吃了這小醫(yī)師啊...
“不過不是不能治?!蹦仔α?。
“您里邊請。”
……
墨白自然在那大胡子的帶領下進了營地,這獸藥齋明顯在傭兵團里明顯是一方強勁的勢力,他們營地中的設施比起外面那些野團不知道優(yōu)秀了多少。
營地里有一條長長的車隊,除去一些藥草干糧,其中大部分空置的馬車都是用來搬運妖獸尸體的,無視了那些打量過來的目光,墨白走到了馬車的最后,不由得一怔。
那最后一輛馬車上除了一些帶進山的物資,還盤坐著一位紅衣老者,而那老者墨白還見過,就是那日大考中答出八題技壓群雄的煉藥師,鴻道。
煉藥師都有的嗎,這配置不錯嘛。
“醫(yī)師您也在這里便可以了。”
正對配置感到贊嘆時,那大胡子壯漢走到了墨白身后,恭恭敬敬地道。
“我名鴆羽,不必這么客氣。”墨白笑道,但那壯漢的恭敬還是絲毫不減。
“這位…”
“叫我老胡就行,您看你所說的能治是否是真的,您看大約多少費用。”那大胡子傭兵低聲下氣地,完全沒有在外面的那般囂張,畢竟這是關系到自己下半身以及下半生的大事!
當然如果他發(fā)現(xiàn)墨白是在騙他,那他肯定不會讓墨白站著走出這個營地!
“相逢即是緣,談什么錢,未來幾日胡老哥多照顧一下就可以了?!?p> 墨白被他那炙熱的眼神盯得發(fā)毛,從藥箱里取了一包藥粉遞給那老胡。
后者接過聞了聞,閉眼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那沉睡了多年的小兄弟,似乎真的有了點蘇醒之意,當即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見了多少醫(yī)師,都讓他死心,他幾十次任務的錢不敢動分文,就是為了到時候去某個勢力求一個高等醫(yī)師出手。
“鴆神醫(yī),您放心,今后誰跟您過不去,老子活刮了他!”
墨白淡笑著點點頭,用一點藥就讓自己未來幾天的日子能過的舒服,賺的很。
解決了老胡這邊,墨白便登上了最后的馬車,然而一上去卻發(fā)現(xiàn)馬車里物資擺放的不少,人待得地方只有中間那一塊,而那鴻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最中間,這讓墨白基本坐倒一旁的物資上。
雖然不爽,但墨白仍舊保持著禮貌與客氣。
“老前輩,還請讓一讓?!?p> 那鴻道宛如沒聽到一般,那身姿穩(wěn)如磐石。
墨白眉頭一挑,再度開口道。
“老先生,還請讓一讓?!?p> “聒噪!”
那鴻道怒斥一聲,瞥了墨白一眼,甚至舒展了一下身體,他是煉藥師,自然不會將醫(yī)師放在眼中。
墨白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這個讓人不爽的老家伙。
外面,老胡聽到車廂里有吵鬧聲,一想就知道怕是身為煉藥師的鴻道給了鴆羽臉色看,立馬便跑出來生怕鴆羽吃虧。
然而他剛剛出來,卻看到那馬車里伴隨著一句怒罵一道紅色的影子倒飛而出。
“老家伙,我讓你讓一讓!”
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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