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死于“dead mother complex”的人,都有一個裝睡到底欺騙他們的母親。他們得了這種病,以自縊為最后的解藥,證明自己的痛苦,確實大于被人為灌輸和制造的愧疚感。
他們但凡自己齷齪一點,就能戳穿這種騙局。然而他們半點齷齪都沒有,所以沒能活下去。
我的痛心與震驚,就像渡邊純一寫過的一篇,描寫一位女性自沙的新聞。他驚訝極了。我也驚訝極了。
渡邊純一震驚于,但凡她有一點男性對于社會的妥協(xié)態(tài)度,也不至于選擇這樣的結局。我也震驚于,但凡他有一點,明白母親可以齷齪,也能活下去啊。
這兩種震驚,本質(zhì)很像。都是作家這種立場的驚嘆。前者驚嘆于女性的高潔,而我驚嘆于,孩子對母親的愛,純粹與純潔。
就像張國榮那句著名的,“我一生從未做過壞事,為什么會這樣?”這些生命,都是“過潔世難容”的注腳。
為人母親,與其說有恩于人,不如說,人家有把柄在你手上。人類這個物種的設計,被生出的孩子,只要下死手精神虐待,他們就是母親永遠囚困的奴隸。
再無能的女性,都有這種能力和并不受任何約束的權力,把自己生出來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