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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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工作休息之余，妮娜也會懷念曾經(jīng)讀書的時光，懷念父親在罹患癌癥前的幸福生活，那時候妮娜的父親也外出廣州打工，過年回家會給妮娜帶文具盒、書包，家里那時候還開了兩家工廠。

　　80后的農(nóng)村孩子都知道童年那段時間，改革開放的號角吹響祖國大地，到處都在做基建工程，打工攢到錢都會回家建新房，修一修家門口或者村里的路。

　　與之相配套比較賺錢的事業(yè)，就是開一家磚窯廠，而妮娜家里其中一家工廠就是磚窯廠。

　　但隨著父親罹患癌癥，家里一切狀況都發(fā)生了改變，生病花錢是無底洞，留下三個孩子以及孩子的母親，家庭負擔(dān)異常的重。妮娜也就在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下，沒法再上學(xué)，而走上打工減輕家庭負擔(dān)之路。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珠海打工一年左右后的1991年，以及1992年這個時候，妮娜年齡大了一點，人長高了很多，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妮娜開始具備了一些進廠的選擇權(quán)。

　　“大姐，廠里有人介紹我去另一個廠做事～”

　　“妮娜，你沒有身份證！不要亂跑廠～”

　　“呃，廠里效益不好，要倒閉了～”

　　“大姐，要不給妮娜去哪里借一個身份進廠？”紅姐略顯無奈地繼續(xù)說到，“妮娜每次進廠都差不多做幾個月到工廠倒閉，沒有身份證都不好換廠做！”

　　“是呀，只要它不倒閉，我都不會出來的感覺！”妮娜在姐妹間說出這個話，也很無奈。

　　“沒有身份證，工資也低很多～”紅姐一直對此有點抱不平。

　　“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找機會給妮娜借一張身份證～”

　　“謝謝大姐、謝謝紅姐～”

　　“謝什么，都是家里姐妹！”

　　兩姐姐看著漸漸長大的妮娜，也越來越有成熟女生該有的身材，可繁重的工作壓在身上，工資又低，完全湮沒了亭亭玉立女孩，該有的模樣。

　　后來，妮娜真的借到了一個身份，進了一家鞋廠，而這個鞋廠剛好就在大姐的宿舍旁邊。

　　平時探望大姐就更方便了，紅姐也在附近打工，幾個姐妹之間平時終于能相互照應(yīng)，相互支持幫助，大家一起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打工非?？菰镫y捱的日子。

　　一直到大姐夫的出現(xiàn)，那時候他在ZH市區(qū)的制衣廠工作，已經(jīng)有一定的經(jīng)濟條件和基礎(chǔ)，大姐就搬到了市區(qū)，妮娜就只能在周末或者假期，與紅姐去找大姐聚一聚。

　　“妮娜、紅姐，快來坐～”大姐每次看見妮娜與紅姐來看自己，都會熱情招呼著。

　　“這邊空間有點小，你們坐床上！”說完，大姐挺著大肚子又忙著做小籠包的原料。

　　在這個時候的大姐，與大姐夫在珠海格力空調(diào)附近做起來早餐生意，相對來說比在制衣廠是能多掙點辛苦錢，所以在廢棄的工地里，比鄰棚戶區(qū)搭了自己的住處。

　　妮娜在那個時候把去看望大姐，當(dāng)做是投奔大姐的一個狀況。

　　不管大姐這個階段是跟隨大姐夫在珠海香洲區(qū)進廠打工，還是在做生意，都會給紅姐和妮娜帶來家鄉(xiāng)親人的溫暖和關(guān)懷，每次前往小聚，大姐也都會為大家煮很多的菜，害怕紅姐和妮娜吃不飽，回去沒得吃的東西，臨走時都還會做很多小籠包，給倆人打包帶走。

　　“大姐，不要裝小籠包了，今天過來都吃飽了～”妮娜每次來見大姐都會吃好多小籠包。

　　“是呀，大姐～”紅姐也擔(dān)心吃不掉會壞了。

　　“帶點回去吃，”說話間，大姐又裝了兩袋，“路上也可以吃的！”

　　“可以了，大姐，哈哈…”姐妹間因為愛，而彼此推推嚷嚷，并不是客套或客氣。

　　“下次休息，記得來大姐這邊玩！”

　　“好的，大姐，你們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曉得了～！”

　　在現(xiàn)在大家都有打工，手頭上也有一點錢，大姐也不用再擔(dān)心兩姐妹再走路回去，但依然會叮囑一日三餐正餐要吃，平時不要跟混社會的流氓接觸，也要保管好錢注意扒手。

　　大姐帶給紅姐和妮娜的這種愛，不是嘴上說出來好聽的話，而是通過不刻意的細節(jié)，實打?qū)嵏冻龅膼邸?p>　　這種愛也成為了影響妮娜未來幾十年自己作為家族大姐，照顧姊妹與發(fā)展事業(yè)的執(zhí)念。

　?。?p>　　“ＪＭ～，這就是你的母親，我的大姐！”

　　“嗯～，謝謝姨告訴我這么多～！”

　　“最近都有好多次，我還會夢見大姐分飯給我吃的場景～”

　　“嗯嗯～”麥客看著妮娜姨，突然感性起來。

　　“大姐就害怕我們吃不飽！”起風(fēng)了，妮娜擦了擦沒有進沙的眼睛，“怎么講呢，最近做了很多次夢，夢見的都是姐姐…”

　　說到動情處，妮娜潸然淚下，麥客遞上紙巾看著三十年前母親曾打工的工廠斑駁的墻壁發(fā)呆，永遠無法想象三十多年前那一段歲月的美好，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好多次我都夢到我和你紅姨上車那一幕，你媽媽生怕我們舍不得花錢，坐完這一段路，下一段路我們又開始走…，那一個過程，每一次想起我都記憶猶新，可大姐她……”

　　麥客給了妮娜大姨一個大大的擁抱，三十多年了，而今麥客已經(jīng)三十而立，歲月也早早地在幾位姨和舅舅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當(dāng)年的這份愛，妮娜也把它傳遞到了家族里和事業(yè)上。妮娜的弟弟妹妹都成為了娑黎絲SULIS的左膀右臂，事業(yè)上也通過粉紅絲帶、乳腺健康公益行等活動，倡導(dǎo)女性健康美的意識，關(guān)注乳腺健康。

　　“姨，每年您春節(jié)回老家都會帶著小姨、舅舅還有表弟們，去我們家看看母親，我一直很感動你們的姐妹之情～”

　　“ＪＭ～”

　　“嗯～，姨姨！”

　　“今天站在第一次來打工的地方，我想起了更多過往的歲月，特別印象深的是，就對我來講，那時候去到大姐那里就有肉吃，有小籠包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嘿嘿～”

　　“就是這個事情，對我來講是一個溫暖，一個非常溫馨美好的記憶！”

　　“說實話，我們現(xiàn)在跟表弟們，就沒有經(jīng)歷過你們那時候的那種患難與共之情?！?p>　　“畢竟你們生活好了嘛～！”

　　“是的，我現(xiàn)在作為家族里的大哥，我也是盡力想呵護弟弟妹妹們～”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沒有沒有，所做的微乎其微，遠遠比不上姨姨你們姐妹之間！”

　　妮娜姨姨又一次摸了摸麥客的頭，麥客傻笑間，夾雜著母親不在以后，姨媽也是媽的情感，突然想念起小梅姨、紅姨、國姨…，感嘆作為農(nóng)村底層子女，從來沒有機會讀書，這一路走來得真的艱辛。

　　“ＪＭ～，其實那個時間段呢，就是除了父母，姐姐是對我最好的人了，這是我那個時候的印象！”

　　“我也是～”

　　“什么？”

　　“姨姨，沒什么～”麥客其實想說的是現(xiàn)在母親不在了，姨媽與舅媽也成為了一種情感的寄托。

　　“等回到惠州，我們把你紅姨也叫過來聚聚～”

　　“好呀，除了春節(jié)回老家見面，平時都見不到大家！”

　　“以后多來走走，你小梅姨不是說親人嘛，就得多走動，不走動就不親了，你媽媽在的時候……”

　　說到動情處，妮娜姨又哽噎起來，麥客趕緊攙扶著姨，“姨，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