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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觸手可及的彩虹

第三十五章 一樣月光,千萬情緒

那一抹觸手可及的彩虹 蘭壹 10028 2022-10-06 00:32:01

  少年郎不知情從何起,只覺得如此這般,最好。

  少女臉頰緋紅,思緒萬千念,念念生根發(fā)。

  今天莫默沒有戴著那頂熟悉的白色帽子,簡簡單單的裝束,不像女孩子又怎么樣,自己終究不是為別人目光而活的女孩。

  莫墨看著在踢水玩耍的女孩,笑道:“今天沒有別人,只有我陪你,只要你玩得開心,那我就開心?!?p>  看著呆呆的男孩,莫默抿嘴笑道:“你就是這么追求女孩子的嗎?”

  莫墨摸了摸鼻子,“那不然呢?”

  女孩轉(zhuǎn)過身,對著大海,大聲道:“你不要喜歡我好嗎?我不值得任何人的喜歡!”

  這話是心里話,也是莫默對他要說的話,兩個人年紀都還小,在充滿好感的時期,會把這種朦朧感錯生為愛情,所謂的喜歡,就是一種情緒上的宣泄,沒有人能控制住它的走向,最終被傷害的永遠都是對方。

  莫墨年紀雖然小,但是他覺得自己能承擔(dān)起這份喜歡,他不要像莫世音和媽媽那樣,從剛開始的相敬如賓,到后來相敬如冰,直到最后的相敬如兵,這樣的愛情,是他內(nèi)心最為抗拒的東西。

  莫墨往前兩步,同樣的不甘示弱,“我會去爭取我的喜歡,我要成為一道光,去照耀出屬于我的彩虹!”

  海洋是觀眾,白云是信使,將話語傳達到天空的耳朵里,不知道是天空襯托了海的藍,還是海洋映襯天空的色彩,從此換上相同的顏色,在目力無窮處相勾連。

  莫默苦惱道:“原來小妃說的是真的,你對我圖謀不軌!”

  莫墨笑道:“話說得有點難聽了,換個說法,這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p>  莫默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小妃?!?p>  莫墨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上了吧?!?p>  莫默翻了個白眼,在這里她沒必要裝作成熟的樣子,暫時放下班級和學(xué)習(xí)的壓力,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她就是莫默。

  獨一無二。

  莫墨歪著頭,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呢?也許是冥冥中注定,從自己對這個女孩子產(chǎn)生好奇,就離淪陷不遠了。

  他不喜歡那些浮夸的女孩,并不是說自己會去抵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會尊重她們在生活上的選擇,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愛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像每天的日出日落,看習(xí)慣了每天的風(fēng)景,突然有一天,天空被夕陽染成了紅色,于是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了期盼。

  看到莫墨浪子回頭,洛語誠讓他多多關(guān)照這個女孩,同時也是希望莫默能夠影響到他,能讓他有所進步,相互學(xué)習(xí)。

  從他對這個女孩子關(guān)注開始,看到了僅屬于她的倔強,屬于她的頑強,更看到她藏在面具下的怯弱,這一刻他沒有其他的念頭,只想保護這個女孩,不舍得讓她在逆流中被折斷。

  他認為這就是喜歡。

  所以,要為之努力。

  莫默赤著腳踩在沙灘上,一蹦一跳,仍是試探地說道:“你不要喜歡我好不好?”

  此時的莫墨就像無賴,嬉笑道:“那換你喜歡我好不好?”

  莫默輕咬銀牙,“那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

  莫墨以拳擊掌,笑道:“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的樣子?!?p>  莫默瞪大眼睛,無賴?。?p>  放開心性以后的莫墨,確實有些不講道理,到底還是叛逆期的少年,對于自己的喜歡的東西,要么不敢去爭取,埋藏在肚;要么就像陽光一般熱烈,勇敢真誠。

  莫墨不再逗她,和聲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說到底我還是搞不清這是喜歡還是好感,我不需要你來喜歡我,我也不會勉強你。像我們這個年紀,說喜歡和愛情都有點太早,不過有些話,現(xiàn)在不說,我擔(dān)心以后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p>  有些話藏在心底,久而久之就喪失了原本的味道,當某天想倒苦水的時候,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身邊無人可言之一二。

  莫默沉默,過了半晌,才說道:“你知道嗎?我的家里很困難,我沒有別的選擇,為了活下去,我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樣,出賣肉體去換取金錢,我只有一路的向上攀爬,才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讀書,是她能夠想到能夠翻身的機會。

  所以,哪怕前路坎坷,荊棘叢生,哪怕鮮血淋漓,她也要浴火重生。

  她見過那些墮落的女人,有過第一次之后,心里的欲望就是脫離牢籠的野獸,無法遏制,在她看來,這和行尸走肉沒有什么區(qū)別。

  道德,是捆綁欲望的繩索,書籍,是加固繩索的材料。

  自我意志強大,才能戰(zhàn)勝一切。

  莫墨哂然一笑道:“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向前走的旅途漫長而又孤獨,什么時候需要個同行者,記得回頭看一眼,也許多年后,這片海灘上依舊有個男孩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喜歡你?!?p>  莫默不敢與其對視,怕自己有所虧欠。

  有時候,被一個人喜歡,既開心又難過。

  莫墨壯起膽子,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溫聲道:“好了,別糾結(jié)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呀,你這個壽星要是哭哭啼啼的回到宿舍,余妃可是要跟我拼命的啊?!?p>  莫默俏臉發(fā)燒,沒好氣的拍掉他的手,“你才哭哭啼啼的呢!”

  莫墨哈哈笑道:“醉人,真醉人?!?p>  莫墨突然停下腳步,原來是腳下踩到了一個潔白的貝殼,里面已經(jīng)沒有東西,就著海水隨便沖洗幾下,對著太陽的方向看了一眼,滿意的擦干放進口袋里。

  莫墨轉(zhuǎn)過頭,道:“我跟你講個故事吧?!?p>  莫默雖然好奇,卻沒有問什么,只是側(cè)耳傾聽。

  兩個人沿著海岸線繼續(xù)前行,腳下的沙蟹忙忙碌碌,一顆一顆的沙球被堆積在洞口外,又被旅人踩踏。

  周而復(fù)始,日復(fù)一日。

  “我從小生活在崖海鎮(zhèn),有一段時間我比較叛逆,對了,洛主任那時候就是我們的年級主任,那時候可沒少逮我,他肯定沒少為此煩心,以為我偷跑出去上網(wǎng)什么的吧。其實啊,我只是去幫一個老爺爺賣早餐了?!?p>  “那個爺爺啊,兒女都在外打工,只有年底才會回來幾天,老人不愿意跟他們?nèi)ゴ蟪鞘?,所以待在老家做一些小營生,每天早上踩著一輛三輪車,在大街上吆喝著賣包子,由于年紀大了,有些小坡蹬不上去,那時候正好被我看到,搭了把手,話說回來,那時候我還真是愛管閑事呢?!?p>  莫墨偷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認真在聽,笑道:“那時候我都沒有去學(xué)校,估計洛主任要被氣死。我?guī)屠蠣敔數(shù)拿?,我是有工資的,每天雖然就幾塊錢,可是過得極為充實。有一天早上,我們剛準備收攤的時候,還剩著幾個包子,看見一個流浪漢跟在我們身后,我看得出他想跟我們討要這幾個包子,只是不好意思。當時我在想啊,幾個包子而已,給他就給他吧,可是老爺爺阻止了,最后我拿那天的工資買下剩下的包子,全都給流浪漢,還因此被餓了一個早上呢?!?p>  “后來啊,我才明白一件事,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不勞而獲的,看似流浪漢從我這里得到那份早餐,其實他的自尊心已經(jīng)喪失了。老爺爺是不想讓我的好心得不到回報,因此感到失落?!?p>  莫默聽得入神,歪著頭看著他。

  莫墨抬起手,卻看到對方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只能訕訕一笑,轉(zhuǎn)而撓頭,道:“老爺爺和奶奶就生活在一個挺老的村子里,當時我還小,走不了遠路,每次都只能送到鎮(zhèn)口。前年我咬咬牙,去到老爺爺家里的時候,趁老爺爺去菜地里擇菜,跟奶奶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古板的老爺爺,也有心軟的一面?!?p>  “老奶奶年紀大,笑呵呵的跟我說,現(xiàn)在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其實卻有另一番滋味,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打開收音機,跟著音樂運動運動,然后等天亮之后,看看書,說起來老奶奶更喜歡看那些江湖演義的小說,眉飛色舞,看得我好羨慕。而老奶奶最后偷偷跟我說啊,是老爺爺年輕的時候追的她哩,那時候老奶奶故意晾了他好一段時間,最后還是被他的耐心感動了,直到現(xiàn)在六十多年,老爺爺都還不知道其實老奶奶比他還要大兩歲。”

  莫墨眉飛色舞,講述著當年的愛情,是那么的簡單,糊糊涂涂就是一輩子,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

  人生一世,難得糊涂。

  莫墨微笑道:“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對我產(chǎn)生什么想法,這樣的你就很好,如果你真的因為我的喜歡而變化,那么我都要懷疑我喜歡的是現(xiàn)在的你還是心里的那個你了,所以啊,我們都要朝著未來的方向走去,哪怕只有一個人。”

  既然做不到敢愛敢恨,最少要把自己的喜歡表達清楚,一種淡淡的喜歡,被稱之為好感。

  莫默沒有說話。

  兩人越走越遠,身后的腳步被海浪一點一點的抹平,等待著下一雙并行的腳步。

  前方幾十米處,突然有一個人朝他們跑來,在其身后不遠,有人在追趕。

  莫默往海里退幾步,打算讓過道路,結(jié)果莫墨在看清追在身后的那個人之后,無視前面那個惡狠狠的表情,在他快要接近的時候,用身體撞了上去,冷不丁兩個人都被摔倒在沙灘上。

  被撞倒的男人狼狽的爬起來,兇狠的道:“臭小子,我記住你了?!?p>  說完,聽到后面追趕的聲音,身體還沒擺正就想繼續(xù)逃跑,卻聽到一道年輕的聲音,然后被那個少年撲倒在地。

  “你記住我也沒有用,因為你沒機會再見到我了?!?p>  男子哪想到他還敢撲向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想要掀開少年的時候,少年已經(jīng)靈活的滾向一邊。

  因為這短時間的耽擱,后面的人已經(jīng)追上,沒等他抓住莫墨,手銬已經(jīng)把他拷上。

  莫默趕緊上前,幫他把身上的沙子撲掉,沒好氣道:“你這是表白失敗,想不開了?”

  莫墨愣了愣,笑道:“我看起來心里像這么脆弱的人嗎??!?p>  制服了嫌疑人,便衣警察抬起頭,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始終認不出這個少年是什么時候見過,本想著這一對男女能站到一旁,別成為人質(zhì)就好,卻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成為一個意外。

  莫墨笑道:“孫警官,不認識我了嗎?當年你救出來的那個小孩,崖海鎮(zhèn)的廢舊樓層······”

  孫河一拍腦門,笑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我還覺得有點熟悉,嗯,比起當年壯實了許多?!?p>  孫河是江城的一名警察,當年負責(zé)追查莫墨被綁架的案子,因為兇手是江城的人,他從江城一路追蹤到崖海鎮(zhèn),最后在血泊中救下兩個孩子。

  孫河瞧見他身邊的女孩,笑問道:“這是你女朋友?”

  霎時,莫默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莫墨知道她臉皮薄,微笑道:“同學(xué)關(guān)系,今天正好來這邊玩耍,孫警官你這是?”

  孫河拉了拉手銬,身后跟著的兩個便衣瞪著那個男子,然后笑道:“我早就調(diào)離江城了,現(xiàn)在在松海市任職,這個人在半年前犯了一宗大案,私闖民宅并且殺害宅子的主人,我們追蹤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在今天這里堵住他,這也要感謝你剛才的幫忙,如果被他跑進人群里,那可就麻煩了?!?p>  從江城調(diào)到松海市,按理說應(yīng)該是被貶下來還差不多,看見孫河眼里的落寞,莫墨沒有追問什么。

  被這種事一打擾,兩人也沒有在海邊游玩的興趣,孫河索性讓兩位同事押送嫌疑人回警局,自己在附近請他們吃飯,也算是敘敘舊。

  莫默倒是沒有意見,現(xiàn)在和莫墨再單獨待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無論沉默還是拒絕,都是在傷害對方。

  孫河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因為平時訓(xùn)練的關(guān)系,精神面貌像二十多歲。

  他和莫墨兩人隨口說了剛才那個嫌疑人的事情,那個人叫溫振磊,家境不太好,半年前因為私闖民宅,被主人發(fā)現(xiàn)之后將其殺死,因為現(xiàn)場留下了他的指紋,所以警察很快就鎖定他,在兩個月前在他家附近蹲點的時候,抓到過一次,不過那次因為自己的疏忽,在帶回警局的時候讓他給跑了。

  莫墨無語的看著他,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竟然還敢這么大條,讓同事把嫌疑人帶回去,自己在外面吃飯。

  孫河撓了撓頭,道:“其實我覺得兇手不像是他,那時候在現(xiàn)場還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人的指紋,只不過種種證據(jù)指向溫振磊,所以留下指紋的另一個人,我們警方只是簡單調(diào)查過后,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溫振磊的身上。”

  聞言,莫墨頓時來了興趣,忙追問道:“能說說?”

  看到莫墨一臉興奮的樣子,旁邊的莫默哭笑不得,她已經(jīng)知道上次他和余妃在練功室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了,沒想到都高中生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孫河想了想道:“那個人叫薛景元,是被害者的侄子,哦,對了,被害人是被鈍器砸到后腦致死,經(jīng)過我們檢查,是擺放在門口裝飾用的花瓶,花瓶因為摔到地上,已經(jīng)碎裂,經(jīng)過我們后面重新拼湊起來,只檢測到溫振磊的指紋。”

  莫墨道:“那和這個叫薛景元的好像沒什么關(guān)系啊?!?p>  孫河說道:“花瓶上雖然只有溫振磊的指紋,但是在受害者倒地的一邊的桌子上,留下很多的薛景元的指紋,當時我問他,在受害者遇害的時候,他在什么地方,他給我的回答是在和朋友喝酒。不過從事發(fā)到發(fā)現(xiàn),短短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身上雖然有些嗆鼻的味道,卻沒有酒氣?!?p>  孫河拿出手機,這件事被他憋在心里很久,他和負責(zé)此事的警官說的時候,警官嫌棄他多管閑事,現(xiàn)在一切證據(jù)都指向溫振磊,只要朝著這條線追查下去,這件案子就能圓滿結(jié)束。

  莫默好奇的湊上去,看到屏幕一片猩紅,感覺肚子里吃下去的東西瞬間有了抵抗的情緒,莫墨趕緊扶住她的肩膀。

  “沒事吧?”

  莫默臉色有些蒼白,這種場面有些難以接受,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什么,倒是沒抵抗他的行為。

  莫墨接過手機,遮住一半屏幕,一張一張看著當時的案發(fā)現(xiàn)場。

  屋子里一片凌亂,好像被人翻找過的樣子,死者就倒在茶幾前,面朝地下,身邊是碎裂的花瓶,濺出來的血跡染紅周圍的一片。

  讓莫墨在意的是死者的手指,有些發(fā)黃,并且在茶幾下好像還有一些灰白色的東西,茶幾上濺到的血跡,好像被花瓶的底部隔開,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圈子,里外血跡的顏色深度不同。

  莫墨問道:“有當時薛景元的照片嗎?”

  孫河接過手機,找了找,然后再遞回來。

  薛景元蹲在地上,沒有接近他的叔叔,不過從這些照片上,他倒是看出了些端倪。

  “受害者應(yīng)該是有吸煙的習(xí)慣,當時從身后受到襲擊的時候,那一下并不至于導(dǎo)致死亡,真正死亡的原因應(yīng)該是后面被人補上的一擊?!?p>  孫河眼睛一亮,“怎么說?”

  莫墨把照片往回翻,道:“你看看這個,雖然是受到鈍器的撞擊,但是從這個角度看,相同的位置,這里有個細微的凹下,很明顯在后來有人補上一下,至于這次使用的兇器,自然不可能是花瓶。你再看看這幾張照片,地面上有散落的煙灰,茶幾上有一個明顯的圓底物品,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煙灰缸,當時你們在現(xiàn)場找到了那個煙灰缸?”

  孫河搖搖頭,雖然他很早就懷疑薛景元,但是只是憑借著那股直覺,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半年,就算現(xiàn)在想要指證他,那些證據(jù)很難找得出來,更別談那個丟失的煙灰缸了。

  莫墨再把照片翻一翻,翻到薛景元蹲在地上的那張照片,道:“孫哥你仔細看看,這張有什么不同的?”

  孫河瞪大眼睛,都沒看出有什么特別。

  一邊說著不看不看的莫默,仍按奈不住好奇心瞥了一眼,小聲道:“他的連衣帽好像沾了點血跡······”

  莫墨感到驚訝,好敏銳的觀察力,“是的,因為和衣服的顏色相近,所以不僅是你們,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帽子邊緣沾上了血跡,這個角度并不是隨便就能沾到的,所以我估計他是拿起煙灰缸的時候,不小心甩到的,如果你們有當時拍到的更多的照片,或許能成為有力的證據(jù)。”

  孫河得到提醒,以拳擊掌,怎么當初就認不出來呢,看來還是年輕人的眼光更細膩一些。

  得到新的線索的孫河,顧不上和他們吃飯了,先去前臺結(jié)完賬之后,匆匆的跑回警局。

  看著自得自樂的某人,莫默笑道:“嘴角都快咧到天花板了,沒想到碰到這種事吧,讓你給裝上了。”

  莫墨揉了揉臉頰,“有嗎?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哈哈哈。”

  莫默調(diào)侃道:“那你是不是要擔(dān)心接下來被人灌下藥了,畢竟你現(xiàn)在可是十六歲的高中生呢?!?p>  莫墨嬉笑道:“那我可不怕,我身邊可是有一個跆拳道黑帶的女高中生呢?!?p>  莫默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會什么跆拳道?!?p>  莫墨嘿嘿笑道:“那你是承認你是那個女高中生了?”

  莫默立刻否認,“我才沒有說是?!?p>  “哈哈哈。”

  在醫(yī)院的某個角落,一個女孩獨自走在喧鬧的長廊上,看著面前的體檢結(jié)果,長長的松了口氣。

  出了醫(yī)院,想到今天是好閨蜜的生日,讓莫墨那個混小子帶著出去玩算什么回事,最為小莫的絕世好閨蜜,當然是要自己陪她度過這個最浪漫的十六歲啦。

  接到余妃的視頻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左右,此時莫墨兩人正在一堆怪石嶙峋的海岸邊等待夕陽。

  “老莫,你把我們小莫拐到哪里去了,怎么沒看到她接電話!”

  莫墨看了一眼莫默,莫默這才注意到自己手機已經(jīng)沒有電,忙接過電話,看到視頻里的余妃依舊這么活躍,笑道:“我們在海邊呢,你要過來嗎?”

  余妃興致勃勃,“來來來,發(fā)個定位,看我怎么飛過去。”

  莫墨黑著一張臉,倒是莫默莞爾一笑,突然驚訝道:“咦,手機沒電了,小妃,晚點和你說,我找地方充電?!?p>  “喂喂喂,先發(fā)定位?。。?!”

  “嘟嘟嘟······”

  莫墨和莫默對視一眼,然后哈哈一笑。

  莫墨說道:“你怎么不給她發(fā)個定位?”

  莫默舉了舉手機,道:“還有百分之五的電吶,那應(yīng)該能發(fā),我現(xiàn)在馬上發(fā)過去。”

  聞言,莫墨趕緊搶過手機,“你想得美!”

  在醫(yī)院門口的余妃松了口氣,然后跺了跺腳,氣惱道:“小莫學(xué)壞了,竟然會騙我,看回來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老莫,你應(yīng)該感謝我,嘿嘿?!?p>  松海三絕,海鮮,沙灘,夕陽。

  松海市的海鮮便宜而口感好,受到很多人的喜歡,不管是蝦蟹還是魚類,每天碼頭上上都會有很多人在等待新鮮的活魚,這時候剛上岸的海鮮口感是最好的。而海灘的沙子細膩,是聞名遐邇,無論是放松還是旅游,皆是首選。

  最后就是千變?nèi)f化的夕陽,天氣晴朗的時候碰上火燒云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沒有云朵,那么萬里晴空,藍天映射著火焰,產(chǎn)生一種漸變的色彩,那才是視覺的一種享受,仿佛看一眼,就從人間脫離,置于天堂之間。

  現(xiàn)在莫墨兩人所處的位置大有講究,其實太陽在這個季節(jié),也要六點多才能落山,現(xiàn)在四點多就到這里,撐著把遮陽扇的游客,比比皆是,只是他們都羨慕的看著頂上的那個位置,竟然被兩個年輕人搶到了。

  這個地段不能說是海灘,被當?shù)爻蔀楹?菔癄€,和名字一樣,這里沙灘占據(jù)的面積很小,剩下的都是被巨大的石頭堆疊,石頭縫里有很多小小的蟲子,被當?shù)厝朔Q為海蟑螂。很多石頭都有被人敲擊的痕跡,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坑洞,是采摘生蠔的人留下的杰作。

  再不遠處有一座瞭望塔,上面有攝影師已經(jīng)搭好相機,看樣子是打算拍攝夕陽落下的延時攝影,能夠占據(jù)這么好的機位,看得出他也很自得,在夕陽沒有落下的時候,架好的長焦鏡頭,就像架起了大炮,對著下面的游客猛按快門。

  五點左右的夕陽光線很柔和,太陽留下的余溫被海風(fēng)輕輕攜帶著,吹紅許多人的臉頰。

  很多影樓的婚紗拍攝地點都會選址在這兒,此時有好幾對新人在下面選好位置,聽從攝影師的指揮,擺出各種幸福的姿勢,即便勞累一天,也想給對方留下最美的紀念。

  坐在最高處的兩個人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等待日漸西斜。

  海的那邊仿佛與天相接,朵朵白云好似穿上婚紗,由遠到近,逐漸的變成紅色的模樣。

  就像,少女嬌羞,面色醉紅。

  偶爾有一艘運載大船經(jīng)過,在眼里也好像烏龜爬爬,那一輪紅日的映照下,只剩下影子在光里經(jīng)過,那高高立起的旗桿,釣起一輪大日。

  慢慢地,慢慢地,海水被染成紅色,海浪擊打在石頭上,發(fā)出的聲音組成動聽的歌聲一般,已經(jīng)升起的明月占據(jù)著藍色的部分,沒有與浩日爭暉,就算是太陽最后的光照,它也是靜悄悄的往上攀升,等太陽發(fā)揮最后的余暉,才輪到自己的出場。

  莫墨揉了揉女孩的短發(fā),笑道:“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好的為以后的奮斗,最后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莫默沒有拒絕他這種親昵的動作,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候的感情,談不上喜歡或者愛情,或許只是一種淡淡的好感,被對方誤會成喜歡。

  所以兩個人都需要一些時間,去問問心里的自己,對對方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亦或者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朋友不甘,戀人不敢。

  或許明年的今天,他們能給對方一個準確的答案吧。

  誰知道呢。

  男生宿舍里,有一個同樣的少年,前兩天剛剛剪過頭發(fā),興奮得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來一直用冷水洗臉,就擔(dān)心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不好。

  直到莫墨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讓他從云端跌到谷底,自己還不好意思把心里的事情表現(xiàn)得過于明顯,只能說再約一個時間。

  坐在床上看書的蘇棋,不停的打著哈欠,這是少有的事情。

  岳鵬飛關(guān)心地問道:“小蘇,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葉行從對面的床上探出頭,“直接弄去醫(yī)務(wù)室吧,別待會兒暈倒了,除了大飛我們都扛不住你。”

  蘇棋搖搖頭,“我只是昨晚沒睡好,趙老師讓做的作業(yè),有幾道題我要好好思考一下?!?p>  陽臺外的侯波翻了個白眼,學(xué)霸就是學(xué)霸,睡覺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好好睡覺他不香嗎?

  葉行和侯波一樣的態(tài)度,雖然岳鵬飛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是看著不停打哈欠的蘇棋,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同。

  蘇棋心里的失落,全部都藏在書籍里,每一個字的寓意,仿佛都有某個人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睡意上涌,夢里好像有個嬌俏的女子,緩步向他走來,一顰一笑,皆動人。

  蘇棋嘴角微微上揚,少年心事,和明月一般,高高掛起。

  余妃沒有回到宿舍,在今天那堆亂石上,望著缺角的月亮。

  咦,有兩輪明月哩。

  天上月,可望不可即。

  水中月,可思不可得。

  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滿天歡樂的女生也有憂愁的時候。

  天上的月亮缺角,她覺得自己心底的明月,也像海底的月亮,被風(fēng)吹起淡淡的皺褶。

  “這是我做的選擇,我不會后悔······”

  城市的燈光逐漸亮起,萬家燈火交相輝映。

  一棟高樓上,有個嬌弱的女子,抱著一個粉色的抱枕,躺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最近更新的好劇,看了幾分鐘又退出去,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信息。

  看到信息列表一排排的未讀的紅色數(shù)字,唯獨沒有期待中的那條信息,氣得她在抱枕上狠狠砸上幾拳,但是想到這個幼稚的抱枕,是某個小男子漢賺的早餐錢買的,又心疼的把它撫平。

  當看到那個男孩笑呵呵的驕傲的把這個粉色的抱枕甩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那張揚的態(tài)度,就像是得勝的將軍,意氣風(fēng)發(fā)。

  從此,張小鯉把自己的喜歡變成了粉紅色。

  在這座喧嘩的城市,為那個小男孩點亮了一家燈火。

  回到昨晚的運動跑道,還是那張熟悉的凳子,不過這時候的兩人,不再像昨晚那樣生澀,就好似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訴說著彼此的經(jīng)歷。

  莫墨想把旁邊的女孩攬入懷中,手臂微微動了幾下,卻是拗不過心里的羞澀,和表面上表現(xiàn)出的大大咧咧相反,他坐得端正,反倒沒有白天的那股子氣勢。

  有些事情一旦反應(yīng)過來,就沒有上頭的那股沖勁,當時有多大膽,現(xiàn)在就有多膽小。

  他不害怕拒絕,他只擔(dān)心失去。

  莫默笑問道:“你看我像不像男生,嘿呀,八魁首啊,那啥啥啊,你輸了呀,要喝一杯啊······”

  還別說,短發(fā)的造型,加上今天玩了一天的疲憊,白皙的肌膚有些泛紅,倒是像喝酒的酒鬼,在路邊喝醉酒之后隨便找個長凳,當然酒鬼是躺著的,她是坐著的。

  莫墨搖了搖頭,“哪有這么漂亮的男生,再說了,這么漂亮的男生,彎了就彎了吧?!?p>  莫默瞪大眼睛,趕緊遠離他,“原來你竟然好這口!”

  莫墨眼神溫柔,卻勝過千百字。

  莫默嘆了口氣,道:“我能感覺得出來,小妃是對你有意思的······”

  莫墨斬釘截鐵,“余妃和我的關(guān)系,只是朋友間的關(guān)系,如果真是像你說的她對我有意思,那么她怎么會讓我來給你過生日呢?”

  莫默沒有說話,她也好奇這個,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或許小妃是最適合你的,你可以嘗試一下?!?p>  莫默隨口答道:“如果是你,我就喜歡了。”

  得,這話沒得說了,不管怎么說這潑皮無賴都能繞回來。

  踩著時間的尾巴,在泛黃的燈光下,莫墨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沙漏,笑吟吟道:“我今天琢磨了一天,始終沒有想到送你什么禮物,直到在景區(qū)外看到這個,感覺它很適合你。希望你的每天,都能和今天一樣無憂無慮,沙漏每一次的翻轉(zhuǎn),就是一次嶄新的快樂,永遠永遠不知道憂愁?!?p>  莫默遲疑了一下,看到少年真摯的眼神,接過沙漏,然后道謝一聲。

  沙漏的計時約是十分鐘左右,上面有個綁法很拙劣的蝴蝶結(jié),歪歪扭扭的纏在中間,藍色的沙粒緩緩落下,發(fā)出晶瑩的亮光。

  莫默沒有去拆穿他,看到他有些失落的樣子,伸出手。

  莫墨愣了愣,“什么?”

  莫墨俏生生道:“今天你撿的那個貝殼,我要那個,這個蝴蝶結(jié)太丑了,我不稀罕?!?p>  “哦。”

  莫墨趕緊從身上翻找,從口袋把那個白色的貝殼拿出來,然后想把“丑”的沙漏收回來。

  莫默瞪大眼睛:“你干嘛!”

  莫墨撓撓頭,“你不是嫌棄丑嗎?”

  莫默拍開他的手,惡狠狠道:“再丑也是我的,敢亂動剁了你的狗爪!”

  說完,表情一個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莫墨抬頭望天,“都怪余妃?。。?!”

  突然,莫墨突然想到什么,壞笑一聲,掐了掐她的臉頰,然后大聲道:“生日快樂!”

  莫默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卻聽到周圍傳出幾道熙熙攘攘的聲音。

  “大半夜的不睡覺瞎嚷嚷什么!”

  “還睡不睡覺了!”

  “哪個小兔崽子,等我出去不打斷你的腿!”

  莫墨趕緊拉住她的手,一溜煙的朝著學(xué)校的方向跑去。

  如同一場沒有盡頭的路道,時間隨著沙漏流盡,永遠停留在這里。

  沒有任何的認可和拒絕,就停格在今天的時間點,多年后驀然回首,這個決定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原來都沒這么重要。

  如果從一開始就能拒絕,那么后續(xù)也許就沒這么多的故事。

  今夜的劉念突然想彈琴了,劉遠致陪她來到琴房,淡淡的月光灑在鋼琴上,帶來的是少女的一種憂愁。

  以前的煩惱都是因為自己,沒有練好琴,沒有跳好舞,沒有畫好畫······

  而現(xiàn)在,屬于某人的消息越來越多,自己反而沒有那么純粹,好像他做的每件事,自己都想要去經(jīng)歷過一次。

  從那一首張小鯉寫的歌詞里,她感受到另一種不屬于自己的情緒。

  這一刻,她就像是當年的張小鯉,不再因為生活的挫折而感到彷徨。

  悠揚的琴聲從琴房里傳出,身后的劉遠致從琴聲里聽出了情緒,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煩悶。

  女兒,長大了。

  琴聲仿佛穿越兩個城市的距離,給這層夜色披上一縷透明的薄紗。

  海邊的女生似乎覺得有些涼意,緊緊地抱住自己,靜靜的看著地上水洼映照的明月,碎碎圓圓。

  微風(fēng)吹過,不敢驚擾。

  沙發(fā)上的粉色女子發(fā)出輕微的鼾聲,手臂探出沙發(fā),手機將落未落,靜音的手機消息未停,只有置頂?shù)膶υ捒蛞琅f空白。

  男生宿舍里,蘇棋翻了個身,好像夢到什么不開心的事,微微皺眉,不過很快就眉頭舒展,少年飛揚的情緒,不再像那個滿是書卷氣的儒生,這時候他應(yīng)該身騎白馬,可稱儒將。

  千軍萬馬避白袍。

  或許每個少年心里都有一個武俠夢,與心上人相濡以沫。

蘭壹

補這三天的,越寫越嗨,我覺得今晚都不用睡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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