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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玄學在大理寺茍命

第三十七章 水紅馀

我靠玄學在大理寺茍命 叁長旌 2082 2022-09-23 22:22:27

  這個晚上不是誰都能睡個好覺的。

  司漾漾酒精上頭,睡得安逸,郎清都爛醉如泥,人事不知。

  只剩一個清醒的。

  燕留云獨自坐在玉蘭樹底下,滿樹的玉蘭純粹靜謐,淺淡如削玉,晶瑩如冰骨。

  在月光底下理一理最近的事,他有些亂。

  是心里繁雜卻又說不清楚。

  不知道十二重閣的消息是否能遞回玉京的當歸酒肆,不知道他別出心思為司漾漾獨舞取的名字,能否傳入沈微的耳朵。

  司漾漾的獨舞。

  他的眼睛明明合上,卻又展現出那個水紅色的影子。

  一夜無眠。

  ……

  第二日。

  若魚知道規(guī)矩,就敲門敲得晚了一些。

  可等她推開了房門,只看到睡得正香的司漾漾。

  “蔻兒姐姐,該醒醒了?!?p>  司漾漾這副新身子骨大概真的從來沒接觸過酒,頭疼的厲害。只能模模糊糊地聽見若魚一直在嘟囔:什么客人怎么只姐姐一個……

  說什么呢。

  “我云燕哥哥呢?”

  若魚道:“云小哥先放一放。姑娘還是先洗漱干凈,用些早飯,去看看昨日陪酒的那個公子。”

  “他一早找了夫人,說有事要問蔻兒姐姐。聽著還怪正經的。可在錯紅居里頭,能問什么正經事?!?p>  若魚捂著嘴偷笑。

  司漾漾兩杯酒灌下去,昨晚上的事都只剩了個模糊記憶。至于那個公子,只記得一雙瀲滟水光的桃花眼,大概是長得不錯。

  只待若魚將她領過去,才知道這人是一身的矜雅貴氣,那股子清雅倜儻,就跟刻在骨子里似的。

  郎清都穿著水墨的衫子,在揉著額角。

  他昨晚上一人灌了三壺酒,是真的醉了。

  看見司漾漾一襲鵝黃的紗裙過來,步子靜緩,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看。

  他主動開口問:“蔻兒姑娘昨晚上說是從江南來的,家里有什么姐妹嗎?”

  司漾漾道:“沒有。只得我一個女兒?!?p>  那人眼里大概是閃了一絲失望,只是那雙桃花眼一合,又什么都看不見了。再聽見他問:“那識字嗎?會讀些什么書?”

  司漾漾回答:“認得一點字。只讀過些觀里頭的道書。”

  又等了很久。郎清都才緩緩開口:“你很像我一個故人?!?p>  “若不是我來這錯紅居是臨時起意,定然怕蔻兒是個,禍水紅顏。”

  他就這么和司漾漾聊起了那位故人:“她也什么都不會,不會下棋,不會彈琴,更不會女工。那些琴棋書畫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沾邊。只愛看些旁人都不懂的東西。只是現在,八成是在那個東方長樂凈土里頭看我的笑話呢?!?p>  他轉過頭來看向司漾漾:“我?guī)愕接窬┤?,離了這片歡樂場,如何?”

  司漾漾只道原來如此,替身文學。

  連忙推辭:“公子的好意蔻兒心領,卻擔心自己福薄,怕是無福消受?!?p>  郎清都像是看見了稀罕事:“你還不樂意?”

  司漾漾肯定道:“不樂意?!?p>  “蔻兒愿意活得像自己一點?!?p>  郎清都淺淺一笑,聽明白了。擺擺手,許她回去。

  這才終于看見燕留云。

  燕留云見她終于出來,撇下手頭的破事,直接就把她拽回二樓的房間里頭。

  咔嚓門被關上,司漾漾整個還沒反應過來,眼睛慌亂的像頭小鹿似的。

  燕留云又想起來昨夜燭光底下那雙眸光散了的眼睛,不知不覺就緩和下來,問道:“那個郎清都又見你了?”

  “郎清都?剛才那個公子?”

  司漾漾這才對上號。

  她可并沒見過郎清都,只是曾撞見過小燕大人管教弟弟,當時月章啪嘰跪下來,嘴里喊的就是:“那個郎清都他找你告狀了?”

  司漾漾疑惑問道:“被月章打了的那個?所謂的玉京三大紈绔之一?”

  “不太像啊?!?p>  燕留云看她還在為郎清都正名的意思,問道:“哪里不像?”

  司漾漾回答:“哪里都不像。彬彬有禮,分外長情?哪里像個紈绔?”

  跟燕月章那種性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燕留云滿腹疑惑,彬彬有禮,分外長情?怎么看著才見了兩次面的功夫,就這么高的評價了?

  司漾漾沒關注他的滿臉問號,繼續(xù)解釋:“他找我,說我像他一位故人,想要帶我去玉京。險些我就答應了,畢竟我可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

  她還想直接跟人家走了。

  燕留云暗自咬牙,不明白自己這是忍什么。還是好言好語,道:“你想走了?”

  “消息大概已經遞到沈微那邊,待他過來,此事告一段落,我們就能回去了?!?p>  司漾漾喜上眉梢:“好呀。當然還是和大人一起回玉京才好!”

  她剛才也就一時口舌之快,若是真的跟那個郎清都回去,豈不是又要給人做小。

  或者連個小的都沒得做。

  這是什么命啊。

  難不成,她司漾漾的福氣在后頭?

  ……

  玉京城中。

  沈微現在的焦頭爛額,不亞于當初尚書府的一場大火之后。

  司漾漾的那個秀才兄長,基本上是一天來一趟大理寺,找妹妹。

  文人的堅持,他這個武夫是無論如何也應付不過來的。

  到底留云和漾漾現在在哪呢?

  那天一樓下頭,他已經帶人找了無數遍。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萬一他們倆是被人救走了呢?

  這天他像前幾日一樣,踏進京城最混雜的當歸酒肆。

  這里熱鬧喧嘩,三教九流的人都是不少。有錢人家看不上這種地方,沒錢人家又買不起這酒肆的酒水。

  很明顯,這就不是家正常的酒肆。

  這是江湖人來往歇腳的場地。兼有一些倒賣消息的中轉。

  終于,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東邊的錯紅居里頭,新來一個美人。一舞驚城,那身段可真是漂亮……”

  “那舞名字也叫的別致,聽說是叫‘水紅馀’,凈是些拽文的酸墨水?!?p>  沈微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在江湖上不見桃花的名頭太勝,反而沒幾個人記得這把劍的名字了。

  寶劍黯如水,微紅濕馀血。

  這劍的名字,可是燕留云幫他起的。

  便是這時候,一個拿著破碗的小乞丐溜溜達達地湊過來:“公子,外頭有人讓我遞進來的。給兩個錢吧!”

  他打發(fā)走了小乞丐,打開紙條:

  苑陽。

叁長旌

寶劍黯如水,微紅濕馀血。   出自溫庭筠《俠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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