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李承啟再一次夢到了那把劍。
同樣的好奇繼續(xù)出現(xiàn)在李承啟心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李承啟多了些其他的東西。
他想摸摸看那把劍,李承啟向前走去,卻發(fā)現(xiàn)不管他怎么走、跳、跑、爬都似乎只是在原地不動。
又似乎動了,但那把劍始終保持著相等的距離,周遭的環(huán)境依舊是空無一物的白,所以李承啟也沒有參照物對比,有點氣餒的李承啟頹坐在地上看著長劍。
就這么在夢中枯坐一夜,李承啟醒來的時候腦子有點不舒服,他察覺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卻又想不起來是什么,只知道是夢中的事情,李承啟也不打算深思熟慮,下了床洗漱完之后就來到一樓。
忽視了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李承啟和老板娘如同往常的吃完了早飯,李承啟便開始了一日的工作。
‘再打兩天工,就再去玩?zhèn)€三天,然后就啟程前往下一作城市。’
沒事可做的李承啟開始幻想下一座高原城市的風景,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知為什么,李承啟有點在意自己今天早上遺忘的事情,哪怕李承啟知道那只是一個無所謂的夢。
反正他現(xiàn)在也無事可做。
“嗯?”
坐在自己房間里玩手機的老板娘眉頭稍挑的看向了旅館門口的方向,盡管直線方向被一堵厚厚的墻所隔開。
無人問津的旅館門口在黃昏再一次說再見之后走進來了一名穿著樸素的男人。
男人與李承啟對視一眼,皆都非常的驚異。
李承啟還是第一次看見有活人走進這間旅館,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
‘額,我不算活人。’
男人似乎想不通為什么會有個少年站在這里,半響都沒有個動靜。
李承啟倒是很快就恢復正常,然后想起自己是前臺的身份,向男人開口道。
“這位先生,請問是需要住宿嗎?”
男人沒有說話,還是詫異的看著李承啟。
李承啟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夜間的冷風吹進,李承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噠噠
二人一同循著聲音看去。
只見老板娘還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依舊還是靠在墻上看著二人,腳下的高跟鞋輕輕的踏在木制地板上發(fā)出了響聲。
“喲老大好久不見!”男人興奮的舉起手開口道。
李承啟有點詫異,隨即就淡然了下來。
自己人
“老大他是怎么回事?”男人指了指李承啟。
李承啟看向老板娘。
“老七?!?p> “?”李承啟歪著頭看著老板娘
“??!”男人先是詫異,隨即就高興了起來?!昂冒?!好啊!咱又多一個小師弟!師哥送你個寶貝?!蹦腥苏f完快速的在身上左掏右掏。
在翻完最后一個口袋之后,男人終于摸出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盒子。
通體黑色,長約十厘米,寬約三厘米,看上去非常的精致、漂亮。
李承啟有點心動,因為實在是太帥了。
但是李承啟沒有伸手去拿,也沒有去看老板娘,只是微笑著婉拒著說不用了。
‘我是承認我算半個自己人,但是也不代表我和你們是一伙的啊,這怎么好意思啊?!?p> “師哥我叫仲定一,是個粗鄙的武夫,不太懂少年心思,師弟你也別捉弄師哥我,拿著就是了。”
“?”李承啟愣是一個字沒聽懂。
老板娘略帶一絲笑意的開口打斷了兩人。
“他現(xiàn)在還只是個普通人?!?p> “?”李承啟心說‘你們不是普通人?’
“這樣啊,那你也拿著,師哥送出去的東西怎么有收回來的道理,這可是個大寶貝,對你有大用?!?p> 仲定一很瀟灑,把小盒子強塞在李承啟的口袋里就轉身向二樓走去。
臨走前也不知道是和李承啟還是老板娘打了個招呼。
“啊~我先去睡了,累死我了?!?p> 等到仲定一走了之后的許久,一直保持安靜不動的老板娘才緩緩開口道。
“拿著吧,小東西不值錢,以后你再送一個給他就行?!?p> 還想拒絕的李承啟聽到后面那句話后安靜了下來,轉頭看向黑暗的門外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好像沒有以后了。
.....
下了班,洗漱完之后的李承啟躺在床上日常的回想今天的經(jīng)過。
在回憶道晚上仲定一來到之后的事情時,李承啟才后知后覺的抓住了一個重點。
‘粗鄙武夫’
‘他現(xiàn)在還是個普通人?!?p> ‘師哥、師弟?!?p> 這一連串超出現(xiàn)實的詞匯讓李承啟猛然坐了起來,然后臉色難看的捂住胸口。
起猛了,扯到胸口的腫瘤了。
平復了一下又緩緩的躺下,李承啟腦子里開始了腦洞風暴。
‘哦~所以他們是傳銷組織?哦不不不,是神經(jīng)病?也不太可能啊?!鶕?jù)李承啟這段時間的感受,覺得舉止優(yōu)雅端莊的老板娘不太可能是個神經(jīng)病。
‘唉等等,會不會是我也成了神經(jīng)病,所以才覺得老板娘沒問題?’
‘呵呵’
‘所以答案其實是他們是一群喜愛武俠的意淫分子?舉止端莊、嘻哈活潑的人設也是他們捏造出來的?’
李承啟覺得自己再想下去他就得先瘋了,晃了晃腦袋排空大腦,換了個方向側躺在床上,卷縮著身子陷入了夢境。
夢
李承啟被強烈的白光刺眼到不得不閉上眼睛彎下身子用手擋住白光。
‘這是哪?’思維開始正常運作,李承啟有了第一個問題。
在習慣了強烈的白光之后,又或許是白光暗淡了下來,總之李承啟可以睜開眼睛正常的眺望四周之后,李承啟便被眼前的長劍死死的吸引住了目光。
“好好看”
長劍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樸素的外表多出了一絲的光芒,顯得是那么的神圣。
不管李承啟是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柄長劍,李承啟都想要摸摸它。
想要把它握在手里感受它的觸感。
李承啟被迷失了神志,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長劍。
......
老板娘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冷冷的注視著走廊的深處的那間房間。
也就是李承啟的房間。
卡塔
走廊半腰處的一間房間們被打開,仲定一從里面走了出來,目光同樣看向李承啟的房間。
“老大我這算不算誤打誤撞?”仲定一轉頭看向老板娘,笑嘻嘻的開口邀功道。
老板娘瞥了一眼仲定一沒有說話,皺起的眉頭繼續(xù)看想走廊深處。
仲定一似乎想到了什么,詫異的順著目光看去。
“不會吧?不關我事老大,我先睡了?!?p> 仲定一好像惹了什么事害怕被自家家長暴打一樣躲回了房間。
沒開燈的走廊上只剩下老板娘一個人安靜的站在那里。
......
李承啟越走越急,到了最后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不顧一切的姿態(tài),拼了命的想要握住長劍。
原本如陷入空間陷進只能原地踏步的李承啟真實的踏出了第一步。
白色的空間如同水滴滑落至水面一般發(fā)出陣陣的漣漪。
隨即白色空間消失,李承啟恢復了理智,但轉瞬間強烈的失重感拉扯著李承啟的身體。
一陣模糊、惡心之后,李承啟才好轉過來,眼睛如同收到命令才開始工作一般的收錄著所見。
血
血海
李承啟的瞳孔猛然收縮,趴在地上緩和的他現(xiàn)在才注意到他現(xiàn)在竟然在一處血海里。
鼻尖距離血海表面只有短短的一指之隔。
強烈的血腥味瘋狂的刺激著李承啟的味蕾。
原本就惡心的李承啟開始了猛烈的干嘔。
一邊干嘔一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放在血海里,驚恐的直起身子收回雙手,開始奔跑起來。
李承啟跑動的幅度很大,他想盡可能的讓雙腿脫離血海。
血海不深,只有二三十厘米的樣子。
李承啟想要叫出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聲音,也是這才注意到。
剛剛的干嘔、雙手拔出、包括現(xiàn)在自己奔跑所帶來的血海浪花都沒有聲音!
整個世界如同被按了靜音鍵一般怪異。
不知道奔跑了多遠、多久,一直在奔跑的李承啟神情開始恍惚。
隱隱的,他好像看到了好多人,看到了他們穿著一樣的甲胃,拿著一樣的武器。
又看到了在好多人之間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家伙,穿著和他們不一樣的甲胃,戴著和他們不一樣的頭盔,拿著和他們不一樣的武器。
是那把長劍!
李承啟突然想起來與眾不同的那個家伙手里的長劍是剛剛自己看到的那把。
接著,兩方?jīng)_殺在一起,長劍男子猙獰、勇猛的揮舞著長劍,一劍又一劍的斬殺著眼前的敵人。
可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李承啟順著盡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盡頭!數(shù)不清的敵人結著戰(zhàn)陣向長劍男人沖去。
跑著跑著,李承啟似乎跑到了長劍男人的身后,看著男人斬殺敵人的勇猛背影,看著對面猙獰恐怖的面龐。
一步、一步、一步
李承啟距離戰(zhàn)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
聽覺再一次出現(xiàn)在李承啟的體內,怒吼聲、叫喊聲、求救聲、自己的喘息聲充斥著李承啟的耳朵。
操弄世間的造物主按下了音量鍵,李承啟看清了對面咆哮沖殺像自己的身姿。
下意識的,李承啟抬手刺去。
哧
長劍沒入肉身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李承啟的耳里,李承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那把長劍,自己身上穿著剛剛看到的那名男人的戰(zhàn)甲。
李承啟一愣,轉過看去。
身后是數(shù)不清的尸體,血液開始匯聚形成了一片血潭,再轉回頭,眼前是數(shù)不清的敵人向自己沖來。
意外的沒有害怕、驚恐,李承啟只是無意識的揮出一劍又一劍,斬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血液終于濺到了李承啟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原本該失去視野而被敵人斬殺的李承啟仍舊照常斬殺著眼前的敵人。
格擋、躲閃、反擊,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條。
李承啟索性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出現(xiàn)了整個戰(zhàn)場的模樣,出現(xiàn)了他自己,出現(xiàn)了敵人,他甚至能看清敵人臉上的表情。
疲倦
疲倦席卷了李承啟,他開始感覺到累,他想休息,他想跟對面說先停一下,讓我先休息一下。
他想睡一覺。
可是在他的感知里還有數(shù)不清的敵人向他沖來,他不能停,他甚至不能放慢一絲的節(jié)奏,否則便要被人海淹沒。
思維開始變得遲鈍,手腳開始不停指令,李承啟的身上開始受傷。
一道又一道
李承啟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快速完結著。
只是他遲鈍的大腦做不出反應,只是一味的維持著越來越不堪的身體。
就在李承啟覺得自己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就在李承啟被身前的一名敵人握著長槍刺在地面往后拖了三四米之后,就在李承啟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
一道孔武有力,又偏偏充滿少年人自信的話語聲出現(xiàn)在李承啟的心里。
“縱使千軍萬馬,我自一劍橫劈!”
‘這不是我的聲音嗎?’閉上眼睛的李承啟笑著問道。
異變突起!
‘李承啟’一手握住刺在自己肩膀的長槍,猛然一折,邊折斷了長槍,猛然拔出槍頭扔在一旁,一個縱躍跳起立在了剛剛因為殺人過多而堆積的尸山。
“你且看!”
少年人的聲音刺破了云霄,壓住了一切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李承啟的耳朵里。
李承啟的視角再一次轉變成第三視角,疲勞的注視著英勇的‘李承啟’,直到‘李承啟’說完這句話之后,好像看了這邊一眼,這才撥動了古井不波的李承啟的心弦。
長劍似乎在‘李承啟’的手里活了過來,輾轉挪騰之間數(shù)不清的瀟灑自在。
終于,‘李承啟’身前再無一人站立,堆積成一座座山的尸體不斷的滲透著血液下來,‘李承啟’似乎也用盡了力氣,原本綁在身后的長辮混亂的散落著。
再無思考能力,只是注視著的李承啟看到了‘李承啟’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看到了‘李承啟’手中的長劍直指天空。
撕扯感再一次出現(xiàn)在李承啟的身上,惡心、混沌的失重感也隨之而來。
“終有一天,我會殺到天上去!哈哈哈!”
耳邊最后傳來了‘李承啟’的聲音以及猖狂的笑聲。
空間再一次轉換成白,長劍再一次出現(xiàn)在眼前。
李承啟低頭看到了自己前移一步的左腳。
心里是說不盡的震撼。
那么...要不要繼續(xù)呢?
李承啟短暫的恢復了理智,心里浮現(xiàn)出了對未知的恐懼,李承啟有點抗拒繼續(xù)前進。
但是長劍的光芒更加耀眼!
不容李承啟反抗便再次轉換空間。
失重感始終圍繞著李承啟,腳下始終沒有可以踩踏的地方,經(jīng)歷過一次的李承啟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并且低頭看去。
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光點在閃爍,地面不再是如同球形一般展示在自己眼前,而是以平面的姿態(tài)向遠處鋪去。
四周空無一物,沒有想象中的云朵,也沒有星星在閃爍,只有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上的天上。
李承啟向前倒去,同時雙腿后抬,整個人倒立過來。
血液向大腦進發(fā),這讓李承啟漲紅了臉頰,又費勁的折騰回來之后,李承啟發(fā)現(xiàn)他根本移動不了。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物體快速掠過的景象,緊接著側方果然劃過一道身影,擦著李承啟的身邊而過。
快速移動所帶來的風、以及音爆聲都在深深的折磨著李承啟。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承啟發(fā)現(xiàn)他可以動了。
風夾帶著李承啟向前方移去,追隨著那道身影。
“來!試著接我一劍!”
被風吹的快窒息的李承啟強迫自己抬起頭看向遠處的景象:
一座宏偉的宮殿憑空樹立在高空之上,四周的空中站滿了穿著仙氣飄飄的人,那道身影站立在宮殿門口手持長劍獨自面對著整個宮殿。
‘仙人’勉強睜開眼的李承啟看著宮殿四周的人心里冒出了一個詞,接著又想起了第一個經(jīng)歷的世界里那道身影說的話:
‘終有一天,我會殺到天上去!’
“是他!就是他!”
李承啟的眼里兩道身影開始重疊,赫然是一個人!
仙人們沒有說話,手中、口中生花,頓時各種術法撲向‘李承啟’。
李承啟的心里感受到一絲的不妙。
果然,下一刻‘李承啟’舉劍迎了上去,李承啟也變成了‘李承啟’。
李承啟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體會到血液沸騰的感覺。
很難說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李承啟只想一邊大笑著一邊把他們全給宰了。
又是理所當然的,李承啟讓‘李承啟’失望了。
根本不會用劍的李承啟面對術法一點辦法都沒有,怎樣飛翔、怎樣躲閃、怎樣反擊,李承啟一無所知。
先前面對普通人的時候李承啟還能憑借身體本能行動,但是這次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高漲的心情逐漸歸于平靜。
“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年少輕狂的少年肆意的放肆著。
莫名其妙的,突然的。
李承啟會了名叫劍氣的技能。
一劍又一劍的揮出,劍氣一道道的砍向高高在上的仙人們,把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打落下來。
又是突然的,李承啟感覺有人在看他,感覺自己身旁有個人。
身姿開始肆意,神態(tài)開始張揚,長劍開始顫鳴。
“這最后一劍,誰人來接!”少年不等仙人們答話,自顧自的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一劍。
寒光照耀了天空,黑暗被驅散,一道巨大劍氣直奔宮殿。
時間停格
李承啟睜開被劍氣光芒刺傷的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那個充滿了白的世界。
長劍再不復剛剛的耀眼,恢復了以往的平淡。
李承啟淡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長劍,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沒有。
“我就是我,盡管我要死了,但我只能是我?!?p> 空間突然破裂,如同摔碎的玻璃一般,周圍的空間開始破碎,長劍開始顫抖。
一道凄厲的劍鳴聲響徹著這個破碎的空間。
李承啟皺起眉頭死死的盯著長劍。
右手慢慢的抬起握住長劍。
長劍也隨即停止顫抖。
“跟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吧?!?p> ......
二樓的樓梯口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四號房間關上了燈。
只有窗外的秋風在繼續(xù)輕撫著這個世界。
綁馬尾的她
這章五千四百字,算是把昨天的給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