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內，沉悶壓抑的氣氛壓迫著值夜者們的神經，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下來。
終于，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
“‘獵人’計劃？”埃蒙叫出聲，“還會有弗薩克帝國的非凡者加入值夜者？”
埃蒙的大喊仿佛一聲發(fā)令槍，內心抗拒這種變化的值夜者們議論紛紛。
凱爾特狠狠瞪了冒失的埃蒙一眼，這個表面憨厚內里狡黠的老兵油子悻悻地低頭認錯，內心卻暗暗得意。
“隊長，我們竟然要接受弗薩克帝國的非凡者加入值夜者，這.....這真是太荒謬了！”繆斯氣憤得說道：“我們去年才剛剛停戰(zhàn)，怎么能放心和他們一起共事!”
他自幼生活在貝爾丹城，在一年前那場殘酷的侵略戰(zhàn)爭中失去了多位親人，因此非常敵視弗薩克人。
“隊長，我們也要分派人手前往弗薩克帝國嗎？聽說現(xiàn)在他們的政治并不安穩(wěn)?！钡辖苄÷曕止镜馈?p> 凱爾特耐心地聽著眾人的疑問，讓他們盡情發(fā)泄心中的不滿和困惑。
諾文沉默著站在房間一角，沒有摻入眾人的討論，他在思考著黑夜教會的“大動作”背后的真正目的。
“獵人”計劃要收編所有王國內的野生非凡者，并且給予他們合法的身份和地位......這是對既往秩序的一種顛覆。
黑夜教會一反常態(tài)，減小了對在野非凡者的打擊力度，給予他們另一種身份接受教會的編制......這未免太過反常。
“戰(zhàn)神已經隕落，弗薩克帝國民眾將會接受女神的統(tǒng)治，轉變自己的信仰。我們身為值夜者，傳播女神的偉大信仰是我們的神圣職責，你們如今不愿意承擔自己的責任，難道都是教會的偽信徒嗎？！”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讓值夜者們羞紅了臉，齊齊舉手拍胸，表示前往弗薩克帝國的一定會是自己。
“你們的虔誠會得到應有的回報?！?p> “派往弗薩克地區(qū)的非凡者都會在當?shù)氐玫街赜茫@可是你們晉升的最好機會，我當年可沒有這么好的機遇啊?！眲P爾特在機遇二字上用了重音，“享受異域風情，和弗薩克的姑娘們來一場美麗的邂逅，不也很浪漫......”
話音剛落，巴扎克立刻向前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請務必派我前往弗薩克帝國，親愛的隊長！！”
凱爾特瞥了他一眼：“你的實力還不夠格?！?p> 根據圣堂傳來的指令，各地方值夜者隊長要選派“戰(zhàn)力較強的非凡者”前往弗薩克帝國，“不眠者”的實力有所不足，難以獨當一面。
“隊長?！币恢背聊蜒浴⑦h遠站在最后排的“收尸人”韋斯萊突然發(fā)聲。“我忠誠地聽從女神的神諭，哪怕投身冥河也死不足惜。讓我去弗薩克做事吧。”
“你已經成為值夜者近一年半，可以嘗試成為‘掘墓人’了?！眲P爾特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你先做好準備，熟悉一下弗薩克的人文風情。”
凱爾特靜靜等待了一段時間，看到沒有人再提出請求，于是轉到了下一個議題。
“‘獵人’公會是王室和兩大教會合作的產物，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將成為大陸上的一大新興勢力?！?p> “獵人公會在貝爾丹城設有一名分會長、兩名‘聽風者’。我們需要委派一名資深非凡者作為‘聽風者’參與到公會的治理，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位置。”
她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打轉。
‘理查德是副隊長，如果我被調到弗薩克，還需要他接替我的位置?！?p> ‘韋斯萊的性格太過陰沉，不擅于和別人打交道。老萊特的年紀太大了，有失控的風險。’
‘戰(zhàn)士們都太過莽撞，不適合這個工作；羅斯總是會犯一些可笑的錯誤，還有待磨煉?！?p> ‘諾文和迪杰加入教會的時間太短，不能讓他們處在重要的位置......’
她點名道：“巴扎克，你覺得這個職位需要做些什么？”
巴扎克不緊不慢地應答：“‘聽風者’向上要配合分會長的行動，借助教會的威勢，拿到公會的一部分話語權。向下要傳遞給‘追獵者’們情報，協(xié)調‘追獵者’之間的關系，監(jiān)督他們的行為，用利益調動他們主動做事?！?p> “那你有信心成為一名‘聽風者’嗎？”凱爾特嘴角微揚。
“當然，親愛的隊長。”巴扎克理了理頭發(fā)：“這正是我所擅長的。”
凱爾特點點頭：“希望你不會墜了教會的顏面。”
“必不辱命！”巴扎克行騎士禮。
“還有人有問題嗎？”隊長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很好，看來大家都很滿意！”
繆斯微張嘴巴，終究沒有再多說什么。
在搞定了所有人后，凱爾特整個身體都松弛下來：“教宗冕下一共頒布了三道神諭，除了最后一道命令與我們沒有太大關系，每一道神諭都蘊含著深沉的智慧，不要做出有損大局的行為?！?p> “是！”
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暗室內。
“隊長，教皇下達的最后一條神諭是什么？”迪杰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要幫助一個叫做‘愚者教會’的組織傳教，”凱爾特搖了搖頭，頭發(fā)隨著動作甩動：“據說是一家在羅思德群島比較興盛的教會。”
“好了，我宣布值夜者內部會議到此結束！”凱爾特拍了拍手，不再琢磨這個不知名的“愚者教會”：“不要忘記保密條例！”
凱爾特用鑰匙打開緊鎖的大門，眾人魚貫而出。
諾文走在最后，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刻拐進煉金室內，安靜地等待了幾分鐘。
聽著值夜者們的腳步聲逐漸消失，諾文推開大門，沿著左邊的走廊直奔檔案室，開始調閱教會的內部檔案。
‘弗薩克帝國、全面戰(zhàn)爭、獵人計劃、愚者教會......’
諾文希望能夠從這些記載中還原出教會的近況和真實目的，為下一步的行動做好準備。
他私自晉升“格斗學者”，只能瞞過一段時間，將來肯定無法順利通過圣堂的審查，也就失去了在黑夜教會逐步晉升的機會。
“獵人公會”或許是個更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