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癢死你得了!
從這天起,太子行宮變成了小學數(shù)學培訓(xùn)班。
朱慈亮每天都有新花樣,什么乘法口訣,什么方程、分數(shù)、自然數(shù)、質(zhì)數(shù)、小數(shù)、負數(shù)……
母女二人,眼里充滿了崇拜的小星星。
同樣是個人,他腦子是怎么長的,怎么會有如此神奇的算法?
倆女皆聰明絕頂,舉一反三。
朱慈亮教得倒是不費勁兒,只是小黃蓉是“十萬個為什么”,差點兒就露怯了!
所以,教完手算開平方,朱慈亮就停了下來,再往下教,他的知識儲備就不夠應(yīng)付黃蓉了……
留點兒神秘感,多好!
“行啦,用會手算開平方,就能解決【化圓為方】的問題了,等你消化了這些算法,我再教你別的東西!”
黃蓉不滿的說:
“朱大哥,我已經(jīng)消化啦!”
“還早……”
朱慈亮笑道:
“你只是學了方法,卻還不會應(yīng)用。這世間很多道理,其實都可以用算術(shù)的方法來解釋,越是深入,越是無窮無盡。便是這圓率,算到萬位以后,仍然綿延不絕,你算過嗎?”
黃蓉吐了吐小香舌,笑道:
“知道啦,老先生!”
另一邊的馮蘅無奈的瞪了一眼黃蓉,道:
“殿下這算法稱得上震古爍今,不如收集起來,整理成書,待殿下繼承大寶,便刊行天下,澤惠眾生!”
朱慈亮拱手一禮,道:
“黃夫人有心了!”
馮蘅嫣然一笑,便伏案將朱慈亮的手稿都收了起來,黃蓉背著手兜了個圈子,又轉(zhuǎn)回來,問道:
“朱大哥,后院有個瘋子,成天鬼哭狼嚎,你聽到了嗎?”
朱慈亮笑道:
“他不是瘋子,就是這座府邸的主人,東平伯劉澤清。這廝是個貪官,我前幾日賞了他一種毒藥,略作懲罰而已?!?p> 略作懲罰?
母女倆相視一眼,咋舌不已。
聽那哀嚎,那廝就跟下油鍋一樣,這才是“略作懲罰”?
那你……
重重處罰,又該如何?
朱慈亮微微一笑,溫言道:
“大宋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啦,你們總在府中,也無聊。不如出去走走、看看,也瞧瞧大明百姓……過些日子,我也要回南京了,咱們就在南京匯合怎樣?”
黃蓉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扁著小嘴道:
“朱大哥,你要趕我們走?。俊?p> 朱慈亮正色道:
“過些日子,這淮安府將有一場血雨腥風,你們倆人如花似玉,清雅脫俗,我可舍不得讓你們受驚嚇……不把你倆照顧好,今后黃老邪知道了,可不得跟我拼命啊?”
“哼,他敢?”
黃蓉傲嬌的揚起小臉,忽見馮蘅面色有異,頓時驚覺,一團紅暈悄悄浮上雙頰,急忙背過身去,氣呼呼的說: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
“嗖”的一下,躍出門外,似一只穿花蝴蝶,翩然而去。
馮蘅抱起手稿,歉然一笑,道:
“殿下,妾身告退了!”
朱慈亮溫言道:
“一路上小心,別往北去!”
馮蘅點點頭,婷婷裊裊的去了,香風久久彌散……
郭靖,一直沒敢回來。
劉澤清一日癢過一日,整個東平伯府,都響徹著他凄厲的哀嚎,手下人束手無策,針藥難解,只能硬扛。
其實,他穴道早已通了。
但他早已癢到了極處,一旦手腳松動,便立即將全身抓了個血肉模糊,手下人見他連眼珠子都要往下?lián)?,無奈之下,只得用繩索將他渾身上下,死死捆住。
這廝便像個蟲子一樣,不斷蠕動掙扎,哀嚎不已……
多虧他還記得太子殿下的“榻前會議”,知道這讓人生不如死的奇癢不是病,而是太子殿下身邊那個女人搞的鬼,名頭就叫“生死符”,故而一遍遍的遣人來求饒。
朱慈亮的門檻都快被踏斷了,他也不算是不聞不問,默默的聽來人轉(zhuǎn)述劉澤清的話,什么“殿下饒命”,什么“臣再也不敢了”,而后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天天,不是練功,就是講課。
劉澤清都絕望了,到底饒是不饒,您可給個準話啊?
準話沒有……
癢死你得了!
史可法知道太子殿下頗為看重郭靖、李繼夏等人,所以每天除了領(lǐng)著郭靖、李繼夏、李承嗣去劉澤清軍中清點兵馬、裝備,就是來給他們?nèi)藧貉a歷史。
從太祖朱元璋開始,一直講到這次巡視。
三人對朱慈亮并不了解,但聽他只身返回南京,談笑間就奪回皇位,此行不過一月,已經(jīng)兵不血刃收回三鎮(zhèn)兵馬,不由肅然起敬暗暗心驚。
這位太子殿下,不簡單啊!
第十日。
劉澤清咬舌自盡,未遂。
他本來就餓了好多天,早就沒多少氣力了,這十天來又癢得滿地打滾,又摳又撓,別說吃飯了,水都沒法喝,全憑婢女們往他嘴里滴些參湯吊命,哪有力氣咬斷舌頭?
想死,卻死不掉。
想活,卻又生不如死,如之奈何?
生死之間,劉澤清終于想起“榻前會議”中,朱慈亮那句“本宮以為李繼夏當有大將之材”,又讓他們摸清軍隊底細……
忽然福至心靈,頓時嚎啕大哭:
“高杰啊,高杰……你他娘的,咋不跟老子說?”
急忙召手下人來,忍著痛癢,匆匆寫了一封奏折,說自己“病入膏肓,難當大任”,決意辭去淮安總兵之職,并舉薦李繼夏為淮安總兵,李承嗣為淮安副總兵云云。
屬下將領(lǐng),自然不肯。
奏折還沒送出去,就紛紛趕來勸諫。
你都不當總兵了,又不肯讓我們繼任,這淮安府眨眼就要易主,哥幾個今后上哪打秋風,上哪捉婆子去?
劉澤清苦苦哀求,又許下諸般好處,幾乎散盡家財,這才把這群驕兵悍將安撫住,扛著金銀珠寶,回營去也。
劉澤清雖然愛財如命,但命都要沒了,要財何用?
他忿忿的想:
“等老子熬過了這一劫,教你們這幫雜碎怎么吃的怎么給老子吐出來,還踏馬學會趁火打劫了?”
果然,奏折到手,朱慈亮立即就賜了半枚丹藥過去。
不過頓飯,劉澤清覺得自己又行了!
灌了三大碗?yún)?,就急急忙忙沐浴更衣,帶著一臉被貓抓了似的傷疤,來到前廳,叩謝隆恩。
朱慈亮冷冷的看著他,森然一笑,撂出一句:
“那丹藥,可解一月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