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標(biāo)記？”
林青一頭霧水，難道它指的是淵能？
“是這個么？”
林青將淵能喚出，試著用淵信回復(fù)道。
嗡……
那女陣群如同看見什么厭惡至極的東西，刺耳的鳴叫聲急切的爆發(fā)，又戛然而止。
“叛徒，背叛者……你們怎……”
淵信的翻譯同步到林青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那女陣群試圖用殘破的斷臂，支撐她爬向林青，她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完好的那只眼睛竟迸出黑色的液體，就像一行淚。
林青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他沒有躲避，因為那女陣群只動了兩下就靜默了，像雕像一樣凝固在原地。
它竟然死了。
林青審視著不斷變化的淵能，眉宇間滿是疑惑，他突然覺得它陌生了起來。
他感覺這尸山之上，那彌漫的黑霧，如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窺視著他。
他收起淵能。
上前將女陣群放平，抬手替它合上眼睛。
想起這女陣群說他‘也有深淵的標(biāo)記’，林青覺得這個‘也’，很有可能指的是菟葵。
菟葵應(yīng)該是聽不懂，就直接跑了。
所以她不知道交戰(zhàn)的雙方是誰。
林青感覺自己似乎是知道答案了。
一方是被叫做無機陣群的機械生命體，另一方……是深淵。
林青悵然一嘆，他感覺心底似乎有某些認(rèn)知受到了顛覆，思緒頓時混亂起來，這會不會和裁決者、女皇有所牽連？
就在這時，林青再度感應(yīng)到淵信有反應(yīng)。
他調(diào)出界面一看，發(fā)現(xiàn)是菟葵通過‘女皇議會’給他發(fā)來了消息。
[你找到材料了嗎？我忘了告訴你了，之所以選0-0-4-4-D，是因為那里有些巨人的遺體，你找到了嗎？它們那么久了都不腐敗的，肯定是不錯的材料，你可以在它們身上找找能用的。]
[你做個人吧。]
林青無語的回復(fù)道。
菟葵所指的巨人，應(yīng)該就是這些陣群了，它們確實沒有腐敗的痕跡，它們的腿甲還光亮如新。
但這玩意就算質(zhì)量好，也不能拿到公共場合用，造型不合適啊。
看來，0-0-4-4-D不會再有什么收獲了。
他嘆了口氣，想到標(biāo)尺居然知道這些陣群，他便將眼前的景象拍了一張照片，順手給司零92928發(fā)了過去。
[陣群！它們不是滅絕了嗎？死掉的陣群才是好陣群，你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司零92928幾乎是瞬間來了回復(fù)。
[它們是敵人？]
林青眉頭一皺，可那個女陣群為什么說他是叛徒？他想了想，直接給司零播去了一個視訊信息。
“哦，是第末陣群啊，這里是它們的母星，它們是敵人，這沒錯?！彼玖?2928的聲音出現(xiàn)在林青耳畔，它現(xiàn)在可以實時看到林青的直播。
“第末是什么？”林青不由問道。
“就是最后一支啊，陣群都是第幾、第幾十、第幾百陣群這樣的，最后一支，當(dāng)然叫第末了?！彼玖?2928解釋道。
“對了，上次92928說的奧夏種是什么？”林青又問。
“一個稱呼罷了，你可以理解為所有遺傳物質(zhì)是基因的物種，都是奧夏種。”司零92928解釋道，接著，它話鋒一轉(zhuǎn)，又疑聲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怎么問起這個？”
“沒有，就上次92928提起過，我一直耿耿于懷，這次跟你單聊，趁機問問?！?p> 林青咧嘴一笑，心底已打算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剛才司零問話那一剎，他竟感覺脊背一涼。
“你跑這里來做什么？”司零又問。
“我有個計劃。”
林青想了想，還是把找星門材料的事情說出來，作為蘇南依的代行者，他覺得這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說完，他嘆了口氣，“可惜，這里并沒有我要找的東西?！?p> “你往上去?！?p> 司零聽完，林青的標(biāo)尺自動開啟，在陣群組成的尸山最頂上，新出現(xiàn)了一個定位標(biāo)記。
林青見狀，也不遲疑，直接傳了上去。
“果然有?！彼玖愕穆曇粢幌?，“陣群還是有能力擊殺深淵滲透者的?！?p> 深淵滲透者……
林青心里重復(fù)著這個稱呼，他視野中新出現(xiàn)的那一團不可名狀的黑色，那似乎就是司零所說的深淵滲透者。
那似乎是籠罩在陣群尸體上的黑霧的源頭，這里的黑霧濃稠到近乎粘滯。
“往前走。”司零又提醒道，“不用怕，它已經(jīng)死了。”
“提醒著我點。”
林青聞言，硬著頭皮鉆入粘稠的黑霧之中，那感覺就像是在逆狂風(fēng)而行。
沒走多久，那感覺進而變成了蹚水，不……是劃水，腳下虛浮了起來，似乎沒有了支撐物。
視野中，一直有箭頭為他指示著方向，林青倒沒有恐慌。
游了約莫五分鐘，林青感覺雙腳再度觸碰到實質(zhì)固體，阻滯力也消失了，他來了一個純黑的實體空間。
在標(biāo)尺的輔助視野下，有發(fā)光的彩色線條標(biāo)出了黑體的輪廓，林青不至于抓瞎一摸黑。
只是，令林青錯愕的是，標(biāo)尺標(biāo)記出來線條，多是銳角、尖錐體的形狀，它們密密麻麻，相互交錯，林青懷疑自己來到了針刺地獄。
“這是深淵滲透者的體內(nèi)，那些尖刺是打開了的空間錨?！彼玖?2928解釋道。
“體內(nèi)……”
林青一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來的，看了眼標(biāo)尺的引導(dǎo)箭頭，他開始在不規(guī)則的椎體間穿插。
他走的很小心，因為標(biāo)尺顯示，這椎體是‘絕對意義上的’鋒利，無論把它放大多少倍，它的錐角依然是錐角，沒有變化，就像是‘矢量圖’，沒有分辨率的概念。
而且，這交錯的錐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無盡的套娃，林青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竟然進入了其中一個錐體的內(nèi)部。
“果然有好東西！”司零92928的聲音一喜，“這個做星門的材料最合適不過了?！?p> “這是什么？”
映入視野的標(biāo)尺線條，竟是一些密密麻麻、整齊排列的卵狀凸起，像一塊巨型毛肚的內(nèi)壁，每一個凸起都有一米來高，直徑卻只有30厘米，看起來極為狹長。
“這是外用的空間錨，它有個諢名叫深淵炸彈，激活后，它會像植物生根一樣，將自己錨定在設(shè)定好的相對空間之中，成為絕對的剛體，不可摧毀，不可移動。這些都是未激活的。”
司零92928解釋道，“這也是深淵滲透者的攻擊手段之一，將它射向敵艦附近，錨定住空間，敵艦就會在移動中自己撕裂自己?！?p> 林青聞言，有了一絲明悟，他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撕裂斷口。
這東西，聽起來像星戰(zhàn)版本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