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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我成了土木堡戰(zhàn)神

9.辭官?逼宮!

  “明日早朝?”

  接到鴻臚寺通知,朝中文武的反應出奇一致的驚訝。

  陛下,臣真的猜不透你。

  正統(tǒng)五年已經開始倒計時,眼下是十二月二十三,民間有官三、民四、胥家五的說法,在這個從朝廷到民間已經慶祝灶王爺升天的日子召開早朝,總會透露出一些引人深思的含義。

  另外早朝的時間節(jié)點很詭異,自仁宗洪熙年間以來,從來沒有過二十三之后還早朝的先例。

  剎那間,一些老臣有回到太祖太宗時期的錯覺。

  大明肝帝、太祖皇帝是個工作狂,是以滿朝文武一年中只有可憐巴巴的三天洗沐假期,分別是春節(jié)冬至和圣壽節(jié)。

  太宗繼位之后,情況稍稍好轉,但比之其他朝代,大明對文武百官依舊比較苛刻,堪稱官員噩夢。

  仁宗宣宗繼位,朝中文武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只是不知道如今萬歲即將在這種特殊的日子召開早朝,是要效仿先祖,開歷史的倒車還是向群臣發(fā)難。

  內閣之中,楊士奇和楊溥對視一眼,眼神交匯的瞬間,同時點點頭。

  楊士奇隨便尋了個借口,道:“萬鐘,于廷益昨夜抵京,想來此時已經休整好了,勞煩萬鐘走一趟,就說老夫有請。”

  曹鼐沉吟了一會便點頭道:“老師稍候?!?p>  于謙以兵部右侍郎銜巡撫河南山西兩地,足以見朝廷的重視。

  而且先帝宣宗還未駕崩時,對于謙也是禮遇有加,以國士待之,當今萬歲有一段時間在王振的蒙蔽下疏遠于謙,但最近已經回心轉意。

  所以在曹鼐心里,自己雖為翰林,上門親請于謙這種有能力有恩寵的重臣,算不得辱沒。

  等曹鼐走后,楊士奇將房間內屬官長隨趕出去,關好門,這才擰著眉心憂心忡忡的呢喃道:“萬歲意欲為何?”

  皇帝早朝,作為皇帝顧問參贊班底的內閣竟然和朝中文武同時得到消息,這里邊透露出來的意思不得不讓楊士奇和楊溥警惕。

  這是萬歲不信任內閣的信號。

  相比較起來,楊溥更老實敦厚,但他的野望和楊士奇是一樣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為閣臣,則要造福一國。

  但了卻君王天下事的同時,也應該贏得生前身后名。

  馬愉見兩位老大人臉色凝重,便也開始沉著臉。

  沉默了好半天,楊士奇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啞著嗓子吼道:“胡源潔這個狗東西在搞什么?”

  ......

  胡濙,字源潔,先皇欽命的顧命五大臣之一,朝廷肱股,文官表率,時任禮部尚書。

  胡濙能怎么辦?他也很冤枉。

  鴻臚寺雖是禮部下屬機構,但鴻臚寺職能太敏感,掌典禮、郊廟、祭祀、朝會、宴饗、經筵、冊封、進歷、進春、傳制、奏捷、外吏朝覲、諸蕃入貢等。

  朝會這種大事,萬歲圣心獨斷,哪有他指手畫腳的余地?

  而且萬歲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他都習慣了。

  天可憐見,身為鴻臚寺的頂頭上司,禮部一把手,他得知明日早朝的消息大概是最晚的,甚至還在內閣之后。

  甚至鴻臚寺的官員根本就沒通知他。

  鴻臚寺的官員也很無奈,最起碼在對方的想法里,朝會不是兒戲,雖然時間有些倉促,但想來萬歲應該是和胡大人通過氣了。

  這套流程就好比班主任通知班里的音樂課代表明天開班會,然后音樂課代表將班主任的通知轉達給全班同學,唯獨忘了班長,因為在音樂課代表的想法里,你是班長,論和班主任的親近程度,比我強,所以這個消息你肯定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再通知一遍了吧。

  禮部衙門,胡濙覺得正在辛勤工作的同僚下屬們不是竊竊私語,就是準備竊竊私語,竊竊私語的焦點則是自己這個禮部一把手。

  “老夫眼疾發(fā)作,竟不能視物?!?p>  “大人且歇息吧,有我等在此便是?!?p>  “如此老夫先告辭,勞煩諸位了?!?p>  說罷,急匆匆走出衙門,喚過長隨直接返回家中,把自己關在書房,原地踱步,好似無頭蒼蠅,時而用手揪這胡子皺眉,時而握拳錘著掌心長嘆。

  “陛下呀,陛下,你到底要干什么?”

  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胡濙收斂了表情,負手而立,清清嗓子道:“誰在外邊?”

  “爹,是我!”

  推門而入的,正是胡濙長子胡長寧。

  “我兒快來。”胡濙像是見到了救星,此事跟同僚下屬說不得,面對長子,卻沒有那么多忌諱。

  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他希望長子能站在不同的角度給出意見。

  胡長寧沉吟了好一會,試探道:“父親是不是得罪了萬歲?”

  胡濙不太確定,思緒急轉,揪著胡子沉思良久,拍手道:“年中,巡撫河南山西兩地的于廷益上奏山西大旱,請旨朝廷寬免撫恤,萬歲準奏,但過后又命令官員出去采買物料。老夫曾上書陳述官員采買物料多仗勢欺人,騷擾當?shù)?,勸萬歲三思?!?p>  胡長寧附和道:“是了,必是父親此番上書得罪了陛下,孩兒尚且不愿聽父親嘮叨,何況天子乎?”

  “豎子......”胡濙一口氣沒上來,劇烈的咳嗦,被好大兒氣的腦殼疼,這下一語成讖了,真就眼疾復發(fā),看人都重影。

  捂著眼眶坐下來,拍著大腿自言自語道:“禍事來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胡長寧雙眼閃過狡黠的精光,神秘的低聲道:“父親,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p>  “快快道來!”

  胡長寧訕笑著說道:“都說老子英明兒好漢,可到了咱們家卻是虎父犬子,當?shù)氖嵌Y部尚書,當兒子的卻只是一個錦衣衛(wèi)百戶......”

  胡濙忽然警醒,面色不善的看著長子,質問道:“當錦衣衛(wèi)百戶都敢中途回到家中偷懶,即便是我胡濙的兒子,我又怎么能到更重要的位置做官?”

  胡長寧擠眉弄眼,給胡濙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嘿嘿笑道:“不是孩兒故意如此,父親實不知,錦衣衛(wèi)上下全被馬順和王山王林那廝掌控,我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里,而且這三個王八蛋整天琢磨著找孩兒的錯誤,打擊父親,好在孩兒技高一籌,弄丟了百戶的印章,錯誤不大不小,給了對方借口,又不至于讓對方發(fā)作擴大。”

  “哼?!甭分杷?,胡濙若有所思,睨了長子一眼,罵道:“如此膽大妄為,丟了印章還不當回事,也不知道你仗了誰的勢?!?p>  “當然是仗了父親的勢?!焙L寧并不嫌丟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牛飲過后,試探道:“有傳言萬歲欲誅殺王振那個老閹貨,到底是真是假?”

  胡長寧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想從細微的表情中分析出蛛絲馬跡。

  總之,在線等,挺急的。

  胡濙再次睨了長子一眼,笑道:“今日,權且放過你一次,再如此,定不輕饒?!?p>  武英殿,暴躁太后,在線訓子,太后是太皇太后,子是天子又是孫子。

  “皇上,你糊涂啊。”

  “祖母教訓的是?!敝炱铈?zhèn)陪著笑,趕緊把怒不可遏的親奶奶扶到座位上,瞪向眼神無辜看星星的陳尚儀,還不過來勸勸?

  “早朝這么大的事,不通知我也就罷了,皇上總歸是要親政的,但此舉置朝中重臣于何地?”

  張氏真想把一眾老臣請罪的折子摔到朱祁鎮(zhèn)臉上。

  隨手打開一張折子,張氏怒不可遏,指著道:“看看,胡源潔弄丟了印章,要辭官,先帝留下來的顧命五大臣,如此謹慎的人竟然弄丟了印章,這哪是辭官,這分明是要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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