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草村隸屬于默戎鎮(zhèn),是一個純苗山村,地處默戎鎮(zhèn)東北部,全村六個村民小組,一個大自然寨,182戶,802人。
由于位于湘西山地地區(qū),受到山陰風、山谷風、山埡風、水陸風的影響,村落里的建筑多沿河而建,且以吊腳樓居多。
房屋修建在避風不顯眼的彎溝里,屋前不是被幾棵大樹掩映,就是被小山包遮擋起來,許多人家還特意在院門旁種植幾棵甚至成片的樹木和竹林。
趙禎背著一個雙肩包,一身休閑裝,拖著一個超大的黑色行李箱,咕嚕嚕的走在羊場石板小道上。
行李箱是他一旁輕輕松松、美美噠的麥錦的。
他搞不懂,只是過來錄制一天節(jié)目,麥錦怎么帶了這么大一個行李箱,里面得裝多少衣服??!
除了他倆,還有拎著行李的周藝、蔣若潯。
《我在他鄉(xiāng)挺好的》戲火、出圈,幾位主演熱度飆高,咖位提升。
青果TV的王牌綜藝三餐四季給幾位主演發(fā)了邀約,因為趙禎有了出演花樣旅行的綜藝經(jīng)歷,節(jié)目組順帶也給他發(fā)了邀約。
本沒想著他能來,純屬是看他最近太火,本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意思。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趙禎還真來了!
周藝一直在為《愛情而已》體驗職場生活,還沒進組。
蔣若潯、麥錦的戲份剛好殺青。
于是,三人結(jié)伴從橫店殺了過來,下了機場匯合周藝,一起趕過來。
顧子樂是三餐四季的常駐嘉賓,當初為了給《最好的我們》增加熱度,趙禎這貨在顧子樂、麥錦之間暗暗烘火,導致兩家粉絲為了女主角之爭撕的天翻地覆。
那時,麥錦咖位不及顧子樂。
今時今日,兩人已大略齊平。
麥錦知道要見到顧子樂,還特意做了心理建設。
最起碼不能在鏡頭下露出不自然,鏡頭下的一點一滴都會被觀眾放大,解讀出不同的意味。
她可不想無緣無故再和顧子樂起爭端。
至于那場爭端的始作俑者趙禎,他根本不在乎。
那事自始至終都是齊石操作的,他只是在后面看戲,和他有啥關(guān)系。
四人穿梭位于山谷間的寨子,四處打量,看啥都是新奇。
屋檐下晾曬的衣服,追逐嬉鬧的孩童,坐著竹椅縫補的老人,嘩嘩流淌的溪水,鳴叫的雀兒。
難為節(jié)目組能找到這個寨子,剛進入這里,就感覺整個人的節(jié)奏慢了下來,隱隱的真有了幾分隱居山林的悠然。
沿著石板小路七拐八拐,穿過洼地、小溪,到了最終的目的地,一棟位于山腳下依山而建的兩層木質(zhì)小樓。
小樓地基很高,用石塊在生生壘出一片平整的高地,一條石階從石板路延伸而上。
走的出汗的他瞅了眼石階,又低頭瞅了眼沉重的行李箱不由又苦笑。
一天而已,為啥要帶那么多衣服。
真是造孽啊!
得嘞,搬吧!
吭哧吭哧拖拽著行李箱上去,推開柴扉木門,進到小院里,木圍欄圈出的院子挺寬敞,圍欄下擺了一溜花,紅的、黃的開的正艷。
西邊有一草棚,里面養(yǎng)著一頭牛,一只羊,東邊有個涼亭,懸據(jù)路旁,一只番鴨站在欄桿處思考人生。
一樓屋檐下懸掛這一溜玉米,院里還有一窩狗崽子活蹦亂跳。
拉著行李進到屋里,進門是一個小天井一樣的布局,右手邊廚房,左手邊客廳。
二樓三個大臥室,考慮到嘉賓要在這兒過夜,床位均是大通鋪,方便住宿。
還有一個大陽臺,趴在圍欄上,小院一覽無余。
遠處房屋錯落,青山綠水,煙霧裊裊里,誰家做飯的煙火悠悠蕩蕩。
早就接到通知的石文遠、何炯坐在廊下躺椅上聊天,趙禎四人剛一進門,石文遠、何炯兩人就看到他們。
“呦,家里來親戚了!”
何炯、石文遠一起迎過來,接行李、寒暄。
何炯,做慣了主持,基本和誰都能很快的熟悉,情商十分高。
石文遠是他第一次見,雖有點陌生,但接觸下來也很輕松隨和。
石文遠入行很早,后來留校任教,教師、演員、導員、話劇身份諸多,從事的都是文藝事業(yè),有點文人習性,但不矯情,見的人、事多了,世事洞達,人情世故門清。
他雖然也屬京圈,不過和馮思苦那個圈子沒那么近。
因此和趙禎見面,也沒啥尷尬。
而且趙禎這次來,就是沖著石文遠來的,有幾個項目,他想讓石文遠做主演。
還有就是出出鏡,刷刷好感。
他雖在與馮思苦一戰(zhàn)中成為贏家,但也讓許多網(wǎng)友對他更為好奇,且各種陰謀論、神化,甚至妖魔化他。
所以,他就答應了四季三餐的邀約。
這趟沒別的,就是展現(xiàn)一個二十五六歲年紀、朝氣蓬勃、為人隨和、吃苦耐勞的五好青年的形象。
隨著何炯、石文遠進了院子,放完行李,也見到了另外兩位常駐嘉賓顧子樂、于暢。
麥麥和顧子樂打招呼,還有點尷尬。
趙禎樂呵呵的對倆人點點頭,就像熟人一樣。
在何炯、石文遠、顧子樂、于暢的帶領下,四人左瞅瞅,右看看,逗逗狗崽子,瞧瞧蘇蘇、天霸、小不點,討論一下思考哲學的番鴨,熱鬧的不得了。
一幫人坐到亭子里,喝著黑茶,寒暄半天,何炯見天色差不多了,遂道,“看你們坐車都累了,不能干太多活,你們就隨便體驗幾個項目,就當農(nóng)家樂一日游了?!?p> “農(nóng)家樂,那挺好!”趙禎笑道。
石文遠笑呵呵道,“嗯,對。一會把地里的包菜摘了,再去老鄉(xiāng)家借頭牛,把水田的地給犁咯,就行了。
晚上我給你們菜?!?p> 幾句話,四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當然,于暢和顧子樂也得陪著。
趙禎和蔣若潯、于暢去老鄉(xiāng)家借牛耕地。
顧子樂、何炯、周藝、麥錦四人背著背簍去菜地里摘包菜。
老鄉(xiāng)還是很好說話的,本來是借一頭牛,老鄉(xiāng)直接借了三頭。
他和蔣若潯兩人卷起褲管,光著腳丫子扶著犁、趕著牛,在爛泥里趟來趟去。
爛泥又涼又軟,腳丫子踩進去都能聽見噗嘰噗嘰的聲音,鐵犁在泥地里也不好掌握。
黃牛還有自己的脾氣,耕一段休息一會兒,一點沒有打工人的精神。
最后實在沒辦法,他拿了一把草懸在黃牛面前。
黃牛瞬間來了精神,那叫一健步如飛。
耕完地,他擦了擦汗,瞅了眼這老牛。
搞半天,你這家伙也是個吃貨。
黃牛更是一臉哀怨。
你他么比我還不是人。
一把草從頭釣到尾,一大塊水田耕完,才給吃。
耕完地,剛回到蘑菇屋,正在沖腳,他就見到羊腸小道似的石板路上三位女子提著行李說笑著向蘑菇屋走來。
幾人一出現(xiàn),他就看到,忙起身,回頭喊道,“何老師,又有客人來了,三位?!?p> 何炯從屋里跑出來,站在亭子欄桿處,居高臨下一瞅,對兩位女子揮手,笑道,“呀!一下子來了三朵金花兒!”
說著跑出院子,跑下石階,去接女子手中的行李。
他一瞅,何炯也拿不完三個女人的行李,便也特自覺的跟著跑了出去,幫著拎包。
三位女子,分別是陸娜、喻梨、江淺。
陸娜是與何炯一起主持一檔綜藝節(jié)目的女主持,號稱綜藝一姐。
喻梨、江淺是演員。
喻梨他有交際。
江淺是第一次見,只知道她是靠主演都市劇成名,走的是知性風格。
“是不是全都是美女?”陸娜笑著對接她行李的何炯開玩笑道。
何炯連連點頭,與她們?nèi)艘灰粨肀А?p> 趙禎在后面看著,喻梨忽過來,也輕輕抱了他一下,“好久不見!”
“是啊,上次還是在星光大賞?!?p> 兩人正聊著,江淺也過來,抱了下,“趙總,我是江淺?!?p> “你好?!?p> 溫香暖玉入懷后,把三個女子手中的包提了過來。
聽到石階下的熱鬧,石文遠也出來,站在院門口望著幾人,笑,“是你們幾個啊,娜娜、喻梨、江淺,你們好?!?p> “石老師好!”幾人邊上石階,邊揮手打招呼。
趙禎與聞聲趕來的于暢一起把幾人行李放好,下到二樓,就見一個小院落里,一下子來了十二位嘉賓。
他都擔心,節(jié)目組的后期剪輯別給逼瘋了!
這么多人,怎么剪!
蔣若潯在院里咔咔劈柴。
喻梨在廚房看石文遠做飯。
陸娜、江淺、周藝、顧子樂、麥麥坐在院子亭子里喝咖啡。
這幫人都是圈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各種活動、發(fā)布會上就見過,基本都不陌生,也不拘束,在亭子里閑聊寒暄半天。
這幫人來的時候,都沒吃飯,石文遠又臨時做了份蔥油拌面。
一群人邊吃邊彩虹屁,夸的在那刷鍋的石文遠嘴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石老師,聽說你們這地主家里也沒余糧了?”
趙禎、麥錦兩人蹲在灶臺前逗狗玩,聽著這幾位女生對石文遠張口就來的夸贊,他忽的對石文遠提了一個建議。
“你怎么知道?”石文遠詫異。
“嘿!我可是咱們節(jié)目組的忠實粉絲!”
他謊話信口就來,繼續(xù)道,“沒錢的事你提一下,讓幾位姐姐找節(jié)目組要經(jīng)費,導演絕對會再給咱們一點。”
他感覺,這幾人砍價,絕對是一把好手,膽大心細臉皮厚,最重要長的還漂亮,還會撒嬌。
他不信,這幾人,治不了戴眼鏡瞇瞇眼的節(jié)目組的王征。
石文遠聞言,眸子一亮,三兩下把鍋刷完,溜達到亭子里,笑呵呵道,“你們幾個啊,來的不巧,恰好家里錢花完了,所以你們點的菜啊啥啊,可能做不出來。
然后為了能讓你們吃上可口心儀的飯菜,我們和節(jié)目組甲方,談了一下,我們?nèi)ゲ说乩锸仗}卜賣給他們,一塊五一根。”
“一塊五一個?”
“不能談到兩塊錢嗎?”
陸娜、喻梨砍價的屬性瞬間被激發(fā)出來。
石文遠和趙禎相視一笑,悠悠道,“你們再談唄。先把甲方叫過來,陸娜、喻梨和甲方再談談?!?p> “王導,來來,說點事?!彼泻敉跽?。
王征背著手,從工作人員中走出來,“干嘛?”
他倒是省事,一指陸娜、喻梨,“借一步說話,這幾位有事和你談?!?p> 陸娜、喻梨兩人笑的人畜無害,一步一步逼近王征,“蘿卜一塊五一根???”
“太便宜了吧!”
王征連連后退,指了下石文遠,“他定的一塊五。”
石文遠頓時一臉尷尬,“我這是從一塊談到一塊五?!?p> 陸娜眼珠轉(zhuǎn)了下,忽的走到水池邊,拎起兩根蘿卜,比劃著道,“這蘿卜粗細可不同,差別特別大,這細點的要不一塊……不是……兩塊唄,粗點的三塊唄!”
周藝在一旁補充,伸出四根手指,道,“這粗的得四塊了?!?p> 何炯在一旁看的直搓手,牙花子都笑出來,“這倆可以!這倆砍價行!”
石文遠也幫襯,道,“你看人姑娘沖你這么說,你一男的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陸娜、喻梨笑意盈盈的瞅著王征,何炯、石文遠在旁幫襯。
王征節(jié)節(jié)敗退,只能無奈擺手,道,“這樣好了,男生拔的蘿卜一塊五,女生的兩塊。”
“行,可以?!笔倪h見好就收,太窮了,能賺一點是一點啊。
“男的一塊五收,女的兩塊收?!?p> 趙禎仔細計算,笑道,“那我們男的不用去了?!?p> 剛剛還一臉得色的陸娜、喻梨頓時表情頓時凝固,石文遠、何炯哈哈大笑。
“男女平等吧!”江淺抗辯道。
石文遠擺擺手,笑道,“這孩子可學壞了。這樣,于暢帶你們?nèi)?,你們也不知道地兒?!?p> “行嘞!”
于暢早就料到了,他在節(jié)目里就是干活的命!
樓梯邊,綠植旁,七八個竹背簍摞在一起。
趙禎一個一個拎起來瞧了瞧,問一旁站在樓梯上的麥錦,“麥麥,你覺得這些那個大?”
“我覺得沒有區(qū)別。”
麥錦一邊幫他把竹背簍背上,一邊囑咐,“等會運蘿卜,你量力而行,這挺重的。你這要是栽一個跟頭下去……”
他背上一個背簍,前面又套一個,道,“你這說啥話呢?我怎么可能摔跟頭?!?p> 麥錦也覺得不吉利,忙手拍木欄桿,口中一直呸呸呸,除晦氣。
他一前一后背著兩個背簍,又拎著五個背簍給周藝、于暢、喻梨、陸娜、江淺,和石文遠、何炯說了聲,就出發(fā)往山上蘿卜地進發(fā)。
沿著石板路,趟河,過橋,隨曲折山道往上,到了蘿卜地時,本來還有說有笑的四位姐姐已經(jīng)氣喘吁吁。
把背簍放在地上,江淺望著大片綻放白櫻的蘿卜地,問,“怎么摘???”
“不是摘,是拔。”
趙禎還得為這幾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藝人示范,說著握住蘿卜上的梗,左右晃動,“握住蘿卜梗,把蘿卜周圍的泥土晃松,然后輕輕一撥?!?p> 隨著他的話,他雙手用力,一顆新鮮的大白蘿卜帶著泥土,破土而出,“拔出來,扔到旁邊,等會把蘿卜梗用鐮刀砍掉,再裝進背簍?!?p> 喻梨幾人一看,有樣學樣,也不是什么技術(shù)性的活,都很快上手。
幾人都是老藝人了,在攝像機的拍攝下,也不偷懶,干的熱火朝天。
約莫一個小時,一大片蘿卜地被拔了一半,幾人也累的呼哧帶喘。
見地面上一堆堆的蘿卜,趙禎望了眼頭發(fā)被汗水打濕的幾位姐姐,道,“姐姐們,這差不多了,估計得有幾百個了,咱們先裝筐吧!”
聞言,幾人頓時松了口氣,可算是結(jié)束了。
他們捶了捶酸疼的老腰,把一個個蘿卜的梗折斷,往背簍里裝,六個背簍裝的滿滿當當,地面上還有幾堆蘿卜。
看了眼地面上還剩下的幾堆蘿卜,他道,“這些等下再來運吧?!?p> 早就累的不行的幾位女生,紛紛點頭同意。
但是等背著背簍下山,趙禎他們才知道,拔蘿卜還不是最累的,運蘿卜才是最累的!
俗語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他們?nèi)巳吮持粋€裝滿蘿卜的背簍,起碼幾十斤。
趙禎一前一后兩個背后,更是感覺身負山岳,雙肩被背帶勒得生疼,走路都重心不穩(wěn),搖搖晃晃。
還好他年輕腰好,核心肌肉群比較強,即使汗流浹背,肌肉酸疼,總算還是顫顫巍巍堅持回到了家。
但是四位女生直接累癱了,把一筐筐滿滿當當?shù)奶}卜扔在地上,洗漱了一下,紛紛坐在亭子里,吹著山風,喝著黑茶,慢慢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