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賞金又漲了

　　哈尼夫和唐尼怕遇上貝恩兄弟中的弟弟，于是繞了一個大彎，才繞過了鎮(zhèn)子。

　　天色已晚，風(fēng)吹得哈尼夫很舒服，他看見在不遠處的山腳下，坐落著一座農(nóng)場。

　　“可以跟農(nóng)場主商量下弄點好吃的，最好還可以洗個澡，我們可以付他們錢，這兩天我受夠了?！惫岱蛴X得自己霉運上身，得改改運氣。

　　“老大！你看前面，那個農(nóng)場好像著火了！”唐尼叫了起來。

　　哈尼夫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他們繼續(xù)向著農(nóng)場行進，突然，遠處的路上出現(xiàn)了四匹馬，向著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這四匹馬的速度出奇的快，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到了他們眼前，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過。

　　哈尼夫沒有看清楚這四個人的臉，因為他們中的三個都趴在馬上，只有一個在向后射擊著。

　　等等，那匹馬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那匹馬的破舊馬鞍，怎么看起來也這么眼熟。

　　“是那三個人！”哈尼夫明白過來。

　　在他思考的時候，那四匹馬已經(jīng)跑出了老遠，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著唐尼吼了一聲，“追！”

　　他從馬上抽出了長槍，對準(zhǔn)了前面，他的馬上射擊號稱一絕，而他這把長槍的子彈，都經(jīng)過他自己的改裝，更快，殺傷力更大。

　　不管是懷俄明的獵熊人，還是猶他的連環(huán)殺人犯，都曾死于他的槍下。

　　“去死吧?；斓皞??！?p>　　就在他準(zhǔn)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后面?zhèn)鱽硪宦晿岉憽?p>　　“老大，后面有人朝我們射擊！”唐尼在后面喊道。

　　“那你還擊啊，蠢貨！嚇跑他就行了?！惫岱虿粍倨錈D(zhuǎn)過頭，再向前看去的時候，那四匹馬已經(jīng)拐入了山里。

　　背后響起了幾聲槍響，隨后安靜了。

　　“他們退了？”哈尼夫回頭問道，可是他看見了唐尼尷尬的臉。

　　“老大，我們好像又殺人了?！?p>　　哈尼夫頓感不妙，他向著后面看去，一個老頭躺在馬下面，旁邊兩個農(nóng)夫打扮的人騎著馬，遠遠看著他們，不敢再向前。

　　他覺得一股悶氣涌上了胸口。

　　……

　　幾天后，幾名身著制服的州探員來到了蒙特羅斯，他們接到了舉報，說是這里出現(xiàn)了極其惡劣的兇殺案件。

　　原先蒙德羅斯的治安廢弛，他們早有耳聞，在西部死上個幾個人，也再正常不過。

　　但臭名昭著的“死神”——亞當(dāng)·格蘭杰幾天前出現(xiàn)在了這里，和他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最近流竄在懷俄明和猶他的三個惡徒，他們分別是“開膛狂魔”、“黑皮瘋子”和“印第安暴徒”。

　　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問了鎮(zhèn)子里酒館的酒保，槍店的老板，他們都說沒有和這三個人有任何交集，他們只是匆匆來，匆匆去，光顧了幾個商店之后就離開了。

　　“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要不然我早把他們繩之以法了。”當(dāng)?shù)氐木L西格蒙德信誓旦旦。

　　當(dāng)他們找到受害者--農(nóng)場主的女兒時，這位可憐的姑娘失去了丈夫，現(xiàn)在又失去了父親，此時的她除了哭泣，什么也問不出來。

　　倒是當(dāng)他們看到農(nóng)場主尸體上的傷口時，一名有經(jīng)驗的探員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留著上翹胡子的形象，他說出了一個名字——賞金獵人哈尼夫，只有他使用這種破開了的開花子彈。

　　于是，又過了十來天后，科羅拉多州的各地，也張貼出了新的賞金布告，包括他們的首府——丹佛。

　　“死神”亞當(dāng)，他的賞金在原來的1000美金上小加了100，那三個人，每個人從150美金加到了250美金；而大名鼎鼎的賞金獵人哈尼夫，也跟他們一起上了榜，250美金。

　　……

　　“老大，我們的外號現(xiàn)在這么難聽么？”臨近丹佛的一個鐵路中轉(zhuǎn)點，肖恩看了眼貼在站門口的賞金告示，他不由地把自己帽子壓得更低了。

　　清晨的中轉(zhuǎn)點，一個活人都沒有。

　　“亞當(dāng)，原來你這么值錢？”陳劍秋看著告示上的照片，科羅拉多的州警，不知從哪找來的一張他的正面照，好像是他在石泉被抓的時候拍的，而旁邊的亞當(dāng)，則明顯比他現(xiàn)在帥了很多。

　　此時的亞當(dāng)還是有些萎靡不振，在山區(qū)的這十幾天，他至少一半時間都清醒著，可每當(dāng)在山路上遇到運送雜物的大篷車或者攜帶著酒的旅人，他用各種方式暗示陳劍秋。

　　于是他的馬鞍袋里時不時會多兩瓶朗姆、金酒、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散裝蒸餾酒。

　　“要不你把我綁了去換賞金吧，算我還你的酒錢?！眮啴?dāng)迷迷糊糊地說道。

　　陳劍秋看著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有點無語，這貨神志清醒的時候，時不時會教上陳劍秋兩手。

　　“我只說一次，也只演示一次。”他掏出腰間那把柯爾特M1873——外號“和平締造者”的槍，以陳劍秋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拔槍，射擊。

　　天空中六只倒霉的鳥落下，他們多了一頓晚餐。

　　而亞當(dāng)則重新躺回樹下，用帽子蓋住自己的臉，酣然大睡。

　　不過好在這位大人很健忘，每當(dāng)他再次喝醉后，就會忘了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再給陳劍秋演示一遍。

　　陳劍秋在山里的時候，會嘗試著去練習(xí)，大部分時候還是練習(xí)靜物的瞄準(zhǔn)，練習(xí)對象是石頭，或者亞當(dāng)喝剩下的空酒瓶子。

　　為了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只會在遠離營地的地方練習(xí)，誰知道他們現(xiàn)在身后還跟著哪些牛鬼蛇神。

　　陳劍秋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亞當(dāng)他們的目的。

　　“我們是在尋找一處寶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p>　　亞當(dāng)坐在篝火邊，帽子蓋著腦袋，不知道他是昏睡狀態(tài)還是清醒狀態(tài)。

　　過了好一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從帽子下面?zhèn)髁顺鰜怼?p>　　“我快死了?！?p>　　陳劍秋那天晚上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說給自己的心上人聽而已，但亞當(dāng)把帽子拿了下來，眼神無比清晰地看著他。

　　“我得了很嚴(yán)重的病，沒有醫(yī)生愿意替我醫(yī)治，他們都說我沒救了?！?p>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眼神逐漸黯淡。

　　“我原本打算見了伊麗莎白就可以去死了，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陳劍秋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他的邏輯。

　　“因為我想繼續(xù)喝酒?！眮啴?dāng)?shù)睦碛煽雌饋碛悬c草率，“你到時候把我的骨灰?guī)Щ匦履鞲缇托?，隨便撒在哪?！?p>　　“你在那做了些什么？這么有紀(jì)念意義？”

　　“搶銀行。”

　　“錢呢？”

　　“花完了?！?p>　　……

　　陳劍秋不知道那天晚上亞當(dāng)?shù)墓沓独锩娴降子袔拙涫钦?，幾句是假的，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現(xiàn)在。

　　正當(dāng)他看著告示出神的時候，一個頭戴著斗笠的老人一把撕下了賞金布告，他走到了陳劍秋的馬前面，拉住了他的韁繩：

　　“跟我走。”

　　這是一句中國話。

　　老人抬起頭來，斗笠下面，浮現(xiàn)出一張黃皮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