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失蹤
夜色漸濃，月亮高高掛起。
洪川城外，清水鎮(zhèn)。
鎮(zhèn)子西門口。
門口處一主干道上，路人行事匆匆，小販也停止了吆喝，準(zhǔn)備收攤，三三兩兩的人行撐起了雨傘，遮擋雪花。
一位面色剛毅的青年來到街道上的一處客棧外，茶客較少的茶棚里，聽著走南闖北的行腳商人的言語，
茶房面內(nèi)，正飲著茶水的三五客商，家正議論著什么……
“聽說了嗎，最近又變得很不太平了，不少人家的孩子頻頻失蹤，鬧得人心惶惶的，特別是我們鎮(zhèn)……”
“唉，誰說不是呢，我們這些行走的小商人，生意也難做咯！
…………
奉指揮使之命特意前來，查案的錦衣衛(wèi)白虎，眉頭微微挑了挑，并未跨入客棧內(nèi)，小二的聲音便響起：
“喲，這位客官請，下面雪多，又冷，請往上走?！笨粗砼蛞碌那嗄晖Ｔ陂T口，小二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連忙彎腰，笑問道：“客官，要吃點(diǎn)什么？”
“我就不進(jìn)去了，還要等人，外面敞亮，來三個(gè)燒餅，兩碗豆?jié){。”雪花打在蓑衣上，白虎擺了擺手后，便靜靜地坐在外面的茶棚處。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訕訕的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卻是搖了搖頭，然后繼續(xù)低著頭打起了算盤。
踏踏踏――
白虎自顧自的吃著喝著，視線所及之處，十多個(gè)身穿蓑衣腰懸長刀的漢子，正踩著飛快的步伐像是要避雪，正向著茶棚的方向而來。
白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接著左手從蓑衣下拿起繡春刀，啪的一聲放在桌上，頭也不回的笑了笑：“掌柜的，你這外面的敞篷我要了，可行……”
“咚――”
與此同時(shí)右手不知何時(shí)拋出了一小袋銀子，落在了掌柜的柜臺上。
穿著舊袍年過五十的鄭掌柜，先是一愣，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抬眼看了看快到跟前的十多名身穿蓑衣腰配長刀的壯漢，哪里還不明白，這是要糟??！。
只能苦笑著道：“成，客官您高興就好！”
說著便抄起錢袋，沖小二一個(gè)勁的使著眼色：“快，關(guān)門！”
小二面色微變，咔的一聲，關(guān)上門，撒腿就跑上二樓。
前腳剛走，后腳十多個(gè)身披蓑衣的壯漢，已然踏入了茶棚之中，錯(cuò)身而過間，他們用略帶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邊沿處的蓑衣青年，看著大白天關(guān)著門的客棧，用力的拍著門。
啪啪啪――
“掌柜的開門。”
“小二，人呢？”
“生意還做不做了？”
…………
雪勢如潮，冷意彌漫。
白虎緩緩轉(zhuǎn)身背對著雪幕，左手握著刀鞘，一步一步的不斷逼近，凝視著中間中間那始終一言不發(fā)，帶著斗笠，矗立在中間，臉上帶疤的中年男子，便對其緩緩說道：
“齊五，昨天，在鐵匠鋪對面，被抓的小女孩現(xiàn)在，在哪？……”
當(dāng)白虎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時(shí)，齊五先悚然一驚，撫在刀柄的雙手動了兩下，卻是并未轉(zhuǎn)身，一副淡定的模樣，只是從嘴里冷冷吐出兩個(gè)字：“殺了。”
“是?！?p> 其后面離白虎最近的一名一名蓑衣壯漢嘴角上揚(yáng)，勾起幾分冷意，就要抽刀間剛剛轉(zhuǎn)身扭頭望去。
下一刻。
他的瞳孔驟縮。
嗖――
一道人影在他眼中瞬間放大，剎那間到了他的近前。
好快。
蓑衣壯漢來不及多想，危險(xiǎn)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抬起雙手阻擋。
“砰?！?p> 一個(gè)膝撞，一聲悶響。
蓑衣壯漢忽然感覺胸腔猛的劇痛起來，仿佛有一道無可匹敵的力量，極其粗暴的撕裂著他的骨肉，使他整個(gè)人瞬間失去知覺，撞出茶棚。
“咔嚓。”清脆的碎骨聲，也隨之響徹開來。
白虎雙腳落地，環(huán)視著緩緩將自己包圍的十余位蓑衣壯漢，冰冷的眸子之中沒有一絲波動。
目光最終落在了已經(jīng)臉色微變的齊五身上，其手握刀柄的動作顯然顯示了其內(nèi)心的不平靜。
白虎冷眼盯著齊五，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說不說！”
“一起上，殺了他！”
齊五迎著那冰冷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漸漸升起無數(shù)寒意，當(dāng)先抽刀沖殺而至，一身氣勢爆發(fā)而出。
殺??！
其余人一亦是毫無保留，刷刷刷的，亮起數(shù)道刀光，封鎖后者的所有退路，隨殺而至。
白虎瞧著全方位撲殺而來的十一位蓑衣刀客，眼中寒意瞬間綻放，右腳猛的一踏，咚――碎石崩裂，猶如散彈爆沖而上，眾人身形微微一滯。
鏘！
與此同時(shí)手中繡春刀瞬間出鞘，驟然劃過一個(gè)半月。
“鏘鏘鏘……鏘――”
“咻咻……咻――”
轟??！
的一聲，猶如悶雷般炸響，整個(gè)茶棚瞬間就被撕裂開來，十多道身影倒飛而出。
“砰嘩――砰嘩――砰嘩……”
重重的砸在泥濘的土地上，各自胸口或肋下，腹部或心臟，插著斷裂開來的刀尖，血水隨之緩緩流出，如溪如醉。
斯~
“咳咳~咳！”一擊之下，深受重傷還咳著血的齊五，斗笠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張略微有些慘白的臉。
艱難的用斷刀杵地，撐起半個(gè)身子，眼神恐懼又不甘的看著矗立在那的青年，嘴唇顫抖的道：“你――你到底……是……是誰？”
“京城“錦衣衛(wèi)”千戶，白虎?！卑谆⒕従徸叩胶笳呱砬埃粗q如喪家之犬的齊五，收刀入鞘，從身側(cè)布袋里，抓了一把亮晶晶的鹽巴，一只手抹在其受傷的胸口之上，一只手封住他的嘴，眸光只有冷意：“說――還是不說？”
“你――”齊五渾身顫抖，雙目圓掙，胸口猶如一萬只螞蟻在爬啃撕咬，臉龐逐漸扭曲，好一會兒，才顫抖道：“就……就在……”
“砰。”
說完之后驟然間一個(gè)直腿踢下巴，將其踢暈。
無邊血花蕭蕭下，路上行人嚇斷魂。
此時(shí)此刻。
客棧中，聽著異常刺耳的慘叫聲，打斗聲，整座客棧猶如沸騰的開水，早就炸了鍋，入眼所見之處，欄桿、靠窗、甚至是樓頂上，早已站滿了人，各色各樣的人，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那是何人，好生大膽！”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刀殺人！”
“簡直目無王法！”
“江湖廝殺，少見多怪！”
“這是要瘋啊，也不知道死者是誰？”
“雪太大，看不清，那人好像是齊五爺？”
人人皆是瞪著大大的眼睛，眺望著下面茶棚，臉上泛著驚喜、驚慌、啞然、錯(cuò)愕、不可思議，等等，不一而足，在這小小的清水鎮(zhèn)，今日之所見，足夠大多數(shù)平頭百姓，吹一輩子。
不一會兒。
“官府的人來了，快下去看看……”
兩人說話的功夫，酒樓上的人群，已然發(fā)現(xiàn)一隊(duì)穿著蓑衣，帶著斗笠，舉著火把的捕快衙役，正飛快的踏步而來。
“走走……走――”
官府的人來了，吃瓜群眾可以強(qiáng)勢圍觀了，即便冒著大雪，也是二話不說，人人爭相下樓一探究竟。
破敗的茶棚處。
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多人血都還未流干，一群捕快紛沓而至，只見一滿臉絡(luò)腮胡子，四十歲左右，手按腰刀的捕快，來到白虎面前，滿臉笑容的討好道：“千戶大人，辛苦?！?p> 白虎微微頷首：“人關(guān)在嘻花院，一些人留下處理完尸體，其他人跟我走。”
“是。”其身后的七八個(gè)捕快應(yīng)聲而動，紛紛將尸體臺走。
“這，還真是齊五爺，這人不是流水城的嗎，怎么忽然出現(xiàn)在這？”
“不是說，是二流高手嗎，這就死了！”
一捕塊抹了一把臉上的雪花按著刀，聽著百姓的議論之聲，揮揮手說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大雪天的沒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