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源拄著拐杖送走張澤，插好院門，洗漱一番，走進書房，繼續(xù)寫寫畫畫。
直到凌晨一點，才回臥房休息。
翌日早上八點，林小染準時敲響楚錦源的院門。
楚錦源那渾厚的聲音響起，“門沒關，請進?！?p> 林小染推門而入。
今天的她，特意梳了個丸子頭，穿著寬松地衣服和一雙黑色軟底布鞋。
楚錦源咦了一聲。
林小染面帶微笑，“怎么了？有什么令你驚訝的事情？”
楚錦源指了指林小染的臉，“你臉上的痘又消了不少。昨天只能看清你的眼睛和嘴巴，今天能看清你的額頭了?！?p> 林小染感覺一口老血卡在喉間，“楚大哥，你是在夸我呢，還是貶我呢？”
“既不是夸，也不是貶，只是陳述一個事實?！?p> 楚錦源面色平靜，從認識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因為林小染臉上的痘痘而表現(xiàn)出厭惡或者惡心之意。
這一點令林小染感到有些親切。
不過楚錦源接下來的話，令她不知如何回答。
“林小染，你看上去挺介意自己臉上的痘痘，按照你說的，看過很多醫(yī)書，知道很多藥膏或者膏藥的配方，為何沒有早一點為自己除痘？”
林小染不得不扯謊，“若我說我臉上的痘痘是因為我配錯藥膏導致，你信嗎？”
楚錦源明顯信了，有些震驚，“你拿自己的臉試藥？”
目光中帶著一絲佩服。
林小染沒想到這原因不僅能說服眼前這個男人，還能得到他的佩服。
只得繼續(xù)扯謊，“沒錯。我不僅拿自己臉試藥，包括手腳膝蓋都試過藥，不過我沒讓別人知道，你要替我保密?！?p> “好?！背\源扔給林小染一本筆記本，“照著上面的腿法練習一下吧?！?p> 林小染手忙腳亂地接住筆記本，翻看上面手繪的腿法圖。
畫得很好看，最后幾頁上的鋼筆畫跡還沒干透。
不用問也知道是楚錦源連夜趕出來的。
心里默評，這是個負責任的好師傅。
目光落在楚錦源的臉上。
楚錦源意識到林小染在看他，立馬變得嚴肅起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專心看小冊子！”
“有黑眼圈?！闭f話間，林小染握著小冊子的手，緊了緊，感覺這冊子分量有些重，竟值得楚錦源這高冷男人熬夜，“以后不要熬夜，不然不利于傷口恢復?！?p> 楚錦源那張嚴肅的臉，浮上一絲尷尬之情，“知道了?！?p> 本是想訓學生，結果被學生給訓了。
一陣風吹來，林小染嗅到一股淡淡的中藥材味，“你用了促進傷口愈合的中藥膏？”
楚錦源從口袋里拿出一瓶藥膏，“你看看是否可以用？”
林小染沒有接。
“不用看。我能聞出里面有哪幾味中藥材，這藥膏可以用。你記住了，藥膏和膏藥不是一回事，切記，外傷好之前不要貼膏藥。誰給得都不能貼?！?p> 楚錦源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面上平靜，內(nèi)心卻起了波瀾。
據(jù)他所知，林小染只跟著李醫(yī)生學了幾天，但林小染渾身散發(fā)著令人信服的氣質(zhì)。
這一點令他十分不解。
故意試探道，“林小染，你會把脈針灸嗎？”
林小染略帶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會把脈針灸，術業(yè)有專攻嘛，我喜歡辯藥材記配方，也喜歡熬制各種膏藥和藥膏。不過你放心，雖然我不會針灸把脈，但并不影響我將來治好你的腿疾。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將來不適合當醫(yī)生，最多能當個藥劑師?！?p> 聽了這話，楚錦源不自覺地說出鼓勵的話，“現(xiàn)在不會把脈針灸不要緊，以后你可以跟李醫(yī)生好好學?！?p> 林小染的腦袋一耷拉，無奈地擺擺手，“學不會的。把脈針灸除了后天努力，其實也需要天賦的，我沒有那個天賦。實話告訴你吧，在我住院期間，我碰過師傅的銀針，每次捏住銀針就會暈針，更不用說往病人身上扎針了。其實，我看見繡花針倒是沒事，護士給我扎針，我也不暈針，唯獨捏銀針才會這樣。我是不是挺奇怪的？”
楚錦源想起當初心理輔導員對他說的話，有些人過不了心里這一關，在一些事情上，就很難取得長足進步。
“林小染，你這是心理作用，或許等你克服了這一點，你就能成為一名合格的中醫(yī)?！?p> 林小染上一世為了這件事專門看過心理醫(yī)生，這毛病不太好治。
“以后再說吧?！?p> 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稻草人身上。
楚錦源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我托朋友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可以按照小冊子上的各種腿法試一下?！?p> “好?！?p> 林小染跑到稻草人面前，學著冊子上的側踢，對著稻草人的胸口就是一腳。
緊接著前踢、后踢、轉身踢……
她沒管招式對不對，好不好看，只保證每一腳都落在稻草人的胸口。
楚錦源有些納悶，林小染怎么只照著一個位置踢？
“林小染，你這樣蠻踢不行，也就是你面前是稻草人，若是個真人，你的腳脖子得崴了?！?p> 林小染活動幾下腳腕，不再踢下去，腳腕確實有點不太舒服。
這才意識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看向楚錦源，等著他出聲指點。
結果楚錦源來了一句，“你腳腕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林小染納悶，“你怎么知道的？”
楚錦源再次嚴肅起來，“猜的。你底盤不穩(wěn)，現(xiàn)在就學腿法，只會事倍功半。我建議你還是從基本功學起?！?p> 林小染握著小冊子的手，再次緊了緊，“你明知道我不應該這么快學習腿法，為何還連夜畫出這本腿法冊子？”
楚錦源的面容依舊嚴肅，“為了讓你學基本功時，更有動力。”
林小染想到自己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學拳腳，最終決定先練穩(wěn)底盤，“好。那就還練基本功。謝謝你給我的動力！”
揚了揚手里的小冊子，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打算走得時候，帶走它。
楚錦源指導林小染蹲馬步、練青蛙跳……
還建議她每天跑步半小時。
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既能鍛煉身體，將來又能親手狠狠揍任峰一頓，雙贏。
在今天的基本功練習臨近結束時，林小染虛心請教楚錦源，“有沒有一種踢法，不會給被踢的人留傷痕，還能讓他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