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岐以新府初立為由,奏請設(shè)宴,想給自己的府邸增添一點人氣。想來自己這個兒子當初一生下來便被送到邊關(guān)苦寒之地,如今又是立下戰(zhàn)功,皇上自然就同意了。且讓太子代已前去祝賀。
瑞王府宴。日落西山,天卻還亮堂著。雖還未到宴會開席時間,但各大官員已經(jīng)陸續(xù)入場了。
瑞王府內(nèi)立了個舞臺,伴著舞臺旁側(cè)一眾樂師的樂聲,舞臺上的舞姬翩翩起舞,好不熱鬧。
一些已經(jīng)入座的官員正在攀談,高陽岐則在這些人群之中走動著,時不時還要招呼新入府的賓客。燕熙晚則在后廚安排著一切,臉色有些蒼白,說話也比較虛弱無力。
“掌事,您沒事吧,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日太忙,病了?”小蘭過來取東西,發(fā)現(xiàn)了燕熙晚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可能昨晚沒歇好,我等會回去歇歇就好了。”
見燕熙晚堅持大家也不說什么,繼續(xù)各忙各的手頭上的事情。
天漸漸黑了下來。前廳,最后到的是太子高陽湛和丞相司馬致遠。
“太子殿下,”先是給高陽湛行了個禮,而后轉(zhuǎn)向司馬致遠微微作揖,“丞相大人,蒞臨寒舍,蓬蓽生輝?!备哧栣吞椎卣f到。
高陽湛在高陽岐行禮時及時組織了,“自家兄弟,在這家宴上,不必拘禮,喚大哥就行了?!闭f著拍了拍高陽岐的肩膀。
高陽岐微微一下,“大哥,入座吧。丞相,請?!?p> 二人隨機入座。高陽湛入座后,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燕熙晚的身影。小蘭過來給他倒酒的時候,他問了句,“熙掌事呢?”
“回太子殿下,熙掌事好似有些不舒服,安排好一切后便歇息了?!?p> 高陽湛不語,似在想著什么,隨即有搖搖頭。
宴會過半,陸與跑到高陽岐身旁,低聲說了幾句,高陽岐笑著吩咐了幾句,陸與便離開了。
燕熙晚回到房間后,臉上早已沒了剛剛那副虛弱的樣子,快速換好衣服。今夜,是她探丞相府最好的時機!以往跟太子去過幾次丞相府,可都是司馬致遠在的時候,她不好查探書房。
將行至丞相府時,燕熙晚總隱約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但又不敢確定,不知是不是錯覺。不覺加快速度,一個閃身,翻入丞相府,隱在夜色當中。丞相府她很熟悉,輕車熟路便拐到了書房。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隱了進去。拿出一顆夜明珠,翻看起來。這顆夜明珠還是太子送給她的,亮度很柔和。
聽到侍衛(wèi)巡邏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燕熙晚把夜明珠的光芒蓋住。待到腳步聲遠了,才拿出來繼續(xù)查看。
她從來不信司馬致遠沒有參與策劃燕家謀反一事。雁過留痕,只要做過,就一定會有痕跡,她一定要找到這些證據(jù),扳倒司馬致遠,為一家報仇。
懷著這樣的心理,燕熙晚看得格外仔細,生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看了許久,不過是些官員賄賂之事,一些送禮名冊。燕熙晚小心放回原處。仔細打量著這屋子,難道,有密室。但瑞王府的宴席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她倚著門背,數(shù)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卡好時間,輕手輕腳翻了出去,離開了丞相府……
瑞王府,宴會已然結(jié)束。高陽岐在門口歡送賓客。高陽湛走上前,問了句“六弟從我這借走的掌事用的可還好?她有無添麻煩?如若她做的不好,孤另外再為六弟尋個有能力的掌事?!?p> 高陽岐微微一笑,“大哥說笑了,手下的人,果然人才濟濟,不管是這位掌事還是大哥給我的另外幾個人,手腳麻利,把府上打點的僅僅有條,也讓我這瑞王府添置的有了家的感覺。不過大哥,我這王府還有許多雜事還沒處理好,還需要大哥的人在我這多留些時日?!?p> 高陽湛:“無妨,只不過剛剛聽下人說,這幾天熙掌事病了,孤還以為人手不足,想著給六弟多找些幫手呢。”
高陽岐一愣,熙掌事病了,太子比他先知曉,面上還是有禮有節(jié),“多謝大哥好意,想來是這幾日宴會的事太雜亂了,大哥放心,我會讓熙掌事好好休息的?!?p> 高陽湛沒做回應(yīng),離開了。
眾人都離去后,下人們在收拾院子,陸與回到高陽岐身邊。小聲地說:“殿下,熙管家去了丞相府。”
高陽岐環(huán)顧四周,道“換個地方說。”
二人離開,行至書房。
書房內(nèi)。
“屬下跟著熙管家出去,發(fā)現(xiàn)她沿著丞相府方向去了,熙管家輕功遠在我之上,我不敢跟的太近。在丞相府近處我跟丟了,但我一直守在丞相府外,發(fā)現(xiàn)宴會結(jié)束之際,她從里面出來了。”
聽了陸與的回報,高陽岐微微一笑,一回京就讓他遇到這么好玩的事情?!坝腥??!?p> 太子的心上人?金玉樓的舞女?燕家與司馬家?為何燕家報仇會找司馬致遠。
他很期待挖出背后的關(guān)系?!傲杼K呢?讓他去查一查燕家跟司馬家之間的恩怨?!?p> “是!”
燕熙晚房門外。高陽岐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敲門。
“誰?”燕熙晚正在換衣服,有些警惕。
“太子聽說你病了,讓本王來給你送藥。我替太子殿下來看看你?!?p> “替我多謝太子殿下,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不必麻煩?!?p> “本王數(shù)十個數(shù),就進去了。一、二、……”
燕熙晚趕緊收拾好自己,把夜行衣藏起來,走上前去準備去開門。
一個少女青絲垂散,一手緊握著外衣,披在身上,漏出她里面杏粉色的裙擺。一手拿著蠟燭,燭光映照在少女臉側(cè)。看得出來,臉色確實沒有以往的紅潤,嘴唇也沒了了血色??磥硎钦娴牟×?。
已經(jīng)入夜了,微風一吹,發(fā)絲飄動,燭光跳爍,燕熙晚下意識地伸手去給燭臺擋風。外衣滑落,燕熙晚本就胡亂套上衣裳,外衣帶著里衣的剪頭滑落,露出脖頸粉嫩的肌膚和細長的鎖骨,還有,潔白柔軟的肩頭。
高陽岐轉(zhuǎn)過臉去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愣了一下,馬上轉(zhuǎn)過頭。他在西北長大,那里只有奔馳的駿馬,無邊的草原,漫天的黃沙。
燕熙晚也反應(yīng)極快拉住下滑的外衣,但一只手不方便穿上,“殿下,可否幫我拿一下燭臺?”
高陽岐不語,卻伸過來一只手,臉還是堅定的朝外。
燕熙晚見了,臉上的警惕也漸漸消去,快速整理好衣服。
“藥呢?”燕熙晚問。
高陽岐這才回頭“哦,在這。”伸出手,“你煎了喝,早些休息?!贝辔跬斫舆^后轉(zhuǎn)頭大步離去。
“殿下!”燕熙晚有些疑惑,提高了些聲調(diào)。
“何事?”高陽岐回頭。
“燭臺!”
“哦抱歉?!备哧栣挚觳阶呋匕褷T臺交給燕熙晚,再次離去。
燕熙晚確實病了,加上剛剛的翻找,也累了,也關(guān)門轉(zhuǎn)頭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