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銘,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啊?!敝芴哪艘粫?,終是低低出聲。
“我一直在等你?!碧埔嚆懯諗啃乃迹皖^認(rèn)真的望向周棠,嗓音低沉,隨即像是篤定一般,“今天我媽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周棠一怔,唐亦銘繼續(xù)說:“我不知道我媽給你說了些什么,但周棠,我不想瞞你,我今天的確和薛家千金訂婚了,但我和她都有各自的愛人,我們今天在一起不過是互相配合著應(yīng)付雙方的父母,只是合作,并無感情?!?p> 周棠猝不及防得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唐亦銘繼續(xù)說:“我今晚一直想給你打電話,但沒找到合適時機(jī),我不想因為我的一步之差便讓唐家和薛家的人盯上你,從而讓你卷入唐薛兩家旋渦,所以……我只能在訂婚徹底結(jié)束后給你打電話,但你沒接,那時,我便知道你一定是對我失望了。”
他主動的全數(shù)坦白。
周棠回神過來,心頭有些復(fù)雜,也有些釋然,想來唐亦銘真的不是個壞人,也沒想過要一直瞞著她。
只可惜局勢所逼,身份相差太大,即便唐亦銘和薛家千金都各有所愛,但他們的訂婚也是事實。
“唐亦銘,你也說了你和薛家千金定了婚,你要應(yīng)付雙方父母。所以以你的家世和身份,無論你愿不愿意,你還是得和薛家千金那樣的人結(jié)婚。我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能入你父母的眼,而我也不想因為我而讓你有所為難,所以……”周棠想了一會兒才出聲,態(tài)度誠懇。
奈何后話未出,唐亦銘低沉而又認(rèn)真的打斷,“周棠,你就知道我會和薛晴結(jié)婚?訂婚并不代表會結(jié)婚,我不知我媽今天究竟給你說了些什么,但她說的話只能代表她,不能代表我,我也不會和薛晴拖得太久,最多兩月,我們便能結(jié)束訂婚這層關(guān)系。”
說著,伸手輕輕的牽住了周棠的手,目光柔和而又鄭重,“周棠,你昨晚才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現(xiàn)在我們連試都沒試過,你就要放棄了嗎?”
周棠心口緊了緊,“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而且我現(xiàn)在對你只是利用,還沒到愛的地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為了我去和家族斗爭,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周棠滿心復(fù)雜。
“你是不想讓我為難,還是被誰所逼?”唐亦銘嗓音微微的沉了半許,目光也緩緩朝陳宴落去,想起陳宴今日對周棠的所作所為,忍不住冷道:“陳宴,你今天究竟什么意思?”
他對陳宴,始終耿耿于懷。
在他眼里,周棠心軟而又沒什么心眼,最是容易被人蠱惑,所以周棠今晚不接他電話,最大緣由,該是陳宴對她說了什么。
他也查清楚今晚是陳宴以接周棠去他媽那里吃飯的借口陪周棠去見穆際舟的。
可這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陳宴的媽早不請晚不請的,偏偏那個時候要請周棠吃飯,且陳宴這個萬盛總裁歷來事務(wù)繁多,且又對周棠極不待見,偏偏還能親自開車去周棠公司接周棠,就論這幾點,若說陳宴不是故意的,沒人會信。
陳宴這會兒已經(jīng)立在周棠身后的三步之遙,他薄唇勾著笑,雙眼噙著輕蔑諷刺的意味,沒及時回話。
周棠也是這才想起來陳宴。
她不想陳宴摻和她和唐亦銘的事,也擔(dān)心唐亦銘會和陳宴起沖突。比起唐亦銘這個性格穩(wěn)重的人來說,陳宴可就是隨時都能點著的炸彈了。
她正想委婉的勸唐亦銘先離開,別和陳宴硬杠,畢竟今晚的陳宴像是來者不善。
不料話沒出口,身后的陳宴突然輕笑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話,“什么什么意思?”
唐亦銘冷道:“裝傻?陳宴,你敢說今天所有事不是出自你手?”
陳宴幽幽然的笑,“唐亦銘,話可不能亂說,你以為的所有事,不過是你因為薛氏千金沒去接周棠,我恰巧接到并從穆際舟手里救了她一回罷了。”
唐亦銘冷笑,“碰巧的?那今日網(wǎng)上那些翻天覆地的消息,也是碰巧傳開的?萬盛集團(tuán)的公關(guān)竟然已無能至此,能讓他們的總裁被冠以小三之名在網(wǎng)上盛傳?”
“那是穆際舟打輸了架,聯(lián)合名揚(yáng)集團(tuán)蓄意報復(fù)?!标愌缁氐寐唤?jīng)心,像在隨口應(yīng)付,態(tài)度也懶散而又高高在上,讓唐亦銘聽后越發(fā)的生氣。
“你陳宴在北城呼風(fēng)喚雨,在國內(nèi)更是勢力不淺,即便穆際舟拉攏名揚(yáng)有意報復(fù),若不是你自己同意,誰敢讓這種消息在各大平臺傳播?”
陳宴眼角一挑,不說話,只幽幽朝周棠望來,那樣子顯然是在怪罪周棠又給他惹出了事端和罵名。
周棠回頭朝陳宴掃了幾眼,簡直覺得頭大。
她下意識就朝陳宴說:“陳宴,你今天過來不是要恭喜唐亦銘的嗎?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你要不要說幾句就早些回去休息了呀,身,身體要緊。”
陳宴眼角微挑,仿佛周棠這話沒讓他滿意,他落在周棠面上的目光也增了幾分審視與涼薄,薄唇也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
周棠被他盯得有些無措,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來又是自己在自以為是了,明明今晚陳宴過來就是要和唐亦銘說其它事的,她這會兒腦袋短路的竟勸他離開,依照陳宴這病態(tài)的性子估計又得炸。
正想著,唐亦銘朝陳宴冷笑,“恭喜倒是不必,但陳總的各種心意我算是領(lǐng)教,所以陳總還是先回去吧,畢竟時間的確太晚了,而陳總?cè)缃裼质蔷W(wǎng)上風(fēng)云之人,你再站在這里,的確不太合適?!?p> 陳宴仿佛根本沒打算離開。
唐亦銘默了一會兒,“陳總不走,是想一直站在這里看我和周棠怎么和好的?我唐亦銘不像你,我若得了機(jī)會,就一定不會放棄?!毖韵轮饩褪撬麩o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周棠。
陳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不過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周棠這人不像個會當(dāng)小三的人,既然如此,不如你這會兒給薛晴打個電話,就說你要為了你愛的人取消和她的婚約?”
他這話顯得格外刻意,明顯在故意惹事看戲。
唐亦銘捏著周棠的手緊了緊,剎那間竟沒回話。
周棠深吸一口氣,心頭有些無奈和落敗。雖說陳宴這些話特別欠扁也特別沒品,管得也寬,但這種話不僅讓唐亦銘為難,更也讓她周棠無地自容。
她甚至清晰的知道,她這種身份怎么可以讓唐亦銘為了她而取消他和薛家千金的婚約,而唐亦銘,又怎么可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去和薛家鬧翻。
而且陳宴這話問不問都不能改變?nèi)魏谓Y(jié)果,畢竟她也是知道的,今晚唐亦銘終究沒陪她去見穆際舟,終究還是選擇了和薛家千金訂婚不是嗎?
所以唐亦銘早就在她和薛家千金之間做出選擇了,而她周棠也早就被薛家千金踢出局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