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屋子,溫雅真一屁股就坐在長條凳子上,目光有些不忿的望著何昀說道:“你怎么就不攔著他一點(diǎn)?”
何昀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想攔,可攔得住嗎?”
“他剛剛登上歸元塔第七層,可是宗主卻要讓他從邙山回來再冊立為圣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溫雅真說道。
何昀聞言,驚道:“呂競堂居然要他去邙山?為什么要讓他去邙山?”
“呂競堂以他是歸元宗千年難遇的奇才之名,赦免了云家數(shù)千人的苦役,讓云鋒帶著令牌去將云家族人脫離苦海?!?p> “呵呵——”云鋒站在一旁冷笑一聲說道:“因?yàn)槲业巧狭说谄邔?,他呂競堂也沒有權(quán)利殺我,可是他又擔(dān)心我成長起來,會為父親報(bào)仇,所以我去邙山的路上一定兇險(xiǎn)萬分,歸元宗內(nèi)很多人都不想看到我成長起來。”
何昀驚訝的望著云鋒,她沒有想到兒子居然能想的這么深遠(yuǎn)。
“那你不要去?!焙侮兰泵φf道。
云鋒搖搖頭。
溫雅真也打量著云鋒,好像是要重新審視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一樣,因?yàn)榻裉煸其h的所有表現(xiàn),都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
“不是這么簡單的,以宗主的城府,他若是當(dāng)真殺你,絕不會讓人能那么容易看明白。你老實(shí)告訴我,是誰幫你修復(fù)了武脈?為何才幾天的時間,你便有了那么大的變化?”溫雅真很是嚴(yán)肅的看著云鋒。
以這具身軀的記憶,云鋒知道面前這個內(nèi)宗長老,這些年里對他們母子暗中有著頗多的照顧。
特別是她的女兒,在云鋒年少時,是他唯一的玩伴,后來因?yàn)閮扇酥饾u長大,溫筱寒越來越美麗動人,才逐漸疏遠(yuǎn)。
可是每一次云鋒受傷,溫筱寒都會避開人,偷偷的給他送來療傷的藥材。
前不久溫筱寒隨著她父親出山歷練了,若不然,云鋒那一天也不會被人推下懸崖。
所以對眼前這個婦人,云鋒還是有些感懷的。
但是武脈修復(fù)的事情,這個根本就很難解釋的清楚。
溫雅真和何昀都望著云鋒,等待他的回答。
云鋒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件事我能不說嗎?”
“你不說也好,若是幫你修復(fù)武脈的人一直不出現(xiàn),有些人想要動你,也會畏首畏尾,這倒不失為一張底牌?!睖匮耪嬲f道。
“謝謝長老?!?p> “邙山之行不可避免,宗主這是陽謀,若是你不去的話,恐怕邙山還會發(fā)生一些你們不愿看到的事情?!?p>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會對云家人動手,來逼迫鋒兒前往邙山?”何昀想到了溫雅真話語背后的意思,驚恐的問道。
“娘,你告訴我當(dāng)年我父親到底為何會被處死?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云鋒問道。
何昀此時為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溫雅真說道:“那時候你父親是內(nèi)宗七長老,而我還沒有進(jìn)長老會,當(dāng)年你父親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叫無影,是偽帝云起的四大近衛(wèi)之一......”
云鋒聽到溫雅真說到無影,頓時目瞪口呆,甚至身體都不住的顫抖著。
溫雅真把她所知道的當(dāng)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云不凡當(dāng)年出山辦事,回山的途中,救了重傷垂危的無影,并把他帶回了銀狼山。
無影在云不凡的悉心照料之下,傷勢逐漸痊愈。
無影感念云不凡的救命之恩,見云不凡天賦不錯,也傳給他一些武道技法,更是指點(diǎn)了他不少武道的經(jīng)驗(yàn)。
兩人以平輩論交,相逢恨晚,差一點(diǎn)還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
可誰知無影的身份被人給認(rèn)了出來,當(dāng)時無影可是青云帝國通緝的要犯,銀狼山所在的西羌國三十六郡又剛剛歸附青云帝國。
因?yàn)榕逻B累宗門,當(dāng)時的宗主和內(nèi)宗長老商議之后,決定要把無影抓起來交給朝廷。
云不凡得知此事后,連夜放走了無影。
此事,宗主和其他長老都異常震怒,免除了云不凡長老的身份,并且將云不凡關(guān)進(jìn)了思過崖,還揚(yáng)言要?dú)⒘嗽撇环病?p> 其實(shí)那時候只是為了把無影給逼出來。
孰料,無影信以為真,殺進(jìn)了歸元宗,將云不凡從思過崖救了出來,卻陷入了早就布置好的包圍之中。
無影為了殺出去,殺了不少歸元宗弟子,甚至還包括幾名長老。
可終究敵不過人多勢眾,云不凡和無影都被當(dāng)場格殺。
何昀和云家族人也因此受到連累。
“后來呢?無影的尸體是不是被歸元宗的人送交給了朝廷?”
此時此刻云鋒心中疑惑萬分,以無影的修為,別說歸元宗這個五流宗門了,即便是青云州那些一流宗門,也沒有人能留下他。
要知道無影在三十五年前就已經(jīng)是帝玄境九階的修為,而歸元宗的宗主呂競堂現(xiàn)在也只不過才王玄境,像溫雅真作為歸元宗七長老,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天玄境巔峰。
歸元宗怎么可能殺得了無影?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無影就在幾天前還幫他修復(fù)了武脈,告知了他乾坤珠的秘密,幫他打通了經(jīng)脈,把生命力給了扶桑樹之后才死在自己眼前的。
“送了,歸元宗還受到了朝廷的褒獎。”溫雅真說道。
難怪這具身軀的前主和母親何昀這么多年一直受到欺凌呢!原來是因?yàn)楫?dāng)年的事,很多人的長輩都死了。
“是誰把無影的身份給說出去的?”云鋒問。
溫雅真和何昀都搖搖頭,溫雅真說道:“只是一夜之間,全宗上下都知道了無影的身份,后來我也查過此事,根本就查不到源頭?!?p> “我父親當(dāng)年作為七長老,跟宗主和其他長老的關(guān)系怎么樣?”
“長老會本身就是分了好幾派系,有關(guān)系好的,也有明爭暗斗的,而且你父親一生剛正不阿,性格直爽,也容易得罪人?!焙侮勒f道。
云鋒至此,心中斷定此事絕對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同時也在心中有了決定。
他說道:“三日后我便啟程前往邙山?!?p> “鋒兒......”何昀急呼。
云鋒打斷了何昀后面想說的話,說道:“娘,作為云家子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云家族人陷于苦難之中,剛才溫長老也說了,若是我不去的話,他們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手段逼我前往。所以,這一趟非去不可,等我安置好了云家的族人,我便立馬回來。”
云鋒說著對著溫雅真躬身一拜,說道:“溫長老,我離開的時日,還請護(hù)住我母親周全?!?p> “放心吧,你何時啟程,我便何時讓你娘住到我的院里,直等你回來。”溫雅真說道。
“云鋒,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給父親去了信,讓他立刻派人前往邙山?!本瓣徽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