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州細看八點,此人兇神惡煞,眉心長痣……不會是哪家牌坊的牌友吧?
“你……我好像有點印象,我們在哪家牌坊見過?”
八點嘿嘿一笑。
“我嘛,已經一百余年沒去牌坊了……”
牙藝捏了捏徐一州的臉,她的臉都快貼在一州臉上了。
“哼!你不認識這幫兄弟,總該認識我吧?”
一州看著牙藝咽了一下口水,這么說話的,想想也知道你跟我是啥關系了……
“認識,絕對認識,你我好過嘛?”
話音剛落,一州又趕忙搖頭,他想起衣衣還在等著他呢,他可不能如此拈花惹草。
他補話道:”真不認識!您哪位啊,我可是位有婚約的男人!”
楊貓翹起細腿,貼臉說道:
“那我呢,我,楊貓!無敵可愛的貓貓!”
一州真想掐一下她的嫩臉,但又礙于面子,于是他一把將楊貓推開。
“姑娘,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親,請保持距離。你……我也不認識……”
徐一州拍了拍他那顆激動的心,干!他們所說的那位大哥,到底惹了多少鴛鴦債?
一旁的鬼心若有所思,他一語點破其中緣由。
“他應該不認識我們了,老大每次輪回轉世,他都不會記得上一世的記憶,所以我們一直找不到他?!?p> 匪徒們忽然靜默了,他們用奇怪的眼神觀察徐一州,像在看一只會穿衣戴冠的猢猻。
一州感覺他們要分食了他一樣,氣氛明顯不對,那小眼神盯著他,令人脊背發(fā)寒。
一州心下暗想,一旦他們發(fā)現自己不是他們口中的老大,這后果……不堪設想啊……
目下敵強我弱,別說打他們一個了,隨便挑一個都恐非敵手。
那個丟盤子的小朋友還行,自己勉強與之一戰(zhàn)……其他人就難說了……
海浪拍打著船身,一望無際的大海除了海浪的沖擊聲,還有風聲,還有怪禽的鳴叫聲,更有一州的心跳聲!
此時的徐一州害怕極了,短短幾秒,他便預想出幾種結果。
自己被他們發(fā)現不是他們口中的老大,然后被斧劈刀斬,送入大海。
或者說自己假裝是他們以前的老大,之后還是露餡了,還是被大卸八塊丟入大?!?p> 一州越想越懼,這幫人面善心狠,若不與他們相認,恐怕要葬身大?!?p>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經過一系列的思想斗爭后,一州腦筋急轉,他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便是順水推舟,承認自己就是他們以前的老大!
徐一州大概捋清了他們的性格及關系等。
這個獨眼殘臂的大哥大概是這伙人的小頭目,自己是大頭目。
那個傻大個虎了吧唧,好忽悠!跳過。
那位刷著魚鉤,大晚上喜歡吹風的女子應該是……他們口中的大哥未成婚的妻子?
那個一會變小孩一會變少女一會變變巨貓的女子……沒什么好琢磨的,純妖魔。
那個玩羅盤的……就一小孩,不足為懼!
秀肌肉那位,傻呼呼的,一看就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主。
想到這,徐一州忍不住發(fā)笑,想來冒充大哥忽悠這幫海匪應是手拿把掐的事!
“他在想啥呢,擱這一直傻笑?”
牙藝有些不耐煩了,她在徐一州眼前晃著手。
“喂,大佬,想啥美事呢?”
“牙藝,不得無禮,說什么他也是我們老大!”席殘訓斥道。
“哼,也就你把他當老大吧?”牙藝不服氣地回懟道。
一州回過神來,眾匪徒都還在看著他,空氣再一次凝固起來。
徐一州閉目冥想,而后睜開大眼,此時,正好有一道閃電落于海面。
“啊啊?。。?!”
一州大喊數聲以壯膽氣。
徐一州那對呆滯的雙眼瞬間煥發(fā)神采,狂風繚亂了他的長發(f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一州忽然仰天長笑,而后大聲說道:
“哥幾個,塵封多年的記憶總是在不經意間猛然開啟!!”
“我記起來了!我全部記起來了!!你們都是我的兇弟姊妹啊!”
“我!徐一州回來了!??!”
“一個航海時代的賊王回來了!!一個帥得掉渣的王者回來了??!一個你們推崇的大哥毀……回來了??!”
言畢,徐一州橫目掃視眾匪,他想看看他們的反應再做應對。
他對于自己的表現甚是滿意,毫無紕漏,完美無瑕!
眾匪面上無不顯現驚愕之色,大家都驚住了!
牙藝手里的魚鉤“兵咚”一聲落地,她心中感慨:
“這家伙還是似以前一般二,二兮兮中帶著自大?!?p> 八點捏了捏趙從的肩膀,難掩激動,哭笑道:
“大哥,他——回來了??!”
趙從也忍不住感嘆:
“大哥還是和以前一樣!頹廢中略帶喜感與豪橫?。 ?p> “哇,這才是真男人!貓貓心中坐在仙階四十五度仰望穹頂嚎叫的神祇!”
楊貓顯然是他的忠實迷妹。
此時的席殘已熱淚盈眶,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鬼心甚至單膝下跪,恭迎大哥歸來。
徐一州發(fā)話道:
”辛苦諸位兄弟姊妹了,來!都抱抱!”
一州挨個向他們打招呼擁抱,他深知這樣做是最快拉攏人心的方式。
一個溫暖的抱抱起碼能融化一個殺手心中的冰山一角。
一州率先擁抱席殘,畢竟這家伙在自己沒出現時是他們的老大,做好交接禮儀是非常有必要的。
“來!讓大哥好好看看你!哇,這滿臉褶皺,看起來比我還老!你帶領大家在海上漂泊多年,很累吧?”
席殘已哭得像個淚人,他直搖頭,表示一點都不累。
畢竟他帶著大家四處當海盜,縱橫四海,吃香喝辣,著實不算累。
席殘捶著一州的胸口喊著:
“大哥,我……我好想你??!”
席殘靠在一州的懷里放肆大哭,一如初見之時,涉世未深的他像找到了避風的港灣。
一州看著這個兇神惡煞的獨眼惡匪,這家伙埋在他懷里,如孩童一般。
一州一臉的尷尬,他嚴重懷疑這家伙有重度的龍陽好。
“行了,差不多了,后面還有兄弟姊妹排隊呢……”
徐一州一把將席殘推開,這家伙的淚水和口水都浸濕了他的衣裳,怪埋汰的。
八點稍微陽剛點,帶點陽間氣息,他大力抱住徐一州,差點把他勒嗝屁。
“大哥,好久不見,歡迎回來!八點想你了!”
一州使勁將他推開,生怕糾纏太久,他笑道:
“好的,哥知道了,有空一起去賭坊耍兩把!”
“哥,我戒了……”
“那就改回來!”
一州語氣強硬,不容置疑,他必須表現霸氣點,否則難以震懾這幫悍匪。
輪到牙藝的時候,一州笑了,發(fā)自內心的笑了,這是他最想擁抱的人。
牙藝緊緊抱住了一州,像對待多年未見的夫君一樣,她貼耳輕語:
“哎!幾百年未見,你還似當初一般不老實?!?p> 只見一州抱住牙藝,雙手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
一州輕輕拍了一下牙藝的后背,然后依依不舍地分開,他掩飾道:
“藝藝,許久未見,甚是想念,你又壯實了不少!”
站在牙藝旁邊的趙從憨憨一笑,他已經等了很久。
一州拍了拍趙從的肩膀,這家伙壯得跟熊一樣,和這家伙擁抱,不得被勒死?
一州敷衍道:
“老趙啊,我們下次再抱吧,機會多的是!作為老大,我得趕緊抱完,然后安排大家工作!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
趙從滿臉失望,憑什么大家都能抱,他不能……
一州越過老趙擁抱楊貓,呆站在原地的趙從面露難色。
一州與楊貓緊緊相擁,心里樂開了花,她貼著一州。對比牙藝,各有千秋。
楊貓撒嬌道:
“哎,老大,你抱得太久了!快把貓貓放開,鬼心正等著呢……”
楊貓一把將徐一州推開,一州才意識自己抱得過久。
輪到鬼心的時候,一州俯身將這個小鬼抱起來。
“怎么像抱兒子一樣?哈哈哈……”一州開玩笑道。
“按年紀來算,除了貓貓,我的年紀比他們誰都大?!惫硇恼f道。
一州嚇了一跳,他趕緊將鬼心放下,合著他在抱一個老小子,天山童爺?
一州把他們挨個抱完后,他整理了一下悲喜交加的情緒,說:
“小殘,過幾天咱們聚一聚,那啥,你安排一下!”
席殘一臉疑惑地看著一州。
“大哥……你以前不這么叫我的……”
“那我以前怎么叫你的?”
“小正啊~”
“哦哦,你外號??!我知道,小正嘛!正兒!”
席殘一臉無奈地說道:
“那是我本名,不是外號,我原名便叫席正……后來還是你給我改的,你說我長得那么殘,應改名席殘……”
一州顯得有些緊張,但理智告訴他,萬不可在此時露餡,否則前邊的感情牌全白打了。
一州捂著腦袋解釋:
“都怨我……歷經百世輪回,導致記憶紊亂,把你正名都給忘了!有時候吧,我老把貓貓看成八點,把鬼心當成趙從,將你想成楊貓。真是糊涂蟲娘親給糊涂蟲開門,糊涂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