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州嚇得癱倒在地,他想不到面前的女子便是??璨换?,她竟是自己苦苦尋找之人。
“如果我死了,這個鎮(zhèn)妖軸心便消散,萬妖必能重臨人間。這或許就是太陽的陰謀吧,因為他的神體亦囚與萬丈深海之中?!?p> 凌不悔步步緊逼徐一州,她的眼神堅定,卻盡是寒意。
她揚手隔空閉上宮門,偌大的殿中只有她與徐一州二人。
“你既已表明來意,那便動手吧,完成你二人的心愿?!?p> 徐一州不斷地后退,他不想恩將仇報……
一州四下張望尋找出口,他想逃離這里。
即便能殺凌不悔,他也不忍殘殺無辜之人。
“你在找什么,刀劍嗎?凡人之兵,焉能傷吾?”
凌不悔單手一揮,水晶王座出現(xiàn)裂痕。
一瞬間,水晶王座炸裂,冰晶紛飛。
不悔將水晶吸附于手,而后丟給地上的徐一州,她面如死灰。
“這東西能殺死我?!?p> 徐一州猶豫了,他無法那么做,他無法為了自己的仇怨殺掉一個無辜的人。
一州站起了身,他逐漸恢復(fù)理智。
他一腳踢飛地上的水晶,去他嗎的約定,他絕不能做個喪盡天良之徒。
“抱歉,你是個好人,我下不去手!”
“放我出去吧,我自己去復(fù)仇,本來此事就應(yīng)我去做,我不應(yīng)去求助他人!”
凌不悔彎身揀起地上的水晶,水晶映著她蒼白的臉。
她失望的不是徐一州要殺他,而是徐一州來此并非心中之愛所指引,而是帶著目的而來。
他是帶著殺死魚角的目的來到這……
“你會成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大仇得報?!?p> 凌不悔閉眼將冰冷的水晶送入心臟,一州飛身過去阻攔,卻為時已晚……
血液順著水晶滑入他的懷里,凌不悔用沾滿鮮血撫摸著一州的臉,她感覺死神已拿著鐮刀逼近。
“你來了……我就想問你,當(dāng)初你說娶我……可是真的?”
一州瘋狂地?fù)u頭,他哪兒還記得自己有說過這句話。
“你怎么那么傻!我都說了不殺你!”
他現(xiàn)在只想帶著不悔離開這里醫(yī)治她的傷情。
“別說話了!你這兒哪有醫(yī)館,我?guī)闳ブ蝹?!?p> 一州抱起凌不悔想要出去,可是卻被鎖鏈給絆倒了。
他用力拉扯鎖鏈,可是絲毫無用,鏈條紋絲不裂。
“告訴我,鎖鏈頭在哪?鑰匙在哪?”一州著急地詢問道。
他的心亂了,他手忙腳亂地找著鎖鏈的開口。
凌不悔阻止了他,她將一州拉住。
“別找了……打不開的……我守這深海,早已不懼死亡……”
“你真是個傻妞!我話都沒說,你怎么就自己動手了呢!”
徐一州真沒見過這么傻的女人。
一州埋頭不敢直視凌不悔,他不應(yīng)該來這,不應(yīng)該害死這么無私、無辜的人。
“你……死不了?!?p> “別傻了,去完成……你的……復(fù)仇吧……”
“我看……是你傻吧,我說你死不了就死不了,別犟?!?p> 一州忽然語氣雄渾,他緩緩抬頭,眼中白光生出,通體白亮的眼中多了些霸氣。
“那世是我虧欠你的,.今世我更不想欠你?!?p> 跪在地上的徐一州抬掌,凌不悔隨之浮升起來,她身上的水晶融化成水,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她身上的鎖鏈斷開,大海隨之震顫。
無數(shù)封印在海底的妖怪開始蠢蠢欲動,它們身上的石塊在掉落!
凌不悔重新復(fù)活了!
她站在一州面前顯得無比震驚。
“你對我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我只想救你出去,這不悔海不應(yīng)該束縛你,你也不應(yīng)呆在這?!?p> 徐一州緩緩起身,他眼里的白光說明了一切,他還是那個顛倒蕓蕓眾生的太陰神。
他用最后一次起死回生術(shù)救了凌不悔,并打開了束縛她數(shù)百年的鎖鏈。
“你自由了!”徐一州開口說道。
“你回來了……徐一州,是你嗎?”
凌不悔聲音顫抖,她想要走近徐一州,他伸手?jǐn)r住了不悔。
“不要過來,你我不可能的,對不起。當(dāng)年我騙了你,我并未打算娶你……對不起……”
凌不悔眼中重生之光又暗淡了下去,她伸手將鎖鏈吸附回手。
“我……知道了,這個答案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凌不悔將鎖鏈鎖住自己的雙手,一縷縷靈氣注入鎖鏈。
震顫的海底恢復(fù)平靜,妖魔們躁動不安的心冷卻下來,石塊重新封住它們的軀體。
“你……走吧,我離不開這里,我走了,這幫妖怪會重臨人間?!?p> 徐一州閉上眼睛,一顆淚珠滑過他的臉龐。
“抱歉,不悔,是我害的你……”
“沒事,這是我自愿……”
話音未落,徐一州便癱軟倒地,不悔接住了徐一州將他摟入懷里。
她異常珍惜這唯一的機會,她將徐一州的腦袋抱緊。
……
此時。
宮門大開。
一襲白衣的少年走進神宮之中,他手捧鮮花,滿心歡喜。
“不悔!生辰快樂……”
顏紅白愣住了,徐一州正躺在凌不悔的懷中,不悔紅著眼睛看著他,她哭了……
顏紅白愣住了,心碎一地,手里的天女木蘭花滑落在地。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是忘不了他……”
顏紅白舉起了劍刃,眼中充滿了殺氣。
看到顏紅白走來,凌不悔出言制止。
“紅白,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
此時,顏紅白已被仇恨侵占身心。
他不管不顧地?fù)]劍襲來,凌不悔執(zhí)掌將他擊倒,而后拂袖化泡罩住徐一州,她將巨型氣泡推出了深宮。
顏紅白想要追去,卻被凌不悔張開雙臂攔在身前,她身上的鎖鏈在行動時碰撞地板發(fā)出聲響。
“紅白,不要!你不能殺他!”
“到現(xiàn)在了!你還袒護他?!”
顏紅白眼里充滿怒火,他不敢相信不悔會以身擋劍,他不忍傷害她。他心疼不悔,又無法理解她的行為。
“將劍放下!”不悔怒吼道。
顏紅白沒有說話,他手里的劍落在了地上,他紅著眼看著凌不悔。
“為什么?”
凌不悔沒有回答他的話,她彎身將白花拾起。
“謝謝你的花?!?p> 顏紅白一時間哽咽難語。
躲在暗處的凌水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她倚靠在墻邊呼出一口氣,還好沒發(fā)生什么大事。
她就奇怪了,為什么彬彬有禮的顏紅白相貌不凡,主人偏偏愛上徐一州這糙漢。
三日后。
醉花樓。
老媽子領(lǐng)著三五個壯漢氣勢洶洶地來到樓上的包房查人。
一位醉得像個死豬一樣的男子趴在桌上酣睡。
老媽子推了推該名男子,但是他還是沒有醒。
一旁的小二說道:
“這位爺都在這兒吃吃喝喝八個時辰了,不叫姑娘也不吃菜,光喝悶酒。他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怎么搖都搖不醒!”
“他給錢了嗎?”
“給了我還能叫你上來嗎?”
老媽子面色一沉,她揚起肥手給了該名男子一巴掌。
那男子有了一點反應(yīng),他抬手說道:
“陽叔,你來了……人我殺不了了……”
“殺你大爺啊,就你這幣樣還殺人?麻利點交錢滾蛋!”
一州抬起臉來對著老媽子一頓揮拳,但是都沒打準(zhǔn),反倒被老媽子推倒在地。
“好大……的口氣……武……虎……你這個……烏龜王八蛋!拿命來!血債……血償!”
老媽子看著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叉腰道:
“胡言胡語的……把他扒了,拿錢走。然后把他丟出去,真晦氣,遇上了這么一個貨色?!?p> 兩三個打手三下五除二地把徐一州扒個精光,只留下一條褲衩。
“老板……搜到幾個銅板……”
“老板,沒錢了……”
“老板,他吐了!”
體態(tài)臃腫的老媽子一臉嫌棄地踢開徐一州,他的嘔吐物濺了一地。
“真埋汰,分幣沒有,擱這白吃白喝來了!算我倒霉,將他丟出去!”
說罷,幾個打手便抓起徐一州準(zhǔn)備丟出去。
此時,心壞的老媽子攔住了打手。
“不行,不能這么便宜了他,把他的最后一件扒了再丟出去!”
一位打手捂著鼻子正欲下手。
就在這時候,一位身著紫衫的公子大步走來,喝斥道:
“我看你們誰敢!將他放下!”
鄭小婕走到老媽子面前,隨即拔出刀刃架在她脖子處,她身后還站著七八名保鏢。
“你……你是誰?敢在這兒亮兵器?!?p> 老媽子還是挺害怕,她趕緊揮手讓打手們將徐一州放下。
“你也不打聽打聽,魚城鄭大道是何許人也!”
“誰啊……真不認(rèn)識……他很有名嗎……”
“拿著錢,趕緊滾蛋!”
說罷,鄭小婕命人將三兩白銀丟給老媽子。
“有錢啊……我還以為你們是海盜呢,嚇我一跳,有事招呼??!”
老媽子拿到錢后帶人灰溜溜跑下樓。
鄭小婕扶著徐一州坐回原位,幾名保鏢立于門口保護他們。
“一州,你醒醒?”
鄭小婕拍了拍徐一州的臉,可是他還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
……
幾個時辰后。
一州這才昏昏沉沉地抬起頭來,看著坐在一旁的鄭小婕,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