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得知小子,崇禎皇帝一個激靈,整個人徹底不好了。
“你說什么?北邊敗了?”他定在原地,滿是不敢置信的問。
那傳信的小太監(jiān)不敢多說,忙是送上書信。
崇禎皇帝身軀都在顫抖,快速展開書信來看,所見之下,整個人臉色越發(fā)慘白,怔怔而驚懼。
北邊,敗了。
準確的說,是洪承疇率領多路攏共十三萬大軍,慘敗!
十三萬兵馬啊,皆是朝廷的精銳,就這么敗了?
怎么可能!
“父皇,怎么了?”朱慈烺也湊了上去,見自家父皇神色不寧,很是驚恐的樣子,試著湊前幾分,彎著腰,斜著看那書信。
一番閱覽之后,他整個人也傻了似的,如那無頭蒼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十三萬人啊,敗了!
他也是一萬個不敢相信。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兩軍對壘,而且洪承疇還守著錦州、松山一帶,至于女真那邊,傳言之中兵力也就在十萬、十一萬這樣。
兵力數(shù)量、地勢方面,皆有優(yōu)勢。
就這,竟然還敗了?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敗了,敗了!”
崇禎皇帝失神一般,身軀有些不控制的顫抖,尤其是雙腿,不住的哆嗦,身形趔趄,仿佛隨時會栽倒似的。
這一刻,即便身為君王,面對這么大的事,他也是心神不能自守,腦子懵懵的,傻眼了。
純純的晴天霹靂??!
十三萬的精銳,甚至可以說是朝廷最強勁啊,就這么沒了,那北邊……怎么辦?
他有些茫然,不知是如何拖著身體返回養(yǎng)心殿的,跟著便將一個人關了起來,誰也不見。
而在文華堂,朱慈烺也徹底懵逼了。
他不大懂軍事,卻也知道朝廷損失如此之大,于接下來的局勢而言,是相當危險的。
十三萬精銳都沒了,拿什么抵抗女真大軍?
“怎么辦,可怎么辦???”
他喃喃著,很傻眼。
后側(cè)的趙旭只是靜坐著,過了許久,不禁一聲嘆息。
他當然很清楚,此一番的松錦之戰(zhàn)大明大敗,影響可是太大了,直接些,甚至可以說是決定著大明滅亡的關鍵一戰(zhàn)。
根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朝廷這邊可能是想著畢其功于一役,先把北邊女真大問題給解決了,于是集結(jié)了十三萬的精銳,打敗皇太極,如此北邊穩(wěn)定了,再考慮解決李自成、張獻忠等三十六路大賊。
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啊,敗了。
十三萬人,都是精銳,還有地勢的優(yōu)勢,就這沒打過皇太極的十一萬人。
說得過去?
當然,這里面的問題諸多,比如……
他看向了朱慈烺:“那女真是用了什么策略嗎?”
朱慈烺怔怔,很是愁悶,卻還是扭頭道:“也不知道那皇太極哪里找的人,竟是在松山和杏山之間挖了一個大壕溝,截斷了洪承疇的糧食補給……”
果然!
趙旭長吸了一口氣。
和他知道的差不多,那皇太極用了一些土法子,比如挖壕溝。
大明防御女真的前鋒城池是錦州,錦州向南約十八里路則是松山,松山西南三十里是杏山,再向西南十余里是塔山,再西南八十里是寧遠。
這松緊一戰(zhàn),皇太極動用數(shù)十萬人,在松山和杏山之間挖了一個寬約一丈二,深約八尺的大壕溝,縱橫東西,直接是將十三萬明軍這邊的后路和糧草補給給切斷了。
而在錦州和松山之間,地勢不平,有著一個乳峰山。
皇太極在乳峰山等高地,面對被困的十三萬明軍,以守為攻,準備活活困死明軍。
而洪承疇等人眼見勢頭不好,準備著突圍出去,結(jié)果一丈之下,因為被圍困,糧草不夠,士氣盡失,一戰(zhàn)之下,足足十三萬人愣是敗了,被皇太極的人一路追殺,死傷無算。
在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總兵曹變蛟曾率領人馬突圍,一度打到了皇太極的營帳,險些將皇太極給咔嚓了。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松錦之戰(zhàn),一戰(zhàn)之下,明軍大勢將去,袁崇煥所布置的諸多防線垮塌,不多久后便只剩下寧遠一成孤零零的佇立在京城北邊。
至于其他問題,比如皇太極哪里來幾十萬挖一條橫亙百里的壕溝,也簡單,少數(shù)的征調(diào)的民夫,多數(shù)則是打敗朝先后擄掠的五六十萬人。
女真一邊,兵力又十余萬,但可征調(diào)的人數(shù)卻有七八十萬。
這也是皇太極能打贏松錦之戰(zhàn)的重要因素。
到得眼前,松錦大敗之后,大明北邊的兵力銳減。
其中祖大壽還在守著錦州城,兵敗之后的洪承疇則駐守南邊十八里的松山城,南邊是杏山還有數(shù)千兵力、塔山也還有五千左右,寧遠一點也還有幾千人。
而憑借著這點老弱病殘的人馬,要對戰(zhàn)皇太極的十余萬人以及察哈爾部等諸多兵力,無異于蚍蜉撼樹。
大明的北邊,完蛋了。
“著急回去嗎?”朱慈烺突然問。
“哈?”趙旭有些不解。
眼下的時間差不多到“放學”了,他每天只需要上午“上課”!
“去東宮走走吧?!?p> 朱慈烺起身,很是憂愁的趕至東宮,跟著一通吩咐,叫上了一桌酒菜,揮退諸多下人,與趙旭對酌。
二人大概喝了約半個時辰,朱慈烺嘆息道:“而今北邊危險了,朝廷若無法守住,女真賊人便可隨時兵臨京城,滅殺大明江山啊!”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趙旭,見其沒有反應,便緩緩起身,深深鞠躬而下。
“請先生,救大明!”
哈?
趙旭猛然一驚。
他可是注意到其中的稱呼,“先生”,那是能亂叫的嗎?是他能承受得起的嗎?
于是來不及多想,忙府攙扶:“殿下,快快起身,臣可是受不得您這等大禮……”
朱慈烺卻仍舊深深躬身。
“我知道先生非同凡人,有經(jīng)天緯地之能?!?p> “今北方亂戰(zhàn),社稷將傾?!?p> “此等危機時刻,萬請先生勿要藏拙,想法子,救救大明吧!”
“若事成,本宮,此生伏首拜先生!”
聲音落下,一陣寂靜。
面對太子朱慈烺這突如其來的一禮,趙旭被嚇壞了,忙是用力將其攙扶起來。
跟著二人坐定,他踟躕許久,一臉的苦澀。
救北邊,救大明,可是太難了。
若松緊一戰(zhàn)沒有敗,或者說提前一個多月,他位高權(quán)重,有影響朝廷之決策之力,或還有法子解救。
但現(xiàn)在,沒什么戲了。
這也是他先前幾乎沒考慮過挽救大明的原因所在。
你沒身份,沒話語權(quán),說話不管用,便是給出方略朝廷也未必會采納,甚至會覺得你危言聳聽,惹得歪脖子皇帝不悅,直接弄死你。
再回頭來看北邊的局勢,松錦敗了,想要挽救,不是一般的難。
要知道,打仗的根本是資源,打的是錢,多也是為錢而打。
在這基礎上,只要北邊的戰(zhàn)事能穩(wěn)固,不要打,更不要急著打,北邊還是沒什么危險的。
但此一刻,北邊基本上都要崩盤了,你拿什么救啊?
“殿下,您實在折煞我也!”
他無奈抱拳道:“今北邊之亂,非是一日之寒,最多也只能守一下而已,也不是一下就能穩(wěn)固的??!”
朱慈烺眼睛一亮:“還能守?對吧?先生,您請說?!?p> 趙旭搖頭:“暫時還沒,容我考慮一番。”
朱慈瑯略微失望,卻還是應下:“好,不著急,您慢慢想,我相信您,若有難處,您隨時提,我再想法子解決?!?p> 對于這趙老哥,他還是熟悉一些的,平時的言語之間,隱約透露出對整體大局的了解。
這樣的人,是難得的人才,有應對北邊局勢的謀略也不意外。
而對趙旭而言,想法子鎮(zhèn)北,卻是有些為難了。
北邊崩了啊,眼看著守不住。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守?
“我沒什么好法子,但有一件事……”
他頓了頓,看著朱慈瑯:“殿下,您知道武宗嘛?”
朱慈瑯有些錯愕。
他當然知道武宗朱厚照,可在這等情況下,突然提起武宗做甚?。?p> “武宗是為數(shù)不多干親征的帝王了?!壁w旭解釋。
?。?p> 朱慈瑯暗自一震,大抵會意過來。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想讓他,或者他父皇親征?
不是吧?
這可是大忌,基本沒可能的啊。
其主要原因自然是英總時候親征,出了個土木堡,連皇帝都給抓了去,后面的皇帝再想親征,便有許多大臣以此為例,全解君王。
啊,君王親征很危險,不能去。
于是,自英總之后,一百五十余年間也就只有一個君王親征過,那就是……武宗朱厚照。
“您的意思是……要我出去打仗嗎?”朱慈瑯問。
“可以試試?!壁w旭嚴肅開口。
他這邊倒不是缺打仗的人,但,需要有打仗的人,需要有人帶頭。
帶頭,提振士氣。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