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就是扔不開甩不掉,怎么都要貼上來的狗皮膏藥。
我實在是乏了,溜去了山下的一所青樓。
他一看情況不對,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我就被星天隱攔了出來:“女人逛什么青樓,消遣我們玩兒呢?!?p> 我望望他,又望望信潮聲,星天隱見他長得不錯,伸手就去拉他:“公子啊,第一次來吧,進來看看,一定有你喜歡的。”
我嫌惡的揮揮手:“勢利眼,你看他兜里有沒有銀子?!?p> 星天隱撇了撇嘴:“不是說你不待見他嗎,這么一看不還是挺待見的。”
信潮聲暗自偷樂,被我看見了,星天隱看了看我道:“自己拎回來的,得負責到底,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把他看光了,你不娶他誰還要他?!?p> 我*,真是逮心窩子里戳啊。
沒辦法,跟這樣的毒舌相處不下去一點,我只好去深山里尋些精怪出氣。
星天隱是我很早之前的舊識了,若說師父是最寵我的,此人便是最同我過意不去的。
一次追兇靈的路上遇見他,扔了我一瓶藥,反手問我要了一百靈石,我當即將藥還給他,他不收,摔在了地上,他還是訛我五十。
我都氣笑了,這樣一個奸商,怎么就不降個雷劈死他。
最重要的是,此人詭異莫測,不知是男是女,時而穿個道袍街上山林的到處賣藥敲詐人,時而青樓酒館的招待客戶,風騷也是他,殷勤也是他,時而挑個竹簍去街上買菜,跟街邊的大爺大娘砍價爭執(zhí),又或者拎一大桶衣服到河邊嗙嗙嗙的一通亂洗。
總而言之,此人幻化術出神入化,幾次不仔細看我也差點認不出他。
至于性別嘛,他就算是真容也雌雄難辨,我總不能扒人家的褲子或者摸人家的胸吧,只能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認識著。
深山?jīng)]什么人,所以精怪惡靈都喜歡藏在此處,修為高一點的就出去害人,修為再高一點的也在此處,雖不都是惡的,但也時常能碰見一個在深山安家的惡靈。
至于惡與不惡的,相處一番自然就知道了。
“隨垣?”
“是隨垣啊?!?p> “隨垣來了?!?p> 我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山中行走,寬大道袍一一拂過腳邊每一株仙草,他們跟我甚至比山門師兄弟更熟一些,有一部分還被我?guī)チ颂凿跎?,種在了院里。
因著花草間信息相連,彼此交流,許多事問他們也能省不少麻煩。
我從不參與什么奪寶之爭,就算有什么好東西也只看著,所以天材地寶并不躲著我。
這時就有人好奇了,我既不奪寶也不殺好精怪,那么多仙丹是哪里來的。
因為曾經(jīng)有人用這事兒罵過我,說我裝得清高道貌岸然,那我吃的喝的都是什么,不都是那些植物的軀體嗎。
我就解釋了,確實我吃過天材地寶,但不會強行連根抓回院里,也不會肆意采摘,一般就取很小一部分,像落葉,像花敗,他總也要生老病死,我取一小部分,不傷他根基,就像我們修煉也會相互比試,比試所受的傷跟把你打死當然不一樣。
天地自然,因緣輪轉嘛。
對方說不過我,氣得要命,我便不同他說,能躲著走就躲著走,此后試煉才不怎么到深山或者城鎮(zhèn),難度低,收獲少,還要惹人嫌。
但現(xiàn)在不是試煉,我跑下來玩而已,順便試試能不能把后面這個尾巴丟在山里。
我自顧自往前走,逐漸加速,附近的仙草便向我通信:“他在左邊?!?p> “后面后面?!?p> “右邊?!?p> “遠了遠了。”
“他好像迷路了?!?p> 我足尖輕點,輕身出山。
淘漉山腳的鎮(zhèn)子里,我走得悠然自得,星天隱舉著蘿卜湊到我面前推薦道:“三枚靈石一根,要不要?”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你不如去搶好了?!?p> 星天隱將蘿卜收進自己筐內(nèi)切了一聲:“買不起算了,我這可是晦明域的蘿卜,三枚靈石一根都是便宜你了?!?p> 晦明域,是大陸西北處的一座小島,島離大陸不遠,但島上的風景卻極好,不僅如此,島上仙氣遍布,養(yǎng)出的植物都特別鮮美。
但島上瘴氣也多,同淘漉山的山霧不同,那瘴氣很強的毒性且容易致人產(chǎn)生幻覺,甚至到如今為止,也沒有人能研制出能解瘴毒的方法。
不過還是有一堆不要命的上島去摘果子仙草,瘴毒并非瞬死,但如果命懸一線必須要某些藥草救命,或者走投無路,欠了諸多銀子,反正只要是想死的,都會先去晦明域碰一碰運氣,要是運氣好給家人或者親近之人留下些什么,也算是賺了。
可是,我鄙夷道:“千方百計去一趟晦明域,就為了兩筐蘿卜?”誰那么有閑心。
星天隱道:“雖然瘴毒無解,但有人制出了毒罩,可不就是為了兩筐蘿卜嗎?!?p> 也真是厲害。
我?guī)滋鞗]出來逛,修仙界真是癲成了我想象不到的樣子。
突然想到些什么,我問:“這防毒罩不會是你做的吧?!?p> 星天隱立刻自豪的將自己做的防毒罩拿出來,笑道:“兩百靈石,可防半個時辰,童叟無欺。”
果然,星天隱的多項優(yōu)點被貪財這個缺陷遮擋得一絲不剩。
“我又不去晦明域?!?p> 三句不離靈石,我跟他實在沒什么可以談下去的。
他也從不強求,東西能賣就賣,不能賣也無所謂。
我回到院中,信潮聲早已在那里等著了。
無奈,躲也躲不過,我只好迎上去:“你究竟想做什么?!?p> 信潮聲道:“只想同隨垣在一起?!?p> 我嗤笑:“你當我三歲?”
信潮聲淡定道:“你總會信?!?p> 信有什么用,信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信潮聲緩緩道:“我來教你吧?!?p> 我愕然,教我什么?
他說:“教你如何愛你自己?!?p> 我突然,咽喉被什么東西扼住,卻不使勁,就那么輕輕的扼在那里,難以移動分毫。
信潮聲靜靜的向我走來,在我以為他要做什么的時候又緩緩路過我,向我身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