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所有的野望,都被狠狠地擊碎了?!?p> 周宣白說完這句話,抿了一口咖啡,就閉上了嘴巴。
對面的齊佩玥還在等待著他的后續(xù),結(jié)果看到他這副樣子,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你別告訴我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p> “不然呢?”周宣白聳聳肩。“他都已經(jīng)無了,不是結(jié)束還是什么?!?p> “這些東西真的不是你編出來的嗎?”
齊佩玥滿臉的懷疑。
“你說的,除了既定事實之外,還要聽我的猜測,我的猜測就是這些了,難道還不夠填滿一個殘缺的故事嗎?”
“所以關于劉宇文在李莉莉家里的那部分內(nèi)容,完完全全就是你自己的杜撰嘍?!?p> 齊佩玥無語地看著他,合著自己真就聽了個故事唄。
“嗯哼,我是個寫劇本的,有這種創(chuàng)造力也是很正常的吧?!?p> “……”
雖然很想吐槽一下這人,但是想了想之前說把“猜測”的東西一起說出來的那人好像就是她自己,總不能自己去打自己的臉吧。
可她事先也沒有想到這男人居然真的能講出來這么一個完整的故事,還他喵的邏輯能夠說通,這就很離譜。
要不是知道他大概的任務行動軌跡,她可能還真就把這故事上傳給學校那邊了。
沒辦法,這人實在是太自信了,自信到齊佩玥都不敢去懷疑他。
“呼?!?p> 齊佩玥呼出一口氣,最終還是想了想,放下了這部分的問題,她最主要的任務并不是調(diào)查清楚這途中發(fā)生了什么,這些東西也只是一個照常慣例的問詢而已,她真正關心的,是那個東西。
“文件呢?聽楚子航說,文件在你的手上?!?p> 齊佩玥伸出手,朝著他張開?!霸摻唤o我了吧?!?p> 文件啊。
周宣白靠在椅背上,翻看著桌下手機上發(fā)來的檔案,又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齊佩玥:“齊學姐,這里的巧克力做的很好,要帶走一些路上吃嗎?”
聽到周宣白的話,齊佩玥愣了一下,雖然周宣白的問題很是突兀,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擺了擺手:“不需要不需要,我最討厭吃那東西了?!?p> 一瞬間的愣神是真的,目光中的討厭和拒絕也是真的。
看來是沒有問題。
既然這樣。
周宣白從自己的褲兜當中取出了那個U盤,放在桌子上,推到了齊佩玥的面前。
“就是這個了?!?p> “OK?!饼R佩玥把它拿在手中,倒是沒有懷疑確認一下,只是看似無意地瞥了周宣白一眼,然后隨意地問道?!皩W弟你應該沒有打開過它吧?不過打開過也沒事,反正你是個準新生,上面也沒辦法追究你。”
“當然沒有了?!?p> 周宣白臉上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我可不是會自作主張的那種類型?!?p> “這樣啊。”齊佩玥把U盤握在手中,展顏一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沒有就好,這樣也省了我被那老頭子說一頓了?!?p> 周宣白笑而不語,沒有接話。
U盤里的瀏覽記錄已經(jīng)拜托楚子航給處理掉了,只要不故意朝著這方面調(diào)查,大抵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至于齊佩玥自己信了幾分,周宣白也沒興趣知道。
“對了,學姐,你知道那個紅色的眼睛是什么嗎?”
齊佩玥剛剛端起咖啡,就聽到了周宣白的問題,在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之后,她把杯子放下,停頓了那么幾秒:“你已經(jīng)說了,那就是一個眼睛?!?p> 紅色的眼睛是什么?
那就是一個眼睛。
這一問一答就和那廢話一樣,可周宣白在幾天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他能夠明白,齊佩玥給出的答案也不一定就是廢話。
“誰的眼睛?”
很敏銳的小學弟。
齊佩玥看了他一眼,猶豫了那么幾秒,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告訴周宣白這個問題。
從原則上來說,她是應該嚴格保守其他任務的內(nèi)容的。
可是,她想起來,在離開芝加哥之前,施耐德曾經(jīng)告訴過她一句話:“盡可能滿足他任何合理的要求?!?p> 齊佩玥不知道回答現(xiàn)在這個問題到底算不算是合理。
但是……
“你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吧?”
但是,都已經(jīng)提醒的那么明顯了,周宣白還想不到嗎?
“撒旦。”
篤定的聲音緩緩響起,齊佩玥聽到這個答案點了點頭。
任務的名稱叫做“撒旦”,那么任務的目標自然就會和他有關系了。
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周宣白能夠很輕易的猜到,他說出這些自然不是為了簡簡單單的得到確認。
“所以,卡塞爾學院還需要這顆眼睛嗎?”
“!??!”
齊佩玥拍桌而起,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驚訝:“那顆眼睛現(xiàn)在在你的手里?”
周宣白看著激動的齊佩玥,淡定地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齊佩玥嘴角帶上了濃濃的笑意,“這可真是個大大的驚喜?!?p> 太讓人驚喜了,參加這個任務的隊伍自然不可能只有劉宇文和他的隊友,她也算是參加那個任務的專員之一。
也就是因為這個身份,所以施耐德那邊才會派自己來和周宣白楚子航接觸。
她本來認為,能夠拿回文件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可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還有個驚喜等著她呢。
“你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那可是撒旦的眼睛,是龍類的眼睛,而且是一顆活著的眼睛?!?p> 龍類,活著,眼睛。
這三個詞代表著什么,只有他們這些混血種知道。
周宣白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待著齊佩玥恢復冷靜。
不得不說,做為卡塞爾學院執(zhí)行部的執(zhí)行專員,齊佩玥雖然還有些年輕,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它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家里?!?p> “為什么要說出來,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們根本就不會知道它在你的手中?!?p> 冷靜下來的齊佩玥思緒一下子活絡了起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周宣白只是卡塞爾學院的準新生,根本還沒有入學,更沒有和執(zhí)行部有任何過多的接觸,這樣的一個人,在沒有經(jīng)受過學校教育的情況下,齊佩玥有理由對他的心思產(chǎn)生懷疑。
這是她身為一名專員該有的警惕。
一句話,就算是來之前施耐德叮囑過她一些事情,可即便如此,對于這個陌生的學弟,齊佩玥根本就沒有太多的信任。
“因為不喜歡?!?p> “?”
什么意思?
“學姐你知道撒旦的故事嗎?”
“圣經(jīng)?”
“是,就是圣經(jīng)?!敝苄锥⒅媲暗目Х缺?,聲音平靜地解釋道?!瓣P于撒旦,他也有不同版本的故事,有說他是背叛了上帝的墮落天使,最后成為了惡魔。也有說他是接受了上帝命令的天使,并沒有與上帝為敵?!?p> “我不清楚哪一個版本是最正經(jīng)的解釋,但是兩個版本當中,都有一個相似的地方?!?p> “什么?”
“就是撒旦所被描述的故事。”周宣白抬起眼眸。“他身為魔鬼的時候,會引誘他人,他身為天使的時候,所做的工作,也是同樣的性質(zhì),一個是墮落,一個是考驗,忽略其本質(zhì),最相同的地方,不就是在‘引誘’這個行為上嗎?”
“所有不同的故事結(jié)合起來看,只要能夠發(fā)現(xiàn)其中有相同的地方,那么究其源頭,就一定有他的原型,無論故事怎么變,人物設定怎么變,這一點都會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也就是說……”
齊佩玥好像隱隱約約明白了周宣白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會是一只懂得引誘你的眼睛?!敝苄讛倲偸帧!拔疫@人不太喜歡有東西在我耳朵邊上嗡嗡嗡地亂叫,所以,能夠把它交出來刷一波學校方面的好感度,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嗎?”
聽完他的解釋,齊佩玥死死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周宣白沒有絲毫的退讓和心虛,兩人對視了那么幾秒,然后齊佩玥率先收回了目光:“你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zhuǎn)告給學校的?!?p> “謝謝。”
周宣白禮貌地笑道。
“我覺得,你去了卡塞爾一定能混的很開的。”
突然的,齊佩玥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周宣白微愣,不明白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
“那就承您吉言了,到時候要是混的不開,我就上執(zhí)行部找學姐你幫忙?!?p> “呵呵,上執(zhí)行部啊?!饼R佩玥就和那只聽到了關鍵詞一樣,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澳强商珰g迎了,說好了,我在執(zhí)行部等你。”
“???”
什么鬼。
他只是稍微打了個趣,為啥會得到這樣的回應?
真就牛頭不對馬尾唄。
這還是兩人交談以來,周宣白的第一次破防。
齊佩玥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沒有啥想要解釋的意思,只是雙手捧著自己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喝著。
一雙美目悄悄打量著這個時候一臉疑惑的周宣白。
呵呵,她可太了解施耐德那老頭子了。
說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沒有任何芥蒂。
“執(zhí)行部歡迎你,小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