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時間結(jié)束的總是很快,從劉宇文那個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卡塞爾學(xué)院就再也沒有和他們聯(lián)系過了。
所以這段時間,周宣白總算是享受了一下無所事事的日常。
和努力奮斗的楚子航不一樣,那位大佬從任務(wù)結(jié)束的第二天,就又一次泡在了少年宮里,和往常一樣,鍛煉著自己的劍道水準。
周宣白比較眼拙,他看過楚子航的練習(xí),但是他就算把楚子航看出了花,也看不出現(xiàn)在的楚子航水平在哪個階段。
不過,不清楚的事情那么靠著比較就能找到一個大概的區(qū)域,就在前幾天,周宣白少見地去那邊看了一眼,正好就趕上了楚子航和那位劍道班老師的1V1真人PK。
結(jié)果嘛,自然是慘不忍睹。
這個慘不忍睹指的是那位老師。
簡而言之,如果不是楚子航為人處世還算得體,那一天老師恐怕就要被他給打崩了。
之后,楚子航說自己還有些地方?jīng)]有研究透,就一個人留在了少年宮中,周宣白找了個理由率先離開了那里,走之前,他看到的,是老師那一臉懵逼的表情。
殺人誅心啊楚公子。
這個假期當中,楚子航的日常行程就是鍛煉,除了鍛煉還是鍛煉,就連周宣白都沒有約到過他幾次,兩人見面的地方不是少年宮,就是某處的體育場里。
修煉狂魔。
這要是在小說里,指不定就是沖著得道飛升去的。
比起楚子航這忙忙碌碌的假期生活,周宣白的假期就要平淡很多了。
他個人來說并不是一個喜歡待在外面的人。
如果能夠不出門,他盡量還是喜歡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看看書,看看動漫,然后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直接睡著,這樣醉生夢死的生活它不香嗎?
當然,完全待在家里也是不行的。
至少在甜點儲備這方面,總會有物資短缺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就會前往清雅咖啡廳,去找到自己現(xiàn)在的“御用”甜點師。
說真的,林娜的作品真的就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味道,周宣白已經(jīng)開始發(fā)愁,在卡塞爾學(xué)院開學(xué)之后,自己要怎么樣才能適應(yīng)沒有林娜的生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在去清雅咖啡廳的期間,周宣白還去了藍海飯店一趟,倒也不是去調(diào)查什么,只是又去見了一眼許飄飄。
許飄飄還是那副樣子,神神秘秘的,和周宣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可能也就被她給唬住了。
但周宣白是什么人,許飄飄話說一半,卡一半,那周宣白就能說三分,卡七分,就是比誰更謎語人一些了唄。
反正到了最后,我難受,你也難受,但是只要你比我難受,那么我就沒那么難受了。
到了最后,他又從那里買了束花,就離開了藍海飯店,帶著花去了清風(fēng)福利院。
那一天正好是林姨的生日,雖然林姨自己這個長輩對這種日子并不是很關(guān)心,但架不住兩位長輩下面有一群惦記著的小鬼啊。
在林瑜那小家伙的懇求下,周宣白很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協(xié)助的要求,一大早就帶著林姨離開了清風(fēng)福利院,只剩下了林叔和一群小家伙們?nèi)セI備晚上的生日宴會。
那一天的晚上確實挺溫馨的,周宣白看到了模糊的燭火,看到了孩子的笑容,更看到了在林姨和林叔眼眸深處那股無法掩藏的感動和欣慰。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周宣白再一次理解到了什么叫做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
后來,他在這場生日宴會上正式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他要出國求學(xué)了。
他能夠看出來林姨眼中的不舍,可這樣的不舍,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叮囑了一些日常的小事。
林姨和林叔這邊藏起了自己的不舍,可小家伙們那邊卻是毫不掩飾地表露了出來,一個個都拽著他的褲腿,眼中滿是晶瑩的眼淚,看著周宣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暫時地離開一段時間,可在這些孩子的眼中,分離,就是再也不見。
最后,是懂事的林瑜勸慰了其他的人,保護了生日宴會上的氣氛。
那一晚,周宣白留在了清風(fēng)福利院當中。
他和林瑜睡在了同一間房間,林瑜睡下鋪,周宣白跑到了上鋪。
“宣白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小家伙坐在床上,語氣很認真地說道。
“找我干什么?”周宣白雙手抱頭,慵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外面漂亮的明月,開口說道:“小瑜你的職責(zé)是守好這個家,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p> “這樣能夠幫到宣白哥嗎?”
“當然了?!?p> “那好,我知道了?!绷骤c了點頭?!拔乙欢〞睾眠@里的。”
對于林瑜來說,周宣白就是他最崇拜的人,周宣白的話他一定會聽,他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只能弱弱地跟在那兩人身后毫無作用的小家伙了,他也能幫上周宣白的忙,也能有屬于自己的職責(zé)了。
“那就拜托你了?!?p> 周宣白聽到林瑜的話,閉上了眼睛。
這應(yīng)該是他在前往卡塞爾學(xué)院之前最后一次來清風(fēng)福利院了,下一次回來,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這里是他的家,是他避風(fēng)的港灣。
也許面對他的問題,這里的人沒辦法給他提供任何的幫助,可是,只要是待在這里,待在這些人的身邊,他的心就會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
僅僅只是這一點,那么清風(fēng)對于他的意義,就已經(jīng)是非常重要了。
清朗的蟬鳴在外面響起,演奏著一曲動聽的交響樂,周宣白聽著這聲音,輕輕合上了眼皮,意識越發(fā)模糊。
該入睡了。
今天的睡夢當中,又會出現(xiàn)誰的身影呢?
是姐姐,是楚子航,是李沁藍,還是會夢到程清笛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呢?
周宣白帶著期待,看向了自己的夢境。
可這一次,上面說到的那些人都沒有出現(xiàn)。
那是一個陰沉沉的雨夜,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濺起了一朵朵水花,周宣白朝著前面一步一步的邁進,他的步伐很慢,踩著水坑,發(fā)出了“啪啪”的聲音。
這里的一切都安靜的好像被暫停了時間一樣,讓人從心底感覺到發(fā)毛。
但是,這樣的安靜只持續(xù)了那么短暫的幾秒。
下一刻,急促的馬蹄聲就好像一根根釘子,狠狠地扎在了周宣白的心臟上,讓他全身發(fā)熱。
那是什么呢?
他只能聽到如同奔雷一般的馬蹄聲,戰(zhàn)意凜然的嘶鳴聲,那密密麻麻仿佛在囈語一般的祈禱聲,還有某個人在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那些話語仿若有著千斤之重,帶著一股濃濃的威嚴在周宣白的心頭響起。
周宣白抬起頭,那一雙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金色所渲染,仿佛燃燒的烈陽,讓人不敢直視。
而就在他的眼前,透過重重烏云,另一雙金色的眼眸隨之出現(xiàn)。
兩雙黃金瞳彼此對視,就這么靜靜凝望著對方。
周宣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告訴他他現(xiàn)在的心情。
欣喜?
不是。
顫栗?
也不是。
恐懼?臣服?叛逆?不服?
這些都不是。
感受著那流淌在他血管中滾燙的血液,他的嘴角輕輕揚起。
說真的,如果世界很無聊,那么想要讓他變得不那么無聊該怎么做呢?
周宣白不知道其他人的選擇是什么。
但是,從九歲那年,見到這雙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已經(jīng)被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事到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參天大樹的種子。
他在九歲那年見到了神。
然后,至此之后近十載,磨刀霍霍,直至今日!
……
“走吧。”
在機場當中,周宣白看著旁邊的楚子航,輕輕開口說道。
楚子航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城市,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不是在不舍,只是有些放不下他的母親。
沒有了他在,媽媽能夠照顧好自己嗎?
周宣白看著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走吧,你走之前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他是知道的,楚子航離開之前為這件事做了多少準備,現(xiàn)在還這么擔(dān)心,真不知道是楚子航太認真了,還是說這人骨子里有種老媽子的氣質(zhì)。
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楚子航也反應(yīng)了過來,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后就朝著機場入口那里走了進去。
周宣白站在原地,本來想要邁步的右腳卻穩(wěn)穩(wěn)地踩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做出和楚子航一樣轉(zhuǎn)身的行為,可是,那一瞬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場夢。
他轉(zhuǎn)過身,和楚子航一樣,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座城市。
但是和楚子航不同,他的眼中可沒有任何的不舍和擔(dān)憂,他只是看向了某個地方,目光深邃,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過了幾秒,他抬起右手,朝著那個方向比出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嘭?!?p> 等著吧,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收回手,周宣白提起行李箱,朝著機場入口走了進去。
假期結(jié)束了,要去加載新地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