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在不經(jīng)意間悄悄溜走,數(shù)日之久,一晃而逝。
“龜龜,金輝這下倒大霉了,購買水軍造謠帶節(jié)奏,花錢給自家選手買冠軍,甚至還在飯局上給大佬介紹新簽約的小姑娘,嘖嘖嘖...又是羨慕大佬的一天!”
“也不知道金輝到底得罪了誰,前兩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突然暴雷了,到處都是關(guān)于老板尚雅嫻的負面新聞!”
“聽說金輝還是合同的神,有沒有人知道具體怎么一回事?”
“這個我聽業(yè)界前輩提到過,說是但凡一只雞從金輝門口走過去,都得被人拔掉一身毛!”
...
下課時間,在回宿舍的路上,葉知秋宿舍幾人聽著周圍議論紛紛,一陣感慨。
金輝娛樂的業(yè)界評價對于這些在校生而言,或許并不能算隔著一層信息壁壘,畢竟這些事情,其實只要避開網(wǎng)絡(luò),再多花點兒心思稍作打聽,很快就能一清二楚。
但學生畢竟是學生,社會經(jīng)驗不夠充足,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些東西,于是金輝突然暴雷,對于他們而言就也算得上是一件新鮮事,尤其這事兒還跟他們這些藝校學生息息相關(guān),就也算是隔空敲了一記警鐘,提醒他們擦亮雙眼,找出路時一定不能糊里糊涂提頭就去,而要提前花些心思做好功課,才能免得一步走錯,貽誤終身。
韓濤對此尤為感慨,閑聊之間,提到當初張揚差點兒信了招聘信息跑去金輝,后又笑道,對于張揚這種富二代而言,可能就算中了金輝設(shè)的合同陷阱,也不過是吃個小虧罷。
張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是有錢,不是有病,誰他娘的會花那么多錢買個教訓!”
后又說道,他還真不怎么會看合同條款之類的東西,所以當時倘若不是葉知秋阻攔,一旦他真去了金輝應(yīng)聘,八成中招。
韓濤曹德深以為然。
葉知秋雙手插兜,一臉不以為然地笑笑。
曹德口中發(fā)出嘖的一聲,一把圈住他的脖頸往下壓,咬牙切齒道:
“這個逼可算讓你裝圓了,請客吃飯,趕緊的,我要吃火鍋!”
“你吃狗粑粑!”
葉知秋用力掙脫,撒腿就跑。
曹德跟著笑罵一聲,拔腿就追。
看著兩人都跟熊孩子一樣打打鬧鬧,張揚無奈搖了搖頭,本來他還打算請客出去吃一頓的,但看葉知秋的這副模樣,顯然沒把之前那件事給放在心上,他便索性不再矯情,只把這件事給放在心里,以后有機會再說。
一旁的韓濤突然問道:
“揚哥,你那兩首新歌錄完了嗎?”
“錄完了,不過還得再做一些后期處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發(fā)?!?p> 張揚抓了抓頭發(fā)苦笑不已。
“不過這幾天真的快把我給累死了。確實我覺得吧,就算稍微有點兒瑕疵也沒關(guān)系,修音就行了,可是穆川那家伙卻死活不同意,說我唱功還得再練,如果習慣了有問題就靠修音來解決,以后沒法兒唱現(xiàn)場?!?p> “這不挺好的,那位學長...很為你考慮?!?p> 韓濤的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低沉,就連笑容也有些勉強。
低頭盯著腳尖的眼神與表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張揚稍稍挑起眉頭,瞥他一眼。
其實這已不是張揚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有些低落,而是最近幾天經(jīng)常如此,時不時會盯著一個方向呆呆走神,偶爾還會皺起眉頭,下意識地唉聲嘆氣。
但更明顯的不正常是,這家伙越發(fā)節(jié)儉了。
只論家庭,父親不僅是個人參種植的大戶,同時也是養(yǎng)貂大戶的張揚,自是當之無愧的榜首,其次是家里做些買賣生意的曹德,再次便是葉知秋。
至于韓濤,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很多生活細節(jié),卻已足夠暴露他的家庭不算很好,比如剛?cè)雽W時裝行李的尿素袋子,雖然好用,但不好看;又或者是吃飯喝水、衣著品牌等等方面,都能讓人對他有個大致的了解。
網(wǎng)上有個玩笑意味要比真實性更高一些的段子——男人一塊皂,從頭洗到腳。
有些人是確實不太喜歡各種亂七八糟的洗漱用品,覺得那太麻煩了,一塊肥皂足夠用的,更何況細菌在肥皂上是留不住的,所以別說從頭洗到腳,就算從腳洗到頭,也沒什么太大的毛病。
但也有著那么一些人,只能選擇更廉價的生活方式。
比如韓濤。
有件葉知秋和曹德不知道的事,就是之前有過一次,宿舍里面只有張揚和韓濤,兩人閑聊,談著談著,韓濤忽然拿出一條絲襪,張揚頓時大驚失色,尤其當他說那絲襪是他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這才終于厚著臉皮去找宿管阿姨要來的時候,張揚眼珠子都差點兒瞪得掉在地上。
然后韓濤樂呵呵地告訴他,用絲襪裹住肥皂頭,攢起來,等攢多了就是一塊兒新肥皂。
張揚沉默了許久,才從桌上拿起吃完之后還沒丟的打包盒,洗干凈后遞給韓濤,讓他用這個攢,然后立刻、馬上,把那絲襪還回去,順便再跟宿管阿姨解釋清楚自己的目的,免得因為誤會少走彎路。
宿舍里面統(tǒng)共四人,雖然家庭背景以及生活方式各不相同,但是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并且除了打打鬧鬧,也都很默契地各自尊重著其他人的生活方式與習慣。
比如曹德,他很喜歡熬夜打游戲、看直播,但是葉知秋卻習慣早睡,所以那個家伙就把熬夜打游戲的毛病給戒了,只會每天晚上戴著耳機熬夜看直播。
有時張揚半夜忽然一腳踩空驚醒過來,還能見到曹德那邊亮著手機屏幕的光芒,偶爾還能聽到有些急促的喘氣聲,并且身影一晃一晃的,再看時間,已經(jīng)半夜兩三點鐘。
可是他們之間很熟悉,卻又不是那么的熟悉。
比如現(xiàn)在。
張揚就不知道韓濤到底是為什么情緒低落,心里面又裝著什么讓他發(fā)愁的事情。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問。
“揚哥,”
正在張揚苦惱的時候,韓濤突然開口了,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又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如果我說...我也想出道,你覺得我...條件咋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