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太子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遠(yuǎn),陶嫣當(dāng)即從座上跑到了窗邊,側(cè)耳傾聽。四下里似是無人。
她熟練地折下一塊墻皮,拿它伸過窗縫,撬開了鎖。翻了出去。
期間裙子幾度掛到墻上釘子,撕得狼狽,她卻都毫不眨眼。
感覺自己就像個戲本子里勇敢追愛的女主人公。
陶嫣平生最煩的就是那送上門的男人。
不知為何,原來太子、成王,都是她入的了眼的人物。可她如今一發(fā)現(xiàn)成王對自己有拒絕之意,太子卻要上門,便漸漸對這二人喜惡分明起來。
喜的是成王,厭的是太子。
仔細(xì)想想,似乎是從那日見了成王為了維護他寵愛的女人對自己無情的模樣開始,陶嫣就對蕭南夜愈發(fā)在意了。一股從原本成王偶爾維護她時就升騰起的占有欲,開始膨脹。
陶嫣原本每天派人在蕭南夜夜歸時點燈,只是出于隨意撩撥的心態(tài)??扇缃袼辛藞?zhí)念。就是不信,成王原先當(dāng)真對自己毫無感情。
至此,陶嫣對蕭南夜的興趣愈發(fā)大,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對未來儲君太子的興趣。
說白了,人就是愛犯賤。
那又怎么樣?
陶嫣腳下不停,越跑越快,身側(cè)楓影月光流動。無論多么疲憊,都感到那是為了自己的愛情。一路跑回宴席上,望見不遠(yuǎn)處的蕭南夜時,陶嫣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越是原先不喜歡自己的人,將來若是喜歡了她,她才有成就感;像太子那樣,上趕著的、被父母安排好的愛情,她從來不屑接受。
恰好就在陶嫣落座,準(zhǔn)備繼續(xù)和尚未歸席的父母斗智斗勇之時,長公主身邊的侍女突然來了。
那侍女微微躬身,沖她低聲道:“陶小姐,長公主殿下請您入園子后頭一敘。”
“長公主殿下?殿下請我,所為何事?”
長公主與陶家素日里交情不深。陶嫣雖然起了身,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隨口一問。
卻聽那侍女恭敬答道:“是想待會兒請您見見成王殿下。長公主殿下近日正想著為成王殿下張羅婚事?!?p> 這只是表面上長公主跟侍女講好的說辭。實際上張羅婚事是假,敲打侍妾是真。
陶嫣卻不知情,當(dāng)即大喜。
心道是天助我也。
這么多貴女,長公主偏偏就挑中了她。還就選在自己逃離了和太子殿下約會、且自家父母不在席間的時候。
她和蕭南夜如今,可不就是緣分?
陶嫣面上幾乎忍不住笑。
“原來如此,多謝長公主殿下。臣女這就去?!?p> “哎,陶小姐趕緊跟著來吧。不用急著收拾,到長公主殿下那里,殿下會派人為您重新梳妝打扮一下,好見見成王殿下?!?p> 侍女自知任務(wù)完成,臉上也露出滿意的微笑。
自陶嫣跟著侍女到了長公主那處,就一直待在后堂梳洗準(zhǔn)備。
滿心期待著蕭南夜會如何驚喜于自己的突然出現(xiàn),以及到時候該如何矜持挽回。喚起蕭南夜對自己的舊情。
陶嫣相信,過了今日,將來自己能成為成王妃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至于那江侍妾?
一個玩意兒而已。到時候自己入了王府,還不是想如何拿捏就如何拿捏。
陶嫣原本并不那么在意自己錯過了當(dāng)太子妃的機會。
成王將來若有陶家扶持,究竟是誰最終登基,還是兩說的事。
她相信,自己嫁給了誰,誰就會是未來的圣上。因此為了成王失去見太子的機會,在先前的陶嫣看來根本算不上“犧牲”。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依舊毫無動容的蕭南夜面前,陶嫣已經(jīng)有了欲哭無淚之感。
從頭至尾,聽完了自己方才作出的英勇選擇,蕭南夜不僅沒有任何表情。
語氣里似乎還多了許多不耐煩。
“你說完了沒有?”
陶嫣點了點頭:“說完了,殿下……等等,別急著走啊!”
蕭南夜抬手就要推開門,卻被陶嫣死死抓住了袖子。她想不明白,為何蕭南夜對自己始終這么無情,而也正因此,在自己面前始終這么誘人。
“放開!”
“不,我不放?!?p> 蕭南夜皺起眉頭。
他從方才起就急著走,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從剛才開始外面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一盞茶時分之前。
侍衛(wèi)已經(jīng)告知情況,把陶夫人帶去歇著,等候陶嫣出來。
江臨月和陶夫人一起等著里頭的人,等得卻也已經(jīng)有些困倦。
原風(fēng)見狀,就道:“您不如先上馬車去休息吧。到那里等也是等著。我護送您過去?!?p> “也好?!?p> 兩人就準(zhǔn)備動身??蓜傋叱鲩L公主的院子,江臨月就險些撞上一個穿著一身絳紫圓領(lǐng)袍年輕公子哥。
四下無人,來人獨自一個,手里打著折扇。
腳步虛浮,頭發(fā)高束。
看著倒是大戶人家的兒郎。
只是他一見到她,就伸出手道:“咦,哪來冒出來一個這么美的小娘子?”一雙頎長的手就要刮上她的下巴。
這行為舉止可實在是不像……
江臨月閃身要躲開,奈何身后就是院墻。
原風(fēng)在旁邊想要護她,卻突然停了動作?!皳渫ā币宦?,俯身跪在地上。
江臨月還來不及詢問他什么情況,下巴就驟然一涼,已經(jīng)被那男子徒手掌握。
他挑起江臨月下巴,一雙尾端上挑的丹鳳眼微微瞇起。
眸光流轉(zhuǎn)間,自帶一派風(fēng)流氣度。
江臨月被挾制時,身側(cè)頓時涌起了一股濃烈的酒香。似是上好竹葉青的味道。再看那男子臉頰微紅,原來當(dāng)真是醉了酒。
“放開!原風(fēng)?”她被男子強行攬在懷中輕薄,仍然不知為何原風(fēng)跪了下去,要對一切視而不見。
面前男子卻已經(jīng)欺身上前,粗糙的大手從下巴一路滑下脖頸,在江臨月柔軟細(xì)嫩的鎖骨之間反復(fù)流連。
江臨月劇烈地掙扎起來。只因那男子手繼續(xù)往下滑了過去,再要對她非禮。
無論如何推拒,自己的力氣在他面前,都如同螳臂當(dāng)車一般。
禁不住叱道。
“大膽狂徒!竟敢非禮我!我是成王侍妾……”
卻忽然聽得身下,原風(fēng)嘴里正發(fā)出喃喃低語:“江侍妾……您面前這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