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縛雞之力
當(dāng)日傍晚,江臨月在寺外散步,等著蕭南夜一起入住禪房,只覺得周圍溫度愈發(fā)低了。
咳嗽了一聲,紅玉便勸道:“您要不還是先回去等王爺吧?!?p> 在佛門清靜之地,江臨月知道蕭南夜不會對自己如何。
于是她也有了底氣,滿心都是要趁事情未暴露,好好刷蕭南夜的好感。
“你去取一件披風(fēng)來就是了,我想在這里等著王爺?!?p> 紅玉無奈答應(yīng)了,貼身侍女中只剩清云跟著江臨月,倒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前腳紅玉剛走,后腳就有個小沙彌匆匆忙忙過來。
“江侍妾?小僧聽凈堂師父說,一會兒寺里要節(jié)油熄火,到處都會很暗,請您先行回房最為妥當(dāng)。這山間還有不少野獸呢?!?p> 江臨月?lián)u頭:“你沒看清云手里還拿著燈籠?不妨事,我可以再等等?!?p> 那小沙彌接到的指令卻是務(wù)必讓江臨月趕緊過去。
只好直言:“凈堂師父其實是特地為您準(zhǔn)備了一場小法事,求子得福、驅(qū)散厄運的?!?p> 這話著實有些古怪,可是一般人哪里想得到防著這些僧人?旁邊的原風(fēng)聽在耳里,都沒多說什么。
江臨月原本聽到求子得福還不動心,可是聽說驅(qū)散厄運,便忍不住想了:
自己三番五次逃跑失敗,總是跟撞大運似的遇到阻礙,莫非是真的身有厄運?
她自己是不信這個的,然而過去的經(jīng)歷卻不由得使她心生懷疑。
許多人都說白馬寺靈驗……
試一試也好。
說不準(zhǔn)今日真是她洗刷厄運的契機呢?
“行,那我先回去。若是殿下回得晚,你們再差人進(jìn)來找我。我要親自接殿下回去?!?p> “是!”原風(fēng)等人都暗道江侍妾對成王果然還是用心的。
無怪他寵她寵得不得了。
江臨月只帶著清云,就跟著那引路的小沙彌去了。
一路上點著的油燈的確越來越少,光線很暗,聽小沙彌說,這是寺里的習(xí)俗。
到了一片廂房前,小沙彌就不動了。暗處走出一個面目和善的老僧,也是熟面孔。
“阿彌陀佛,貧僧凈堂?!?p> “凈堂法師好!”
江臨月一想到一會兒可能要仰仗他來驅(qū)散自己的霉運,語氣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敬重。
凈堂滿意地點頭:“請?!彼掷镏惶嶂槐K孤零零的蓮花燈籠,光線暗極了。
前方走廊一片漆黑,實在是看不清。
清云要提著他們自己的燈籠進(jìn)去,卻被凈堂阻止了。
“白馬寺不喜鋪張,何況若是太亮,不免驚擾此地神明?!?p> 江臨月笑了笑:“神明都是在夜間出沒的?”又朝清云點了點頭。
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清云也順從地熄滅了燈籠??墒莾籼檬掷锏臒艋\卻抖了一下。
光線顫抖起來極其明顯,忽然,江臨月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凈堂……
怎么這么緊張?
但凈堂已經(jīng)說著“做法事前,您莫要玩笑,心靜是要義”心平氣和地抬腳向前走去,江臨月壓抑住心里的懷疑,跟上了他。
與此同時,她和走在身側(cè)的清云交換了個眼色。
清云也留意到有不對勁了。
可是一路到了蕭南夜的廂房前,并沒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只是看不太清燈籠照亮的一小片區(qū)域以外的房間。
可是到了門前,大禪房掛著“三號”的小牌匾,也和蕭南夜說過的別無二致。
何況,自己身邊除了凈堂,還有清云呢。清云的功夫,江臨月最放心。
沒什么可怕的。
江臨月松了口氣,認(rèn)為自己只是被害太多次才過于敏感,跟著凈堂進(jìn)去了。
她們在蒲團(tuán)上盤腿坐好,凈堂就拉上門,在桌上香爐里點了三支香。
“二位請閉眼,貧僧要開始誦經(jīng)了?!?p> 凈堂也找了個蒲團(tuán)盤腿坐下,敲起了木魚。
一切似乎并無異樣。江臨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只有身邊一直保持警惕的清云,雙眼始終瞇著一條小縫,沒閉緊。
如此凈堂在室內(nèi)的一舉一動,清云便盡收眼底。
一開始凈堂是在誦經(jīng),沒什么特別的。
不一會兒,在他愈發(fā)響亮的誦經(jīng)聲中,門外卻忽然傳來類似落鎖的聲音。
清云頓時察覺到不對勁,起身喊道:“門外的人在做什么?”
外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小虹。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凈堂特地讓她過去落鎖。小虹本來就不喜歡干這事,又是頭一回,被里頭一喝驚得手一抖,以為他們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掉頭就跑。鎖頭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凈堂知道不好,但還是保持淡然,伸手如爪,扣住了清云。
“放開!”清云掙扎起來。
但這凈堂法師像是身有武功,一直牢牢抓著她的脈門,短時間內(nèi)清云掙不脫。
江臨月這下終于知道不對,起身拉住了清云。
“凈堂法師,您這是做什么?為什么不肯放手?”
凈堂有些驚訝:“你竟然……還站得起來?”
“香中有迷情藥!”清云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
清云曾服食多種解毒劑,尋常迷情藥對她沒有什么效果??山R月也保持著清醒,就不太對了。
江臨月面色一變,已經(jīng)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好個登徒子,竟敢利用自己出家人的身份迷奸香客!”
還迷奸到她頭上來了……
也不看看她是誰。
中過兩次春藥的女人,對著這香里一點點清淡的迷香,哪有什么扛不住的?
何況才這么一會兒功夫。她的身體毫無那種熟悉的麻癢熱感。
凈堂一沒料到江臨月的貼身侍女會武,二沒料到江臨月不中迷情香,一身生疏的功夫能控制住清云,已經(jīng)是漸漸耗盡了氣力。
清云內(nèi)力沒有他的深厚,但身姿矯健,此消彼長之下,被清云掙脫開是遲早的事。
為今之計,只有趕緊控制住江臨月,哪怕把她打昏了都行。
就在凈堂露出狠辣的眼神,準(zhǔn)備分出一只手來迅速將江臨月打暈之時——
江臨月俯身一閃,竟然躲開了!
緊接著江臨月踩著桌子飛身到了門邊,速度和身法全然不似一個普通婦人,倒更像是哪里的練家子。
這時,凈堂手上一軟,已經(jīng)被清云一個轉(zhuǎn)腕折了關(guān)節(jié),直接壓倒在地上。
凈堂悶哼一聲,一條縫似的眼睛打開了一道窄窄的裂口。
禁不住在心里罵:狗娘養(yǎng)的,江馨兒……
說好的手無縛雞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