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白使者
“終于,讓我肝完了。”
洛英伸個大大的懶腰,緩解一下,七天爆肝的疲憊。
作為一個自由的插畫家,偶爾也會發(fā)生這種爆肝慘案。
三點睡,六點起,閻王夸我好身體。
洛英一邊泡助眠咖啡,一邊暗下決心明天一定早點睡。
咚咚,響起一陣敲門聲。
“來了?!甭逵⒑茏匀坏膽?yīng)答一聲,朝門口走去。
不對,今天我可沒點外賣?!
手剛放到門把手上的洛英回過味來。
誰大晚上的來敲門,聽敲門聲并不急切,應(yīng)該不是鄰居有事。
洛英把眼睛湊到貓眼上向外看去。
衣服?走廊燈沒亮,洛英看的不是很清楚。
誰家衣服放在走廊曬,被風(fēng)吹過來了?洛英快速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一支的世界邊緣真有意思。”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洛英心里咯噔一下。這種時候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轉(zhuǎn)身,排除掉一些天花亂墜的想象,現(xiàn)在的情況最合理的解釋就是自己正在被搶劫的路上,洛英怕自己一個回頭看到臉什么的就要上路了。
“說了多少次了,就算是世界邊緣也要按照世界規(guī)則降臨?!绷硪粋€男聲從洛英身后傳來。
門外的衣服消失了!
不可能,雖然自己對身后的女聲很感興趣,但是自己一直盯著門外,甚至沒有眨過眼。
“咳,咳,你可以轉(zhuǎn)過來了?!蹦新暿疽饴逵⒌?。
轉(zhuǎn)過身來,洛英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比搶劫更嚴(yán)重。
熬夜熬出幻覺了和自己遇上變態(tài)必須占一個。
眼前站著的兩人,男子穿著一身漢服很符合自己對修仙者的刻板印象,女子穿著一身長袍,甚至還帶著尖尖的帽子,一看就是會放魔法的存在,這兩個人怎么看都不應(yīng)該站在一起。
“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蹦凶永^續(xù)說道。
洛英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好像有點失控,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
洛英決定把現(xiàn)狀歸結(jié)為自己不小心在趕稿的路上睡著了。
可惡,我說怎么感覺收尾的時候工作量明顯不對勁,希望我睡著前已經(jīng)保存了。
不過既然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了為什么還沒有醒過來。
算了自己正好對這兩種題材的服飾設(shè)計沒有靈感,既然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素材送上門,自己必須好好研究研究,希望醒來的時候還記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得不說這花紋的光澤是真的好看,五彩斑斕的黑算是見多了,這五彩斑斕的白倒是第一次見。
等一下,一黑,一白,壞了,自己不會是猝死了吧。
沒等洛英有更豐富的心理活動,男子開口了。
“雖然說來話長,但我盡量長話短說?!?p> “來這張紙你先拿著,看看上面有沒有字?!?p> 洛英接過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符,雖然一個字都看不懂,但感覺是什么很厲害的東西。
“嗯,空白的,什么都沒有。”洛英張口就來。
在洛英的常識里,特別是經(jīng)常去世的朋友們都該清楚,遇到這種情況,就是地府來收人了,看到字就是陽壽已盡,帶走帶走,沒看到就是陽壽未盡,放回去多活兩天。
“謊言率多少?!蹦凶訂柕?。
“百分之一百?!迸踊卮鸬?。
“那就是適應(yīng)性是百分之一百,這也太高了吧?!?p> “畢竟是世界邊緣?!?p> 眼前兩位仿佛沒看見洛英似得,自顧自的討論起來。
還帶測謊儀的嗎,這地府科技日新月異?。?p> 啊,吾命休矣,還有這女性的聲音真好聽,話說自己剛才只顧著看服飾,還有太過于緊張了,都沒有好意思看看兩位長什么樣。
一會兒的功夫洛英的思維又不知道發(fā)散到哪里去了,這也是洛英趕稿拖更的原因之一。
洛英視圖仔細打量兩位的臉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永遠在視覺盲區(qū),自己只要視圖觀測,就會失去那一部分的視野,可惡,比帶面具還厲害,洛英暗暗吐槽道。
“雖然很好奇為什么能高達百分之一百,反正不是零就行?!?p> “嘿嘿,那這一支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可以完成了,很久沒有回家了?!迸曤y掩喜悅。
男子比了個手勢開始念咒。
圍繞洛英的腰,一圈圈光環(huán)亮起,各種看不懂的文字在飄。
這就是真正的陣法嗎,雖然看過很多想象的圖片,但實際看到真的很壯觀,自己看到的好像不只是光,還有超越視覺的東西。
法陣一分為二,一個騰空,一個落地,還有各種光柱,形成一個籠子把洛英套在里面。
雖然對自己的結(jié)局早有預(yù)料,但還是希望自己死的明白一點。
“我要死了嗎?”
“不是死亡?!?p> “我要到哪里去?”
“上層世界,上浮而去?!?p> “有新手教程嗎?”
“在汝手中?!?p> “你們哪來?”
“三個問題已經(jīng)問完了,走你?!?p> 洛英突然感到一陣失重,自己騰空懸浮而起,翻個面,朝向大門。
門自己打開了!門的那邊異常光亮什么都看不清。
洛英感覺自己的門被換成了一個巨大的led屏幕在發(fā)白光。
“別,我咖啡機還沒關(guān)。”
隨著洛英一陣臨行悲鳴,感覺有什么東西和自己一起被扔向大門。
。。。
在洛英被扔出自己的房間之后。
“這個世界可真厲害,這個世界就只有這個房間是真實的,而且他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靈魂,但凡他走出這個房間,這個世界就終結(jié)了。”清脆的女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
“所以才說咱運氣好,整個世界的‘業(yè)’都集中在這個房間中,幾乎不需要儀式就能吞噬?!?p> 男子摸摸女子的頭說道。
女子氣鼓鼓地打開男子的手。
“不準(zhǔn)搶,這個世界的‘業(yè)’都是我的。”
說著女子的長袍中伸出幾只觸手,把房間中的物件一件一件的拖進長袍之中。
“慢點吃,這次不跟你搶。”男子摸摸女子的頭說道。
。。。
“保守派代表請發(fā)言。”女子讀著稿紙主持會議。
“我們覺得應(yīng)該立即收繳之前發(fā)放的糧食,來保證政權(quán)的運行,我們已經(jīng)三天沒吃上肉了!而且如果預(yù)言中的圣人降臨,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激進派代表請發(fā)言。”
“根據(jù)計算我們完蛋了,所作的一切是沒有意義的,一切必定歸于虛無。所以我們應(yīng)該立刻打開城門,讓軍隊和魔王做最后一搏。”
突然,洛英被憑空扔出,落在這個也許能被稱為會議室的地方。
當(dāng)然還有他心心念念的咖啡機。
“所以有人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噫吁嚱,圣人降臨了!”
“沒用的,我們的計算結(jié)果包括了圣人降臨的情況,我們完蛋了!”
激進派和保守派,吵作一團。
不慌,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喝一杯咖啡。
洛英不急不忙,盤腿坐好,鼓搗起和自己一起被踢過來的咖啡機。
“插電,插電,,哦,no,這只有個咖啡機,沒有電我怎么用啊?!?p> 洛英有些絕望,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沒咖啡喝,這是自己唯一的堅持,就算天塌下來了,只要一杯咖啡下肚,自己就能面帶微笑,研究補天計劃。
懷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洛英又點點開機鍵,希望咖啡機能無電源啟動。
“滴~”
真能用!洛英甩甩手中沒地方插的插頭贊嘆道。
。。。
“啊^~^啊?!币槐Х认露?,洛英感覺活過來了,助眠咖啡也只是調(diào)侃,沒有什么是一杯咖啡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杯,說著洛英開始接第二杯咖啡。
洛英的咖啡機好像被改造成了什么魔法道具,變成了一個概念級物品。
不需要電,不需要水,甚至不需要咖啡粉,只要單擊按鈕,就能滲出咖啡液。
一邊等咖啡,一邊環(huán)顧四周,洛英整理起現(xiàn)狀。
這個房間的結(jié)構(gòu)和自己印象里的美國法院很像,兩排坐人,中間一個大法官。
等一下,那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豈不是很糟糕,洛英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黃袍加身,手上蓋一塊布然后開始懺悔語錄。
思維又飄遠了,差點忘記自己應(yīng)該不屬于這個世界,畢竟這群人的服飾和這里的裝潢怎么看都跟‘現(xiàn)代’沒有關(guān)系,各種大理石雕花,甚至還有各種水晶漂浮在半空中,洛英默默拉回思緒。
“請,請大家安靜?!避涇浀呐曉卩须s的大廳中響起。
‘大法官’開口了。
“是,遵從圣之指引!”兩邊的人開口道。
說大法官,看服飾應(yīng)該叫圣女更加合適。
太違和了,洛英思考到,無論是來之前的兩人,還是眼前的情況,都太違和了。
就算自己是穿越洛英都能表示理解,但是就目前的信息來看,世界充斥的一種不協(xié)調(diào),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對了,來之前他們給了我一張黃紙,說是什么新手教程就在其中。
洛英一邊細細品味自己剛‘泡’好的第二杯咖啡,一邊單手絲滑的從口袋中掏出黃紙,之前看不懂的各種符文現(xiàn)在正在快速移動,一筆一劃全部打碎,然后開始排列成自己看的懂的文字。
還好自己穿的不是睡衣,洛英一陣后怕。
文字很快排列完畢。
《通用操作手冊》
沒了?那么多符文最后就排出這幾個字?
洛英迷惑的翻過紙來,看看背面寫了啥。
“鑒于對往屆失敗的新手的調(diào)查,再次特別提醒,本書頁數(shù)無限,請自行撕開紙張查看間隔頁?!?p> 好好好,太貼心了,洛英就喜歡這種把自己當(dāng)菜雞的教程。
本來洛英還以為那兩個神秘人,管殺不管埋,看來是有一套完善的教程給予指引。
“圣人大人,你一定有辦法拯救我們吧?!笔ヅp手托腮,眨眨眼,開口詢問道。
洛英表示聽不見,這么小聲還想聽意見。
放下咖啡,繼續(xù)專心鼓搗手中的紙片,洛英就是這樣一個只有單線程的人,手中的事情不做完是不會開始下一個任務(wù)的。
“終于撕開了,跟水果上的標(biāo)簽一樣難撕?!?p> 『世界坐標(biāo):06f2f6d36e2930be』
『靈魂數(shù)量:3』
「在此撰寫你的調(diào)查,回收世界的力量」
『靈魂歸一,虛無歸焉』
格式整挺好,要是肯多說幾個字就更好了,依舊是謎語人。
根據(jù)自己豐富的看小說的經(jīng)驗,洛英猜測自己估計是給什么懶懶的神盯上了,派了盜版黑白無常,強制自己給他們打黑工。
估計就是什么神器掉落世界,造成了世界災(zāi)難,上神派使者來回收那一套。
不過自己這個欽定的使者天天宅在家不出門,導(dǎo)致穿越指定工具大卡車沒有出場機會,于是急了,直接派人把自己一腳踹到異世界來。
洛英簡單預(yù)設(shè)了個背景,不再深入思考。
在信息量不足面前,任何推理都是自作聰明。
“請,請圣人給予我們指引?!币娐逵]有反應(yīng),圣女小心翼翼地再次詢問。
“請把那位手中的鋼筆給我?!?p> 洛英下意識捂嘴,什么情況,脫口而出。
雖然自己剛才在看到‘撰寫調(diào)查’的時候,環(huán)顧四周盯上了那只鋼筆,但是就這樣隨口發(fā)言顯然不正常。
言出法隨!洛英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這個世界擁有奇幻力量就一點也不奇怪了,飄在半空中的水晶時刻提示著洛英這個世界的不凡。
這個什么圣女很有可能在用語言操控自己,就是不知道能操控到什么程度。
“好的,上官婭姐姐,請把鋼筆遞給圣人大人?!笔ヅ疁\淺微笑,朝自己左邊的女性說道。
而此時的上官婭的心態(tài)剛好相反,冷汗直冒。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不對,只是一只鋼筆而已,不要緊張,保持冷靜。圣人也是人,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而且就算是神來了,自己也不過是賣了點情報罷了,對就是這樣。
“上官婭是吧?!甭逵⑾乱庾R的看了一下對方位置上的名牌,記住對方名字的寫法。
洛英接過上官婭遞過來的鋼筆,順便把紙片展示在上官婭面前。
“你能看得見上面的字嗎?”
“很抱歉圣人大人,恕屬下愚笨不能窺得天機?!?p> 洛英發(fā)現(xiàn)自己能通過她眼睛上的反光看見紙上的內(nèi)容。
她真的看不見嗎?洛英泛起嘀咕,自己可沒有測謊的能力,哎,自己問了個無聊的問題,問了也是白問,沒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晚點再測試好了,眼下似乎有更急迫的問題要處理,畢竟自己剛來這里的時候他們討論著什么完蛋了。
“所以說的完蛋了,是怎么回事?”
激進派的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個個情緒激動,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但又閉口不發(fā)言,可能是受到圣女剛才發(fā)言的影響吧。
“這個,我不太清楚誒,還是讓大家告訴圣人大人吧。”圣女發(fā)言道。
這個圣女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鑒定完畢,洛英在心里默默調(diào)低了對圣女的信任度。
雖然兩派人此時能開口了,但又面面相覷起來,最后都默默看向圣女旁邊的另一個人。
此人名為祝文雪,如果說剛才的上官婭是圣女的左膀,那此人就是圣女的右臂。
“回稟圣人大人,我們所在的城市名為南尼。
是我們僅剩的最后一座城市。
距離魔王的到達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魔王的先遣部隊‘魔王軍’已經(jīng)抵達城下。
城內(nèi)的食物儲備只足夠維持一個星期的生存?!?p> 聽完洛英直接眉頭緊鎖直搖頭,從未如此炸裂的開局,一下這么多負面條件,難怪激進派說我們死定了,洛英直接開始盤算起投敵計劃。
等一下,洛英注意到一點細節(jié)問題。
“魔王軍是人類組成的嗎?”
對方?jīng)]說是人類的最后一座城市,而是模糊的稱之為我們。
“那種東西根本不能稱之為人類!”一個‘議員’答到。
投敵計劃叉掉,洛英默默排除一個方案。
“是的圣人大人,魔王軍是一些失去了理智的人類,形同惡鬼,不懼死亡,”祝文雪補充道。
哦,那至少種族是人類,洛英又默默撿起剛?cè)拥舻耐稊秤媱潯?p> 信息的來源很重要,所謂的魔王,惡鬼,都是眼前這群人的描述,只能做個參考。
說不定自己才是反派的那一方,世界馬上要被‘魔王’統(tǒng)一迎來光明了。
這座城市死定了,洛英非常贊同激進派的觀點,這不是悲觀,而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
運營城市什么的,就算自己開簡單模式,無論自己怎么掙扎,最后都要上路易十六快樂斷頭臺,更不用說眼下這軍事,經(jīng)濟,政治,全線崩盤的情況。
但凡有一點戰(zhàn)斗能力也不會只剩下一座城市,但凡點余錢也不會只剩下一星期糧食,但凡圣女有點智慧也不會讓屬下來回答自己的問題,難道她看不起我,還有這里應(yīng)該是智囊團吧,女性的比例也太高了,是魔法世界的關(guān)系嗎。
要汗流浹背了,洛英趕緊拿起剛才沒喝完的咖啡壓壓驚,現(xiàn)在還不能讓這群人看出來自己準(zhǔn)備拋棄他們。
“魔王叫什么。”畢竟是要投敵,先搞清楚老板是誰,別到時候投靠到什么沒落王族上,然后被肅清。
“對方自稱宇宙超級無敵暴龍戰(zhàn)神,以及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魔王曾經(jīng)的名字為王子軒?!弊N难┗卮鸬?。
“叫啥?”洛英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異常吃驚的再次詢問。
“宇宙超級無敵暴龍戰(zhàn)神,以及曾用名王子軒?!弊N难┰俅位卮?,十分平靜。
齊了,齊了,線索夠了,洛英太感謝這祝文雪了。
‘金手紙’上的信息有一大半都能解釋了,不愧是新手教程世界,當(dāng)然這些都是洛英單方面的認知。
「靈魂」指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存在,擁有奇異的力量。
圣女的‘言出法隨’,以及把這個世界打爆了的魔王,洛英推測他是哪家的倒霉熊孩子被踢到這個世界來,還有情況不明的自己,加在一起剛好3個。
「靈魂歸一」也有幾種合理的意義。
自己需要把這兩個家伙踢出這個世界,就像自己被踢過來那樣。
或者干脆做掉,當(dāng)然,這種操作難度很高。一個打爆世界,一個言出法隨,如果能輕易處理,他們也不會把世界霍霍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虛無歸焉」可能是目標(biāo)的謎語人表達,暫時不管。
還有「撰寫調(diào)查」看樣子是在這張紙上寫些什么,這張『操作指南』就會回收他們的力量。
要做的事情一下子清晰起來了,當(dāng)然比起拯救世界什么的,洛英更想宅自己原來的小房間里,不過現(xiàn)在自己和這群人勉強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逃離魔王的毀滅還是第一要務(wù)。
[上官婭:圣女的手下]洛英試探地在『操作指南』上寫下一行文字。
一部分的字消失了,就像被水沖掉了一樣!
最后紙上只留下了[上官婭]。
“哐當(dāng)”剛還在位置上好好坐著的上官婭突然倒在地上,雙手攥著胸口,神情痛苦,不一會兒就昏死過去。
好家伙,這哪是什么操作手冊,這根本就是某個黑色的小本本,寫誰誰死。
“謝圣人明鑒?!睕]等任何人反應(yīng)過來,祝文雪率先開口。
實際上,她懷疑上官婭手腳不干凈已經(jīng)很久了,但因為圣女的關(guān)系,甚至連調(diào)查都很困難,更不用說圣女吩咐了大量守衛(wèi)保護,這使得讓上官婭失蹤的方案也無法實施。
現(xiàn)在上官婭就算不是死亡,估計也得躺幾天,這大大減小了她的工作壓力。
“謝圣人明鑒?!逼渌艘矊W(xué)著祝文雪附和道,顯然這里的兩派人無論出于什么目的,都以祝文雪為首。
“你們在說什么呀,你們都快退下,守衛(wèi)呢,守衛(wèi)!快來救救上官婭姐姐?!?p> 剛才發(fā)生的太突然了,現(xiàn)在圣女才沖到上官婭身邊呼喊道。
如此情緒化,一點也不了解狀況,洛英再次調(diào)低對圣女的信任度。
雖然,自己對這群人在說什么也是一頭霧水。
隨后就是守衛(wèi)一擁而入,在場的人退下,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當(dāng)然這有一半是圣女言不可違抗造成的。
洛英也不得不抱著自己的咖啡機離開這個‘會議室’,同時也發(fā)現(xiàn)這次的言出法隨,對自己的效果沒有剛才那么強烈,是受影響人數(shù)的關(guān)系嗎,洛英推理著能力的可能性。
“圣人大人請隨我來?!?p> 剛走出‘會議室’祝文雪示意洛英跟自己走。
洛英對祝文雪還是很有好感的,目前自己獲得的有效信息都是來自她。
絕對不是因為什么微微低垂的眼眸,靈動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一眨一眨,飄蕩的長裙,帶動陣陣的微風(fēng),帶來一陣清涼。恰到好處的衣褶,綁在頭發(fā)上的絲帶,讓她走起路來好像一只輕盈的水母。恰似水母更勝水母,絲質(zhì)的長裙微微透明,其中更清涼的服飾若隱若現(xiàn),可惜白皙而沒有血絲的皮膚,透不出粉嫩的柔軟,精短到肩膀的頭發(fā)減弱了飄動的悠浮。
更重要的是大就是好,好就是大。
咳咳,自己只是職業(yè)病,對優(yōu)雅的服飾有著亮眼的追求,洛英為自己的過于仔細的觀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這里是日常處理事務(wù)的地方?!?p> 洛英跟著祝文雪來到一個滿是文件堆積的房間,隨意翻閱,這里的文件記錄著各種信息,屬地的歸屬者,糧食的上供,損失,等等。
洛英很自然的放下咖啡機,然后坐在位子上,占山為王,繼續(xù)看起文件。
說起來究竟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和自己原來的世界一樣,還是有某種存在改變了自己的認知,讓自己可以無視語言障礙。
“圣人大人,能消滅魔王嗎?”
“試過,不能?!焙苡心?,洛英知道她在說自己處死上官婭的事情。
洛英在來的路上就在紙上寫過‘王子軒’,‘宇宙超級無敵暴龍戰(zhàn)神’什么的,最后這些名字都融到了紙里,什么都沒留下,靈魂數(shù)也還是3,不像上官婭在上面留下了名字。
“能通過削減一半人口來減少糧食消耗嗎?”
哎,難怪自己要上斷頭臺,在無法開源的情況下要做到節(jié)流,這是洛英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
至少要拖到見到魔王。
就目前的信息來看,是否在自己附近,是否見過本人,這些都可能是通過寫名字處死的必要條件,而且,魔王是有靈魂之人,變量更多。
“圣女在一周前已經(jīng)實施了。”,
離譜,洛英只是試探的問一問,沒想到這個圣女已經(jīng)實施了。
節(jié)流有人幫自己做了,那自己就研究研究開源吧。
“貴族呢?”洛英試圖采用一個經(jīng)典方案,壓榨貴族來獲得補給。
“在來到這個城市后貴族就瓦解了,變成了現(xiàn)在的議員的形式,這是圣女的提議?!?p> 怎么哪里都有圣女,看來這個圣女是不聰明但不完全不聰明。
應(yīng)該是個和自己差不多的現(xiàn)代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指指點點,再加上圣人之言不可違,把世界改造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四不像。
“圣女叫什么?”洛英想到了些什么問道。
“圣人之名不可言?!?p> 哎,可惜了,倒不是洛英有多想解決這個圣女,而是希望能早點驗證自己關(guān)于「靈魂數(shù)量」的猜想。
“關(guān)于糧食的財報在哪?”
有時洛英的思維比較跳躍,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馬上切換到另一條路嘗試。
洛英是真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在畫插畫的時候,背景音樂放的各種各樣的教程,會以這樣的形勢用上。
洛英對各種學(xué)科都有一個基礎(chǔ)的認知,雖然這份學(xué)識在原來的世界中完全就是新手中的新手,但在這個貴族剛剛瓦解的世界已經(jīng)是降維打擊了。
祝文雪從山一樣高的文件中抽出一疊交給洛英,然后就只是默默看著洛英,就好像自己一開始就只是洛英的助理一樣。
洛英也不客氣,就這樣一來一回,一問一答,一來一回,一問一答。
。。。
“呼~”洛英長舒一口氣,就算有兩杯咖啡的加成,經(jīng)過這么高強度的思考后還是困了。
不過也算是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也大概有辦法茍到魔王來了,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在哪睡覺?”洛英手指捏捏鼻梁,困,困,真的困。
真是黑心神,把正要睡覺的自己踢到這個正值中午的世界來,時差完全顛倒。
“請跟我來,圣人大人。”祝文雪心領(lǐng)神會,帶洛英到有床的房間。
“兩個小時后叫我,我需要即將攻城的先遣部隊的姓名冊,還有兩個死囚,一個帶來見我,一個待命?!边@個時候洛英反倒是要感謝圣女對這個世界的改造,可以絲滑的溝通,不用換算,也不會出現(xiàn)一天有24個時辰什么的。
交代完之后,洛英脫下外套,倒頭就睡。
“明白,圣人大人?!弊N难╈o靜走出房間,慢慢關(guān)上房門。
。。。
“呼~”這次輪到祝文雪長舒一口氣了。
靠在窗臺邊,俯視下方的庭院,若有所思,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雖然是按照寓言的指示行動,但,但圣人大人也太帥了?!弊N难┑纳倥膭邮?。
明明仔細觀賞是那么的平凡,不優(yōu)雅,也不精致,但一動起來就是那么吸引人,外套被風(fēng)吹的颯颯聲好好聽,拿杯子的手好好看,有一點修長,又有一點骨感。
圣人大人喝的東西好香啊,那就是寓言中的“明澈瓊漿”嗎,原來叫咖啡嗎,圣人帶來的機器上是這么寫的。光是聞著就讓人神清氣爽。
她想象起自己坐在位置上喝咖啡的樣子,優(yōu)雅,智慧。
“哎?!彼孟裼窒氲搅耸裁?,微微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寓言中的自己是一副高冷模樣?!?p> 如果不是寓言攔著,她好想靠得再近一點,看的再仔細一點點,看看洛英的睫毛是怎么長的,看看洛英眼睛反光中的自己。
“誒嘿嘿?!鄙倥乃季w越飄越遠。
咳咳,自己只是喜歡漂亮,帥氣,奇特的衣服,就像圣女大人剛降臨的時候那樣,少女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這一幕好像在哪里出現(xiàn)過。
作為曾經(jīng)的帝國唯一的小公主,明珠中的明珠,她有幸見到上次的圣女降臨,當(dāng)然與此同時魔王也降臨到了其他城市。
圣女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一眼就愛上了圣女所穿的紗裙,跟父王鬧了好幾天。
在父王,愁眉,笑臉,滿眼黑眼圈,幾個星期后,才穿上那樣一條紗裙。
“想想,當(dāng)初的自己還真是任性?!?p> 想想過去,想想現(xiàn)在,愁容一點點爬上她的面?,下嘴唇不自覺的微微翹起。
“父親大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祝文雪踢踢墻角,氣鼓鼓的。
“明明比誰都看重寓言?!睘榱俗屪约悍显⒀灾械男蜗?,在‘童年’過完后,竟然就那樣逼著自己一刻不停的學(xué)禮儀,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計算,學(xué)地理,學(xué)學(xué)學(xué),學(xué)學(xué)學(xué)。
等自己學(xué)完了,人又不見了。
“明明,之前還念叨自己馬上要過三十二歲大壽了,是高貴的整數(shù)?!?p> ?。ㄗⅲ捍嬖谝环N叫程序猿的生物,喜歡把二的次方倍叫整數(shù)。)
“啪”祝文雪輕輕拍拍自己的臉,調(diào)整好情緒,她還要繼續(xù)按照寓言保持高冷,處理自己應(yīng)該完成的事務(wù)。
。。。
“額啊啊?!甭逵⒚腿蛔?,大口大口吸氣。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做這種夢,夢里FBI猛敲自家大門,一邊敲一邊喊,“FBI,open the door!”還把家里的花瓶給砸碎了。
洛英單手扶臉,對自己的夢境很是無語,自己可是大愛好者。
既然醒了,那就整理一下現(xiàn)有的情報吧,沒想到自己竟然中途醒了,洛英對自己的夢耿耿于懷。
這個世界本來是一個很普通的中世紀(jì),石頭建筑,城墻堡壘,直到不知道哪來的第一代大法師憑空出現(xiàn),為世界帶來了魔法,突如其來的奇異力量,瞬間點燃了戰(zhàn)爭。
傳統(tǒng)的刀劍騎兵,在魔法齊射下毫無抵抗之力,前代留下的防御工事,被魔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繞過,入城,屠殺,尸橫遍野。
而一切的起源的那個大魔法師,在人口最多的城市被攻破后,留下一則寓言后,駕鶴西去。
讓洛英無語的是,這里的駕鶴西去竟然不是比喻,而是真的騎著一只鶴飛走了,洛英嚴(yán)重懷疑這個所謂的大魔法師和把自己踢到這個世界的那兩個神秘人是一伙的。
可能存在一個修真世界,這個世界的人出于某種目的,到處霍霍小世界。
本來經(jīng)過這樣一波大清洗,世界重新分配后,一切又該歸于平靜。
在大家快忘了這個大法師后,寓言中的魔王降臨了。
魔王完美符合寓言,毀滅了一整座城市,并創(chuàng)造了“無心智”大軍,馬上橫掃了半個世界,這時一個邊邊角角的王族才重新被注意到,在圣人降臨前,圣女所在的城市,是唯一安全的城市,直到圣人降臨。
雖然洛英也很在意那個寓言,但他知道,這種奇異世界的寓言,有八成是真的,剩下兩成靠巨大代價顛覆。
如果自己知道寓言的內(nèi)容,很可能受到所謂的寓言的誤導(dǎo),反而一步步邁入寓言之中,成為寓言的奴仆。
雖然不知道寓言中自己結(jié)局如何,但從會議室那群人的討論和態(tài)度來看,自己和他們是一個陣營的沒跑了,不然自己剛落地就該被處死了。
“吱~呀~”門被打開了。
時間正好,該測試‘撰寫奪命’的能力限制了,順便看看所謂的‘無心智·先遣部隊·魔王軍’到底是什么存在,很多東西光用語言是說不清楚的,而且存在資料欺騙的情況。
洛英穿上披風(fēng),溜一杯咖啡,啃個梆硬的黑面包,看一眼死囚,然后跟著祝文雪的安排,穿過城區(qū),平民區(qū),前往新城墻。
大魔法師雖然留下了魔法,但他刻意保留了一部分。
說是魔法不如說是‘被饋贈的工具’,存在大量的限制,可以說是為了搞亂當(dāng)時的世界而量身打造的。
舊的城墻是直上直下的,魔法師竟然可以直接使用魔法,讓部隊騰空而上,登上城墻。
更離譜的是,只要把城墻頂向外蓋一點,造出一個類似屋檐的存在,就可以破壞這騰空魔法,當(dāng)然這些都是大量的死傷換出來的信息。
。。。
“厚禮蟹!”洛英站在城墻上眺望兵臨城下的部隊,兩只眼睛都要跳出來了!
“你們管這叫無心智!??!”
整齊劃一的部隊,一個一個方陣原地待機,一眼望不到頭。
“是的大人,只有沒心智的人,才能排列的如此整齊,一動不動,這根本不是人類!”一個小兵說道。
雖然這個城市要完蛋了,但基本的士兵配置還是有的。
經(jīng)過長期的戰(zhàn)爭人們發(fā)現(xiàn),使用魔法之人如同與惡魔交易,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手無縛雞之力,再起不能。
再加上魔法的各種限制被開發(fā)出來,魔法對戰(zhàn)場的破壞力越來越弱,卻要承受巨大的生命代價。
所以魔法師已經(jīng)成了平時不出手,出手就致命的存在了,站崗什么的當(dāng)然就交給一般士兵來做。
洛英一手扶墻,一手扶臉,莫莫嘆氣,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這比僵尸圍城什么的還可怕。
怎么看對面都是正義之師,來肅清陳舊的王族來了,魔王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那家伙本質(zhì)就是一個戰(zhàn)略武器罷了。
哎,先做主線任務(wù)吧,洛英掏出「操作手冊」開始撰寫兩個囚犯的名字,不得不說這鋼筆是真好用,洛英對隨手黑來的鋼筆很滿意。
果然,見過一面的死囚的名字留在了上面,沒見過的名字融進了紙里。
條件一:必須見過被撰寫人。
而且竟然只要是見過就行,不需要面對面,自己擁有的權(quán)能比想象的要大。
“這是名單?!弊N难┻f上洛英之前要求的名冊。
不用開口,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洛英再一次佩服祝文雪的業(yè)務(wù)能力,不愧是這群‘議員’的龍首。
雖說是‘議員’其實和所謂的貴族沒有任何區(qū)別,洛英決定還是叫貴族好了,這群人太對不起‘議員’一詞了。
‘翁穗華’,離城墻最近的小隊長,在追擊貴族來此的路上大放光彩,一直沖在最前線高歌猛進。
“哎,倒霉的家伙?!甭逵@了一口氣,這家伙是自己盯上的第一測試目標(biāo)。
洛英掃了一眼眼前的大軍,鄭重的寫下了他的名字【翁穗華】。
四方的陣型中,有一人突然倒下,與之截然相反的是整個大軍毫無動蕩,就像這個人本來就應(yīng)該倒在這個地上一樣。
只要看過一眼就算嗎,甚至不需要名字和臉相對應(yīng)!
洛英再一次被自己擁有的權(quán)能的大小感到震驚,按一般思維,越超凡的力量限制越多,就像所謂的魔法師,看似無所不能,實際上被輕易限制。
而且使用魔法會日漸消瘦,那自己使用能力的代價又是什么,洛英微微有些擔(dān)心自己的未來。
“就算,戰(zhàn)友倒下也完全不管不顧嗎,這群人果然是怪物!”小兵冷不丁的發(fā)言道。
“兵臨城下,卻不進攻,這群怪物到底想干嘛!”另一個小兵自顧自的補充發(fā)言。
底層士兵不知道,但洛英知道,城里的食物最多再撐一個星期,肯定是哪個內(nèi)鬼泄露了消息,外面這群家伙在等著城里的人人吃人呢,洛英從不吝嗇以最可怕的想法思考對手。
能力姑且算是測試完了,信息也傳遞完了,接下來先回去驗收一下遠距離處死的效果。
這一次小出行還是很劃算的,洛英坐在馬車?yán)镎砥鹦畔ⅰ?p> 首先是來自圣人的恐怖的權(quán)能,已經(jīng)逼近瞪誰誰死的程度了。
洛英希望這能給對方陣營的首領(lǐng)造成一點威懾。對方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排除肅清貴族的首要目標(biāo),應(yīng)當(dāng)選擇盡量減少傷亡。
對方首領(lǐng)只要是個冷靜的,不激進的人,就會放任洛英他們在城里自生自滅。
兩邊的信息是不對等的,對方很有可能會把圣人的能力理解知誰名誰死,而【翁穗華】是圣人給他們的小小的警告,這也是洛英冒險登城墻的理由,露個臉。
洛英很怕自己一通操作,撐了幾個星期,結(jié)果對方看看時間,覺得時機已到,攻城門,自己就白干了。
畢竟洛英的目標(biāo)是終結(jié)魔王和圣女的靈魂。
現(xiàn)在情況比之前好點,只要撐到看見魔王,自己就能收割他的靈魂,除非靈魂者需要更多的條件才能處死,這個洛英不擔(dān)心,自己可以先拿圣女做實驗。
“爭取到了城外的時間,接下來是城內(nèi)的時間。”
洛英可不相信這群貴族逃難而來的時候會不帶大量糧食。
眼下的情況可以類比為末世,糧食會成為絕對的硬通貨,雖然圣女是個呆瓜,但洛英可不相信那群人精貴族也是呆瓜。
因為寓言的存在,他們有絕對足夠的準(zhǔn)備時間。
不過這群貴族是用什么辦法躲過圣女的言出法隨的,洛英不相信這個圣女沒說過讓這群貴族把糧食吐出來的話。
代理嗎?只說一半真話,自己確實沒有糧食,那都是xx的糧食不是我的,很有可能。
洛英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想要掙扎的提出一個優(yōu)雅的解決方案,在洛英仔細回憶自己看過的教程,經(jīng)過長時間的思考后,最后還是不知道要怎么解決,正如一開始說的洛英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一道靡靡之音突然在洛英腦中回蕩,他想起了一個故人曾經(jīng)說過的話。
“開門,絕對不拿一針一線?!敝灰愀议_門,家里直接只剩下針和線。
洛英放棄了思考,決定采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案。
打劫!
“來這之前最有錢的貴族是哪一支?”
“葉家,以及家主名為葉皮特兒?!?p> 。。。
在這之前一個前所未有的重大會議在葉家召開。
“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葉永源在大廳二層的過道中走來走去,時不時微微掀開窗簾看向莊園門口的位置,好像在害怕著什么,如果可以他現(xiàn)在就想啃手指,作為葉皮特兒的大兒子他現(xiàn)在是焦頭爛額。
“親愛的,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比~葵靜靜的站在一邊守著來來回回的葉永源,她的陪伴已經(jīng)是她丈夫焦慮最好的特效藥了。
在過去的日子里,無論發(fā)生什么大事,只要她陪在身邊,葉永源很快就能冷靜下來,并做出精準(zhǔn)的決策,步步為營。
哪怕是女兒被綁架的那天,也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不過葉葵相信自己的丈夫,未來的葉家家主,只要再一會,再一會,一定就能冷靜下來。
“呦,葉家明天的家主還沒決定好啊?!币幻宰呱蠘翘荩蛉~永源帶來問候。
“我叉叉叉叉,你叉叉叉叉?!币欢伪黄帘蔚目诩伎彀逍攀帜閬怼?p> “什么時候,這里輪到你一個旁支的次女說話了?!?p> 葉永源暴躁異常。
無論什么時候,總會有一些看不清楚狀況的人,自以為是,覺得可以在猛虎落魄的時候上來踩一腳。
這時一個男性,近乎沖刺般從下面的酒會中穿過,一個又一個箭步飛到那陰陽怪氣的女性的身邊,按著她的頭給葉永源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永源少爺,是鄙人沒看管好內(nèi)人。”
沒等葉永源做出反應(yīng),男子就拉著女性消失在會場中了。
“親愛的,你干什么,不過是個馬上要成為孤兒的人了,你怕什么?!?p> “哦,我的上帝啊,如果我有一塊燒紅的蹄鐵,我一定要把它貼在你那被水泡過的屁股上,你個蠢豬,那踏馬是葉家大少爺,葉家未來的家主,家主,你知道嗎!”
男人十分后悔今天帶她來,眉頭緊皺,雙手搓臉,掩面自閉,試圖假裝剛剛什么也沒發(fā)生。
“神圣的上帝的玩笑啊,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男子越想越氣,拉著女子的頭發(fā)就出了酒會。
至于女子之后的命運,誰知道呢,或許只是鼻青臉腫,或許。。。
酒會中的其他一半男性都默默請自己的伴侶離開了會場。
如果洛英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嘆一下畜生的無處不在,順便鄙視一下圣女的面子工程,迎接圣人的頂級會場可幾乎都是女性,實際上底下的貴族,根本沒有這種說法。
同樣雙手搓臉,掩面自閉的,是此時坐在臺階上的葉永源。
根據(jù)寓言,今晚他的父親葉皮特兒就將被圣人處死,而如果違背寓言,就是除了現(xiàn)家主葉皮特兒,其余葉家主支脈成員盡數(shù)喪命,整個葉家將被旁支瓜分。
“什么圣人,那根本就是怪物,怎么會有這樣的存在!”葉永源抱頭,顫抖,從一開始的焦慮逐漸變成害怕,自閉,恐懼。
根據(jù)葉家參與到圣人迎接會議的成員的描述,圣人剛降臨沒幾分鐘就處死了上官婭,和圣女關(guān)系極好。
雖然這家伙是個間諜,可那又怎么樣,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間諜,就她自己還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
圣人之言不可違,都怕得罪圣女,伴君如伴虎,一不留神一個圣言下來,整個家族不是斷腿就是脫皮。
一個照面,就一個照面,從圣人降臨到處死她,圣人就看了她一眼,就這樣的剝奪了她的生命。
“哎~”葉永源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或者是終于想通了,站起身來看向葉葵,自己的愛人,依舊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等待著自己。
沒有意義,結(jié)果早已經(jīng)注定,有的只有自己接不接受罷了,自己不接受也得接受。
自己是未來葉家的家主,家族上上下下幾千口人都等自己帶領(lǐng)他們渡過這場“圍城危機”。
當(dāng)然這是他自己背負的擔(dān)子,把下人也算在其中,葉家的核心成員可能不足百人。
葉永源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進來吧。”渾厚的聲音響起。
房門是半掩的,一推就開,房間的主人早已在等待‘客人’的到來。
一步,一步,僅兩步,葉永源就來到了葉皮特兒的跟前,他的身體大大快過了他的精神。
葉皮特兒坐在位置上,淡青色的深邃眼眸直勾勾盯著他,像是在拷問他的靈魂。
他還沒有準(zhǔn)備好,沒準(zhǔn)備好父親的離去,沒準(zhǔn)備好這一天的到來。
稍作停頓,右手放左胸,左手背在身后,微微鞠躬,葉永源開口了。
“為了葉家蒼生,孩兒來請葉皮特兒赴死!”
說不出口,讓‘父親’為家族犧牲什么的說不出口,葉永源只能用父親的名字來代指,這樣能好受一點。
和葉永源的潺潺思念不同,葉皮特兒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起身,揉揉永源的頭。
“都長這么大了,當(dāng)初你只有那么一點點大,一蹦一跳的,現(xiàn)在也到了當(dāng)家主的年紀(jì)了?!?p> “父親!”葉永源抬起頭來。
葉皮特兒沒有看向葉永源,而是背過身去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起來。
“從當(dāng)年和‘惡魔’交易開始我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今天,
他讓我獻上一半的壽命,
然后奪走我的名字,改名皮特兒,
他說壽命是必然,改命是好玩,
但就是這,才有了今天葉家的榮華富貴,能看到你長大我已經(jīng)滿足了?!?p> 隨后便是漫長的沉默。
“哈哈,葉家已經(jīng)交到你手里了,我老東西說話有時還沒你管用呢?!?p> 像是為了緩解氣氛,葉皮特兒拍拍葉永源的肩膀,然后自顧自的離開了房間。
酒會?酒會從一開始就不重要,只是走個流程罷了。
葉家核心上上下下早已是唯葉永源的話為圣言,就算去違背寓言,代價是生命,他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至于其他支葉的人也只是來接收第一手消息。
葉家如果選擇違背寓言,那么他們就會如禿鷲般盤旋,等到獵物死去的那一刻,毫不猶豫,撕開獵物的胸膛,啃食獵物的內(nèi)臟。
“開門,開門,絕對不拿一針。。。一線。。。?”
洛英很激動,他早就想來這么一出戲了,可話說一半,就看見門口單膝跪著一大爺,手里舉著把很帥的長刀。
洛英來到這已是黃昏,在夕陽的光線下,長刀閃著亮光,就像高亮的任務(wù)道具。
“這位就是葉皮特兒。”祝文雪平靜的補充道。
這,這是,預(yù)判了我的預(yù)判。
洛英非常自信,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深知人情世故的大貴族。
真是太懂事了,瞌睡了來枕頭,他肯定已經(jīng)猜到我想要干什么了,在這邊跟自己裝波一呢。
等一下他肯定要說,要掏空他的家底,必須先砍了他,然后自己再走個過程,少掏點家底,再沒收他的刀,讓他知道,可能還有下次,一個完美的想象中的敲竹竿就完成了。
洛英如是想到,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自己這一套想法多么的主角光環(huán)加刻板印象,鑒定為睡覺睡少了,腦子糊涂了。
“哏,你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洛英開口道。
和一臉懂王笑的洛英不同,此時的葉皮特表面穩(wěn)如老狗,但是心里已經(jīng)汗流浹背了。
不一樣,和想象完全不一樣。
本來想著自己這一生如履薄冰,終于可以光榮就義,安心的按照寓言閉上眼了。
但當(dāng)這所謂的圣人站到面前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一時間,無數(shù)的喃喃囈語在腦中回蕩。
葉皮特能看見大火焚燒自己的莊園,看到烈火炙烤自己的子嗣,看到自己手持血刃。
‘不對勁’葉皮特不愧是老東西,馬上就回過味來了,自己是來赴死的,來完成預(yù)言的指引的,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離奇的,不該有的想法,有什么在影響自己的思考。
“是,圣人大人,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眼下還是趕緊完成自己的使命為妙,其余的只能相信后人的智慧了。
葉皮特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當(dāng)思考已經(jīng)沒有意義,那最正確的應(yīng)對方法就是放棄思考。
斯,不愧是老油條,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
洛英太佩服這群人,察言觀色的能力了,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城墻,這群貴族的頭頭就知道自己要對他們下手了。
“既然你知道該怎么做了,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按你的計劃行動?!?p> 洛英隨手拿起葉皮特手中的長刀,鑒賞起來。
他們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對這種長刀毫無抗拒能力,洛英微微思索道,手指彈彈刀身,金屬聲很是悅耳。
‘沒錯,就是這樣,揮下你的刀吧,大人,這樣我就能完成我的使命了?!?p> 葉皮特松了一口氣,只要一切按照預(yù)言發(fā)展,自己的子嗣未來,能萬事無憂。
“好刀,那我就先走了?!?p> 洛英一套絲滑小連招,不動聲色的把刀收入囊中,就好像這把刀,是他自己帶來的一樣。
雖然預(yù)演了很多遍,但這是洛英第一次實操順手牽羊,現(xiàn)在很想笑,人在干一些自己覺得違和的事情的時候,就回忍不住想笑。
這種裝波一時刻絕對不能笑,要是不小心笑出來了就整段跨掉了,前面的格調(diào)都白干了。
他必須立刻轉(zhuǎn)身回馬車上,多一秒都要蚌埠住了,還是表情管理沒有大成啊。
“不對,不對?!比~皮特當(dāng)場迷惑,這劇本不對吧。
“對的,對的?!甭逵㈦S口回答,一個箭步躍向馬車,就準(zhǔn)備開溜了。
“不對,不對,不對。”
皮特也一個箭步上前,順勢趴下,抱住洛英的大退開始哭訴。
“不對,不對啊,大人,我必須立刻去世,要來不及了,太陽要落山了!”
逼格這東西,只要有一個人跨掉,這個場合的逼格就會跟著一起崩潰。
就像現(xiàn)在的場面十分尷尬,一個有點上年紀(jì)的小老登,正抱著一個帥氣四溢的青年的小腿,嗷嗷亂叫。
“快住手,我要上車?!甭逵⒁恢荒_被拖著,一只腳準(zhǔn)備登上馬車。
“不行啊,圣人大人,您不能單方面違背寓言啊?!?p> 沒等洛英準(zhǔn)備開口,準(zhǔn)備打破戒律,拷問一番這寓言到底是什么東西,皮特像是聽到了什么仙神囈語,火急火燎的往莊園里走。
一邊走一邊大喊:“我明白了!感謝大人!”
然后,突然倒下,單舉起一只手,手指向前方,嘴里念叨著什么希望之花。
‘行,論謎語人我甘拜下風(fēng)’洛英發(fā)現(xiàn),他們可能不是什么高深的揣測專家,他們就是單純的喜歡說謎語人。
先回去睡覺把,天色已晚有什么明天再說。
十分湊巧,洛英的思考哲學(xué)也是,不要在無法思考的時候思考,眼下已經(jīng)得不出正確的決策了,只能等腦力恢復(fù)再說了。
洛英現(xiàn)在的一切行動主旨也就一個字:拖。
只要拖到那個奇怪的暴龍戰(zhàn)神到達戰(zhàn)場,拖到驗證自己的猜想,其他的都只能等這些事情發(fā)生后再考慮了。
洛英這么多年的宏偉經(jīng)驗就是,沒有經(jīng)驗。
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最棒的計劃。
接下來是的那個奇怪的擁有迷惑人心能力的圣女,自己一不留神也會收到她話語的影響,上次在會議廳的時候就有問題了。
回憶一下,自己手上有個能搞定有名之人的小紙張,以及上面的提示語,告訴自己可能需要干掉兩個所謂的有靈魂之人,洛英猜測這個所有的靈魂指的是特殊能力,自己是給那兩個黑白無常提過來打白工的。
那個什么戰(zhàn)神的名字早就滿天飛了的,洛英在聽到的那一刻就往紙上寫,可惜應(yīng)該還需要對應(yīng)的能力也寫上去才能收錄。
當(dāng)然這都是洛英的猜想,也可能并不存在什么的收錄能力,清理了兩個世界異常者。
自己一頓操作后,可能什么也不會發(fā)生。
不過當(dāng)下的目標(biāo)還是很明確的,要先想辦法套出圣女的名字。
一個知道能力,不知道名字,一個知道名字,不知道能力。
就像專門為自己設(shè)計的新手教程一樣。
當(dāng)然如果這個世界真是個游戲,那策劃的父親今天必種琵琶樹,等著以后亭亭如蓋。
這個世界亂透了,一點邏輯也沒有,全是謎語人,流程全靠猜。
都穿越了,怎么就不能給自己發(fā)個系統(tǒng)什么的,那樣跟著系統(tǒng)爆肝就行了,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圣女來這個世界后都干了什么?!?p> 這種時候就需要祝文雪這樣的專業(yè)npc講解一下故事背景,做古代交通工具加沒有手機玩,洛英真是要無聊透頂了。
“首先是把貴族制度,拆成了議員制度,原先的貴族全部改名議員,并重新讓民眾投票,確認議員的席位,國家的事務(wù)都有議員討論?!?p> 好,廢物指令加一,在洛英看來這指令名義上讓民眾投票,實際上和把各種爵全文重命名成xx議員沒什么區(qū)別。
“圣女回收了各位領(lǐng)主的大部分進步,改成了一種叫銀票的紙質(zhì)貨幣,方便了大宗交易,方便了大額賄賂?!?p> “紙幣沒有造價嗎?”
甚至輪不到什么深奧的經(jīng)濟學(xué),想要在這樣一個不算現(xiàn)代的社會中推行紙幣,背書和防偽是一超級大難關(guān)。
“圣女之言不可違?!?p> 天才,出院,洛英都忘了這貨還有外掛,你們都給我用我發(fā)的紙幣。
不過細節(jié)上是怎么實現(xiàn)的呢,總不能是對這一張紙幣說,大家看見你,都知道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