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春月評來
冬天過后,步入春天。
這天,清晨陽光閃閃,從天空跳躍至水間云閣。孟元英剛剛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打扮后坐在窗前喝茶。
“小姐!該去老爺和夫人那里請安了!”瑩兒低身對孟元英輕語。
“好!”孟元英慢慢起身,雪后的春天,雖然是帶著寒意,但比冰冷的冬天,讓人不覺抗拒。
孟元英在彎彎繞繞的庭院回廊中聽見父親孟言本身邊的丫鬟在議論,春天要在成都府舉行“春月評!”春月評,顧名思義就是孟言本避免有滄海遺珠之事在成都府發(fā)生,他要聚在巴蜀的青年才俊于一起,進行篩選,學(xué)問不錯者,可薦至龍泉書院求學(xué)。
孟元英來到父母跟前,請安過后,便對孟言本問道:“爹,您可真辦春月評?孟元英方才從丫鬟口中知道春月評的緣故,現(xiàn)在只是確認(rèn)而已。
“真的!古有月旦評,我今為西蜀節(jié)度使,為我治下無滄海遺珠,故有此決定!”孟言本笑道,孟言本知道,如今山河動蕩,亂世將至,他要盡快收人才于手中,如此,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如此,利國利成都府!”孟元英點點頭,“可想好考什么?”
“當(dāng)然是治國安民之才,書畫文章也考!”孟言本此刻已經(jīng)在想到時取幾個青年才俊的事了。
“我可否女扮男裝同成都府的青年才俊一起參考?”孟元英興致勃勃,這些年,琴棋書畫,兵書政論看了不少,有與他人比比的沖動。
“噢!”孟言本看向高離秋,驚訝無比。
“你女兒家,湊什么熱鬧?”高離秋對孟元英說。高離秋覺得女兒孟元英是讀了不少書,但恐無與成都府青年才俊比比的實力。
“我一定參加!”孟元英毅然道。
“既然如此!你參加!”孟言本搖搖頭,大笑道。說到這里,孟言本倒想看看女兒的才學(xué),究竟如何,便答應(yīng)了。
“好,我以孟元庭之姓名參加!”孟元英坐下,對春月評充滿了期待。
半旬后,孟言本親自撰寫文告。一時間,西蜀節(jié)度使孟言本舉辦春月評的事,如甘霖一樣灑滿巴蜀的土地。巴蜀地區(qū)的青年才俊,從四面八方紛紛涌到成都府,絡(luò)繹不絕。
南枯嘉文更是興奮不已,他苦于入龍泉書院無門,而今春月評來了,只要在春月評中脫疑而出,便得償所愿的在龍泉書院求學(xué)了。
“好啊!”南枯嘉文不禁感嘆,“孟言本大人,真是好官!”
“好官!希望他一直是好官!”百里蘭心從屋里出來。
“你?”南枯嘉文問百里蘭心,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如今,孟言本貴為西蜀節(jié)度使,又加領(lǐng)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銜!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雖不在朝廷,卻是實權(quán)之三品大員!對其趨炎附勢之人,肯定無數(shù),希望他不忘初衷!”百里蘭心語重心長。天下難有一如既往的好官,她倒希望孟言本不忘初衷,一直是好官。
“嗯!我相信他!”南枯嘉文自言自語,他相信大宋還是有好官。再者,孟言本不是好官,不必費時費力的辦什么春月評。
自從殺杜江后,離中歌被喚回瓦屋山,讓百里蘭心繼續(xù)留成都府,注意成都府動向。百里蘭心無所事事,也有些心灰意冷的在唐州酒樓和南枯嘉文處流蕩。她以為花無音欲用離中歌取代她的未來教主之地位,要不然,不會留她在成都府。
“我九死一生,換來的,是被拋棄?”百里蘭心暗自自語,她可不關(guān)心什么春月評。
十日后,春月評如期而至,孟言本在官兵侍從的護衛(wèi)下親自主持春月評。當(dāng)然孟元英女扮男裝,頗有英氣的在眾青年才俊中,一起參加考比。
“這么多人?”南枯嘉文在人群中四瞟,約有五百人上下,期待之余,也有擔(dān)憂自己會名落孫山。
“兄臺,讓讓!”南枯嘉文在孟言本遠(yuǎn)遠(yuǎn)步入時,往前擠了一下,他想看看孟言本是如何相貌威嚴(yán)?
孟元英聽到有人在身后擠,便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輕輕回頭道:“兄臺,意欲何為?”
“沒,在下只是想看看臺上節(jié)度使大人的威嚴(yán)相貌!”南枯嘉文目瞪口呆了,孟言本女扮男裝的相貌讓他驚為天人——想不到這世間有如此俊美之男子,且肌膚白嫩。潘安在世也比不過。
“噢!那節(jié)度使大人有何可看的?”孟元英輕略一笑,抬頭看看臺上的父親。
“可不能這么說,我等百姓子弟能夠到此,多虧節(jié)度使大人!”南枯嘉文打量了一下孟元英,知道非普通人家子弟,“不像兄臺你,出身富貴!”
“你怎知我出身富貴?”
“你的穿衣!”南枯嘉文略帶自卑。
“兄臺何方人士?尊姓大名?”南枯嘉文笑了笑,他想知道,如此富貴子弟,怎與自己一干普通人家子弟參加春月評。
“成都府人士,孟元庭!”孟元英回道,想前移了一下身。
春月評首論的乃是治國安民之才。孟言本重在青年才俊的實干之才,至于文章字畫,錦上添花而已。
南枯嘉文順利入圍治國安民之才比評,孟元英同樣。五百余人,經(jīng)過首考,剩百人。這百人接下來考文章字畫。文章字畫是南枯嘉文之所長,當(dāng)然通過。
最后三十人,選十人。是孟言本與巴蜀學(xué)問前輩一道當(dāng)面考問。三十人依次而考??贾聊峡菁挝臅r,他驚了,面前權(quán)傾巴蜀的節(jié)度使,不是當(dāng)初與自己在唐州酒樓不醉不歸的前輩么?
“這位后生,可準(zhǔn)備妥當(dāng)?”孟言本看南枯嘉文愣站在自己面前,便笑問道。
“準(zhǔn)備,準(zhǔn)備妥當(dāng)矣!”南枯嘉文猛然回過神。
經(jīng)過三日,春月評選了十名青年才俊,孟言本讓有司公布于巴蜀四民,并決定七日后,在節(jié)度使府宴請這十位青年才俊。孟元英居魁首,南枯嘉文其次,宋喬生在末。
南枯嘉文知道提第二,激動到夜不能寐,在租住的房中與百里蘭心痛快的飲酒。“終于撥云見日了!”南枯嘉文喜極而泣,一把淚,一把酒。他想起自己是千辛萬苦到成都府,費了許多時日,苦于無門,而今通過春月評,將進入龍泉書院,真是猶如在夢,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