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大考之際
一年后，在臨安的宋朝廷決定重開科舉，消息讓無數(shù)學(xué)子振奮，說值此風(fēng)雨飄搖之際，皇帝和宰相們堅持科舉，遴選天下學(xué)子中的佼佼者以重用，收復(fù)北方失地，不是不可能！
南枯嘉文自是不敢怠慢，用心準備著。見南枯嘉文宵衣旰食的用功，顧審言倒是擔(dān)心起他的身體，除了給予滋補之湯藥，也邀他談心下棋。
某天下午，正是好天氣，微風(fēng)從山中拂過來，帶著山中泉水的濕潤，吹在臉上，有涼涼之舒感，真是散心品茗之好時候。
顧審言親自到南枯嘉文寢室前，敲門道：“嘉文！”
“先生？”南枯嘉文聽出是顧審言的聲音，便著急忙慌的理了衣，開門相迎！
“這么用功？”顧審言走進去。
“大考在即！不敢怠慢！”南枯嘉文讓顧審言坐下。
“我知道你用功，可還是注意身體??！”顧審言見南枯嘉文瘦了些，便關(guān)心道。
“學(xué)生知道了！”
“我看天氣不錯，到我那里坐坐？”顧審言問道。
“好！”面對恩師的邀請，南枯嘉文難以推辭，只能過去了。
南枯嘉文到顧審言房間后，滿屋皆書香，他喜歡聞書的味道！當(dāng)南枯嘉文走至顧審言書案時，被三本書吸引，他沒有聽說過這三本書。正在好奇之時，顧審言在外面道：“嘉文，過來品茗！”
“來了，先生！”南枯嘉文急急出去。
南枯嘉文在品著上好的茗，吃著新鮮的水果，卻沒有感覺，他還是在想著那幾本書。
面前慵懶而坐的顧審言看南枯嘉文心不在焉，便問道：“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
竟然是顧審言問到了，南枯嘉文自然實話實話，道：“方才，我在您書案上看到幾本書………”
“你要進京趕考了，正是為你準備的！”顧審言笑道。
“噢？”南枯嘉文不理解。
“那幾本書，世間罕有，唯大家世族才有，珍貴無比！乃對治國安民之學(xué)，深刻獨到無比！你讀了，中個進士，乃探囊取物般簡單！”顧審言微微道來，當(dāng)初自己的兩個兒子學(xué)問平庸，可看了這三本書，穩(wěn)穩(wěn)中進士，留京為了官！
“謝謝先生！”南枯嘉文非常感動。
“你到時引用這三本書的見解，再加以延論，一定是高中！”顧審言叮囑道。
“怎么講？”南枯嘉文問道，他不知道顧審言之意。
顧審言面對南枯嘉文不暗官場，更不暗歷代科舉之真相，就不再彎彎繞繞，直回道：“你到時用了里面的見解，那考官認為你不是世族之子弟，就是達官貴人之公子，便點你為進士了！”
“明白了！”南枯嘉文點點頭，心底卻一驚，原來科舉說是公平公正，到頭來，實實在在憑著自己才學(xué)考上的歷朝歷代寥寥無幾，盡管是看不到籍貫姓名，可考官通過字里行間，便可推出哪個學(xué)子是大族貴人之公子，哪個是寒門家子弟！因此，寒門子弟憑著科舉登上廟堂，是極其困難之事，畢竟達官貴人自古互為依靠，皇帝也不會舍世族達官而親寒門！
從顧審言處離開，已經(jīng)是傍晚，殘陽如血，他發(fā)現(xiàn)今天的夕陽，比往常更加血紅濃烈。不知道，是他沒有仔細觀察過龍泉山的夕陽之故？還是今天他對科舉的認知被顛覆之因？
回到房間，南枯嘉文不再做功課，他以后每天去顧審言處讀那幾本書就夠了。南枯嘉文盡管為與自己相同的寒門學(xué)子悲痛，卻也輕松無比，有了那幾本書，高中進士，是輕輕松松之事。
一個月后，南枯嘉文對顧審言準備的書，較為熟悉，不敢說倒背如流，但也八九不離十，故向顧審言道：“先生，再一月，先生便進京趕考了，我想進城散散心，熱鬧熱鬧！”
“嗯，可以！”顧審言爽快答應(yīng)。
南枯嘉文踏出龍泉書院那一刻，身輕如燕之感涌上全身，他頭也不回的在長長的青石階上跑下去。
“我要快快到唐州酒樓去！”南枯嘉文租上馬車，直進了城。他看著熱鬧的成都府街上，是那么熟悉而沉重，喧囂人群中，不凡有商賈之人，但更多是因生計勞苦的寒門百姓，面呈菜色而骨瘦。南枯嘉文想，如果不是孟言本的春月評，或者是不是遇見百里蘭心，自己不免落個食不果腹之地，莫說上了龍泉書院，成為顧審言入室弟子，而今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準備進京趕考，人生變化真是一瞬之間，機遇尤為重要！
南枯嘉文在唐州酒樓下馬車，正朝里面走時，唐州酒樓門口有一身體枯瘦如柴，衣衫破爛不堪之人在向進進出出的客人乞討：“各位老爺，行行好！”
南枯嘉文并沒有在意，從旁邊經(jīng)過，那乞討之人猛然抬頭看向南枯嘉文，愕然之間道：“你，你是………”幾年前，也是在唐州酒樓，他見到了南枯嘉文，他叫李大石。當(dāng)年南枯嘉文與他都是貧寒之人，可而今不同了，南枯嘉文今非昔比，躊躇滿志，吃穿不愁！
“去，一邊要去！”南枯嘉文愣了一下，對李大石斥道。他當(dāng)然知道是李大石，可自己不是以前的那個在街頭巷尾售字畫度日的人了，他不想見到李大石。
“你………是……我走………”李大石轉(zhuǎn)身離開，不由得苦淚流出。
南枯嘉文自言自語：“真是晦氣，幾年過去，竟還遇上了！”然后面堆笑容的走進唐州酒樓。唐州酒樓的伙計見南枯嘉文風(fēng)度翩翩，氣宇軒昂，看似不是俗世之人，便個個感嘆出神：“怎會有如此俊朗之男子？”
“百里姑娘在嗎？”南枯嘉文問道。
“噢！在！何事？”伙計慌亂走過來。
“我與百里姑娘是好友！帶我見她！”南枯嘉文輕輕搖著扇子。
“原來公子是我家主人的朋友！”伙計低眉順眼的帶著南枯嘉文穿過長廊進入后院。后院是百里蘭心起居之地，伙計們很少進去。
南枯嘉文看后院多了一些花草盆栽，微微笑著，想不到，百里蘭心竟有了雅興，搗鼓起花草來了?？磥恚驗榕c自己相處，耳濡目染，有喜歡讀書之心了，實在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