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幕 膽敢談判(五)
“雁長老?!被瞬恢螘r出現(xiàn)在雁的身后,他目光凝視著雁長老,生平第一次用質(zhì)問的口氣對雁說話,“雁長老,你愿意看著外面的世界生靈涂炭,看著地球被孤鳶長老摧毀卻無動于衷?”
“你們是怎么知道孤鳶長老想要毀滅人類的?”雁長老晃了晃,他從飛船上下來開始,就覺得頭暈?zāi)垦?,也許是很久沒有來到地面,頻率的切換令他感到不適。
凰一手挾制著雁長老,另一手抵著雁長老的大椎穴,淡而平緩的聲音從胸腔深處傳來:“雁長老,帶我們?nèi)フ夜馒S。”
“好?!毖汩L老立刻變得順從,從門口拿了斗篷系上,又開了門。
門外,肩章上繡著信天翁的男人和凰對了個眼色。
兩人一左一右挾持雁長老,于鶴翀跟在后面。
抬起袖子的一刻,信的手腕上露出象征黑衣人的身份條形碼。
會議室里,孤鳶看著全息影像上的畫面,忍不住雙手撐在會議桌上,震驚大于憤怒,雁實在太軟弱了,而他從來不允許自己退縮。
因為,生存是殘酷的。
他對這個曾經(jīng)的大副感到失望,他對整個孤星世界靈力最高的分支感到了失望。有一瞬間,他很想按下核按鈕,結(jié)束自己愚蠢的承諾。
三天。他為什么會答應(yīng)雁給他三天?而且所有參與會議的長老都聽到了。
現(xiàn)在他只能處理接下來的棘手事情。
下一秒,冥想中的烏長老被驚醒。
他揉了揉緊繃的眉頭,最近孤星和人類的局勢令他感到煩心。他是基因研究院的院長,雖說一直以來不屑于研究人類這種低維生物的基因鏈條,但現(xiàn)在他居然也考慮起了在孤星人植入部分人類基因以便他們更好地適應(yīng)地球環(huán)境。客觀的說,人類基因并非全無可取之處。畢竟他們更容易升維,從一代人類開始,他們完成了從原始到文明的進化,而現(xiàn)在居然能夠從文明向靈性去進化。
而這之間僅僅過了幾百萬年而已。
在散會后的時間里,烏長老一直埋首于實驗室,命令助手將齊菲兒的基因樣本重新取出來,他要再看一看這個神秘的人類女人是如何兼具兩套DNA的。經(jīng)過連續(xù)不斷的實驗、分解、追溯、計算之后,他得出了一個推論,齊菲兒不是自然形成的,她很大概率是實驗室的產(chǎn)物,因為她身上的奇美拉特征表現(xiàn)得太有規(guī)律,如果僅僅是雙胞胎在母體內(nèi)吸收另一個胚胎而形成的基因嵌合體,特征差異性則要明顯的多。不過,這……需要更加周密的檢查,以及提取她身上更多的組織來檢驗才能確認。
而烏因為自己對人類的倨傲,在齊菲兒居住在地心城的時間里,竟錯過了研究的機會。
所以,他不太能確定,齊菲兒是否真的是實驗室產(chǎn)物。假使是,那么人類的科學進步早已遠超孤星人的想象,那么毀滅人類,也許……真的是個錯誤。
長時間的工作以及思考人類所掌握的基因科技,令烏長老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剛才他之所以進入冥想,就是為了要恢復(fù)體力。
然而,這個緊迫的通話音打斷了他,忽然的中止令他很不舒服。
孤鳶在通話那頭說:“烏長老,你的基因庫里有沒有阿信的數(shù)據(jù)?”
“……修行者阿信?”烏長老思考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他真的是孤星人?是孤星基因研究院進行篩選、配對、重組地結(jié)果?能保證他的基因純凈、無誤?”
“當然!”每一個修行者的基因都經(jīng)由他手,他當然有十足的把握。
孤鳶嘆了口氣,又說:“有沒有可能基因樣本遭受了污染?”
“什么樣的污染?”烏長老心口一緊。
“比如,被人類的基因樣本所污染,導致的混合?”孤鳶一點點試探。
烏長老陷入了回憶。
孤星世界所有中層以上的級別基因樣本都是鎖進保險庫中的機密文件,取出的時候必須由他和至少一名修行者在場才可以。
他有個習慣,取誰的樣本就叫誰一起去。本來就要本人簽字確認,所以正好省卻張冠李戴的麻煩。
而且烏向來認為,所謂人有利己之心,破壞基因樣本是死罪。沒有哪個傻瓜會對自己的樣本動手。
“不可能!”烏長老抗議。
“孤鳶你大半夜呼叫我,就是為了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能力?”烏長老又累又煩,本就憋著一肚子氣,此刻對著長老院領(lǐng)導人,也顧不得體面了。
孤鳶懶得和他爭。說服老學究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看證據(jù)。孤鳶立刻傳送了信天翁的畫面過去。畫面上他手腕上的黑色紋身被孤鳶圈出來,與單人杰的的黑色紋身比對。
孤鳶說:“這個紋身總不是我們孤星的東西吧?”
烏長老語塞,孤星人愛護基因的純凈,愛屋及烏對待自己的身體亦是如此,紋身這種的東西源自于部落的圖騰文化,是專屬于人類世界的東西。
信天翁怎么可能會?除非?
“他叛變了?!”烏長老驚恐萬分。
“他和于鶴翀一樣。他叛變了?!”
孤鳶苦笑著說:“恐怕還有雁長老……”
“現(xiàn)在,馬上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