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丘書房。
公孫乾跪在地上,遲遲不抬頭。
公孫丘手中拿著鞭子抽在公孫乾身上,公孫乾一聲不發(fā)。
“喊出來!”公孫丘又抽了一鞭子。
公孫乾還是一聲不吭。
“我就不信,你能跟我倔死?”公孫丘又抽了一鞭子。
身邊的門客李夼見狀說道:
“相國”
公孫丘聽到李夼后,放下了鞭子,隨后李夼說道。
“大人是望子成龍,撐起公孫一族的大梁,公子修身才可繼承大統(tǒng)”
公孫乾這才說:“兒子知道錯了,只是沒忍住”
“你那是沒忍住嗎?我打你的時候,你怎么忍住不說話的”
公孫丘呵斥道。
“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兒子不敢吭聲”
“我看你是成心和我對著干”公孫丘氣得坐在椅子上。
“你看你堂弟豪兒,在荊州修得文武,廣結(jié)朋黨,如今深得西煦的將心”
“兒子不孝,不能給爹爭氣”公孫乾哭道。
公孫丘看到他哭,更加的生氣,然而生氣之中夾雜著幾分憐憫。
公孫丘閉上了眼,李夼見狀說道:
“今日他們就啟程前往沐州了,沙河河堤的事情還請大人頂多”
公孫丘睜開眼睛,看著李夼,李夼便繼續(xù)說:
“掘開沙河河堤,水淹亳州南面的三縣,百姓就更加朝著西煦虞州一帶搬遷了,而且正好楚守正他們會經(jīng)過于此,便不得不改道,從南面的野山之中繞道前往沐州?!?p> 李夼走向公孫乾身邊,用腳踢了踢公孫乾,公孫乾領(lǐng)會了心意后退。
“必經(jīng)虎山,我已派人托些錢財打發(fā)這些山匪,讓他們半路劫道?!?p> 公孫丘點點頭,示意李夼去辦,公孫乾跟著李夼一同出門。
...
此時的楚府隊伍,有五輛載人的馬車,五輛運貨的馬車,一路朝著東方行進(jìn)。
楚歸荑坐在母親陳氏的懷中休息著。
而方巽與行思,還有赤衣仆人騎著快馬走在道路的前方。
興路漫漫,從壽春到沐州的道路要走上半月之久,共計一千多里地。
一路走走停停,雇傭的向?qū)Ш湍_夫換了一批又一批。
而楚歸荑則因為箭傷,始終躺在馬車內(nèi)休息。
而方巽也始終在前面先行,二人始終不得相見。
隨著越往東行走,路上的流民就越來越多。
“沐公書說要找一處干凈的水源休息片刻”一個人騎馬趕來告訴方巽。
方巽和行思騎著兩批馬四散開,在附近尋找水源。
幾經(jīng)尋找,來到一處有陰涼且旁有小河的地方。
方巽走下馬,和行思二人朝著河邊走去,見到水源清澈見底,便引馬。
一行馬車停靠在此,各自尋找宿營地后派人生火做飯。
方巽卻沒有發(fā)現(xiàn)白安石,邊帶著行思四下尋找,在一片荒蕪的田地發(fā)現(xiàn)正在俯身的白安石。
白安石見到方巽后將手中的荒草丟下。
“白兄在這里做什么,快吃飯了”方巽問。
“這位是?”白安石看著行思。
“我來介紹,這位是兄弟行思”方巽回答。
行思作揖后說:“力士,干些跑腿扛東西的體力活”
“離著沐州還有五百多里,沒想到就這樣了”白安石說。
白安石嘆了一口氣。
“沿途的田地荒蕪,河道中灘石密布,剛降過入春雨,卻不見農(nóng)人忙碌耕種”
“人都去哪里了?”白安石喃喃自語道。
突然,遠(yuǎn)處傳來幾聲呼喊,隨后幾聲驚恐也傳來。
三人跑著回去,白安石瘸腿走在最后。
方巽回到宿營處,只見車隊之中忙碌著準(zhǔn)備行路。
“怎么了?”方巽看到正在指揮的楚啟天。
“沙河決堤了,我們得往南走”楚啟天回答,隨后方巽幫助車隊搬運。
車內(nèi)的楚歸荑仿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向四周望去,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便認(rèn)為是自己的幻覺,繼續(xù)躺在馬車內(nèi)。
車隊加速向南行駛,而方巽卻朝著北面行進(jìn)。
一路上許多百姓朝著南走,看到方巽后紛紛勸誡洪水來了,方巽繼續(xù)向北行駛,以探究竟,到達(dá)一處小丘上向北眺望,發(fā)現(xiàn)洪水朝著南緩緩而來,他驅(qū)馬向南回歸了車隊。
“再向南,就必須經(jīng)過虎山,那里有一股常年盤踞的山匪,客商從不敢過?!背嘁缕腿藢χ娙苏f道,楚守正看著眾人。
“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通過”楚啟天說道。
“派出探馬先行交涉,無非是舍些錢財?!背卣f道。
...
道路從虎山自西向東通過。
方巽與行思,還有那名赤衣仆人先行進(jìn)入了虎山。
“小心地上的絆繩,山匪經(jīng)常用這種。”
方巽回想起自己用繩子絆馬救趙瑩,突然顯得自信起來。
道路因為常年沒有人走,路邊的雜草生長到了路中央,周圍茂密的森林中傳來幾聲鳥叫和熊的叫聲。
“沒想到還有熊”方巽嚇道。
“煦國立國在時西部,東煦的人許多未被開化,都還是刀耕火種,只有沐州依著淮河,乘淮河逆流而上與西煦通,穿過虎山就到了煦國的東南部,是最荒蕪的地方。”赤衣仆人回答道。
三人繼續(xù)向前走,在走過幾個彎道的后,一處狹長的山谷展現(xiàn)在眼前,赤衣仆人四下張望,隨后走到山谷跟前下了馬,他喊道:
“諸位王,我等途徑,愿諸位現(xiàn)身,我等自愿將錢財送上”
只見山谷之中露出一個個腦袋,隨后三十幾個匪兵走下山谷,方巽和行思緊緊靠著赤衣仆人。
眾人圍了上來,赤衣仆人從衣服中拿出數(shù)個錢袋,放在地上,一些嘍啰上前打開后,臉上十分的高興,隨后眾人亂作一團(tuán)開始哄搶。
人群中有一個人走來,眾人隨即平息了。
“小朱雀”嘍啰們恭敬的喊道。
只見這個叫做小朱雀的男人蒙著面,將刀架在赤衣仆人的脖子上。
“給我綁了”小朱雀喊道。
方巽上前阻攔,眾人紛紛提刀指向方巽,行思怒視著眾人。
“我們只求路過,上任沐州”赤衣仆人說道。
嘍啰們見狀更加興奮,紛紛說道:“終于來了”
“還怕你們不走這里呢,給我都綁走?!毙≈烊竼柕?。
方巽拔出劍突然指向小朱雀,眾人刀劍相向。
突然小朱雀放下了刀,看著方巽手中的劍,方巽疑惑的看著他。
只見小朱雀將面罩摘下,在他的右臉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他仔細(xì)的打量著方巽的五官,隨后說道:“方燕是你什么人”
行思也好奇地看著方巽。
“遠(yuǎn)親”方巽撒謊。
“為何來此?”小朱雀又問。
“隨中陽公就任沐州郡王?!?p> 小朱雀后退著,隨后對著眾人喊道:“回山”
一眾嘍啰沒有絲毫的疑問,跟著小朱雀帶著幾個錢袋消失在山上。
行思呆呆的望著四周。
赤衣仆人瞥了一眼方巽,隨后上馬歸隊。
方巽看著手中的劍上的字:
“大將軍方燕用”。
山谷上方的陽光穿過他的肩膀,劍格的深色琉璃反射出藍(lán)色光芒。
方巽心中升起一股崇拜與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