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善于偽裝2
“快走，他們好像已經(jīng)集合了?！绷_曉拽著晨雨曦就是一個百米沖刺。
“報告。”
在體育老師示意下，兩人排在隊尾。
“人都齊了嗎？”體育老師望向林一本。
“報告，都齊了?！绷忠槐緬吡艘谎坳犖?。
“好，上次說的，我們今天進行體檢。按學(xué)號排隊，體育委員過來點名，班長過來記錄?！?p> 晨雨曦出列站在林一本旁邊。
“大忙人?。 绷忠槐拘χ{(diào)侃她。
“點你的名吧?！背坑觋仡┝怂谎郏焓纸舆^記錄表。
男生洪亮渾厚的聲音報出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名。
“周書書，顧思恩，羅曉，殷辭……”
少男少女排成一隊，歡喜的私語聲夾雜著洋溢的笑意。
站在儀器前，帶隊的晨雨曦順理成章的成了第一個測的人，她淡定地脫下紅色的呢子校服和加絨背心站上儀器。
而林一本在一旁打起了馬虎眼，他笑盈盈地打量隊首的人。
“小矮子，你怎么又是第一個啊，這不會是按身高排的隊吧！”林一本瞇眼抱胸懶散地站著。
“我矮又沒吃你家大米，要你管！”周書書踮起腳，揮舞著憤怒的拳頭朝眼前的人招呼。
“woc，小曦好瘦哦，又高又瘦啊。”站在兩人后面的羅曉不禁發(fā)出感慨。
紛鬧的兩人聞聲看去。
儀器上顯示身高171.3cm體重51.2 kg
“夠標(biāo)準(zhǔn)的啊!”林一本挑眉一笑，然后又去嘲笑旁邊的人。
“看到?jīng)]有，這就是你和人家的差距。小菜雞?！?p> “林一本，你犯什么渾呢，還不快來測！”體育老師的聲音高了一個調(diào)。
林一本收起笑臉，訕訕地走過去站上儀器。
“也不過如此嘛?！敝軙鴷粗鴥x器上的數(shù)字，不屑地說到。
“你……走著瞧，小菜雞?！绷忠槐疚⑽琅?，然后又一是副自信得意模樣。
“下來，你還要站多久？”晨雨曦記完后看到林一本那副驕傲丑陋的嘴臉，莫名有抽人的沖動，但她還是強忍著不悅把人往下拽。
然后就是按學(xué)號依次測量，體育老師囑咐了兩句就到一旁偷懶了。
“沒幾斤肉啊?！绷忠槐距托σ宦暎粗坑觋赜浵碌臄?shù)據(jù)。
周書書沒什么表情，像是沒聽見一般等晨雨曦記完后就撤到一旁穿上自己的校服。
然后顧思恩略帶緊張的站了上去，微胖的肉手不安的攥緊身上的略顯緊致毛衣。
林一本發(fā)出了一聲嬉笑，然后是一句不入流的調(diào)侃。
“不愧是肥……”
沒有善意和禮貌的話被碰撞聲和悶哼聲打斷，晨雨曦默默收回她的腳，瞥了一眼因疼痛噤聲的人。
林一本吃痛地揉著小腿，皺著眉看向始作俑者。
“姐，你和我有仇啊，下這么重的手……不，腳?！彼穆曇粑㈩?。
晨雨曦沒有理他，而是側(cè)過身警告后面張望又惡意吹口哨的人。
“要表演的人到前面來，好讓我看清楚?！背坑觋貐挓┫訔壍貟咭暷菐讉€嘲笑起哄的人。
顧思恩感激地望向她，然后接過周書書手上的羽絨服，套在身上站在一邊。
“女王霸氣！”
羅曉嘰嘰喳喳的聲音從儀器上傳來。
她看著眼前乖的和狗一樣的林一本慘兮兮地蹲在地上畫圈圈，內(nèi)心里不由得佩服晨雨曦。
“別亂動，還有，校服脫了。”晨雨曦?zé)o奈地看著揮舞著手給她點贊的羅曉，伸手去接她的校服。
郁閑烯幾人的學(xué)號靠后，所以排到他們時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人了。
郁閑烯僵硬地站上儀器，晨雨曦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頭去看后面的隊伍。等回頭時，就看見郁閑烯呆愣地望著她，好像在說，你怎么不記我的體重？
晨雨曦錯開眼，轉(zhuǎn)而去看他身上的校服。
晨雨曦又望了他一眼，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這么安靜了兩秒。最后晨雨曦實在憋不住了，帶著些無奈開口“校服要脫掉啊?！?p> 郁閑烯回過神來，聽話地脫下。旁邊沒有他熟識的人，沒有人主動接他的校服。晨雨曦只能摒棄兩人間的尷尬接過外套。
“還要脫嗎？”郁閑烯神色認(rèn)真地問。
晨雨曦看著他身上單薄的高領(lǐng)毛衣沉默了，但看著眼前人想再問一遍的架勢，晨雨曦連忙回復(fù)他不用。
晨雨曦把穩(wěn)定后的數(shù)據(jù)記了下來。
身高183.7 體重66.7
然后又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這次郁閑烯終于看懂了，麻溜地下了儀器。
而沐清安和林?jǐn)⑷慌旁诘箶?shù)。
沐清安乖乖站在儀器上，一動不動，筆直的身體顯得有些僵挺。晨雨曦倒是沒見過測身高體重身體能如此僵硬的人，像一個剛出土的木乃伊。
然后記下來了木乃伊的身高體重： 182.9、60.7
“好了，可以下來了?！背坑觋貑拘蜒矍暗摹澳灸艘痢薄?p> 沐清安下來后就湊過來看表上自己的數(shù)據(jù)。
“這兒。”晨雨曦指給他看，然后帶著些困惑開口“你怎么這么輕？”
沐清安愣了兩秒，神情里閃過一絲苦澀，不過很快便又輕笑著說“天生的?！?p> 晨雨曦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當(dāng)她回頭時，林?jǐn)⑷灰呀?jīng)早早站上了儀器，身體繃得筆直，頭高高昂著，腳悄悄地墊起。
“男子漢大丈夫，搞什么小動作??？”晨雨曦譏諷到。
“我只是比劃比劃而已。”
“站好，別動?！?p> 晨雨曦看到數(shù)字之后，笑了（179.9、66.9）
“不行啊，林少，你這沒有180啊！”晨雨曦戲謔地看著他，嘴邊帶著一抹譏笑。
提到身高問題林?jǐn)⑷豢偸且稽c就著，他有些惱，著急地辯駁：“怎么可能，再測一次，再測一次！”他從儀器上跳下來。
等數(shù)據(jù)歸零后又小心翼翼地上去，生怕流動的空氣，消磨掉他一絲一毫的物理高度。
晨雨曦看了一眼數(shù)據(jù)，只覺得好笑。數(shù)據(jù)變成了179.7、66.8
“不行啊，林少，又少了0.2，怎么辦？”晨雨曦撇撇嘴，表示無奈，然后在表上記下了第一次的測量結(jié)果。
“大小姐，別慌記，別慌記！我肯定有180的。”林?jǐn)⑷幌蛩笄椤?p> 晨雨曦看著他的鞋不言語。
一款限量款的AJ看起來鞋底也不算薄。
林?jǐn)⑷豢戳艘谎坌又?，也沉默了，似乎沒有底氣再為自己辯解。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鞋子把你的身高給吃了。”
“我平常一直都……”
“好了，別鬧了，還得測下一項呢?！?p> 一班的人倒不是很多，四十多個人不一會就測完了。
然后這個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穿越了大半個校園從體育館到了校醫(yī)院。
“時間不夠了，血壓測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剩下的項目下次再測?！比烁唏R大的體育老師在隊伍前嚷嚷。不免在人群中引起一陣喧鬧。
“同學(xué)們安靜一下?！敝蛋嘧o士怯生生的維護秩序，不大的聲音淹沒在人群中。
“小崽子們，都閉嘴！”體育老師的聲音如雷貫耳響徹在醫(yī)院大廳。
旁邊的晨雨曦被嚇的一抖，眉頭微皺地揉了揉耳朵，她想體育老師的音量和羅曉的音量實在難分伯仲。
晨雨曦綁上儀器，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之前在醫(yī)院檢查時數(shù)據(jù)就與正常標(biāo)準(zhǔn)有細微出入。而如今醫(yī)生對病因的揣測，很可能會當(dāng)眾揭開她的“傷疤”。
女醫(yī)生看她有些緊張，開口囑咐：“放松，別緊張，要不然數(shù)據(jù)不準(zhǔn)。”
她倒是有些期望檢測的結(jié)果不準(zhǔn)。
“血壓偏低……”女醫(yī)生看到結(jié)果后，打量她。
“太瘦啦，有沒有一百斤??？多吃點飯，太瘦可不好。要是有空就去醫(yī)院仔細查查?！迸t(yī)生看著她苗條的身形，語重心長地說，她下意識認(rèn)為眼前的姑娘只是生理性低血壓。
“嗯，有一百斤的，我爭取每天多吃點。”晨雨曦解下儀器，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氣。
好在并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只是正常的進行檢測。
“等會別等我了，我還要去整理表格?！背坑觋剡呌洈?shù)據(jù)邊對眼前測完的羅曉說。
“哦，好吧。那我去找書書了。”羅曉郁悶地撇撇嘴。
瞟了一眼右手的智能表，還有十分鐘下課，加上課間休息的時間她勉強能在完成之后趕上她姑姑晨楠的物理課。她抬眼默默看著越走越遠的人影。
“班長，班長，我的血壓是125/82……”殷辭出聲提醒晨雨曦回神。
“哦，好?！背坑觋氐拖骂^快速在表上記下了這個數(shù)字。
等待著下一個人的結(jié)果，她略顯呆愣的盯著血壓儀，握筆的左手指尖在表格上無意識的輕點。
果然當(dāng)所有人測完時，已經(jīng)將近下課。不知道從冒出來的林一本笑盈盈地拿過晨雨曦手上的表格。
“我?guī)湍闳ニ捅戆伞！?p> “打什么鬼主意呢？”晨雨曦看出了他的不懷好意。
“咱單純想幫助咱們的好班長?！?p> “……”晨雨曦選擇性無視他臉上矯揉造作的表情。
“這離信息檔案室隔著三個樓呢，來回得十幾分鐘呢?！背坑觋睾傻乜粗矍暗娜恕?p> “對啊，這不是怕把您累到嗎？”林一本一雙狗狗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晨雨曦，等著她松口。
“哦，有的人不會連教導(dǎo)主任的課都敢逃吧？”
晨雨曦大致能猜到他的意圖。
“哪敢啊。好姐姐，你就依了我吧?！绷忠槐纠洳欢∶俺鲆痪浼t樓話劇臺詞，他自己覺得十分應(yīng)景。林一本是個話本迷，也是體育生里唯一一個加入話劇社的。但眼前這個“撒嬌”的“寶哥哥”實在無法恭維。
“咦，哪來得你這么健壯的寶玉？行了，滾吧滾吧?！?p> 晨雨曦擺了擺手，不想再與他糾纏。
從臨近的廁所里出來后，晨雨曦便趕著往教室走，沒走兩步，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眼前匆匆略過。
不應(yīng)該和周書書她們在一起嗎？怎么一個人呢？
晨雨曦狐疑地望著不遠處神色匆匆的人。
“曉曉！”
似是沒有聽見一般，那人并沒有回頭，依舊是快步疾走，像是被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追逐著一樣。
晨雨曦望向羅曉來時的方向—北操場，又看了一眼手表—離上課還有七八分鐘，走到教室仍是綽綽有余的。
晨雨曦向來是個利落的人，她小跑了幾步，追上了那人，直截了當(dāng)?shù)纳先柷闆r。
“曉曉，怎么了？走這么快?！?p> 羅曉像是驚弓之鳥般被嚇得有些腿軟，看清了來人后，又有些心有余悸的微微喘氣。
“呼嗚……沒事”
有些發(fā)青的臉色，昭示著說話之人尚未消散的慌張和驚恐。
不對勁
很不對勁
神態(tài)不對，味道也不對
縈繞在其側(cè)的是淡淡的煙草味，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純凈的木質(zhì)香。
羅曉不是個吸煙的人，這點認(rèn)識的人都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她吸了煙，至于為什么表現(xiàn)的不安，晨雨曦不免暗自匪夷。
但發(fā)生了什么，羅曉似乎并不打算開口。
晨雨曦也并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她沒再問，只是留下了句“快上課了，咱們走吧?！?p> 晨雨曦自當(dāng)羅曉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但事與愿違，幾天下來羅曉倒是絲毫都未提及過當(dāng)天的事。
有秘密，或許不是秘密，而是麻煩。
讓嘰嘰喳喳的羅曉變得異常安靜，甚至?xí)r常還會靈魂出竅。
這難道是新的墮落方式嗎？
晨雨曦不解。
“大小姐，你的跟班這幾天怎么都沒來找你？”
自習(xí)課上，林?jǐn)⑷徽抑统坑觋亓奶臁?p> “誰？”晨雨曦沒抬頭，手上算著數(shù)獨。
“羅曉啊，不找你聊八卦，不找你上廁所，不找你抄作業(yè)。你們不會鬧矛盾了吧？”林?jǐn)⑷缓闷娴囟⒅赃叺娜恕?p> “沒有?！焙芸焖愠鼋Y(jié)果的晨雨曦，移步下一題。
“也是哦，我今天還看你們在一起吃飯了呢。不過，她怎么了？好像怏怏的。上課和自習(xí)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因為講話被點名了?！绷?jǐn)⑷灰驗橐粋€人被何燃點名而感到郁悶。
晨雨曦不免想起今日吃飯時的光景：
安靜吃飯的晨雨曦一抬頭看到對面的人，目光空洞的嚼著飯。
“你再這樣吃飯，過一會該給自己口里喂空氣了?！背坑觋剌p彈了羅曉的腦門。
羅曉略顯呆愣地回神，怔怔盯著晨雨曦。
“這幾天怎么了？怎么老是發(fā)呆？”
“……有嗎？”
“你很不對勁?！?p> “可能……可能是沒睡好?！?p> 晨雨曦沒有追問，也沒有戳破眼前說謊的人，只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