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病少女7
春意將盡了,可少女卻仍沒有醒來。
四月的詩是以不好為結局的,但五月的夢應該會醒了……
全職照顧的柳瑜很辛勞,加上病人情況不好,時常讓她情緒崩潰。擦身體時,看到那些隱秘又密集的疤,又會抱著一動不動的晨雨曦要死要活的哭半天。一段時間后,她的精神狀況也被折磨的不太好,郁閑烯幾個便主動提出來幫忙,輪流在醫(yī)院照顧。醫(yī)院的治安很好,半個月平平穩(wěn)穩(wěn)后,保鏢便撤了,只留了一個立過功的齊凌,時不時守在病房外的休息室里。
這一日稍早,郁閑烯便照例來到醫(yī)院、早起沒什么胃口,便什么都沒吃,只帶了杯養(yǎng)茶。
進了門,看見女孩平靜躺在病床上房間里設什么生氣。他拉開了床簾,單讓清冷的晨光,傾瀉在女孩病態(tài)的臉上。他將路上一時興起買的向日葵和香水百合插在床側的床頭的花瓶里。
向日葵迎著陽光繁盛的開著,百合的芬香繚繞在床旁,也漸漸蓋過了房間里的消毒水味。百合和向日葵搭配在一起,實在沒有什么美觀可言,但是買花的少年并不在意這些。
少年坐在陽光照不到的沙發(fā)上,片刻后輕嘆百合的香味太大了一些,嗆了他一路。不過卻比醫(yī)院的味道好聞多了,不知道沉睡的女孩聞不聞得到。也許是聞不到的,氧氣罩罩在少女并不平穩(wěn)的氣息上,可他希望她能聞到。
時針轉到了八點,郁閑烯望了一眼門口。等了一會,護士還沒來。也許是被事絆住了腳,于是他便起身走到廁所,用熱水打濕毛巾,坐到床伸側,俯身為女孩擦拭面龐和手指。精致的面龐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人影枯瘦,讓人憐惜。他輕握住纖細的手,細心地擦拭著指尖和手腕。
“來了,這么早。“一個護士推門進來。
郁閑烯愣了一下,輕輕放下少女的手,笑著應她“嗯,沒事便早來了些。”然后起身去廁所洗毛巾。
出來的時候,護士正記錄著著晨雨曦的生理指數(shù)。
“情況一切正常。”
“嗯,正常就好?!庇糸e烯神情淡漠,聽慣了這樣的話,他心里明白如果一切都正常了,人會一直昏迷嗎?
“好,我過一會兒來給她換營養(yǎng)液?!?p> “嗯……”少年神情懶散的盯著她,眼里有一絲的不悅。他討厭這樣一次性就能做好的事情,卻要分幾次完成。
不一會,護士又進來換營養(yǎng)液,目光時不時望向在沙發(fā)上看書的少年。
郁閑烯察覺到了,不悅地皺了皺眉。
“有事就按鈴就叫我?!弊o士聲音溫柔的說。
“嗯?!彼麤]有抬頭,只是微微點了下頭,護士有些失望的開門離開了。
郁閑烯抽了張酒精濕巾在擦了擦少女身上被護士碰過的地方。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眉眼,心緒低沉。
服用過量的安眼藥,而導致持續(xù)昏迷。這樣的案子少見,之前如是少事件,病患大多在昏迷中逝世。已經(jīng)過了蘇醒的黃全時期,現(xiàn)在的情況,讓所有人甚是擔憂。
及近正午,家里的人七七八八都來了。
“真是辛苦你了,小郁快去休息會吧?!绷ず芨袆铀麄儙讉€孩子的幫忙和付出。
“是啊,好孩子??靵沓燥埌??!眲⒁贪扬埡羞f給他。
幾個孩子出了病房在外側休息室的沙發(fā)上閑聊起來。
郁閑烯小口小口的扒拉著飯,在病房里他倒沒什么吃飯的欲望。
“今天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要醒來的感覺?”
“老樣子?!笨醋o時,郁閑烯一邊看書一邊不時瞥兩眼病床。
“會不會醒不過來了?”林敘然不禁犯呀咕。
“閉嘴?!坝糸e烯和沐清安異口同聲的斥責道。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皺眉,嚴肅地盯著他。沐清安向里間的病房望了一眼。病房里刻姨和柳榆正在看護,里外沒有任何人希望聽到這樣不言利人話。
“你快呸呸呸?!便迩灏仓钡恼f。
“呸呸呸,我的錯,我的錯。”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然后推門進來,那人看了沙發(fā)上的人一眼,然后詫異地退了出去,看了看同牌號,又進了門。
“晨雨曦,是這個病房的吧?”
“是?!?p> “那你們是?”趙蕭弈覺得有一絲眼熟
“她的朋友。”
“她同學?!?p> 趙簫弈警惕地皺眉直直盯著眼前的人,他知道之前是他表妹的病房出過事。
深邃的眼眸中盡是懷疑。
眼看面前的人就快要準備報警了。
林敘然慌忙說:“哥,哥,咱之前們們見過,快過年那幾天,我們幫忙給小曦拿行李來著?!?p> “哦,她的那三個男朋……男生朋友啊?!?p> “你們在這干什么?”
“我們來照顧她。”
“需要你們幾個孩子來照顧,晨家沒人了?還是請不起人了?“趙蕭奕有一絲不悅。
“哥,小曦在里頭呢,之前出過問題,我們就幫阿姨和柳榆姐幫忙看看?!?p> “行,你們幾個就待在這兒吧,我進去看看小曦?!?p> 趙蕭華剛準看開門進入病房,想到什么便停了下來。
“還有,不要叫她小曦?!皫讉€毛頭小,喊的那么親昵。
幾個人愣了幾秒,不明所以。
趙簫弈在門口愣住,病房里的兩個人沒察覺他人到來,都低頭盯著晨雨曦,像默哀一樣。
“看什么呢,盯著人就能醒?”
“趙哥,你怎么來了?”
“你是?”
“小曦的表哥?!?p> “我說你們怎么沒一個著急的呢?人都睡了一個月了。醫(yī)院也不給個準話,為什么沒一個人著急的呢?就讓他一直睡下去嗎?”同為醫(yī)生的趙蕭奕為醫(yī)院和周圍人的態(tài)度而生氣。
他的聲音不小,屋里屋外人都被嚇到了,沒有人敢說話,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看到屋里床側的花瓶已經(jīng)插上了花,他冷哼一聲,不悅地把花往沙發(fā)上一扔。
床上的人憔悴又瘦弱,讓人不禁為此心疼。他忽的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段時間,瘦得不成樣的女孩,被帶回他家,他媽和他妹抱著晨雨曦哭得稀里嘩啦。小姑娘倒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著,仿佛受到校園霸凌的人并不是她一樣。幾天后,小姑娘被送回了自己家。再發(fā)現(xiàn)時,就發(fā)現(xiàn)在家里割腕了。
她總是這樣沉默不語,看不出她的悲喜,也看不出她將要做什么。現(xiàn)在又被卷入了謀殺案中,在家里遇害。當時的情景如現(xiàn)在這般,蒼白無力的身影,躺在病床上。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她那么安詳?shù)靥芍?,仿佛會永遠這么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
他輕輕撫上少女冰涼的手,纖細的手上插著輸液管,低頭撇見了她脖頸上正在結痂的疤。他眉頭緊皺,酸楚在心底翻涌。
他起身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譚伯,我妹妹這什么情況??!就這么讓她一直躺著,你們都不管了?“
“不是啊,我們專家組一天看三回你妹妹,可人就是不醒,也找不出原因?!?p> “找不到原因?人要是各個指標教正常,能昏迷?”
“蕭奕啊,你別急,你妹妹的指標真的都是正常的,醒不過來可能,很可能是因為她之前人精神病史?!?p> “可能是和精神病史有關?可我怎么記的她這病也是在你們醫(yī)院看的。怎么你們院知名心理醫(yī)生都是費物?是醫(yī)術不行,還是你們踢皮球踢的太好,這么會推卸責任啊?!?p>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一會帶專家組和她的心理醫(yī)生過去,和你講一些情況。”
“行,希望你們能給晨家一個交代?!?p> 趙蕭奕打完電話,就看到劉阿姨雙眼含淚地看著他。劉阿姨之前想知道更多情況,可總是被不是直系親屬而拒艷,而晨雨曦唯一的直系親屬她父親,卻因為公工作,幾乎都沒來看過她。”
“謝謝你,這么關心小曦?!?p> 趙蕭弈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出口安慰她:“沒事,你們坐下等著吧。欺負我們家沒人了,他們也不看看是誰家?!?p> 沒過一會兒一群醫(yī)生涌入了病房,為為首的院長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fā)上的三人。嗯,沒有趙家那個小子。
然后,又帶著這一群專家敲門進了里面的病房。
趙簫弈看著進來人,烏泱泱一大片醫(yī)生。
“譚院長,數(shù)月未來拜訪您。小輩失敬,失敬?!壁w簫奕忽然笑著說起了客套話。
譚院長突然感覺有些害怕不安。
“這話說得就見外了昂?!?p> “好了,我還是更想知道我妹妹的情況?!壁w蕭奕瞬間變回了那張黑臉,也懶得繼續(xù)客套。
在譚院長眾安排下,各個科室都匯報了晨雨曦的各項情況。
“那你們的意思是,病人除了血壓偏低,各項指標都正常,頭都也不存任何認積區(qū)和創(chuàng)傷,那為什昏迷?”趙簫弈看到,幾個醫(yī)生吞吞吐吐像是想說什么。
“說,想說什么就說?!?p> “晨小姐,發(fā)現(xiàn)的比較及時,吞食的安眼藥大部分都在洗胃時排出,可仍有部分安眼藥已被吸收。這些被吸收了的安眠藥的毒副作用,使患者大腦皮層受到抑制,造成大腦覺醒系統(tǒng)功能障礙,處于昏迷狀態(tài),之前也確實有這樣的案例?!?p> “而且聽聞晨小姐有精神病史,睡眠問題也比較嚴重,她在此之前與長期服用安眠藥和抑制病情的藥,很可能也是慢性安定中毒癥狀的原因之一?!?p> “她回未來已經(jīng)一年多了,精神問題怎么樣了?”趙蕭奕問。
趙蕭奕見沒一個人回答他。
“她的廢物心理醫(yī)生,不是也在醫(yī)院里嗎?人呢?”
“白醫(yī)生剛剛在問診,我讓他把工作先較轉交一下,現(xiàn)在應該快過來了?!?p> 這時已白寒翎已經(jīng)到了門外,他敲了敲門。喘著粗氣問沙發(fā)上幾個豎起耳朵聽里面動靜的男生:“人都在里面是嗎?”
“嗯,不過寒翎哥你來干什么?”
“來工作啊。”說著就推門進來了。
“白醫(yī)生,你終于來了?!贝蠹曳路鹂吹搅讼M氖锕狻?p> 白寒翎穿過人群,走向家屬。
趙蕭羿看著眼前這個進來的醫(yī)生,白寒翎,他的發(fā)小。
白寒翎:?
“哥們,你怎么在這兒,也來討論晨雨曦的病情?“
“我是她哥,來問的她的病情?!?p> “你就是那個暴燥家屬?”
“你就是那個廢物醫(yī)生?”
“呵,你們都回去吧,我和這個廢物醫(yī)生聊聊?!?p> 一群醫(yī)生像是樣獲釋的囚徒一般,頓感輕松的仙魚貫而出。
沙發(fā)上人一動也不敢動,看著這一群醫(yī)生風風火火心來,又風風火火的離開。
緊接著劉姨和柳瑜也出來了。
三個人對趙簫弈的印象,有了較大的顛覆。
“柳姐,你們怎么也出來了?“
“趙哥要跟白醫(yī)生自私聊一下小曦的情況?!?p> “那小郁呢,去呢哪了?“
“他去上廁所了。”
沒錯,郁閑烯在白寒翎前腳進入病房時,后腳就進入了病房的廁所里,大家都沉浸在劍拔努張的氣氛,沒有注意到他鉆進了廁所。
“費物?趙蕭奕你就用這個詞形容我?”
“白寒翎,你自己看看,我妹回來一年了,病情毫無改善,你是她心理醫(yī)生,你不是廢物是什么?“趙簫奕很少和兄弟急眼,說話的音量大了幾分。
正在洗手的郁閑烯察覺到大家的離開和房間里壓抑的氣氛,廁所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外面的對話能聽的一清二楚。他現(xiàn)在出去也不是,待著也不是,被迫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已經(jīng)在很盡力心在引導導和改善了。對,人看著是無比的正常,人家小姑娘天來吃藥,藥物作用下,她當然看著正常。只有醫(yī)生心努力,能有什么改變?家里的人不聞不問,沒有一個人關心,一直生活在一個冷漠的家庭環(huán)境下,她怎么能從那些年的影陰里走出來。改變?根本沒有!一切都是掩飾,一切都是假象!”
“你憑什么站在至高點上格責任何人,你妹妹用著最好的醫(yī)資,最好么病房,請的是全醫(yī)院不甚至是全市,全省最好的醫(yī)生專家組。你憑什么頤指氣使,高高在上。而且讓我本救助一個求生欲望不強的病人,盡全力已經(jīng)算是我最大的醫(yī)德了。”
“求生欲望不強,你說什么屁話,你別亂推責任!“趙簫弈一把住他的衣領。
“求生欲望不強已經(jīng)是最保守的答案了,認真說根本沒有,一絲也沒有。如果你們有一個人了解她,就應該知道,她根本不想活著,一時一刻也不想,她們抑郁癥和精神分裂遠比你們想得嚴重的多,如果不是心里有放不下的東西,她決不可能話到現(xiàn)在。之前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甚,她甚至會自殘,用這種方式讓其它人格聽話。痛苦沒有宣泄的窗口,一味地忍耐,一味地承受,怎么可能看得到希望?“
“自殘……不想活下去?”趙簫奕失魂的喃喃,他的眼里積壓著難以置信幾的痛,不敢再去看床上的人一眼。
那些不輕不重人落入郁閑烯的耳中,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心口像梗住了一樣,壓抑又痛疼。
是啊,他差點認錯人,小太陽不愛笑了,變得讓他不認識了??伤敵踉趺磿氲礁淖兊脑驎沁@些。少年哽咽的說不出任何話,一滴滴淚生硬的落下。他洗了幾分鐘的手了,雙手在水中沖洗磨擦下變的通紅,可他還是覺得好臟,還是洗不掉,洗不掉他的罪。自以為是者的悲劣,是多么的可笑。他有什么理由能撫摸她的眉眼,有什么理由因為她的改變而失落?
一直生活在光里的人,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去責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為何變得如些不堪。
沒經(jīng)歷過,就永遠不會懂……
“你說的都是實話?”淚在趙蕭奕的眼眶中打轉。
眼眶紅了的白寒鄰聽到這話就來氣。
“你他媽是她哥嗎?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還質疑這個,質疑那個。真不知道你是怎做哥哥?!?p> “所以……怎么辦,她的病怎么辦?”片刻的激動后他的聲音低落下來,頹廢又無奈。
“你知道的,有些病容易得不容易治。更何況是心病。一個人真正的走出來,等的從來都不是救贖和遺忘,而是看她什么時候愿意放過自己。她活得很累,因為她有嚴重的幸存者心理,她放不不,更無法忍受自己一個人好好的活著。所以折磨和打壓被她看做是理所應當。她媽媽有沒有給她留東西?“
“有,但應該在她代理監(jiān)護人那里?!?p> “晨雨曦總是沉默的,不說想念,也不說不想,可怎么會有孩子不渴望愛呢?她才是個16,17的姑娘,還是個孩子。怎么會不缺愛呢?要不然那些人格誕生的原因是什么?不過是自己身體機制的保護。但就算一切悲痛都成了過去,她也依舊沒有。,她的復仇心理很強,當年人真相她不止一次懷疑了,沒有真相,她永遠也不會放下。那些年的霸凌,她還沒完全走出來,不敢交朋友,不敢打開真心。所以說實話,我認為愛和關心,才是她真正缺失的東西。同齡人和家庭的溫暖會比我的治療更有效。她心里放大的缺陷和創(chuàng)造的角色來自于她所失去的和不曾擁有的?!?p> “同齡人?“
“嗯,之前我和晨董說過,他好像安排了幾個同齡人和小曦一起生活,應該就是休息室里的那幾個?!?p> “他們幾個男孩子,屁用沒有。“
“怎么會,晨總之前給我看過他們的資料,我覺得挺合適。慢慢滲透可比吃藥有效多了?!?p> “怎么不讓女孩子去?”
“呵,你沒看出來,小曦對女孩的戒備心更強。被同性欺負,霸凌,孤立。換你,你能接受一個新的女生朋友?”
“怪不得,我說二舅怎么可能愿意讓幾個男生和小曦生活在一起,原來是你的鬼主意,總之我還是不放心?!?p> “我看過資料了,幾個孩子都很不錯,不用擔心。而且有女生,還是小曦小時候的老朋友,也應該快來了。她醒來后,應該就能見到了。”
“她小時候的老朋友,哪個?”
“和秋寒在同一個組合?!?p> “哦,我知道。她們倆認識?”趙蕭奕想到了隊內(nèi)唯一一個年齡與晨雨騰相仿的人。
“認識,而且交情不淺。”
“再不淺,也是小時候的事了。但愿有用……”
“對了,警方那么查得怎么樣。這次不上是一家出事,唐家和沈家也幾乎同時出事,他們這是要毀了甘棠。”
“目前還沒有什么進展,能確定的是唐家和小曦是同一個人下的手,而且是女的。他們膽子一直很大,一次沒成功,還敢來第二次。下手也太狠了,不給甘棠留話路,偏偏對這三個獨身子女而且都還在讀書的繼家人下手。”
“不過還好,三個人都沒死,聽說之前的沒有一個活下來的?!?p> “好什么,一個昏迷到現(xiàn)在,一個癱瘓,還有一個聽說傷到了腦袋。三家的股票都暴跌了,幾家都不好過,我舅現(xiàn)在忙的腦袋都沒沾過枕頭?!?p> “唉,家業(yè)太大也是一種煩惱,偏偏這三家巨頭,都是獨生子女。這么大的事,估計不久就有經(jīng)濟動蕩。”
趙蕭奕其實知道她表妹并不是名副其實的獨生子,但他也不想一個莫名其妙的私生子繼承這么大的家業(yè),他知道家里人估計也不愿意。所以他只能祈禱他妹早點醒來。
“沈家那個獨生女,算是幸運,人在外國呢, MTH手沒那么長,而且沈家那老頭護犢子的很,在前兩年案件剛出來時,就火急火繚把女兒往國外送,現(xiàn)在被保護的好的不行,查不到一點消息。所以人家挑了她表哥下手。這沈逸也是夠倒霉的,剛坐穩(wěn)總裁之位就癱了?!壁w蕭奕雙手插兜,眼眸深沉,神色不明。
“還有我聽說,之前霸凌雨曦的都按二連三的出事了,連美國的那個也不例外,你干的?”白寒翎知道趙蕭奕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趙蕭奕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從哪來那么多聽說?
“我是出手了,可不止我一個。還有別關心那么多,小心出事?!?p> “威脅我?”白寒翎無所謂地笑笑,滿不在乎地說:“我只是關心雨曦的事,你非要多想?!?p> “那她現(xiàn)在怎么辦?”趙蕭奕看著顯示屏上的心電圖,神情認真地問道。
“她的病得慢慢治,至于現(xiàn)在昏迷的情況,之前霍醫(yī)生提出的慢性安定中毒也是有可能的。她幾乎沒斷過安眠藥,雖然現(xiàn)在血檢檢查不出來,但是毒副作用存留確實應該是有的。我們前不久討論出一個方案……”
趙簫奕看他有所停頓,沉聲說:“你先說,后果先不計?!?p> “如果她自身把毒素排出,需要很長的周期,去自身凈化調(diào)節(jié),我們在考慮給她進行全身換血。
“全身換血……”趙蕭奕默念一遍,眉頭輕皺。
“只是,早已被吸收的毒素已經(jīng)作用于她的神經(jīng)中樞了,就是換了血,人也有可能還是醒不來?!?p> “醒不過來?那換血的風險?”
“有,就你都知道的那些,血栓栓塞,過敏,水電解質紊亂,還有...…”
“……心跳驟停?!壁w蕭弈說出這種可能。
“嗯……不過現(xiàn)在醫(yī)院里常用的是全自動換血療法,技術算挺成熟的。所以,專家組還在猶豫商討,畢竟一切以你妹妹安全為主。”
“行了,我知道。我會和她父親及代理監(jiān)護人說的。你們先看一下她的身體是否適合換血,適合的話再和我聯(lián)系。有風險是有風險,不過我相信你們醫(yī)院的能力?,F(xiàn)在能多一種蘇醒的可能,就盡可能的嘗試”。
“雨曦她……會醒的,病也會好的?!卑缀犷^一次見趙蕭奕的臉色這么難看,輕輕拍了拍他,以表安慰。
“借你吉言。行了,不為難你了,你回去吧?!?p> “我怎么能走能,有人還沒給我道歉呢?”白寒翎挑眉輕笑。
“道什么歉?”趙蕭奕不耐煩地看著那人。
“你莫名其妙兇了我一頓,兇別人就算了,還兇我?!笔畮啄甑那榱x,讓白寒翎為此感到有點委屈。
“別tm嬌氣啊!怪惡心的,老子不吃這套。算我不對,下次請你和你妹吃飯?!?p> “笑死,無論做什么你都讓我捎上我妹,你怎么不帶上你妹呢?”白寒翎像是看穿了他的計謀。
“對,就是想請你妹吃飯,你愛吃不吃,不吃滾。”趙蕭奕斜他一眼。
“笑死,我妹可不吃你這款啊。還有醫(yī)院那些老頭呢,人家一大把年紀了被你呼來呵去。“
“行了,得了,我知道了。一會給他們道歉行了吧?!摆w蕭奕拿起到發(fā)上的花扔給白寒翎。
“喲,賠禮?”白寒翎看著花束笑了。
“屁,病房里外都插滿了花。他們到只會些打扮的活,這花就給你了?!?p> 白寒翎看著被他扔來扔慘遭蹂躪的花無奈地笑了笑。
“走,一起吃飯去?!卑缀岚咽执钤谮w蕭奕的肩上往外走。
趙蕭奕拍掉他的手,說:“道了歉我等趕緊回去,沒空在你這耽誤時間。“
白寒翎走到門口。“那再見,醫(yī)護人?!比缓笸崎T出去了。對于醫(yī)生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趙蕭奕還沒消化完白寒翎所說的話,他內(nèi)心有些沉重,想破例抽根煙緩緩,于是他走到廁所門口,推門進去。
郁閑烯聽到人走了的動靜,準備開門出去。于是他拉開門,和握住另一邊把手的人撞上了視線。
兩個眼眶還發(fā)紅的人,此時大眼瞪小眼。
場面尷尷極了。
趙蕭奕默默收回了拿出的煙。
“你小子偷聽?”
“沒...….沒,我來上廁所,被困在里了。不好意思打…打擾你們說話。”郁閑烯緊張的有些結巴了。
“行了,聽到了就別說出去。“
“不然……”趙蕭奕輕輕一笑。
“哥,我懂,我都明白?!?p> “行了,你就在這里待著吧。我走了,好好照顧她?!壁w蕭奕往門口走去。聲音越來越輕,最后一句話輕輕的飄散在空中,讓人聽的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