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 逃離摩天大樓
四下是鋼筋水泥下的摩天雨林，
滿目瘡夷，
你看著我的眼睛，
說我們要逃離摩天大樓……
—引言
第二天，下了課晨雨曦和子書聞墨一起往外走。
“昨天有什么急事??？”子書聞墨忍不住追問。
“你咋啥事都要問……”
晨雨曦拿起斜挎包往外走，話還沒說完就撞到了人，她不滿地抬頭看堵在門口的人。怔愣片刻，才帶著遲疑開口。
“哥……你在這干嘛？”
她竟然在補(bǔ)習(xí)機(jī)構(gòu)遇到了她的傻白甜霸總表哥顧懷。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浮上心頭。
“去參加品牌方酒會沒有合適的女伴，正好想到你在公司附近就來接你和我一起去。”顧懷挑眉一笑，如實說了目的。
“那你找錯人了。我可不去什么酒會。再說都什么年代了，非得讓異性陪伴才能去??？你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總裁了，你要學(xué)會自己一個人應(yīng)酬?！背坑觋剌p輕嘆氣，拍了拍她哥的肩膀。錯開她哥就和子書聞墨往外走。
“人家邀請函是兩張，我一個人去怎么合適？”顧懷拽住晨雨曦的胳膊。
看眼前人糾纏不休，晨雨曦只好讓子書聞墨先離開。
“我相信公司里的女藝人應(yīng)該都很期望得到你的邀請函。”晨雨曦毫不留情面拒絕了眼前的人。她掙扎著嘗試甩掉她哥的手，但嘗試無果，瞪了顧懷一眼。
“別生氣，就當(dāng)幫我個忙。公司里實在沒有合適的人，大家都在上升期，怕被傳緋聞?！鳖檻褲M臉歉意，皺著眉央求。
“哦，這種時候想起我來了?！?p> “幫個小忙，回來我把朋友家游樂園的內(nèi)測票給你?！?p> “唉，算了算了，走吧?！毖垡娬f不過她哥，晨雨曦敗下陣來。
酒會上大都是人相互吹捧，沒過一會顧懷就和別人聊的火熱，他們涉及的問題大多數(shù)各家資源合作。晨雨曦也不感興趣呆了一小會就悶得到處逛了。
端著的雞尾酒味道不怎么喜歡，她抿了一口就放到一邊了，然后就在小吧臺前炫甜品。
每個都嘗了一遍，然后又開始炫她覺得味道好的。酒會上大多數(shù)都在談笑風(fēng)生也沒人會管她。
吃的正開心呢，對面來了個鬼鬼祟祟的人。
晨雨曦瞟了她一眼后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心里暗暗想，顧懷不是說公司女藝人不來嗎？
這怎么還遇到一個？
對面的女孩顯然也注意到她了，看了她好幾眼。
晨雨曦正想著要不要偷偷跑掉呢。
突然的說話聲讓她頓住腳步。
“怎么一會沒看著你就來吃東西了？你體重超了可是要扣錢的?！蹦侨俗哌^來不悅地對對面的女生說道，語氣帶著不滿和責(zé)問。
晨雨曦瞅了那人幾眼，覺得眼熟。
那人注意到晨雨曦，也回頭看了她一眼。
半晌，那人先一步認(rèn)出了她。
“舒懿是吧？我是童芷，是齊翌，何依和尋衾衾的經(jīng)紀(jì)人，之前齊翌拍藍(lán)色領(lǐng)域的時候，我們見過。”童芷笑著和她打招呼，瞬間沒了剛剛的嚴(yán)肅。
“你好?！背坑觋厍由鼗貞?yīng)。
齊翌是《藍(lán)色領(lǐng)域》的男主角，晨雨曦演的女三是男主的表妹，對手戲不少。
“這是我們家藝人何依，希望有機(jī)會能合作?！蓖菩χ蛩榻B她對面的女孩。
何依是童星，也在誠星娛樂，甚至和晨雨曦表姐趙秋寒以及之前合作過的蘇欲藝是同為smile女團(tuán)的成員，何依是團(tuán)里的主唱，同是也是忙內(nèi)。說起來有緣，之前還和晨雨曦一起去參加過《藍(lán)色領(lǐng)域》的試戲，但結(jié)果就是小晨面試上了。
所以氣氛有一絲尷尬。
“好好好。”晨雨曦客套地應(yīng)付著，她已經(jīng)尷尬得腳趾抓地了。
“那下次見?！?p> “下次見?！闭f完這句話，晨雨曦才漸漸放松下來。
何依被童芷架走的時候，又盯著看了晨雨曦好幾眼。
直到兩人漸漸走遠(yuǎn)。
“她叫舒懿？”何依遲疑地看著經(jīng)紀(jì)人，像是不相信。
“是的，之前你們面試過同一個角色。沒碰面，沒印象也正常。還沒簽公司呢，這次不知道跟誰一起來的。不是我說，我跟人家導(dǎo)演聊資源呢，怎么一眨眼你就跑不見了？人家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說可以從配角做起。雖然沒有演戲天賦，但你不轉(zhuǎn)型怎么能行啊？童星歌手可不夠你吃多久的?！蓖朴行┖掼F不成鋼地看著自己帶的藝人。
目前她手上的藝人，一個戀愛腦，一個公主病，還有眼前這個沒事業(yè)心的，她有一絲絕望。
人走后，晨雨曦倒沒什么心情繼續(xù)吃了。
看見故人，記憶便如走馬燈式的重現(xiàn)，難言的沉重壓在她心上，有些呼吸不暢。
她想起自己的藥在車上的斜挎包里，轉(zhuǎn)身去找顧懷。
“小曦，你來的正好。這是李迅導(dǎo)演，快問好?！鳖檻寻阉^去認(rèn)人。
“李導(dǎo)好?！背坑觋馗砂桶蛦柡?。
“這是你們公司新簽的藝人？小姑娘挺年輕漂亮的?！泵欣钛傅膶?dǎo)演和煦地看著晨雨曦。
“那倒不是，這是我妹。不過上個月也剛拍了戲，程導(dǎo)的《藍(lán)色領(lǐng)域》，也不知道選角怎么找到的她，人家主動聯(lián)系的，不過也是她自己面試上的?！鳖檻颜f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驕傲。
“哦，顧總的妹妹，怪不得這么漂亮呢。要是有空可以來我們劇組玩玩，演個角色什么的?！崩钛傅难劬α亮肆?。
晨雨曦下意識想搖頭拒絕，但旁邊做的人不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旁邊又有人接話。
“唉，顧總妹妹要是有檔期的話可以來我剛投資的一部劇，正準(zhǔn)備拍，女二女三都還沒定呢，隨便挑。”
“妹妹簽公司了沒有，資悅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哦喲，顧總妹妹肯定去自己家公司，你還擱著挖起人來了？再說你們家資源能有誠星好？”
晨雨曦沒什么反應(yīng)，她也不敢有什么反應(yīng)。
顧懷輕輕笑了，開口解圍。
“她還小，還在讀書。家里長輩還在商量呢，不著急讓她進(jìn)圈?！?p> 眾人笑笑沒說話，晨家要是真不想讓她進(jìn)圈，也不會同意讓顧懷來帶她參加酒會。在場的都是時尚和娛樂里混的，都明白這里面的意思。
然后大家又聊起了別的話題。
晨雨曦就那么干坐著聽了一個多小時，一開始顧懷扣著她的肩走不了，后來旁邊不斷來人，她被擠著更走不了了，她有點后悔來找顧懷了。而且因為覺得別扭和尷尬，這一個小時里趁著大家熱聊她不停的偷偷變換坐姿。
直到酒會結(jié)束，晨雨曦僵硬得腿都麻了。
但本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沒想到顧懷又把她帶到了飯店的包間。
“餓了吧，一起去吃個飯?！?p> 晨雨曦點點頭。
但很快她就懂了這個“一起”的含義。
她和顧懷進(jìn)包間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人了。
晨雨曦進(jìn)也不是走也不是，在門口站了半天，最后被顧懷拽進(jìn)去的。
但好歹還看見一兩個熟悉的人。
“程導(dǎo)，這段時間辛苦了，我妹妹給您添麻煩了?！鳖檻呀o對面的人敬酒。
“沒有，小姑娘悟性很高，一點就通，是當(dāng)演員的好苗子。而且還這么年輕，潛力無限呢?！币驗楹团畠耗昙o(jì)相仿，程導(dǎo)對晨雨曦很包容，也很有好感。
晨雨曦客氣地笑了笑。
之后有是一堆圈里絮絮叨叨的事。晨雨曦乖乖低頭吃飯也不說話就自己發(fā)呆，只在聽到八卦時會格外認(rèn)真。
但好在飯菜味道好，晨雨曦才沒有覺得窒息。但她發(fā)誓再也不會答應(yīng)顧懷的任何要求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駕上閉目養(yǎng)神的顧懷冷不丁開口。
“小曦，如果一個人不履行諾言你會怎么看他？”
“……我選擇不看他?！?p> 晨雨曦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懶得和喝的爛醉的人計較。
“對了，新男團(tuán)mv還缺個女主角，要不然你去幫幫忙?！?p> 好叭，她收回剛剛的想法。她就要和眼前這個把妹妹當(dāng)免費勞動力的人計較。
“不要?！彼芙^的干脆利落。
“你們公司的女藝人多了去了，你怎么老找我？”
“呵。男團(tuán)mv女主角得讓粉絲有代入感，這次不能用同公司的女藝人，甚至不能露臉。也就拍幾個鏡頭，你去唄?！?p> “不要?！背坑觋匾瓦@種被他人安排的命運抗?fàn)帯?p> “唉，哥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了，你就幫個忙。你不是最近在游戲領(lǐng)域玩嗎？哥哥回來給你公司投資行吧?！?p> “……投資多少？”說實話晨雨曦有點心動，她合創(chuàng)的公司還沒上市，游戲科技領(lǐng)域又燒錢，現(xiàn)在很缺投資。
“……五百。”
“去你的?！背坑觋貧庑α耍灏龠B一個好的顯示器都買不了。
“……五百萬都不行？”顧懷納悶。
“五百萬……也不是不行?！睋Q個單位后，晨雨曦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很快。她瞬間為了金錢屈服了，畢竟在這個事情上確實是晨雨曦得利。
“行，回來我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給他們經(jīng)紀(jì)人?！鳖檻巡刂⒑跗湮⒌男σ猓朴颇贸鍪謾C(jī)給別人回到“計劃通”。
等終于回到家時也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中藥味。
那一瞬間，她回想起了喝半個月中藥的痛苦。
強(qiáng)忍著不適，她捏著鼻子往廚房走。
“咋了，咋在煮藥？”晨雨曦看著渺渺飄起的煙和咕嚕咕嚕的藥罐問廚房里的人。
“這幾天腸胃不太舒服，煮點藥喝喝。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郁閑烯偏頭問她。
“被我表哥拉去吃飯了。”晨雨曦捏著鼻子往后退。
郁閑烯關(guān)了火，用濕布包著兩邊把手，把藥罐端到桌子上。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頭看著站在廚房外的人。
“喝點？”
晨雨曦的頭立馬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不用了不用了?！?p> 郁閑烯顯然是逗她，看著她的反應(yīng)如自己意料的一般，他手搭在嘴邊掩蓋住嘴角忍不住翹起的弧度。低低笑了一會，抬眼見晨雨曦正疑惑地看著他。
“上樓去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身上，溫柔繾綣。
“哦，好。你也早點睡?！背坑觋卣胫趺唇Y(jié)束話題，聽見這句話，輕快地應(yīng)下便溜走了。
站在原地的郁閑烯怔愣了片刻，回想起她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暗暗發(fā)笑，片刻又抬手強(qiáng)壓著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