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問前路
“話說那個小師弟呢？”
“人家比你勤快，早就去等著了，不像你，拖拖拉拉的?！?p> 啊這……
肖文不說話了，老實的跟在于言后面。江書洺因為坐著輪椅，他們走的路又不是很平整。
小白比較好奇，他為什么要跟著他們呢？
本來江書洺是很害怕的，但是在聽到于言那句話之后，他改變了主意，跟著最好。原來自己這種體質(zhì)，自己的命有天缺三弊這么一種“名詞”解釋。
既然能改命，那他就試試，萬一呢？這樣哥哥也會輕松很多吧……
至于那人說的懷里這東西……
“小白，你能補充生命力？”
在小白再一次看向他時他這么問了一句。而狐貍則是一貫的裝傻。
他想起來很多年前看過的一個故事：在故事里，獵人因為病癥加身，迫切的想要找到珍稀動物抓住并拿去賣錢，這樣他的病就有救了。
可天不遂人愿，直到好幾天過去，他一個獵物都沒逮到，反而是自己快要油盡燈枯了。
終于在一次下雨之后，他遇見了一只狐貍，這只狐貍似乎很通人性，他摸到它背后時，那狐貍轉頭看向他并口吐人言。
“你想活下去，對吧？”
獵人想活下去江書洺也想活下去，那獵人還來不及震驚，就被狐貍的話給激的高興起來。因為那狐貍說：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獵人問什么條件，狐貍說，把獵人的記憶全部給它，然后重新開始。
江書洺又看了看自己懷里的狐貍，如果小白給他的生命力，代價也是忘記一切的話，他有些不太愿意，他不想忘記哥哥?？勺约阂呀?jīng)接受了生命力，這一切必然是有代價的……
他感覺自己要跟不上肖文他們了。
“小白，能拜托你再給我一些生命力嗎？求你了！”
因為這份小白給予自己的生命力，江書洺越來越覺得肖文他們所說的事情真實性高了。只要能改命，哥哥不會擔心自己，自己也能去看看更遠的地方。
如果還不了這份生命力……還不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還……
但人是自私的，為了改命，他不介意自己更自私一點兒。
仍是上次那樣，身體里涌入一股暖流，雙腿似乎充滿了力量，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站起來的一瞬，江書洺有些愣怔，小白這是答應自己了？
“確定要給他嗎？給了可是收不回來的哦?！?p> “給吧，聽那靈者們說的，我也不希望真的讓他消失在我眼前?！?p> 小白，哦不，蘇銘華，它在和教練說話，但不是之前那個陌玉教練。
“明明只是兩次見面，你怎么就舍得給別人這么重要的東西呢？之前你虛弱了那半天，難道沒長記性？”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給他，說玄乎點，這就是緣吧？”
教練不屑一笑。
“還緣分呢，這份緣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你這有點像圣母啊，告訴我，其實你自己也沒有想好對不對？但是你就是莫名奇妙的想給他，因為你想這么做。”
蘇銘華沉默了，它好像是有這種想法，明明對方也沒有幫助自己，兩者之間沒有一點兒關系，可是心底就想幫助他，這會不會是爛好人？
而且之前，很大程度上它的幫助在那幾個人的故事里無關痛癢，甚至可能幫倒忙，可是……
“看故事的人想要加入改變故事，建立在先知的情況下，知道如何去應對未來。但是你呢？你不是看故事的人，你與故事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物，你難道以為，你區(qū)區(qū)一只沒有任何力量的狐妖，就能改變故事走向了嗎？”
好像，是的……做不到……它不是那么聰明，更沒有什么應變能力，只會逃避。
“你同情他，然后呢？你能做到什么？犧牲自己？”
就像現(xiàn)在，俗稱的爛好人行為。
“我……我知道，但是……故事是這么寫的?！?p> “什么？”
故事是這么寫的。
因為在很多故事里，總會有各種不穩(wěn)定的因素來幫助主角，只要你頭上亮個感嘆號，給一些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對自己來說不重要的東西，他們就會任勞任怨的幫你解決所有麻煩。
所以故事是這么寫的，它應該也算是一種不穩(wěn)定因素，所以它幫幫自己經(jīng)歷故事里的主角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是不是只玩游戲？”
“嗯……”
“那是創(chuàng)作者的設定……”
“其實我在想，如果我們的世界也是一本書，那么是不是我認為的這些，也是作者的設定呢？”
教練沉默了，覺得這孩子腦袋有啥毛病，這又不是小說。盡管從人變成狐妖的蘇銘華相對來說應該是現(xiàn)實不存在的……
“所以我想要幫他?！?p> 教練還是沉默，但是已經(jīng)表明態(tài)度了：幾位教練與它同生共死，交給別人生命力就等于讓所有人失去一段時間的壽命，是不會同意的。
江書洺現(xiàn)在抱著狐貍用走路的方式緊趕慢趕追著兩人。但畢竟身體才恢復能行走的能力，他走路還是有些不穩(wěn)，跌跌撞撞的。
“謝謝你，小白……”
“教練，你知道我的性格對吧。不切實際的幻想，還總喜歡逃避，懦弱，無用。但是你看現(xiàn)在的我，變成了狐妖，需要學會重新在人類世界生活下去的方式。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對自己不好，可我還是需要找一條路……”
“什么路？”
“讓我擁有明確目標的路。你不覺得我有很多變化了嗎？”
“什么變……嗯……我知道了，你確實不像剛變成狐妖時那么迷茫了?！?p> 蘇銘華因為生命力透支變得越來越虛弱，所說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而江書洺也很明顯的感覺到狐貍的變化，后者因為供給了他太多生命力，已經(jīng)變得虛弱到快死了。
不行，一定要追上兩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小白給的生命力足夠它支撐一天了，也就是說至少這一天時間內(nèi)，他必須依靠靈者改命。
“教練，我想要睡一會兒?！?p> “睡吧，希望你醒來后不要后悔?！?p> 狐貍閉上了眼睛，昏死了過去。
最后那一刻，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
“希望你因為這次的選擇，不會再選擇死了?！?p> 肖文和于言已經(jīng)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前方有一個陣法，八極陣在地上散發(fā)著幽幽熒光，即便是白天也能看見。
“兩位師兄，你們來了。”
一個小孩轉過身來看著他們，這便是他們的小師弟，鄭曉文。
“嗯，等等后面那個孩子吧，我看他想改命的愿望還挺強烈的，就送他個順水人情吧?！?p> 江書洺來到幾人面前，盡管起初的危險感覺還在，但他也不害怕他們了。因為靈者以平衡視界為己任，他們不會害他的，就跟各種故事里寫的一樣。
“小孩，你的心理活動還真豐富啊，沒想到你樣子上這么乖巧，心理想的比你表現(xiàn)的還要精彩啊。”
什么？
江書洺一臉的震驚。
“我的師兄是會尋心的，也就是現(xiàn)在人說的讀心術?！?p> “是啊，每次你總能干出讓我反感的事情，要不是我會讀心，知道你其實沒有那么做作，是善良的，不然我早就大義滅親了?！?p> 于言沒有發(fā)現(xiàn)，他其實聽不到小白的心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哎呀師兄我錯了……”
鄭曉文看著他們，又看了看江書洺。
“你好?！?p> “你好，我叫江書洺?！?p> 鄭曉文只是點點頭，隨后目光便投向了他懷中的狐貍。有點眼熟，想不起來，自己好像是見過的。
“你懷里這是什么？”
“是一只狐貍，別人的寵物，我今早也不知怎的，就把它給帶出來了。”
早上大家都沒醒，一人一狐分別從房間里出來，眼神對上，就這么一起偷偷出來了。
“尋心清，問明路，界陣，開！”
于言走到陣法中心掐印念咒，開啟了陣法。
隨后于言頭上撕裂開一個口子。
“這是什么？”
“這是咱們門派專門的問路法子，這個口子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叫空間裂隙，我們叫它通行站?！?p> 然后肖文憑空喚出一個類似于快艇的東西，拉著鄭曉文和江書洺上了船，于言也跟著上來了。
“這是什么？”
“車，總之交通工具，視界專用名詞叫飛舟。走吧！”
飛舟飛入裂隙后，撕裂的口子瞬間閉合。
穿梭空間的感覺還挺……稀松平常的，江書洺以為像這種穿越空間，肯定會有什么沖擊力，或者過載超越。但實際上就跟坐車一樣，除了穩(wěn)的如履平地一般沒啥不同。
“怎么樣，會不會暈？”
江書洺搖搖頭，這么穩(wěn)還不至于出現(xiàn)暈車的癥狀，就是船外的風景似乎沒啥變化。
得知這個想法后，于言笑著說：“其實咱們這速度非常快的，只是因為空間的景象一個模子你看著似乎沒什么變化?！?p> 原來這么快的嗎？他們說的視界還真是神奇。
“其實真要說速度，咱們這還算是慢的了，跨越空間需要半個時辰。別的飛舟一刻鐘甚至能跨越兩個空間了。不過空間里的流速與外面的時間不同，外面一個時辰，咱們這里就得一月了，不過進入到視界之后就正常了?！?p> 一個時辰……一月……兩個小時……一個月……
差不多一個小時等于這邊十五天了。
差別好大。
江書洺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自己離開哥哥這么久，等他醒來他會不會瘋狂的找自己？于言看出了他的心慌，開始轉移他的注意力。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