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是殺伐,亦生兵戈之禍,可無武便真的天下太平了嗎?
不,上古曾有一人道:“天養(yǎng)萬物而逐獵互撕相食,不是它殺你既是你殺它。命乃天賜最珍之寶,豈可因噎廢食棄武不用,為一念軟弱虛假之懦良求死矣。
武乃百姓之基礎,無它,受欺怎得一怒沖冠血濺五步,保存民嚴。
亦是國之根本,無它,逢他國相辱不以兵戈橫尸遍野,爭大國體尊。
以斗爭者方得和平,總和平者他人可欺。
萬般學問,皆是武道所衍生而來。
無斗爭,不進步,無武道,天不平!”
武道初始,由人尚蒙昧開初之態(tài)斗豺狼虎豹學得,用爪用牙動體膚器官之百般,后成拳腳功夫演變,多獸形拳掌為主。
到后期由兵器武藝演變,最終演變成為武道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謂的武道世界,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雷霆雨露皆可為武,武道世界由簡單直白到復雜難懂,又從復雜難懂到包羅萬象。
“武”之一字,不可不謂之奧妙。
在武道初始階段,武者練武是為強身健體,打磨身體的骨骼筋脈,同時服各種名貴草藥滋補氣血,但隨著修行越深,便會漸漸接近武者的目標——武道之極,脫離凡俗,超凡入圣,擁有近乎無限的壽元,強大到撼山拔天上日月凌九霄的體魄……
到此已經(jīng)有了一套完整的武道體系,但是想要成為武者卻絕非易事。
武道的起始階段雖是最容易的,練拳習掌刀槍棍棒卻只是剛剛入門,而要想登堂入室上武品登道境,必須經(jīng)歷無比艱苦的磨礪,不僅是意志與毅力的比拼,更是對資源消耗有著嚴格的要求。
“窮學文,富練武。”絕對不僅僅是一句用來告誡人的話。
武道之路,一步一坎坷,每一次突破都需要付出巨大代價消耗大量的資源,補氣血的草藥、名貴的體膏、上等的打磨法等等,而這種代價就算是世間一個萬金之家的富戶都不一定能承擔得起。
但一旦踏入武道,就意味著“重獲人新天,再也大不同”,將會擁有遠勝普通人的武力殺伐手段,且身體各方各面素質都會大步躍進突破尋常常識里的極限。
武道修行者,最重要的即是身體素質,身體素質越好,潛力便愈大。
而身體素質的增強也是作為武道最重要的第一階段的修行。第一個階段,也稱為武道第一境界,寶瓶境,顧名思義,人如大道寶瓶,武之奧妙其里藏,這個階段要做的就是把身體內部打熬到一定地步,且輔之以寶藥秘液精華補充淬煉,把人體的各項身體器官發(fā)揮到極限,再打破,使得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骨骼、血管、臟腑都具備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過可惜,我目前的境界仍停留在寶瓶境煉體小成程度,距離升到下一級武道第二境界還差八十點經(jīng)驗值,之前殺了院子前的倆兄妹是兩點,之后大街上的七位也‘好心’貢獻了一點屬于自己的性命。
這便是九點了,雖然這個鎮(zhèn)子地處偏僻人氣較荒涼,但好在幾十個人的‘友好付出’他們還是有的,‘貢獻’的起?!?p> 剛解決了幾個本鎮(zhèn)“友好熱情”人士的周盡歡,再接再厲的大踏步朝青石鎮(zhèn)人多的地方堆走去,固然今天有大風沙而大街小巷里的行人很少,可是有屋頂有酒的地方對這兒的人,尤其是男人來說,則是一個發(fā)生天打雷劈都不會挪窩的好地方。
青石鎮(zhèn)里有個下酒吃菜的館子叫做鐵馬酒館,專門招待鎮(zhèn)上的男人吃酒吹牛聊天吹屁的,當然,如果你不嫌吵鬧的話。
鐵馬酒館從外面看是兩間裝修翻新過幾次的大瓦房打通連在一起的,中間一扇半開的上漆大木門,木門口有個老漢拿了張小凳坐在那兒倚著門被喝著悶酒,一言不發(fā)。
老漢正咕咚咚拿個小葫蘆不停往嘴里灌酒,猛抬頭突瞧一襲白影朝這邊過來,趕忙定睛觀瞧,等看仔細了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轉頭對瓦房內的老掌柜大吼道:
“掌柜的,不好了,那瘋子來了!周家的!”
“啊哈???”瓦房里傳來老掌柜詫異的聲音:“誰,周家的那個瘋子?”
老漢抹著額上的汗,顫抖著手指向了離這里不遠的周盡歡:“就是,就是那個瘋子,他來了!”
“什么???”
外面的老漢這邊還未回過神來,里面的老掌柜仍在詫異與驚疑中神色變換,再加上屋內幾張桌上,一大幫喝酒吃菜的鎮(zhèn)子里男人,此際皆停下了手里或嘴上的動作,便聽得一陣響亮的撞擊聲,像是某個物體重重砸落在泥土里發(fā)出的動靜。
那是什么東西摔在了地上?難不成是人?
聽到這么一聲的時候,酒館里各位的頭腦里不約而同的飄過了這么一個念頭,念到這里他們不禁幾乎同時咽了咽口水。
可門外的老漢跟門里的不同,他是親眼所見,幾乎快要嚇昏過去了,一口氣吊到嗓子眼里,上不來下不去。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還正好是周家那死瘋子扔的,毫不客氣地扔到他這邊兒來了,就他奶奶的正正好落到他奶奶的腳邊。
人頭落地的角度也是他奶奶的剛剛好,仰面正對著老漢,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瞪的老老大,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活過來吃人。
“送你的見面禮,不用跟我客氣。”周盡歡在“送”出那人頭后,從腰側一邊的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對著瞎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發(fā)抖抽搐的老漢,很客氣地客氣了一下。
哦不,是兩下,因為他接著又很貼心地補上了第二件見面禮,一劍把他捅個透心涼再一腳踹了進去。
“砰~”
隨著這一聲悶響,老漢倒飛進了酒館里面,直挺挺的躺在一群酒鬼旁邊,鮮紅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眾人都傻了。
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驚詫和震撼。
這個瘋子!他竟敢...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殺人?!
等等?這種事好像他之前已經(jīng)做過一次了,而且那一次死的不止一個。
“啊~!”
短暫的沉寂后,酒館內霎時亂作一團。
不是為了逃命,正相反是為了……
“好家伙,周家的那個瘋子又殺人了,殺人償命,上次他沒有犯在我手里,這次得讓他見識見識我打鐵阿達的厲害?!?p> “你打鐵阿達算老幾,我王摩摩才要讓這小子瞧瞧什么何為男人的拳法,硬功”
“啊呀~別擠我,別推我,我也要好好收拾收拾那個姓周的小子,最好當場打死他,用我的蠻牛頂?shù)Z?!?p> “滾犢子吧,就你那破蠻牛頂?shù)Z,我家三條腿的驢還比你強呢?!?p> “誒,你這話我不愛聽了,咱倆一起練,看誰先頂?shù)Z成功,我要告訴我媳婦我練成了,她肯定高興?!?p> “滾蛋,你媳婦只怕早就投懷送抱了吧~”
“呸,老子那是真練成了?!?p> “哎呦我去,那你還等啥?趕緊的,來來來,哥幾個,大家都散了吧,都閃遠點,別礙事!”
酒館里頓時一片狼藉,酒瓶酒碗碎裂在地,酒肉灑落一地。
沒錯,話題看似扯遠了,偏偏這些互相扯著渾話的男人有一個算一個,俱是奮不顧身往那門口沖去,善使兵器的沒帶家伙為了湊活提起桌椅板凳,拳腳功夫了得的赤手空拳。
人擠人,人疊人,在本不寬通往木門口的窄道里閃轉騰挪,爭著為了打周盡歡各顯神通。
無辦法,青石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子的民風一向彪悍有余,家家戶戶人人尚武酷愛刀槍棍棒胸口碎大石不說,更以硬碰硬的硬功習練練得好為榮。
只見眾人擠著向大門口沖,包括那老了上歲數(shù)的老掌柜,舉著一壇喝光的小酒壇子跟在大家身后,鼓起了兩臂結實飽滿的肌肉,他年輕時候可是這鎮(zhèn)上的“青石兩柱”之一!
但是周盡歡壓根沒打算不讓任何人靠近他,他甚至沒有半點打彎的意思,徑直迎面走上了門前鋪著的那塊長方形木質地磚,踏過了剛才扔這兒的一顆人頭,步伐穩(wěn)健,步幅不大卻始終保持著一致,每一步都踏得極穩(wěn)。
待他來到那木門前時,眼見著鐵馬酒館里的眾人快沖到大門這來了,他仍保持著一種輕快不把任何事情放于心上的無所謂姿態(tài),兩袖稍靠前似是做了一個遞的動作。
他遞了死亡過去。
接下他東西的人唯有一個下場,與死亡相伴。
那些個沖在最前面最快的漢子們立刻齊齊停下了腳步,同一時間喉嚨處都突兀的冒出了一道細線,然后那細線越來越粗,漸漸變粗,變成了一條血痕。
一劍斃命。
一遞留多情。
脖頸上留下的血跡沿著血痕一線地噴濺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服,有的則染成了一朵顯得有些過于俏皮的紅梅。
以逝去自我為燃料。
在場的眾人被這一幕深深的震懾住,哪怕再彪悍的民風也阻擋不了他們心頭不由得上涌的恐懼、震顫情緒交雜,紛紛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個白色衣袍的年輕人。
下一刻周盡歡施施然走進了店內,他微笑著朝著這群人點了點頭:“你們好,我想請你們大家?guī)蛡€忙。
助我升個級,好嗎?”